胸疤-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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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旭转着笔，边在胳膊上做着小抄边问道：“耗子，这学期也过了大半了，你最遗憾的是啥？”
耗子想都没想，叹气道：“你说呢，身为处男之身的我，还有什么比这更感到遗憾的。”
小旭又问道：“小朴朴，你呢？最遗憾的是什么？”
躺在床上的小朴朴道：“这学期我没什么遗憾的，我有小花花，我吃的饱、穿的暖，没什么可想的。”
小旭又问起我，我微笑着说：“我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个学期太短了。问了一圈了，那你呢小旭？”
小旭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我的遗憾，很简单，就是好多事儿还没来得及做，可能是因为钱上的事儿、时间的问题还有自己的懒惰，好多好多想尝试的东西都没有做，综上所述呢，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你们猜猜是什么？”
耗子不耐烦的拿起袜子说：“有屁快放！小心暗器伺候！”
小旭撇撇嘴说：“下流的人做不出什么高雅的事儿，其实，我想对大家说的是，在大学里，如果我们来不及做一些想做的事儿，可能永远都做不了了。”
“。。。”
宿舍内一片沉静，破旧的椅子不时的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电脑的机箱嗡嗡的响着，走廊内传来一阵阵打闹的声音。大家都没有说什么，耗子在摆弄着脚趾，小旭还在胳膊上写着小抄，小朴朴点燃了一支烟，默默的吞吐着烟雾，我在幻想着未来，那未知的一切，那青春不在的日子。。。
窗外的秋风依旧吹着树叶，那翠绿的叶子如今变得枯黄，片片叶儿飞向自由的天空，它们在翱翔着，在舞蹈着。转眼间，消失我的注视中。


第四十七章　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生活中，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都在我们不经意间悄然消失。四季交替、花谢花开，时间不断前行着，永远比我们清醒的前行着。青春岁月的里的故事就这样慢慢的被我收藏的心中，但从未尘封。。。
其实，要说我们的青春还剩下什么，也许，剩下的只是一副空壳，那几年的意义是真实的存在、是最真心的感动、是最真诚的情义。对于已经逐渐老去的我们来说，那些年所有的不愉快、报怨，如今仿佛都变成了一些想想都觉得好笑的事儿。我是否还记得食堂中，我们一起排队打饭的情景？是否还记得在米饭里挑沙子的情景？是否还记得与最铁的哥们走在校园中的情景？是否还记得逃课时的狼狈情景？是否还记得踩着单车载着最爱的人听风在耳边吹过的情景？那些年的白衬衫、那些年的啤酒瓶、那些年的集体照，如今，只好留作纪念，锁在柜子里。
人生短短数十载，不知道何时才能像青春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爱就怎么爱，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背起了更多的责任和义务，我们有那么多的不情愿、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不顺心，可是，就算是硬抗，也要默默承受。也许，所有的所有真的就像小旭说的一样，如果现在来不及做一些事儿，可能真的就永远也做不了了。。。那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学抽烟、第一次离开父母、第一次醉的一塌糊涂，第一次那么深爱一个人。但人生难免有些遗憾，没有遗憾的日子也许不会那么值得珍惜。我很庆幸，我的青春有你们陪伴。
那年大二，我们不懂珍惜，只懂得挥霍时光，那年，我们还没有长大。
“小旭，咱去食堂吃饭？”耗子问道。
小旭说：“靠，你还有饭卡？我的饭卡丢哪都不记得了。”
我骄傲的说道：“都给我鞠一躬，我饭卡里还有五十块钱，够咱们吃顿丰盛的了。”
二人只好拜服在我的淫威之下，耗子说：“听说咱们食堂米饭里有沙子。”小旭摇了摇头道：“要不说你不懂说话的艺术，是咱们食堂里沙子里有米饭。”耗子说道：“这也就算了，关键是给的太少，根本吃不饱。”“你个二货，你就说给我多盛点石头沙子不就得了。”小旭淡淡的说。
他们二人美美的打扮了自己一番，决心告别宿舍，见见外面的阳光。我见他们收拾了半小时还不肯罢手，只好一语道破：“我说你俩，根本不是惦记去食堂，又是憋坏了出去勾引人家小姑娘吧。”
耗子放下手中的吹风机，一甩头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小旭将手中残留的发蜡抹在桌子底，说：“肖涵，既然懂我们就赶快出发！”
一行三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他们昂首挺胸，不时向周围的美女抛眉眼，校园广播在放着歌曲《红蜻蜓》，“我们都已经长大，好多梦还要飞，就像现在心目中，红色的蜻蜓。。。”呵，一首积极向上的小曲儿。
一进食堂，二人恢复饿狼状态，全然不顾形象的挤向人群，当然，鄙人也是如此。
“一份土豆牛肉、一份菠萝咕咾肉、一份大。大。大。大碗米饭。”小旭拿着我的饭卡疯狂的刷着。
排在后面的耗子笑道：“你要份米饭还磕巴个屁老鸭子。”
小旭全身心投入在饭菜上，没有搭理耗子。可当打饭的师傅递给小旭饭菜时，他楞了，只见他瞳孔放大，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土豆牛肉问着打饭师傅：“请问，这是什么菜？”
“土豆牛肉。”
小旭又问：“土豆什么？！”
“牛肉！”
“土豆什么！！！”
“牛肉。。。”
打饭师傅醒悟过来，向餐盒中夹了两块如弹珠般大小的牛肉粒。我不禁向小旭竖起大拇指道：“英雄！能从食堂多要两块牛肉！圣人！”
小旭端饭撤退，耗子问着打饭师傅道：“我不求肉，什么菜便宜又能吃饱，你就给我打一盒吧！”
耗子接过饭盒时，我见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只见他的餐盒中有火爆卷心菜、孜然卷心菜、凉拌卷心菜和卷心菜炒青椒，当然，还少不了两个坚硬如铁的大馒头。我又不禁又竖起大拇指对耗子说：“勤俭！能从食堂刷出最少的钱，吃到最饱的东西！汉子！”
耗子把饭卡还给我，低着头，满身阴影的走向座位。
“给我来一份牛肉面，里面不要加小强。”我淡淡的说道。我伸着脖子向后厨看了好久，终于我的那份牛肉面做好了，当然了，那几粒可怜的牛肉也被厨师偷偷的贪污了，可以理解，毕竟是赶上饭口了，大家都饿。
我们三人不禁边吃边发誓，永不踏入食堂一步。
“肖然，那么激情的事儿你干过吗？”耗子指向一对儿坐在角落的情侣问道。我回头望去，只见二人在激烈的舌吻着，那油亮的嘴角让我感受了爱情的猛烈撞击。我说道：“没干过，这个太狠了，不适合我和文文。”小旭道：“你说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擦嘴呢，顺便帮忙擦擦牙上的葱花香菜。”耗子忍不住笑，满口的卷心菜喷在了小旭的餐盒中，如天女散花、普降甘霖。当然了，接下来就是杀猪般的嚎叫了。
吃过饭，我陪着这两个DIAO丝闲逛在学校中，小旭道：“还有几天又要考英语了，真不知道这烂学校一学期要考几次英语才罢休。”
耗子道：“兄弟，我最近看玄幻小说悟出个道理。我按照级别来给你们讲讲，我们凡人，只是知道要考英语了，得道之人，他们考完了才知道考得是英语，入仙之人，他们考完了英语会说刚才考得好像是马列，至于成佛么，哈哈，他们会说昨天又TM考试了？！”“哈哈。。。”“我记得上次考试，奇葩男和新搞的对象一起去的，他俩为了秀恩爱就带上了一只手套，结果那女的穿着高跟鞋上楼蹬空了。。。”“哈哈，这两个傻X。”“听奇葩男宿舍人讲的，有一次几个学生会的女同学检查宿舍，他光着腚就出来了，那几个女生嗷嗷的叫，结果他还问人家身材好不好，哈哈。”“靠，这哥们真是个二愣子！”
不知不觉，我们逛到了女生宿舍楼，耗子忽然看准一辆自行车，拔掉了气门芯，我慌忙问：“耗子，搞破坏？”耗子嘿嘿一笑道：“你不懂，这是隔壁班小娜的自行车，我可喜欢她了，一会我借个气管来帮忙，这不就搭上茬了么。”我狂汗，只见两个宿管大妈飞奔向我们，边跑边喊道：“就那几个小兔崽子！天天拔人家气门芯！抓住他们！”我们见状不妙，拔腿就跑，小旭怒骂道耗子：“你个二B，天天竟干些洋事儿！”耗子忍不住笑道：“哈哈，我就拔了一次，怎么就被看见了，这也是跟别人学的，哈哈。”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三人不顾众人的目光，狂奔向远方。。。
空气很新鲜，空气很纯洁，空气里有青春的味道。


第四十八章　都好似青春梦一场
日子浑浑噩噩的，还好每天都还是自由的，即使过的有些无聊，却也没有任何压力。
“小旭，你觉得我是啥样的人？”我问道。
“你是个二货。”小旭不假思索的回道。
“我觉得肖涵是三炮。”耗子也搭茬说道。
我有些无奈，说：“你们两个，真不靠谱，小朴朴你说说吧。”
小朴朴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印象中的你，比较安静冷淡，平常见人呢也不喜欢打招呼，有时为了迎合别人，装的很二很搞笑。”
小旭打断道：“对，这些说的都对，他可以一整天不说话，安静的呆在电脑前打游戏，还有点固执、执迷不悟，最大的缺点就是真懒到家了。”
耗子说：“我觉得肖涵不太擅沟通，对很多东西不在乎，却对有些东西在乎的不得了，肖涵，你自己总结总结吧，一句话概括。”
我笑道：“其实你们说的都对，我觉得我是一个若别人对我沉默，我也只好对别人冷漠这样的人，你们以后都想好自己想做什么工作了吗？”
小旭笑道：“鸭子。”
小朴朴说：“我觉得做什么都好，只要是自己想做的，如果我工作特别特别好，你们别嫉妒。”
耗子说：“人们嫉妒的往往不是陌生人飞黄腾达，而是身边的人飞黄腾达，所以小朴朴你还是适合收破烂。”
“哈哈…”
这时，我的电话响起，是妈妈打来的，我真有些不愿意接，又是谈我和文文的事儿？
“喂，妈，又怎么了？”
“准备收拾好东西，你爷不行了。”
“什么？！怎么回事儿？！”
“现在忙，回家再说吧，买明天的票，请好假立刻回家。”说罢，妈妈挂掉了电话，我目瞪口呆的回不过神儿来。小旭问道：“咋了？”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妈告诉我回家，爷爷要不行了。”
“…”宿舍内一片沉寂。耗子点燃支烟后递给了我，我大口大口的猛吸着。心中回想着小时候与爷爷的每一句的对话、每一件往事。如今，我只能缅怀。我孤单、我不安，思绪就这样被封住了，时间就这样不听使唤，为我和爷爷之间画上了一个句号。耗子陪我一起去车站买了张车票，来回的路上我没有说一句话，心中那份愧疚感愈发愈强烈。收拾好了行李，我便通知了文文这个坏消息，文文陪了我很久，不停地安慰着我，可是她也明白，无论如何，我都失去了敬爱的爷爷，那种伤心是无法慰藉的。
耗子把我送到了车站，很感谢这个兄弟，无时不刻在给我力量让我坚强起来。火车上的旅途显得那么漫长，我只好靠着听歌、看杂志打发时间。
躺在对面的一个老头拿出了蘸酱菜、一瓶白酒来享受丰盛的晚餐。他是一个人，酒喝的美滋滋的，确显得有些孤独，让我想起了我的爷爷，他不喜欢到儿女身边住，喜欢到老年公寓享受自由，爷爷的身体很好，每天凌晨三点左右都会到江边去锻炼身体，没想到如今…
“小伙子，一起喝点不？”老人笑眯眯的问着。
我收回思绪，说道：“不了，您喝吧。”
“客气什么，再说我又没传染病。不过啊你跟我孙子长的可真像，他也是一米八的身高，圆脸，小眼睛。”老人说完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看着您，我也想起了我的爷爷，您今年高寿？”
“老汉我今年八十岁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了，小伙子今年二十几了？”
“我刚二十一岁，您怎么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啊，您孙子没陪您？”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跟孙子一般大，属蛇的吧，可惜了，他陪不了我了，去年出车祸没了…”我看的出他浑浊的眼里有些晶莹的液体。
“对不起，说到您的伤心事儿了。”
“没事，都过去了，小伙子过来一起喝一杯吧。”我接过酒杯，倒满了白酒，陪着这位孤独的老人。
“小伙子在上大学吧，怎么没放假回家啦？”
“我…我爷爷不行了，家里人叫我回家看看。”我低下了头，伤心的回答道。
“人总会有那一天的，小伙子，别太难过了，来来来，喝！”老人举起了酒杯碰了一下我的杯子，便一饮而尽。
“您慢点，少喝点。”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毕竟八十岁还这样喝酒不是闹着玩儿的。
“没事儿，老汉我只是求着活一天，痛快一天，小伙子，说你也不能相信，我儿女成群，都很孝顺，他们总说叫我回他们家住，可是我就是不喜欢，退休金也够我生活了，我喜欢一个人安静的走…”
从他的眼神中，我仿佛看到了我的爷爷，那份倔强、那份坚毅。他又问道：“小伙子，今年该上大二了吧，搞对象了吗？”
“嗯，处了一个，可是家里不同意。”我拿起一根黄瓜，蘸了点酱，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岁数也不小了，处对象很正常，为什么家里不同意呀？”
我简单说明了情况并说明了自己的观点。
“小伙子，其实你该听你父母的，不是老汉我多嘴，没有孩子你就不会懂，那期盼、那份希望，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老人为我倒满了一杯酒。
我感觉有些温馨，好像在和自己的爷爷喝酒一样，让我对爷爷的想念之情不断的泛滥起来。
“小伙子，你就听老汉我一句吧，和你的那个小女朋友不会有啥好结果的，不要对我说你有多喜欢她，你只要想想能不能对得起你的父母就行了，你想想他们为你日夜操劳，为你舍不得吃穿，虽然这件事你很难选择，但是你父母的出发点是为你考虑的。”
“我明白这些道理，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她。”
“男人，一要孝，二要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对得起脚下的这片土地，说多了你也不会懂，回家看看你的父母吧，他们一定很累了，小伙子，一定要好好考虑清楚你该不该要继续爱她。”
“。。。”我有些迷惘，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干了杯子里的酒。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这个抉择很重要，自己不后悔就可以了。我们喝的很开心，很尽兴，虽然不知道姓名，虽然只是路人。大约晚上十点，我渐渐地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耳边还模糊的听到老人说我是个好孩子，如果可以，他想叫我一声心盛。也许那是他孙子的名字吧。
上午醒来，头有点晕，列车还在飞速的行驶着，带着轰隆隆的声音，让我和爷爷的距离越来越近，我不禁在心中默念：爷爷，一定要等着我回家。我起身望了望对面铺位，已经是空无一人，被子整齐的叠好，仿佛没人来过，那位老人不知在哪站已经下车了，我重新躺在被窝中努力的回想着他的样子，爷爷的样子…
终于在一路颠簸后到达目的地，一下火车我便看见了妈妈的身影，她更老了，她有些憔悴，岁月无情的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皱纹，染白了她的头发，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做过的所有傻事儿。我对妈妈问道：“爷爷怎么样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像个大人似的。”妈妈并没有多说，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便向医院驶去，一路上，我的心中充满了恐怖的压抑感，我不知道那种是什么原因，只是懂得心中特别特别的空荡，一种好像要失去亲人的痛…


第四十九章　时过沧桑空空如也
青春的记忆依稀站在昨天，所有的苦痛、所有的经历、所有的美好的往事就这样在奔腾的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