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弟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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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雪学姐是好人，爷爷为什么要说她的坏话，你根本就不懂，所以，爷爷是笨蛋，爷爷是笨蛋！”
“放肆！不准没大没小的！”穆天泷沉下脸，“怎么学会骂人了？！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说什么也不行，明天就转学！”
“我不转学，我不……”
“由不得你！”甩下一句话，穆天泷黑着脸走向房门。
“你让我转学，我就不吃饭！”
穆天泷停在门把手上的手一紧，“随你！”甩门而去！在这个学校竟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还敢以绝食相威胁了，这还了得，非转学不可！
第十章　爱的约定
偌大的书房里，穆天泷静静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许久，他后靠上椅背，半闭着眼睛，疲惫的捏捏眉心，半响他抬起手腕。已经这么晚了吗？他叹口气，工作已经成为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他起身走动几步，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岁月不饶人啊，不服老也是不行的。他苦笑着，准备去书房里面准备的临时卧室睡上几个钟头。说是临时卧室，其实差不多就是他的卧房了，十天中有八天因为工作太晚、太累，连那几十步都不愿走，直接就在这里休息了。
突然，轻轻的敲门声让他停下脚步，他疑惑的皱眉，这么晚了，除了他还有谁没有休息呢？
“进来。”
邱昌恭敬的走进书房。
“邱昌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呀。”
“老爷不也没睡吗？”
“别老爷老爷的，不是让你这么叫吗？”
“坏了规矩，其他人也会学样的。”邱昌坚持不改口。
穆天泷摇摇头，“这么晚，有事吗？来，坐下说吧。”
“孙少爷他，似乎在闹情绪。”邱昌斟酌着，自从昨天爷孙俩谈过以后，孙少爷就没出个房门，送进去的食物又原封不动的端回来了。
“随他去。”闹就闹呗，看他能闹成什么样子。
“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孙少爷没吃过任何东西。”
“什么？”这小子竟然来真的了，不知不觉还成气候了。
“本来，我以为他为转学的事闹闹脾气，饿了就忘记了，可他一点东西也不吃。”
“这小子！都是在这个学校里学坏了！一定要给他转学，不吃饭，那就饿他两天。”
“老爷，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邱昌欲言又止，这爷孙俩还斗上气了，少见。
“有话就说，咱们老哥俩谁跟谁呀。”想当年他落难的时候，如果邱昌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资助他，哪有今天的穆天泷呀。他发达以后，见邱昌的生活非常困苦，就把他接到自己家里，本来是让他享福的，可他偏说自己闲不得，非要找些事情做做，那时他正好为子修的事情发愁，就让他做起子修的管家，这一做就是十余年啊。
“其实封雪小姐真是的不错，待孙少爷也不像是有目的的。孙少爷在学校没少受她照顾，而且孙少爷也很喜欢她，每天上学都高高兴兴的，我还没见过他这么乐意去学校呢。”
“是这样吗？”其实，比起自己，邱昌更像是子修的爷爷，他说的话肯定是不会错的。
“我去找封雪小姐那天，她问我，我们这样周全的保护孙少爷，到底能保护他到什么时候，这样的保护对孙少爷是不是真是就是好事。回来呀，我左想右想，不得不承认封雪小姐说的对呀，我们都老了，还能保护孙少爷多少时间呢，以后孙少爷怎么办？”
穆天泷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他从来没有想过，或者说他不愿去想这样的问题，可这个丫头的问题却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也许……
“邱昌啊，我们是老喽。”穆天泷盯着桌上的旧照片，照片中人的笑脸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像被打败一样，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交代给邱昌：“我想该见见那个丫头。”
封雪染正坐在椅子上，表情轻松，她淡淡的环视四周，这个书房很大呢，也有很多的书，就不知道书房的主人是不是真的利用起它们，还是只是把它们当成摆设。如果她有这样的书房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吧，可以无眠无休的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不过，终究现在的她只是个“客人”，而且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她的视线无味的回到面前的桌子上面，那儿摆放着一张小小的全家福，看样子年代很久远了呢。照片上的人都有着灿烂的笑容，攫铄的老者、年轻的夫妻、年幼的孩子，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幸福，可幸福并没有像照片一样凝固下来，就像这个反复无常的世界，根本没有所谓的永远。
打量够了，她的视线终于飘回到面前表情严肃的老人身上。
“你没学会礼貌吗？”穆天泷盯着她，有些气恼她的态度。还没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可这个小女孩从一进屋只顾在这屋内游离，当他不存在一样。
“对有礼貌的人，我才会有礼貌。”强制要她来的人没有资格在这说什么礼貌的事情，也无权批评她的教养。
“你！算了。”穆天泷无力的摆摆手，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今天找她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谈。“你接近子修到底有什么目的，别以为我会像子修那样轻易就被你欺骗了。”
“如果你执意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很重要吗？我已经按您的话做了，也没有再去招惹您的孙子，您应该不用再去在意什么目的了吧？反而是我很想知道您今天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她一口一个“您”，可从她的神情与口气来看，并没有真正要尊重老人的意思。
“你先看看这个！”一迭纸扔到她的面前。
封雪染淡淡的瞥了一眼，看来她的家被好好的调查了一下呢，这个老爷子果然宝贝他的孙子。她是不是该做出惊讶的表情来应应景呢？
“象你这种生活在复杂家庭中的孩子，不能跟子修走的太近。”
复杂家庭？据她所知，她的家庭简直是中国典型家庭的代表，哪里复杂啦？封雪染轻声嗤笑着，和他的家庭比起来，她的家的确要复杂的多，可是，这老头子简直听不进别人的话，像她这样的乖孩子，别人厉害点自己就会识时务的退让，哪用得上用上这样的手段呢。她不耐烦的撩开额上的发丝：“我想我已经没有威胁了吧？我已经按您的话去做了，不是吗？”
穆天泷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只想让你知道，子修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欺负的。”
“你就是这样让那些人离开他的吧。”不是问句，这很明显吧，这个老头子一定是利用这种高压手段把那些善意、恶意的人从子修身边赶走的吧。
“什么？”
“那些想接近子修的人。”
“没错！我要保证没有人敢伤害子修。”穆天泷霸气的承认，丝毫没有感觉自己保护孙子的做法有什么值得她非议的地方。
“你真是过分保护他了，把所有接近他的人都看成有恶意的，为了保护他，把他封闭在你所谓的爱的牢笼里，不让他接触所有的人，你这样做才真正让他受到伤害。他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你的羽翼下，他毕竟生活在这个社会里的，如果这样一味的逃避与人相处，他注定会被这个社会和人群抛弃。”她说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
“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穆天泷拍着桌子立起身来，怒气冲冲的瞪视她。
“你真以为自己可以永远的保护他吗？总有一天你给他的这个牢笼会破，不管你愿不愿意，他总要去面对这个社会，接触这个社会中形形色色的人。一味的让他逃避、一味的把他锁在你制造的完美世界里，这样真的好吗？让他彻底被遗弃，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封雪染毫不退缩的直视着他，语气也更加犀利起来。
“我必须要这么做，子修不是个……”
“他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你！”
“你没有必要否认，他是和一般的孩子不同，可是我们并没有区别对待他的意思，那个真正认为他有缺陷而盯着那个缺陷的人不是别人，是你！”
“你！”穆天泷气的直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你真的认为他与正常的孩子一样，那为什么不让读贵族学校，为什么不让他正常的与人交往，为什么要让他频繁的转学？！”
穆天泷跌坐在椅子上，封雪染的话击倒了他，让他根本无言以对。
“是你放大了他的缺陷！这让你无法忍受，所以你选择了逃避，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让他看起来跟普通的孩子没有差别。可你这样做的后果你想过吗？！他无法接受适当的教育，无法懂得如何跟别人相处！如果你真的重视他，直视他的缺陷，那你应该选择适合他的教育和生活方式。”
穆天泷失神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话针针刺中他的要害，让他感觉钻心的疼痛。他以为他已经彻底的了解她了，可他现在却不能完全看穿她。单从资料来看，她算是标准的好孩子，师长眼里的优等生、同学眼中的佼佼者，父母眼里的乖宝宝，他以为她是很容易对付的，上次她不也是乖乖的听话了吗？可一见过她，关于她的最初印象被彻底颠覆了。自尊、冷漠、不拘管教，甚至有些张狂，可眼底隐藏的柔情和软弱却逃不过他的眼睛，她完全是个矛盾的综合体，不是好对付的女孩。
“子修的事情，可以拜托你吗？”不为别的，她已经彻底让他心服口服了，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大小声，她是第一个！就凭这种勇气，他就选择相信她。她与子修相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却完全了解子修的感受，她是真的很关心子修的。自从他详细的从邱昌处了解了子修的变化，他心里也开始明白，一直以来子修都有些自闭，如果不是真的依赖她、信任她，怎么会主动接近她呢？
封雪染沉默着，并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什么，只要你开口，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为了自己的孙子，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付出，何况是她最需要而他并不缺少的东西呢。
“我想你真的彻底的调查了我，我承认我很需要钱，但我的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
“那你……。”
“我不想从你这儿得到任何东西，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好象我们要做什么交易一样。我不喜欢这样，而且穆子修并不是用来交易的东西，他是个有自己主张的人，你这样做伤害了我的自尊，也贬低了你的孙子。”
“如果我的话伤害了你，那我……”
封雪染猛的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她无视老人惊讶的眼神，缓缓的向门外走去，拉开门走出的瞬间，她转过头去：“其实；有您的拜托就足够了。我答应您，我在的这段时间，会好好照顾他的。”
第十一章　小可怜
“封雪小姐。”看到她走出书房，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的邱昌连忙走上前去叫住她。
“有事？”封雪染疑惑的看着他，今天不止一个人要找她谈谈吗？
“呃，你能去看看孙少爷吗？”邱昌小心的观察她的脸色，但他很快就失望了，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谈话的结果。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心疼孙少爷的，他相信封雪小姐也不会看着孙少爷受苦而不管的。
“他怎么了？”封雪染凝眉看着他，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回避他，根本不清楚他现在的情况，好像这两天也没有见他再来找自己，还当他已经放弃了呢。现在看管家紧张的神情，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她的表情也不由的凝重起来。
“咳，其实孙少爷在和老爷闹别扭，他，他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
“什么？两天没吃饭了？”
“是。老爷要给孙少爷转学，孙少爷不肯，两人就吵起来了，最后孙少爷就开始不吃饭了。”邱昌大概的把事情经过讲给她听：“再这样饿下去，一定会饿出毛病的。您去劝劝他吧，孙少爷一定会听您的话的。”
“他在房里面吗？”
得到邱昌肯定的答复后，封雪染交待他：“麻烦您去准备些粥吧，我现在上去看看他。”
穆子修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这两天他连房门也没出，什么也不吃，就这样把一个人闷在屋子里。虽然很饿很饿，他有几次都差点要放弃了，可是想到如果不坚持就会被转学，以后再也见不到学姐了，他还是忍下来了。
他用尽全力翻身，摊开双手，仰躺在床上，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好饿啊！他嘟起嘴，爷爷都不管他了吗？这样下去，他要饿死了吗？好饿啊，好饿啊。现在如果有鸡腿就好了，唉，没有鸡腿，就算是白米饭也好啊。
突然，推门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连转头看的力气也没有了。其实不用看也知道，除了管家爷爷就没有别人了。管家爷爷最讨厌了，每次都端好香好香的饭进来，馋得他的肚子总是咕咕的叫个不停。他不知道人家在绝食吗？一点都不配合，以后都不要理他了。
虽然不吃，可是闻闻味道解解馋也好啊。他用力吸着鼻子，奇怪，什么味道也没有，他不信的又用力嗅了嗅，还是没有饭菜的香味。
怎么会这样？他的眼泪差点就流下来了，现在连味道也不让他闻了，大家都相信他不再吃饭了吗？呜呜……好饿啊。
封雪染轻轻的走到床边，看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轻咳一声，在床边坐了下来。
“出去，我不会吃饭的。”穆子修虚张声势的叫着。哼，反正是没得吃，表明一下自己的决心也好啊。
封雪染好笑的摇摇头，她轻轻的拍拍他的胳膊。
“我说了，我不要吃饭，不要来烦我！出去，快出去……呃？”穆子修激动的坐起身来，冲着不识相的来人大吼大叫，但看到眼前清秀的脸，他的话卡在喉中。他难以置信的盯着她，半响又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饿到眼花了。
“别揉了，都红了。”封雪染马上拉下他的手，但他的眼睛已经被揉红了。她又好气又心疼的轻弹他的额头。
“呃？学姐，真的是你，学姐，呜……”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他突然抱着她大哭起来。
“闹脾气了？”封雪染迟疑了下，还是伸出手去抱着他小小的身子。
“学姐，呜……都不理人家了，呜……爷爷，呃，要转学，我，呜……好饿……”像见到救星一般，穆子修紧紧抱着她，在她肩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要断断续续的向她诉说连日来的委屈。
“好了，别哭了。”封雪染轻拍他的背，担心他一边哭泣一边说话会噎到自己。
听到她的话，穆子修猛的从她怀里抽离身子，别开脸，胡乱的擦拭着满是泪痕的脸，他讨好的扯起嘴角：“我，呃，听学姐的话，我没有哭。”
封雪染心疼的看被他的粗鲁擦拭而变得红红的小脸，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两天没有进食的关系，原本圆的脸竟瘦的露出尖尖的下巴来了。她从口袋中掏出手帕小心的将他的脸上的泪痕擦去。
穆子修乖乖的扬起脸，任由封雪染擦拭他的脸，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像一眨眼她就人会消失一样，今天的学姐格外的温柔呢。
“咳。”
像要提醒自己的到来一样，来人大力的咳了一声。但屋内的两人并没有马上理睬他。封雪染细心的将他的脸擦干净，将手帕塞回口袋中，这才转向来人。
来人并不是邱昌，而是一个有些面熟的男子，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瘦瘦高高的，穿着合体的西装，若不是他手中拿着托盘，还真以为他走错了房间。
“我来吧。”封雪染接过托盘放在身边的矮柜上，忽的皱了皱眉，正视那个男子：“你还有事吗？”
男子也不说话，默默的盯着她几秒钟，转身离开了。
“他是谁？”封雪染端起粥，小心的搅拌着，粥的香气一下子溢了出来，眼前的小鬼早已馋的流口水了。
“谁？”穆子修心不在蔫的，只管盯着她手里的粥：“你问仁树哥哥吗？他是管家爷爷的孙子。”
“噢。”
也不再多问，封雪染将已经吹凉的粥递到穆子修的面前，可他调皮的将手藏在背后，撒娇的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