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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之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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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需要一些麻布的衣服,能麻烦谁帮忙拿来两件吗?”
卡娜站起身,她为刚才处理伤口时自己完全帮不上忙的事情感觉很愧疚,于是现在的表现格外积极:“上衣?裤子?还是别的……”
“随便,看在乌古神的份儿上,随便拿几件旧衣服就好,我不打算穿它们。”
雌性和亚雌性兽人没有雄性的夜视力,油灯还是很经常被使用的,尤其是这种数个雌性共同生活的家中,哪怕能拿出的桐油不算很多,但也已经有一小罐。东陵把卡娜帮忙找来的衣服一层层团成球,用桐油浸透,转过头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
“阿诺,你现在可以准确把手里的东西的投中目标了吗?”
“我不知道……”阿诺有些犹豫,“大部分时候能做到,不过偶尔还是会出错。”
“好吧,回去后我会记得增多你在这方面的练习时间,但你现在必须做到。”
“东陵老师想怎么做?”阿诺伸出手指了指东陵手中的布团,收回手时指尖擦过后者的额头。
滚烫的。
“东陵老师!你……”
“嘘——”苍白的食指压住小孩想要惊叫的唇,“别让我失望,嗯?”
此时杀手脸上挂着的笑容可以说是诱人犯罪的,阿诺被这种笑容蛊惑,下意识点头。
尚未明白状况的小兽人手里被塞进一根燃烧的松枝,东陵站起身,让对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我现在去外面——不用惊讶,你的听力没有问题——我会引来一只巨翼鸟,把浸过油的布团塞进它口中,你只需要把火种丢在布团上。我知道你没有尝试过移动靶,但这次距离很近,目标也大,你应该能成功的。”
“你不需要冒险。”蒂娜突然站出来,“雄性们会解决的。”
“可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赶来不是吗?”
东陵微笑着否决这个提议,拍拍阿诺的头顶告诉他自己相信他的能力。
小雄性看起来很慌张,而东陵也懒得继续给予他鼓励,自己第一次任务前也有轻微的恐惧症,不过任务开始后就会发现无论是实践技能还是剥夺性命都没有想象中困难
事实上,他头疼的已经不愿意想更多鼓励的话。
走到门口时,脑中突如其来的昏沉感险些让他摔在地上。杀手反应敏捷的扶住门框,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尽可能自然。
难道这段时间的安逸消磨了你的能力?东陵嘲笑着灵魂深处的自己,指甲陷进皮肉,身周的气息慢慢沉淀,整个人锐利如同出鞘的剑。
好了,现在站起来继续战斗,只是这样,远不是极限呐。

第37章

掩饰自己的动作显然是无意义的,开门的声音引来巨翼鸟的注意,这些凶猛的飞禽立刻放弃了对屋顶的袭击,转而扑向从掩蔽物中走出的猎物。
七只。
东陵在雪地上灵活的跳跃,躲开巨翼鸟的攻击,并迅速将这些动物的数量及样貌收入眼底。它们显然没有剑齿龙那样难应付,可数量太多了……
最大的一只巨翼鸟再一次朝下俯冲,东陵浑身上下都陷入警戒状态。他绷紧了双腿的肌肉,却没有立刻从原地跳开,而是扎稳马步,上半身后仰的同时将右手一直抓紧的布团塞进张大的、密布利齿的鸟喙中。
“阿诺——”
小兽人很快有了回应,他出现在窗口,虽然举着燃烧的松枝时脸上依旧写满了畏惧和迟疑,但他确实把手中的物体尽最大可能的投掷出去。
那一点微弱火苗在空中划过,准确的落在浸满桐油的布团上。
也许自己应该为此给这小鬼一个奖励。
火焰熊熊燃起的那一刻,东陵心里暗自想到。
巨翼鸟疯了一般扑动双翅,想摆脱这种灼烧的痛苦,翅膀几次扫过东陵身边,他不得不在地上翻滚以躲避它们。
折断的左手臂传来阵阵刺痛,杀手眉心微蹙,弹起身子用右手支撑地面做了一个不算优雅的后翻动作,死死盯着毫无章法四处乱打的翅膀,好让自己能不被再敲断那么一两根骨头。躲闪因为高度增加而变得艰难,但东陵暂时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毕竟他还不想因为这么愚蠢的理由废掉自己的一条手臂。
这超出了自己的底线。
所有的善举——如果可以用这个词形容——都需要在一定范围内才能被允许。
好在那只没脑子的大鸟很快飞去祸害它的同类,火焰已经蔓延到它身体的其他地方,四处乱飞的火球驱散了试图攻击的巨翼鸟,它们不得不重新盘旋在半空以防自己的羽毛沾上火苗。
头部遭到重创的大鸟很快跌落在院中,尸体很不幸的砸在东陵身前,挡住了回去的路。
真是背到家了。
眼看原本打算另寻目标的几只巨翼鸟重新把矛头对准自己,杀手在心里咒了一句,无奈的向后急退。
大概是从上一个牺牲者那里学到了教训,剩下的六只巨翼鸟放弃了它们惯用的喙,而是改用爪子试图将这个兽人抓起。
东陵毫不怀疑,如果被抓到,自己下一刻就会被它们从天上丢下来摔成肉泥;更不用说这些凶猛的食肉鸟类还拥有尖锐的爪尖。
受伤的手臂让他失去的战斗力比他开始所想象的更多,他必须不断躲闪而不是攻击。
然后他获得了一个机会。
一只巨翼鸟的翅尖掠过他的眼前,东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它,趁着翅膀的主人不及反应,借力翻上它的后背,并用双腿缠住了大鸟细长的脖颈,被它带着飞向空中。
巨翼鸟的脖子有与它巨大体型相配的周长,即使东陵尽可能伸长手臂,手下的肉体还是比他张开的手掌更宽。
不过……够了。
与大部分鸟类一样,即使是如此粗长的脖颈,上面覆盖的也是细小绒毛,远不是剑齿龙那样身披硬甲、坚不可摧。
杀手下意识舔着牙齿,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并指成掌,对着椎骨的交界处击下。
中国武术里,以蛮力取胜一直是下下策,真正上乘的功夫要攻敌不备、借力打力,外加他现在用的,寸劲。
有技巧的调动肌肉,在极短的距离内爆发极大的冲力。
足以打断一只鸟的脖子。
几乎是在完成这次猎杀的同时,他跳向在自己下方扇动翅膀的另一只巨翼鸟,揪住了它背上的羽毛。
被自己猎物骑在身上的巨翼鸟愤怒的尖叫,在空中翻腾,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
东陵毫不慌张的借着它的动作翻身,并伸出左手抓住巨翼鸟身体另一侧的羽毛——
呃,左手_|||
远不如平时灵光的大脑让他犯下这个本不该出现的巨大失误,当确实体验到高空自由落体的神奇时,东陵深深的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果然自己不适合当什么狗屁英雄。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垫在身下,摔到这个东西上时依旧很疼,但也仅仅是疼痛而已。
身下的软垫和他一起下坠,东陵被放在地上,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这头老虎接住了半空中的自己。
他无言的看着这个救了自己几次的家伙。
白虎的毛色是和周围的雪地融为一体的白,让他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不幸罹患雪盲症。不过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博格比第一眼看起来狼狈许多,身上遍布大小伤口,雪白的皮毛也因为遍布鲜血和灰尘而结成一束一束。
博格愤怒的朝他吼叫,东陵听不懂,当然也不是很专注于对方的责备,博格想说的绝不会比他刚才从巨翼鸟背上摔下时心里挖苦自己的更多。
伤口并没有让他的动作迟钝,白虎在巨翼鸟再次扑下时,一口咬住后者的翅根处,从那里将整片翅膀撕了下来。
被他袭击的巨翼鸟哀鸣着摔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抽搐。白虎对着天空咆哮,试图驱散那些虎视眈眈的袭击者。
这算什么?危急时刻降临的白马王子?
在最后一刻被救的东陵像个白痴一样大张着眼睛,倒在雪地上胡思乱想,然后被自己不合时宜的怪念头逗笑。
那么,王子殿下,请你不要大意的努力拯救英雄吧。
继博格之后,又有两只雄性兽人赶来,巨翼鸟不甘心的盘旋一阵,还是撤退了。
接下来,刚刚松懈的东陵发现自己不得不面对更大的危机。
博格看起来很生气——至少在东陵的印象里,这个雄性从未如此发过火——他甚至把一直扎根在脑子里的,“保护雌性和亚雌性”的铁则都忘在一旁,对着东陵大吼大叫,扣在亚雌性肩上的手指用力的就好像要把对方的胳膊卸下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蠢事?!”
“自卫,呃,我想大概是这么说。”干了“蠢事”的家伙移开眼,少见的感到窘迫,“如果我不赶走这些家伙,它们会把房顶弄塌。”
“你不相信会有人来救你,你甚至不相信我可以及时赶到!”
东陵眨着眼,努力让自己一团浆糊的大脑恢复一点正常的思考力,以应对当下的局面。显然,这两条罪行中,后者更令对方更生气,却也更无法找借口搪塞。
“我相信你,”他本来想像自己习惯的那样用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把这件事带过,却在与博格对视的片刻时间败下阵来,“但我习惯了一个人。”
东陵当然相信博格,他像相信和田那样相信着这个人,但在更早的时候,战斗的意义已深入骨髓——
战斗,永远是一个人的阿刻戎。

第38章

当晚,兽人们终于可以回到位于部落各处的家。
东陵的坏运气也终于结束了,被博格押回家睡过一晚后,虽然还是浑身酸疼,但体温奇迹般恢复了正常——只要不发热,伤口疼痛实在算不上大事。
第二天他睡醒时,自家雄性刚从门外进来。有那么一会儿,他毫不怀疑自己看到对方身后黑气环绕……这是怎么了?
东陵没有费心掩饰自己的好奇,博格也没有隐瞒的打算,这算是族里的大事,即使他不说,亚雌性也迟早会知道。
在这场部落的保卫战中,九个雄性死在围墙外的战场上,还有两人因受伤过重没有熬过夜晚;而巨翼鸟的袭击让部落里损失了四个老人、三个亚雌性、一个雌性和两个幼崽。
“呃,损失惨重,我想?”东陵有些犹豫,“还是……你觉得自己需要安慰吗?”
没有相关经历的杀手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更恰当,这对他而言算的上一个新科目。
你看,他参加过几次葬礼,知道该如何说着漂亮话,安慰那些悲伤欲绝的亲属。可被人通知一些没有关系的人死了,尤其说话的人看起来感同身受——他学过的礼仪从未提过这时候要如何应对。
雄性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还有那个雄性幼崽的哥哥。”
“科尔文?”
“是。他今天早些时候回到了乌古神身边。”
“我很抱歉,不过看来以后你要和我一起忍受我徒弟可以堆满屋子的臭毛病了。”
“我以为你也许会有些难过?”博格忍不住这样问道。
“不,不会。至少不是为了谁的死亡。”
博格沉默了很久,久到东陵以为他准备放弃这个话题,于是利落的收拾好床铺打算去外面给板牙搬些干草。
“那如果死的是我,你会难过吗?”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东陵停在门口。
“我不知道。”杀手努力思考那个场景,发出意义不明的短促轻笑,“说不定我会感觉有那么一点……着迷?”
“你……唉,下午要送他们上路,你要去吗?”博格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弄懂这个亚雌性的念头。
不感兴趣,还是临阵脱逃?
谁知道。
东陵没有拒绝博格的提议,下午时跟着博格一起去了墓场。
还是那座雌性和亚雌性采摘水果的小山,山脚与围墙的交界处,有一片空旷的平地。没有墓碑,没有鲜花和供品,只有覆盖地面的皑皑白雪。
他站在队伍最后,木然的听着阿尔特念诵艰涩难懂的祈祷词,与周围满脸悲戚的兽人格格不入。如果他愿意,表情可以难过的如丧考妣,但那是对逝者的侮辱。
事实上,东陵无法感到哪怕一点悲伤。
当一个人得到力量时,必然会付出一些别的什么作为代价。
他能哭、能笑,却无法从心底真正生出喜悦或难过的心情。仿佛一个盲人,知道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花是红的草是绿的,但自己的世界只有黑白。
他终究还是一个杀手。
葬礼没有持续很久,除了失去家人的兽人,其他人都先后离开了。
莉莉和布莱恩的阿爹和阿姆死了,亚雌性被巨翼鸟从天上丢了下来,他的伴侣则是死在与巨翼鸟的搏斗中。
兽人继承了一些野兽的习性,雄性幼崽成年后就会离开家人独居,雌性和亚雌性在找到伴侣前,则是与阿爹阿姆或成年的雄性兄弟一起生活。而超过五十岁的兽人,都要搬到部落中央居住。
莉莉的阿爹两年前度过五十岁生日,她的阿姆陪着伴侣一起住到老年区,她才搬出来与哥哥一同生活。
东陵远远的看了他们几眼,最终没有打扰,而是走向墓场的角落。博格在他的要求下先回家了,他需要去找一个人,自己单独去。
小小的孩子蜷缩在虬结的树根上,阿诺把自己尽可能的缩成一团,手指无意识的在雪地上勾画。
东陵倚在他身后的树上,一时间无人说话,直到阿诺抬起头,率先打破这沉默。
“东陵老师,哥哥到底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是消失了?”
“你觉得呢?”男人低下头,眼睛看着牵着自己衣角的小孩,目光的焦点却落在雪地上。
“他们说哥哥和乌古神一起离开了,可哥哥最疼爱阿诺,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不肯回来?大人都在骗人,对吧。东陵老师,死究竟是什么?”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东陵几乎要为小孩的早慧鼓掌了。
孩子迟早要明白什么是生死,他不觉得现在知道这些对阿诺而言太早,事实上,已经有些迟了。
但是死是什么?
东陵试图找到一个让小孩子更容易理解的说法,思索片刻后,他蹲下身,拿起一小撮雪放在阿诺手上。
雪很快融化,水珠顺着小孩的指缝滴在地上。
“这就是死亡。”
小孩捧着手里的一点点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了。”东陵指了指阿诺手心里的水,“雪化了,你无法让它重新变成刚才的样子。可是水还在,所有的结束都会成为另一个开始。”
“是……灵魂?”
“不,没有灵魂。”
“可布依婆婆是这样说的。”
“这世界上没有灵魂。”
世界上是没有灵魂的,假如真的有这些“东西”存在,那他手下鬼魂无数,为什么却没有一个找上门?
“那哥哥会变成什么?”
“你要自己去看,我无法再解释更多了,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老头子当年是怎么说的来着?
可参生死者,大知。
自己尚没有这个资格,所做的也只是将老头子当初的话换一个方式转达给自己的徒弟。
“可是这里,”阿诺按了按胸口的位置,“现在很难过。”
“能感到难过是件幸运的事。”他回答,又想起博格的问题。
会难过吗?
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自己已经失去悲伤的能力很久了,如果真的有那一点伤怀,毫无疑问的将令人着迷。
“幸运?可是我只觉得无法呼吸。”
“那就好好记住你此刻的心情,不要炫耀你的力量,不要做无谓的杀戮,不要轻视生命。”
东陵早不记得那时的感觉,老头子的话却从未被遗忘。
老头子守旧、刻板、规矩多还龟毛,甚至异想天开把他的徒弟培养成知书达理的君子……东陵不知道老头子是不是个好师父,但感谢那些可笑的教导,他才能够继续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好了,回去吧。”
“回去?”
“嗯,跟我回家——我想博格一定会吓一跳。”
小孩黯淡的眼里亮起微光:“东陵老师会……成为我的家人吗?”
“不会。但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可以自己生活。这像是一个誓约……我是你的老师,而你是我的弟子。无论它以什么原因、什么形式开始,师徒关系一旦确立,就如同血缘一般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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