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衾难自已-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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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动作。
难道…是紫莞告密吗?
联想到梅妃对紫莞的不信任,秦可儿有些心里没了底。若是紫莞起了疑心,恐怕会在平常的蛛丝马迹里找到证据。幸好,三皇子从大营直接出发,后来两人没有见面的机会。这么着一想,心里便多少有了一点底气。
这件事,那是万万不能承认的。一旦认实了,那便是挫骨扬灰,连去冷宫和梅妃作伴,也只成了奢望。
“贵妃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不是等于在为皇上的脸抹黑吗?”秦可儿故作镇定,不屑地撇了撇嘴。
“贱婢!”司徒贵妃冲上来就是一巴掌,秦可儿正在心绪纷乱之中,竟不及避开,被她打得晕头转向。
脸上锐痛,心中大叫不好,自己大概和小德子一样,脸上被刮出了一道血痕。脸上装出了愤怒的神色,可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看司徒贵妃这样有恃无恐,不会是空口说白话。难道…她真有证据吗?她有没有证据落在紫莞的手上?三皇子赠过一些首饰,但那样式虽是精致,也看不出是三皇子的手笔,她一总不承认就是。
嘴上更是不肯服输,仰起脸来,对准了那张精致的妆容,也挥了一掌。虽然她没有用尽全力,但“啪”的一声,却让司徒贵妃呆立当场。
第75章 宫妃大战
从小到大,连父母都不曾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儿,到了宫里,皇后虽然比她地位稍高,但从来不敢和她明里撕破脸,更别说当面打耳光了。
因此,她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来得及聚集起来,只是怔怔地木立当场,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反应。
倒是身后的宫女和太监乱作了一团,七嘴八舌地嚷嚷:“大胆,你一个小小的昭容,竟敢动手打贵妃娘娘!凌迟处死,也不过份!”
秦可儿连退几步,身形微错,就脱开了太监们的包围,闪到了窗边,悄悄地拔了窗栓子,打算见机不对,就跳出窗外。
“你敢打我?”司徒贵妃终于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像疯了一般地神情扭曲,让秦可儿看了有些害怕。她见过恶人,那些青楼里的老鸨们,算是最最可恶的人了,一双死鱼似的眼睛,凸得让人不敢逼视。
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个拥有最完美妆容的司徒贵妃,会一下子变得这么狰狞。美丽的女人,变丑以后,会让人觉得更丑。
“喂,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啊,我”秦可儿乱七八糟地说着,眼睛瞟向窗户。
司徒贵妃忽然踏前了两步,在秦可儿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就扣住了她的腕子。秦可儿只觉得手腕剧痛,心里忽然想到,司徒贵妃家里世代为将,看来她本身也有些功夫傍身的。
一时之间,暗暗叫苦,懊恼自己不曾早一些寻求夺路而逃。这会儿再要挣扎,却挣不脱司徒贵妃的手劲儿,竟是连逃跑这条后路,都被截断了。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司徒贵妃恨恨地扬起手。就要再度朝她的脸上打去。
秦可儿头一偏,指风从头发梢上一掠而过,隐隐还觉得指套上淡淡的血腥气。秦可儿气怒交加:“你到底要干什么?就算我有什么错处,也该是皇后来问罪,你还没有坐到正宫娘娘的宝座呢,不用狐假虎威!”
“本宫有协理六宫的权利,治你一个小小的昭容,还不是简单么?”司徒贵妃脸色狰狞恐怖,“来人,把她给我拿下!冲撞贵妃。重责三十杖。至于那宗大罪,咱们再慢慢儿地好好算一算。本宫倒想要看看,皇上若是知道你与三皇子…哼哼。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有这个规矩吗?秦可儿有点迷糊,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至少,皇上册她为昭容的时候曾经说过,只要到了从二品,即使皇后。也不能随意处置了。
她想要从侧面逃开,却被司徒贵妃紧紧地扣着胳膊,随手一甩,忍不住身形不稳地斜斜冲撞了过去,一头撞到门框上,顿时鼻血长流。
两边的宫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竟是孔武有力。秦可儿想要挣开,却只是把自己的胳膊弄得生疼。
“你不能随意处置宫妃!”秦可儿大叫。
“等你册了妃。再来叫这句话吧!”司徒贵妃早就失去了理智,“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了本宫自会去向皇上分辩。”
“贵妃娘娘,饶过我家主子吧!有什么不对,都是奴才们的错。”晓清殿里的宫女和太监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到了司徒贵妃的脚下。
一切发生得太快,两位主子发生争执。一人挨了一记耳光,也不能怪这些宫女们反应不过来。掐架虽然见过不少,但从来没有见过两位娘娘这么对打呀!
“你们这些狗奴才,挑唆了主子以下犯上,当我会饶过你们么?先打了主子,再一个个教训这些奴才!”司徒贵妃恶狠狠地叫,因为太用力气,竟然嗓子微哑。
“是。”几声回答,干净利落,两个宫女已是把秦可儿按在了长凳上。
“我们主子连殿门都不出,怎么得罪贵妃娘娘了?若真有什么不是,也该皇后娘娘来发落!”一个宫女咬了咬牙,还是挺身而出。
秦可儿平素从不管事,但待下十分宽和。一应物事,宁可自己不留,也要让这些宫女和太监们落以实惠。平常又十分惫懒,日常的活计也比别宫要少。即使偶尔犯错,秦可儿也只是笑笑,告诫两句就放人了。
是以,一众宫女和太监们都十分维护这位年纪还小的主子。
“好,好!几个奴才,还敢跟本宫叫板了?”司徒贵妃冷笑道,“全给我拿下了,一个个打板子。不让晓清宫上上下下打得起不得身,本宫就不姓司徒!”
一时间,晓清宫和蘅芜宫的两方太监和宫女们,就陷入了一场混战。司徒贵妃看得火起,加入战团,只往那一站,晓清殿的宫女们到底不敢和主子动手,只得再度跪下。
“先打了主子,再慢慢儿地发落这一众奴才。”司徒贵妃恼怒地喝道。
“是!”两个太监齐齐地应了一声,两根板子便一上一下地挥了下去。
秦可儿咬紧牙关,虽觉得臀部一下接着一下疼痛着,却一声不吭。心里倒松了口气,幸好只是打那儿,要是打断了脊梁,可一辈子全都毁了。
今天司徒贵妃实在有点反常,她似乎胸有成竹,掌握了她和三皇子交往的证据。但就算有紫莞证明,也未必就能让皇帝采信啊!
她拼命地想着原因,倒多少转移了一点被杖的痛苦。
“二十!”身边的宫女数到二十,秦可儿才觉得钻心的疼痛。想了一下,终于发出一声惨叫,两眼一番,昏了过去。
“主子,她昏过去了。”太监们吓了一跳,真弄出人命来,以皇帝对这秦昭容的宠爱程度,司徒贵妃可能没事,他们这些为虎作伥的奴才们,可就连死都不那么痛快了。
“不会拿手泼吗?泼醒了再打!”司徒贵妃怒气未消,想也不想就喝令继续。
“…是。”两个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再挥杖,却不敢违拗了司徒贵妃,只得依言拿水去泼。
秦可儿暗暗咬牙,这女人真够蛇蝎的,不知道现在是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季节吗?她只是不想再这样受苦,装昏还不成么?
“皇上驾到!”太监匆促的喊声,让太监的手一抖,还没有泼上来的水盆,便倾斜了一下,冰冷的水便有小半泼到了秦可儿的脸上。
这水冷的…秦可儿就算想再要装昏,也装不成了。
好在,太监再大的胆子,这时候也不敢再打,收了杖站在一侧。
皇帝一路急奔,等太监喊完,他已经推开了晓清殿的门。一眼看到狼狈万分的秦可儿,下裳上还溅着血迹,顿时脸色发黑:“谁敢打朕的昭容?”
司徒贵妃冷静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很快又有恃无恐,只是微微福身行了常礼:“臣妾见过皇上。”
“你眼里还有朕吗?别以为占着一个正一品,便能为所欲为。就算是皇后,也不能随意责罚九嫔之首。”皇帝脸色铁青,对着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喝道,“还不把你们主子扶进去好好安顿,换身干净的衣裳,传太医来瞧瞧。”
秦可儿睁开眼睛,看到皇帝朝着自己走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皇上…臣妾…差点便见不到皇上了。”
绿仪一头汗水地奔进来,看到秦可儿趴在长凳上,就惨声呼着扑了过去:“主子!”
皇帝听到哭声,走向秦可儿,看她衣服的前襟还滴着水,旁边有个盆子,剩了半盆,一下子就明白秦可儿被打昏了过去,又被“泼”醒的,顿时勃然大怒:“把司徒静带下去,禁足蘅芜殿,没有朕的手谕,谁也不许探视!”
司徒贵妃享了十几年的荣华尊崇,还是第一次被皇帝疾言厉色,顿时面容顿变:“皇上,你要”
“下去!”皇帝一脸的厌恶,“飞扬跋扈,以至无极。私杖朕之宠妃,你眼里可还有朕?昭容之尊,连皇后也不能轻动,你只是协理六宫!”
司徒贵妃脸色苍白,定定地瞪视着他,忽地大叫:“臣妾是来问话的,秦可儿满嘴胡言,才动了疟秦可儿惨然笑道:“我这晓清殿里,谁都知道,不备杖的。难道司徒贵妃是带了这两根东西当礼物送给我的么?”
司徒贵妃恨恨地瞪着她:“狐媚惑主,莫过于你。自己和三皇子行那苟且之事,如今还要在这里花言巧语。皇上,臣妾是为皇上委屈啊,所以才悄悄地带着人来责问秦可儿的。”
绿仪泪流满面,正拿了帕子替秦可儿擦脸。发鬓虽乱,绿仪却替她都梳向脑后,露出整张白玉似的脸盘来。
左颊上的一道血痕,便更是触目惊心。绿仪惊呼一声:“主子,这是”
“自然是指上戴着套子的人打的,这个轻着呢,不太痛的。”秦可儿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先替我拿金创药来上是正经的,到时废了一条腿,可怎么伺候皇上。”
这一主一仆,全然把皇帝和贵妃置之脑后,只顾在那里收拾。
皇帝瞳孔一缩,下意识地看向秦可儿,见她容颜惨淡,心里微痛,却仍是怒容满面:“秦昭容!”
第76章 忍无可忍
秦可儿“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皇上,您不会相信她的污陷罢?臣妾和三皇子不过见了几面,和四皇子、五皇子见得倒还多些,毕竟一同去秋狩了呢。就是公主,臣妾也认不齐全,司徒贵妃的话,不过是故意勾陷而已。”
“哼,哪个奸夫淫妇会自己承认的?”司徒贵妃冷笑道,“等三皇子回来,自然能问个水落石出。”
秦可儿的嘴角微微一勾:“皇上,您是信她呢,还是信我?”
“你算什么东西!本宫跟着皇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司徒贵妃抢在皇帝开口之前,就啐了她一口。
“那贵妃和皇子们的交往…不是更多么?”秦可儿虽然痛得龇牙咧嘴,可是打起口舌官司来,却丝毫不肯落在下风。
尤其是这种时候,若是不能自辩,被害死也白搭。
“大胆!本宫进宫凡一十八年,怎会行此孟浪之事?”司徒贵妃听她胡搅蛮缠,气得儿眉倒竖。
“可儿进宫才多久,怎么可能有机会与皇子…那个呢?”秦可儿毫不示弱。
“本宫自然是有证据的,你的贴身宫女,亲眼所见,难道本宫还会冤枉你不成?”司徒贵妃得意地笑了。
果然是紫莞啊!秦可儿叹息了一声,明明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司徒贵妃亲口这样一说,还是让她觉得…挫败加难堪。
绿仪的手也微微一抖,两人目光相触,顿觉惨然。紫莞…怎么会真的被梅妃说中了呢?
“没话说了吧?”司徒贵妃扬起了嚣张的笑脸。
“只是想不到你安插了宫女在我这里,用心果然是”秦可儿苦笑着,“可是,就算有她作证也没用,我没有和任何一个皇子。行那风流之事。”
“皇上,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司徒贵妃转向皇帝,既有皇帝动怒在前,她可不敢再独断专行,挥杖而下了。
“我有最好的证据。”秦可儿眸中光芒微闪,“皇上是知道的,只要验一下就明白,可儿是否与其他人有染。”
皇帝看着她疲惫而狼狈的脸,缓缓地点头。
司徒贵妃惊愕地瞪在了眼睛:“皇上,你不会相信她的胡言乱语罢?她能用什么法子。证明自己和三皇子是清白的?这种事,谁也不会敲着锣鼓到处宣扬。那宫女,可是自来伺候她的。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会有这个胆子勾陷宫妃?”
“司徒贵妃,真不知道你这样往皇子身上栽赃陷害,所为何来?就算你想力捧二皇子,也不该用这样的手段。不管是哪一个皇子。都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秦可儿悲悯地看向她,“至于什么法子…很简单,皇上只需查看,可儿臂上的守宫砂,是否还在。”
司徒贵妃的脸色更是白得如同宣纸,接连后退了几步。差步撞翻花架:“你说什么?”
皇帝缓缓点头:“这一点,假不了。”
“怎么可能?你进宫已经近两年了,竟然还”饶是司徒贵妃手里握着底牌。这会儿也惊得连连倒退了两步。
秦可儿讽刺地笑:“那有什么办法呢?司徒贵妃独宠专房,回回皇上宿在可儿的房里,总是那些不方便的日子。偶尔皇上心血来潮,贵妃也找的好理由,总是隔三差四地会…咳咳咳。倒不想这专制霸道,今日竟成全了可儿。若非如此。可儿真是百口莫辩了。”
“别说了,可儿,朕信你。”皇帝弯下腰,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惨然的花容,顿时心软成了一片。转头眉头一皱,怒喝道:“朕的口谕,也不作数了吗?”
这一回,司徒贵妃没有再反抗,任由太监们围拥着回了蘅芜殿。
“可儿,你受苦了。”皇帝把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则在一侧相陪。
秦可儿泪如雨下:“皇上,可儿以为自己这回没命了,呜呜”
“是朕不好,朕没有料到司徒贵妃丧心病狂,竟然污赖你这样的罪名。其实朕是明白的,你压根儿还小呢,哪里会懂这里面的道道。”
什么道道?
秦可儿有点好奇,顿时止了哭声,眸子里水光泛动,可显秀色。女人,有时候在病中,更显得美丽。因为彷徨无依,更让人怜惜。
“好好养伤…傻丫头,原想着北疆厘定,终于可以临幸你,又遇上了这种事!”皇帝的安慰,显然有些无奈。
秦可儿的小心肝忍不住抖了一抖,好险啊,幸好被打了一顿…
这么说来,倒还要感谢一番司徒贵妃,要不是她蛮不讲理地来这么一招,如今大胜的皇帝对司徒家族可没有这么大的顾忌,不必再三不五时地临幸蘅芜殿了。这一顿打,受得倒也不那么太过冤枉呢…
“她也是狗急跳墙,总有收拾她的一天。到时候啊,朕把她交给你处置,任你想把她发往冷宫也好,降了妃位也好,由你出口气儿。”皇帝难得地开了一句玩笑。
“嗯?”秦可儿懒洋洋地抬起头。皇帝会有这么爽快么?
“你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到吗?”皇帝捏了捏她的鼻子,“她可真下得了手啊,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若是多了这么一道疤痕,岂不可惜?”
秦可儿闷闷地开口:“痛得很,什么也不愿意想。疤痕就疤痕罢,如今我只求哪儿都不痛,毁容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她带着委屈的音调,仿佛隐有哭音,让皇帝的心脏,更是软得如同棉花。
“痛得厉害么?”皇帝轻问了一句,立刻转头骂道,“太医怎么还不来?一个个像个老爷似的,倒跟朕拿起乔来了!”
“是,奴才再去催催。”随侍的陈公公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隐约听到他扯着嗓子在骂小太监。
“当初皇上让可儿过来,可是说了好吃好穿好玩,并没有说还要挨打。”秦可儿叹了口气,“早知道,可儿倒宁可天天风里来,雨里去,虽说辛苦些,又吃不得饱饭,倒不必受这番皮肉之苦”
“那时候可没想到,原是让你进来吃吃喝喝的。”皇帝更觉得歉疚,他原是刚愎自用的主儿,只是看着秦可儿委屈的小脸,一时发作不得,只是软语慰哄。
“嗯,可儿明白的,都是司徒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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