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有勇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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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钟的迟疑，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她无意看到阿皓生气的脸，如同利刃一般的眼神，剜进了自己的皮肉。
“嗯，走吧！”小美也收拾好了，朝着小景说，并未注意到她脸上异样的神情。
赶紧回过神，逃离避开阿皓那骇人的目光。
他看着自己，愤怒含着厌恶！是因为自己那样对阿龙，所以才这样的吧！
回家路上，小美一直说着小景的鲁莽，依她所见应该得婉转点，毕竟阿龙还是普通人惹不起的。
“他早就知道上个学期，我故意画在脸上的东西！”小景缓缓冲小美说着。
“啊！”轮到小美有些失神，她精心设计的，怎么一下子就被人识破了？！
“所以，还不如直接说吧！”是啊！还不如直接说，如今是已经说了，可是心反而更加的沉重。是自己害怕报复之类吗？似乎有点不像，而阿龙亦不是那种人。
下了公交车，这个街道，人已经少了很多。
“你站住！我有话要跟你说。”后面突然传来久违的声音。小景、小美不由自主停住脚步，转过头
是小敏！对视了对方，有些疑惑。
“不是再也不搭理我们吗？”小美心里倍感诧异。
小敏望了望一旁的小美，“我想单独和小景说一些话！”
“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何必多此一举！”小美撇了撇嘴。
一抹冷笑，小敏双手插在衣兜里，脚步走向前。
“所有的事情都知道？”她嘲讽着这句话，“那你知不知道，阿龙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点刺激也受不了！”正色道，一股责罚的意味。
“就是因为你！现在阿龙正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
犹如一阵晴天霹雳！“什么？心脏病！”小美大感不可思议。
听到小敏的话，小景呆若木鸡，脑子里轰隆隆直响。
小敏忍住内心的伤心，一脸恨意对着小景，“你又害到人！”压住哽咽的颤音，“害了阿亮不够，又害阿龙和阿？？？”说到这，立刻收住，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街道静悄悄的，不知什么时候，小敏早已离开。
小美见到小景一步未挪还笔直的站在原地，“小景！”手轻拍她的肩膀，心疼的看着她。阿亮，那个笑容澈清、温柔谦和的男生是所有人的痛。平常绝不敢轻易提起，对于小景来说，那简直是个噩梦，永远也不希望做的噩梦。
她无法想象，满身鲜血的小景躲在黑巷子里‘嘤嘤’哭泣，她无法想象，每天小景自己折磨着自己，她无法想象，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关闭所有变成如今只知读书的机器？？？
小景呆滞的转过头，空洞的眼神，让小美害怕担心极了，恍如一瞬间，又回复到当年，她找到她，把她拽出巷子，见到的那个神情。
将落下的夕阳晕染了一切，每个角落都布满血一样的腥红色！



、chapter　27

第二天上午，教室里出现了两张空位，一个是从不请假的小景，一个是随时都请假的阿龙，对于后面那张空空如也的座位，大家并不觉的好奇，可是，前面那张，同时空空的这两张，满教室议论纷纷。
小敏合上书本，淡漠的看了一眼，“还算有点良心！”可下一秒，奇迹般见到小景急忙跑进来的样子，那团恨意更浓！
她连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小景放下书包，偷偷望了一眼阿龙的座位，她低下头。
“小景，已经请了假，怎么不多休息一下！”没有人比小美更加的了解，来到这里装作平常的样子，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不用了，怕落下功课，还是来吧！”声音中明显夹杂着嘶哑。
很显然，她哭过。小美一把扯过她的肩膀，使劲瞅向她的眼睛：就算冰敷过很久也依旧的红肿。
“不用担心我。”挤出笑容冲向小美。
默默放下手，怎能不担心？小美难受极了，脸撇向一旁。
还是那空空的座位！他有没有度过危险？鼻头又涌上一丝酸涩，紧闭眼睛咬紧牙关，强制命令自己要忍住。
上课依旧，下课依旧。
阿皓心里充满愤怒。
小美和小萍努力的东扯西扯一些话题，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或许不用安慰，分散她的注意力会更好吧！
展露着笑容，可内心却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问一下阿皓，阿龙的情况。
脸朝向窗外，“她居然还在笑！”内心狠狠的说，“她竟是这样的人！”
小敏看到阿皓的神情，轻轻走向前，“阿龙还好吧？”露出关切的神情。虽然觉得这样利用阿龙的病会遭到天谴，可是，怎能再失去一次？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得到阿皓的心！”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阿皓望向小景异样神情时，向心里发誓。
“他会好的！”阿皓心中一阵悲伤。这些年来，第一次发这么凶的病症，可这样，重症监护室里，躺在惨白病床上的阿龙，嘴里还轻轻唤着：“小景？？？”
“小景！”阿皓咬牙切齿喊着这个名字。
当一旁的小敏若无其事的说：“我昨天求小景过去看一下，应该会对阿龙的病有好处？？？”时，阿皓再也忍不住那团愤怒的火焰，瞬间便冲出教室！
“阿皓！”小敏急忙喊，跟了出去。
“等一下是体育课，上次老师规定要穿运动鞋，我就以此为借口跟老妈说。然后买了一双最想要的鞋？？？”小萍兴高采烈向小景和小美展示脚上的新鞋。
“真好？？？”‘看’字还没出口，滕然手臂被一个人粗暴的抓住。
阿皓？！小美和小萍怔住了！待回过神，阿皓早已拉走了小景。
“他们去哪里了？”气喘嘘嘘从后面跑来的小敏，傲气的问呆呆站着的小美和小萍。
没有回答，因为实在是太震惊了！
小敏气急败坏，一甩手胡乱向一条道路跑去。
直到过了很久，上课的铃声都响完了！
“阿皓找小景有什么事？”小萍冲着小美问。
小美痴痴重复“阿皓找小景有什么事？”猛然想起小景说过，阿皓和阿龙是表兄弟。“坏了！”大叫不妙，拉住小萍就跑。
还未跑出几步，路道上，脖戴铁哨的体育老师像拎小鸡仔似的，拎住她们向操场大步走去。“我的课一个个都想逃！”体育老师教训着，洪亮的声音震慑被拎的两人。
是阿皓！他的神情很恐怖，拖着自己，步伐快得呼吸都似要停止了，还有？？？
“放开我，痛？？？”他的手像是要捏碎自己的骨头！
阿皓毫不理会，大步向前走，最后在一栋旧楼前停下。
这就是上学期公共黑板，那个有着恶臭的地方！虽然后来学校经过建设，在附近栽种了一丛一丛月季花来掩饰空气中浓烈的味道，可是，还是不时传来一阵阵刺鼻气味。
用力甩开小景的手臂，阿皓转过身，眼神带着尖刺，“我以为你对‘痛’没感觉！”
手臂血液不流通的疼痛顿时消失，是因为听到比这痛一百倍的话，是因为受到比这痛一百倍的眼神。小景本能后退了一步，第一秒，她想到逃离这个危险的人，可第二秒，她停住了，她想问？？？
“你说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或者你根本就没有心！”阿皓冷冽极的目光刺着她，鄙夷的话语，轻蔑的朝向她。
要出口的话顿时梗塞在喉咙处，想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是他冰冷的神情，堵塞了所有要说的话，压得自己分外沉重。小景的心突然抽嗒，内心断断续续说：“他怎能这样说我！”
“现在你开心了，阿皓就在鬼门关口徘徊，如果他进去了，你是不是会更加的开心！以后再也没有人烦你，你是这样想的对吧！像你这种人，真不值得阿龙对你好？？？”
“阿龙？？？”小景费力吐出想要问的话。
“你没有资格叫他的名字。这个傻子、白痴！你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的事吗？阿红为什么没有找你麻烦，老师对你这么好，你可以安安静静在教室里上课，你当班长，很多麻烦事都没有？？？”说着说着想起还靠呼吸机，躺在病床上那个只知付出的傻子、白痴表弟，声音渐渐哽咽，“你知道吗？得知你在乡下，他不顾一切跑过来找你！”
心越来越沉重，听着阿皓说的一切，恍然大悟！每次看到他由衷的躲，各种各样伤人的话，小景恨透了自己。
阿皓再也无法面对小景继续说下去，转过头，侧面对着她。光亮投射过去形成的阴影，更显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小景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呆滞望向他。他的忧伤，使自己背负的十字架更加沉重了！
既然，阿龙那么喜欢她，小敏劝不动，只能自己来劝。‘劝’这个字，这个乞求别人，特别是这样的人，让阿皓心里涌起千般种滋味。愤怒吗？是的，可却又无可奈何！
低下眼脸，缓缓开口，“他是带着病痛出生的，吃饭之前首先学会的竟是吃药，从来？？？”
阿皓静静的在叙述，一切的一切让小景完全蒙住了。世界所有全部消失，一束光照射在一个小男孩身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玩，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那些用力奔跑大汗淋漓的人；每天摆在面前的药，当着父母的面装作开心的吞下去？？？
“有一天，他偷偷的跑去骑车，玩兴过了头，一下子刺心的痛蔓延全身，当下便住院休养了半年，后来他的心脏连一点常人过激的喜怒哀乐都不能承受？？？”低沉的男声，哀怨一般响彻四周。
小景突然想起：运动会那天，那张突然惨白的脸和小萍说过的话。‘白’这个字，便是最初见到阿龙的印象—他的脸从来都是白白的，有时连一点血色也没有。
低沉的男声还在响起，“医生说了，能活到20岁只有靠奇迹！”眼泪无声滴落，每次想到，阿皓都不忍望向阿龙。
最后一句话，彻底震晕了小景。“20岁？”嘴里喃喃自语，这本该是最青春、最灿烂的时刻啊！可？？？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自己的错，一直以来都只想着自己，屡次伤阿龙的心，最终把他推到生死关头，如果他怎么样了，自己万罪难恕。
轻闭上眼睛，逼出里面的泪。阿皓哀求似的说：“如果真的感到对不起的话，可以请你去看看他吗？”悲戚的语气，动容了周围那一丛饱满开在枝头的月季花，一瓣一瓣，此刻便化作花泪散落在绿叶上，泥土里。
小景第一次听到阿皓这样的语气，看到他这样的神情。“他是在哀求自己！”心更加沉重，刺痛的仿佛呼吸不了了！
“她会去吗？”阿皓自嘲的苦笑，随即便踏开脚步。
见到阿皓要走，小景突然醒悟过来，急忙跑向他，“带我去吧！马上带我去看他吧！”
一直在找寻阿皓和小景的身影，小敏急得如蚂蚁在热锅上，终于在这个僻静的地方，她看到了。正欲要冲出去，突然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决定要去看阿龙，以后绝不能再让他激动，你能做到吗？”阿皓头轻回转，眼神望向小景，如果让阿龙再经历一次的话，会直接要他的命，什么奇迹也会没有？？？
闪现迟疑，小景停下脚步。
躲在墙壁一侧的小敏紧张看着小景。她知道小景会答应的，可是在没有亲耳听到之前，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
世界上最容易的是抉择，最难的也是抉择，她该怎样选？去见阿龙，就默认了他的喜欢，自己是否有勇气？
由害怕产生而来的恐惧，自己是否能真的放下？
不，不行！不能只想着自己，良心在大声抗议。
迟迟未动的脚步，阿皓的心冰冷到极点，她最终还是选的自己！一股涩涩的感觉，他嘲笑着自己：之前怎会被她吸引！
“我们走吧！”小景的声音响起，踏步走向前。
阿皓显得有些迟疑，她不答应，内心痛楚。如今她答应了，内心并不见得高兴，反而有些失落的感觉！一秒钟，他讨厌这般可耻的自己。“阿龙！”心里一遍一遍叫唤这个名字，他要赶走那个可耻的自己！
脸上露出笑容，小敏觉得危机解除了！
是的，他们之间什么机会也没有了。就算，他是那么注意她！



、chapter　28

白色墙壁，发散着白茫茫的光，这让小景想起阿龙的脸，“他现在也正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吗？”
走廊很长，阿皓一直走在前，小景一直跟在后。谁也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有可能，以后自己也要离她远远的吧？不说一句话！”阿皓内心想着。是啊！靠得太近，会害怕，会担心？？？
终于到了走廊的尽头，在一间病房前停下。正当自己觉得要走进去时，门开了，出来一位珠宝耀目的女人，她精致的脸庞彷如仙女一般，只是由于太过憔悴的缘故，气色显得不是特别好，与身上的珠宝对照就更加明显！
“阿皓过来了！”美丽的仙女抽动嘴角努力微笑。
“姨妈，阿龙现在怎么样了？”阿皓连忙跑过去扶住，焦急问到。
“刚过危险期，总算可以放下心了！”
姨妈？难道这位美丽的仙女是阿龙的母亲吗？小景偷偷看了看，的确，眉宇之间是多么的相似啊！
阿龙的母亲看到手捧鲜花、果篮站在一旁的小景，马上走向前打招呼，“是阿龙的同学吧！真有心了，谢谢你来看望阿龙！”
接下来的一番话让阿皓完全摸不着头脑。
“阿姨，我是代表班级来看望阿龙同学。知道他生病了，大家都很担心。我是班长！”小景最后还重点说了这句。还是不敢真正面对，只能拉一些挡箭牌。
“替我谢谢班上的同学！”阿龙的母亲感动的回复。
多么好的一位母亲！小景看着，心底涌出千般滋味，这样好的妈妈也一直在受煎熬吧！
很清秀，又有一股浓重的书卷气。这就是儿子喜欢的女孩，阿龙的母亲和蔼的看着小景，其实她是什么都知道的。也难怪，阿龙有求过她太多的事，而且都是为了这个女孩。
“阿龙知道小景来看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无意说的一句话，彻底戳穿了小景刚刚说的话。
小景顿时满脸羞愧！
“阿龙的妈妈认识我吗？”紧张问着阿皓！
“阿龙主动介绍过！”一脸平静的回复。
“小景！”当第一眼见到小景出现在自己面前，阿龙简直都不敢相信。昏睡中的他，梦境里全是小景决绝而冷漠的说：“你放弃吧！”
看到阿龙，似乎变瘦了很多。只是过了一天！小景心痛的想。
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阿龙，他灿烂的笑脸更加刺痛了自己的心。怎能对这个少年如此狠心呢？最后几步，她冲到阿龙身边。
“对不起！”声音一出连带着泪‘嗒吧嗒吧’掉落在白色被单上。
阿龙看到她来了，真的很开心。他努力控制，平稳住自己的心跳，终于盼到的开始，怎能因为那颗心而破坏？昏睡中的他，不断的想着小景，就算一次次见到她的背影，听到她的嘲讽。要醒来，要好，要一直感动她，她会接受自己的！就这样，因为她而昏睡，也因为她而醒来，而醒来，居然她来了。手抬起，握住真实中的小景，扫去噩梦中的一切，阿龙幸福极了！
迟疑了一下，小景默许让他握住自己的手。
她没有甩开，逃开自己！阿龙强压着心跳。“你来看我，就没有什么对不起了！”继而，期盼的问，“以后，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吗？”
“可以！”不假思索回答。无论怎样都不能再伤害他！小景心里默默说。
阳光洒进了窗户，清爽的秋风吹拂着薄如蝉翼的窗帘。
阿龙脸上金子般灿烂永恒的笑容，让小景不觉失神，那如孩童般的天真纯洁，感染了自己。
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本该要高兴，可心里却又扬起那可耻的失落感，阿皓不发出一丝声响悄悄离开了病房。
“努力帮助阿龙吧！”他扬起笑容这样冲自己说，就算此刻内心明显感到隐隐的痛楚！
***
白天愈加短，也愈加寒冷。
哈一口气在公交车玻璃窗上，热气就很快被窗外寒冷的空气冻结，化作小水珠汇聚成一片，手指轻划，明亮清晰。
“阿龙后天生日，正好是周末，小美一起去吧！”小景带着一股期盼看向小美，也不管刚刚手指抚过水汽的地方，是那么清晰的看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