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天的约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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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宇前辈从暗室走出来，我收起我的忧伤，低下了头。
“海吟，这里有你的照片，拿去吧。”
在宇前辈同我说话，好像这是第一次。前辈是非常寡言的人，所以感觉难以接近。听到他说话感觉很意外，我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接过了照片，是三张。
是以前在海边照的。我无比伤心地看着那些照片，当时知道是宇镇给我拍的，不知有多开心……现在却……那时的宇镇，对我也许有着很好的感情，可现在的宇镇，因为昨天的事情，也许已经恨透我了！像他说的一样，一定很失望
“照片，是可以照出拍照人的感情的。”
平时难得一闻的声音，今天已是第二次了。
“我喜欢拍照的原因也是这样的，照片将视线所及的现实原原本本的装进去，不掺杂任何东西，你那张照片里也是有故事的。”
“什么故事？”
“想念你的心情。”
这前辈，莫名其妙地在说什么呢？
“赫元，他是喜欢你的。”
“什么？”
因在宇前辈莫名其妙的话，不知不觉中我的声音提了上去。好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脑袋“嗡嗡”直响。一直以为在宇前辈那么寡言，一定是位想法深刻的人，难道是我看错了？
“是照片说的，赫元喜欢你。”
“照片会说话？”
在宇前辈的话实在是无厘头，我不由得这么问。
“似乎很在乎你呢。”
“您在说什么呢？这是宇镇拍的照片哪”
“宇镇？章宇镇？哈，不是，这是赫元拍的。”
“啊？”
“看看这全焦距，是不是很鲜明？除了你之外能拍出这效果的只有赫元，还有Sky　Lite滤光器是赫元常用的，以熟悉倍焦反比例规则来看就是赫元。”
　
这前辈到底在说什么？真让人头脑犯蒙。
“还有，看这照片是用LINHOP（德国制造的一种照相机）拍的，宇镇不是用FUJI　GX617照相机（作家专用照相机）吗？”
　
难以置信，这……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赫元给我拍的，他喜欢我？相片能看出事实……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宇前辈留下这些话，便又走进了暗室。我握着三张照片，感觉脑子里乱极了。正巧，手机响了，我呆呆地接起了电话。
“喂，燕姬吗？什么事？”
“喂喂喂，你现在在哪儿？”
“嗯？我？社团俱乐部呀。”
“你马上到一楼电脑室”
“干吗？有什么急事吗？”
“能让你气炸肺的事”
虽不知是什么事，但有种不祥的预感，便急忙跑下去了。
死定了
气喘吁吁地跑到一楼，火气冲天的燕姬把我按到自己开着的电脑前。
“怎么啦？怎么啦？什么事呀？　”
　
“你看了一定昏过去，看了不要太上火，对身体不好”
桌面上显示的是学校论坛的页面。
“快念念！”
［题目：各位，请帮帮我吧！发言人：姜海吟］
看着盗用我名字的题目，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家好我已经有了男朋友，是和我相同学科的赵铉宇。可是，我最近喜欢上别的男生了。大家应该都认识经营学的申赫元吧？我好喜欢他……因为铉宇而……如果因为那样，而抛弃铉宇有点……加之，社体科的贤英彬前辈也让我动心，我该怎么办呢？高中时也没多想什么，与很多男生交往，但现在是大学生了，就不好意思那样了。虽然会有很多人鄙视我，我只能闭着眼睛写下去了，真的是束手无策呀对了，赵铉宇，申赫元，还有贤英彬前辈已经知道我为这事苦恼了，所以写这些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各位，真诚地希望大家回帖赐良言啊］
“哈哈哈哈……”
燕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狂笑的我。
“喂……你没事吧？”
“哈……天”
有点胆战心惊地将页面拉下，发现有很多回帖。
［去精神病医院看看吧］
［是不是疯啦？真是韩国大学的耻辱］
［喂难道申赫元和贤英彬疯了？会喜欢上你？还有，赵铉宇又是谁？］
［姜海吟是谁？让我逮到就死定了］
　
［抹布］
还有好多回帖，密密麻麻的。
“可笑会相信这些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愤怒，我咬牙切齿地说。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已经彻底　‘烧’开了，是谁这么缺德？用脚趾头想都明白，还能是谁？可笑幼稚的代名词——姜珍儿
　
燕姬似乎也猜到了，小声地问我：
“是谁上传的消息，心里有谱了吧？”
“嗯，姜珍儿”
“我也那么想不想开骂都难怎么办？就这么放任她撒野吗？”
“不，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
　
“对了，我同学有认识姜珍儿的。我帮你问她的手机号码，你等一会儿”
燕姬打电话的空儿，我将那没水准的内容关掉了太幼稚了已经是大学生了……还是韩国大学的大学生，　竟然写一些那么垃圾的东西，写的，看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喂，说是016——×××——××36”
手一直在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兴奋，弄得我连电话都拨不过去。燕姬用自己的手机替我拨通了电话，简短的彩铃声响过，姜珍儿那可恶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了。
“喂”
“姜珍儿”
“你有事？”
“你也太可笑了吧？那种幼稚的点子是怎么想出来的呀？”
“什么？你这是什么话？真是的，突然来电话……
“我为什么打电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每次都忍着，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你以为我是怕你才忍着的吗？”
“喂”
“现在见面吧你在哪儿？”
“学生会馆。”
“学生会馆哪儿？”
“一楼走廊怎样？”
“哈哈是吗？”
我还没来得及挂掉电话便直接冲出了电脑室，燕姬也尾随我一起冲了出去。
“你到底想怎样……”
姜珍儿没把话说完的理由是，杀气腾腾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我。我狠狠地关掉手机，递给燕姬后走向姜珍儿。今天应该有个了断了！
“姜珍儿！你死定啦！”
心痛的一天
姜珍儿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被我吓倒了！但不管她是什么样表情都只觉得可恶！
“干吗？没事干什么招惹我？”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要觉得赵铉宇那么可怜，那你和他交往好啦！”
“喂！你以为什么话都是可以乱说的吗？”
“你在论坛上写的那些，不错嘛，很有趣！文笔不错呀！怎么？难不成你有作家梦？”
“死丫头！我看你是真疯了！我写了什么？”
“别跟我装糊涂！怎么，我就那么让你觉得不顺眼吗？不会是因为赵铉宇吧？你喜欢赵铉宇？”
“放屁！”
我的最后一句，最终将姜珍儿的火气燃烧到了最高点，瞬间她的右手便挥向了我。我也反射性地甩了她一巴掌。
“你个死丫头！”
姜珍儿，那个恶女边骂边扯我的头发。我也不甘示弱地两手拽着她的头发。燕姬的尖叫声和过路人的议论声不断地流进我的耳朵里。
那个恶女有着超强的臂力，把我摔倒在地后，便骑到我的身上，对我一顿拳打暴拧的。这时才觉事态严重的“观众”们试图把扭打在一块儿的我们分开。
过了有十分钟，也许感觉累了，姜珍儿才把我放开。
“再和我装！到时候就把你活埋了！”
恶女抖了抖衣服，穿过观战的人群走了。每个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燕姬扶起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我，她好像也被打了一巴掌，有一边脸涨得红红的。
“噢唔海吟，你怎么样啦？”
“没事儿……”
硬撑着说没事儿，但刚要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又坐回地上了。燕姬和我也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走向洗手间。
映在镜子里的脸真是惨不忍睹头发乱的像稻草，嘴唇也绽开了　……还有被抓破的脸……看着伤痕累累的我，　燕姬伤心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姜珍儿，真是个女土匪你的脸怎么办？伤成这样。把脸伸过来，先把血擦掉吧”
燕姬将纸巾弄湿后，替我轻轻地擦掉嘴角凝住的血。我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禁苦笑……从洗手间出来，我们尽量避开周围异样的目光，离开了那个地方。
“喂，和一个疯狗斗，只有自己吃亏的份儿，所以忘掉吧”
之前的愤怒渐渐转化成了悲伤，燕姬是知道的，所以一个劲儿的在安慰我。
“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疯子都有，她也配是个大学生？人渣　”
　
“……”
“姜海吟我支持你”
在拍着我的肩膀，为我打气的燕姬面前，我只能勉强地笑了笑，人给予的伤口就要从人身上得到治愈……可现在的我却讨厌自己是个人。
“喂！看那里！投票选举呢！”
正如燕姬所言，正门前有两个娃娃脸的女生将投票箱放在一个长桌上，手里拿着几个学生写下的投票单，背后的告示栏被相同尺寸的宣传画覆盖着。
［韩国大学　5月庆典　天生缘分　CONTEXT］
　
※每个班级各两位，请选出八位韩国大学最佳男生
下面有着各年级一些男生的名字，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扫向二年级组。
※二年级最佳男生候选人名单：
1、　　金民奎（历史教育科）
　
2、　　金东石（建筑工程科）
　
3、　　南珠浩（政治外交科）
　
之后映入眼帘的是……
6、申赫元（经营学科）
8、章宇镇（经营学科）
当然，没理由会少了他们俩……三年级组也有两个熟悉的名字写在那里。
5、　　闵江贤（社会体育学科）
　
10、贤英彬（社会体育学科）
兴奋的燕姬一直盯着名单，我却觉得天昏地旋，浑身酸痛得只想坐到地上。
“哇！天哪！章宇镇也在名单里！我要选章宇镇！”
“燕姬，我先回去了。”
“嗯？怎么啦？投完票一起走吧”
“我想一个人回去，有些事情还要想一想……想马上回家休息。”
我的声音一点士气都没有，燕姬心疼地看着我说：
“好吧，知道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的事就当是被狗咬了”
看着为我担忧的燕姬，心里虽在哭泣，还是安慰式的扯了扯嘴角。
不能回家，不能去店里，海俊一定会刨根问底，舅舅也会惊叫连连的。
我搭上公车，毫无目的地在一家百货商店前下车。为了打发时间，我走进商店，又怕周围的人异样的眼神，所以低着头走着。在挂着巨大的“SALE”广告牌的商店里挤满了妇女们……饰品店里聚集了穿着校服的学生……
高中时，梦想着成为大学生，那时就算功课再苦再累，却因大学梦而一切都觉得幸福，值得。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　纯真的友谊，　丰富无穷的知识……最起码也没想过会是刚才那样幼稚、　可笑地扯着头发扭打在一起的呀……
　
从百货商店出来，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偶尔看着舅舅喝酒，会纳闷为什么要喝那么苦的东西，今天我也想尝试一下那种滋味。
“先生，来杯烈一点的。”
生平头一次，我喝着威士忌。嗓子像要喷火似的，但越喝越迷醉的感觉不是很坏。慢慢地喝着威士忌，想着自己是这副模样，感觉就像一个傻瓜，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眨着眼睛硬是将眼泪逼了进去，我看着高脚杯里的褐色液体发呆。原本空着的两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两个男人。
“海吟？”
刚刚坐到我旁边的男人看着我说。怎么，是赫元吗？
温热的吻与泪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嗯？脸是怎么回事？　”
　
听声音不是赫元，我揉着要合上的眼睛，试图看清眼前的人。
“你连我都认不出了？我是英彬哥呀”
“喂”
英彬哥哥？你什么时候变成我哥哥啦？另外一个人好像是江贤哥哥。
“呵哈……您……您好呀……”
“你怎么喝成这样？这威士忌是你喝的？”
“嘿嘿嘿，对呀，味道爽毙了要一起喝吗？呵呵呵……”
“脸怎么弄成这样？和谁打架啦？
“嘿嘿……闲着无聊挠了两下，嘿嘿嘿。”
“行啦，别喝啦”
“讨厌”
我将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嗓子有种灼热的感觉，好棒
“姜海吟，你疯啦？”
唠唠叨叨的英彬真讨厌，我气恼地顶了上去。
“是呀”
“喂”
“哼你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又憋屈又无奈的心情，你明白吗？”
“你不行了，家住哪里？走，回家”
“不行，舅舅看见我这个样子……会伤心的……”
“听话”
“天国……”
“喂，英彬，这样没用”
KAO讨厌……
“达静姐姐为什么喜欢江贤哥哥呢……嘻嘻……”
一直叽叽咕咕的我最终还是经不住烈酒的“侵蚀”，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过了一阵儿，有点知觉时，感觉贤英彬还在我身旁。胃绞痛使我不住地呻吟着，感觉有人摁着我的头，渐渐清醒后，几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一股脑儿地扑过来，头痛得要炸开了一样！一直抑制住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地涌了出来。我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这个局面，便哭喊起来了…
“KAO　你们以为我只是想拥有这样的大学生活才那么拼死拼活地努力考大学的吗？你们以为舅舅是想让我这样读书，才帮我筹学费的吗？”
　
脑中浮现出那些恶毒的嘴脸，一次次加深我的疼痛，我又哭又喊。贤英彬在旁边轻声地叫着我的名字。
“姜海吟……”
“我，不是为了这样活着考得大学！我没有像你们那样能为你们慷慨出学费的父母。也没有可以马马虎虎上学的权利……你们随随便便花掉的钱……对我来说像血肉一样宝贵，知道吗？你们这些垃圾……”
“……”
“好！随你们怎样！随你们怎么诬陷我！我不怕……我没有什么可怕的……呜呜……嗯呜……”
我把脸埋在双臂之间哭得稀里哗啦的，贤英彬好像在给谁打电话呢……
“喂，你好……是海吟的朋友区燕姬吗？我是……”
沉下去的声音一直在嘟嘟哝哝的，好想问为什么要给燕姬打电话，但是虚脱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请告诉我。哦……哦……哦？哈……”
为什么打那么久的电话呢……
“好，谢谢那我先挂了……”
好恶心，好疲倦，但是浑身酸痛得让我无法入睡。趴在桌上睡到不舒服的时候，感觉有两只胳膊将我抱起，这是要去哪儿呢？想问清楚，却连开口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一会儿，我便躺到了一个舒适的地方，但是晃来晃去的，应该是车上吧？最终还是要回家的呀……
想象着会伤心的舅舅，心痛得难以言表。再想到一点都不懂我的苦痛的赫元，就想哭。你那么喜欢贤世彬，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她是表里不一的人，　你知道吗？　也是，怎么可能知道？男人对这些都很迟钝的……
　
车似乎停了下来，围绕我的晃劲儿也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有双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那双手好温暖哦……矇矇眬眬中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抚摸我的那双手消失了，　接着是更加温热的唇覆在了我的额头，　之后落在我脸颊上的水滴……好像是眼泪。贤英彬你在哭吗？为什么？
　
但我已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了，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水落石出的事实
次日，在长久睡眠中醒来的我，看着指向下午四点的闹钟，心跳差点都要停止了，我到底睡了多久呀？
我顶着沉沉的脑袋，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间。一抬头便看见一脸僵硬的舅舅坐在餐桌旁，瞬间有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炸开了——你死定了，姜海吟
“海吟哪，到这里来坐。”
恐惧感已遍布全身，我低着头在餐桌旁坐下。
“舅……舅舅，没去店里吗？”
“不太忙，所以拜托炳秀应付一下便回来了。”
“哦……”
“怎么回事啊？脸为什么弄成那样？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有事儿，但是我不能说的，舅舅。
“不是昨天坐公车时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所以就成这样了。”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遇到久违的高中同学，都说不喝不行，所以……只喝了一点儿……您也知道我的酒量不行的。”
听了我的解释，舅舅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但想让他安心，我看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