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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皇商-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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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想了想,觉得徒臻的话乃是至理名言。毕竟现如今乃是势力争斗,不是当初自家那种小儿打架的玩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自己恐怕哭都找不着调。当下冲着徒臻笑道:“是我想左了,确实应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话音刚落,只见高维闪身进来,单膝跪地,开口奏道:“陛下,废后童氏果然没去冷宫。”
“哦?”徒臻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轻笑道:“可是朕的旨意,却是让她连日去冷宫的。”
“可能废后童氏觉得今儿晚上去或者是明儿早上去,并无分别。”
“分别可大了。”徒臻漫不经心地挽了挽袖子,开口笑道:“一个不过是要人的名儿,另一个可却是要人的命。”
说着,起身吩咐道:“传旨下去,废后童氏离奇失踪,为了确保童氏的安危,着紫禁城所有禁卫全力搜查,务必要保证童氏‘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朕的面前。”
高维低头应道:“诺!”
刚要起身,徒臻又吩咐道:“记得,万万不可‘惊扰’到宫中的其他主子。”
高维又应了声诺,这才起身出去了。
带着一干禁卫在宫中装模作样的搜寻了半个时辰,果然在寿康宫发现了废后童氏的踪迹。只是当时的场面过于凌乱不堪,高维不敢自专,只得匆匆回来禀报圣上。徒臻听到了高维的口述,脸上露出一抹惊愕到极致又慌乱到极致的表情,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沉默了半晌,最终叹息道:“此事干系甚大,朕虽然是大雍朝的帝王,但在母后跟前却是个晚辈,着实不好置喙……还好忠裕亲王和忠礼亲王两个长辈在,就请他们跟着过去处置吧!”
徒臻顿了顿,又冲着身后的薛蟠柔声说道:“此事关乎后宫秘闻,你身为前朝官员倒是不方便在场了。不若在暖阁里好好休息一番,等会子我回来了,再和你细细分说便是。”
薛蟠闻言,自然知道徒臻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名声做考虑。遂顺从的点了点头,开口嘱咐道:“你也要小心一些。须知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们将童氏一脉逼到如此境地,恐怕童太后绝境之下要拼个玉碎瓦全的,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呢!”
徒臻勾了勾嘴角,凑上前去轻轻吻了吻薛蟠光洁的额头,这才柔声笑道:“我自会小心。”
说着,有些不舍的搂住了薛蟠,轻轻的拍了两下,这才举步出了养心殿。
这一去,便是好久没了音讯。
薛蟠在养心殿暖阁里坐立不安,一直等了两个多时辰,只等到天光都隐约放白了,徒臻才一脸疲乏的走了回来。他的神色漠然清冷,一句话都不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或者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就淡然从容的进了养心殿暖阁,歪在床上也不说话。
只是相处甚久,薛蟠自然看出来他是十分难受的,却也不知道在寿康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徒臻此番形状又不忍追问,只好亲自服侍了徒臻洗漱宽衣,再扶着他上了龙床睡下。
刚刚躺下,徒臻便死死的搂住了薛蟠的身子,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一颗脑袋埋在薛蟠的颈窝,呼吸着薛蟠身上清爽而温暖的气息,手中摸着薛蟠滑腻柔韧的肌肤,徒臻说不清什么滋味的长叹了一声。薛蟠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说道:“这么晚了,暂且睡吧!明日朝贺,又是一番折腾呢!”
于是息蜡吹灯,薛蟠早就困得迷迷糊糊地,沾着枕头没过片刻便沉沉睡了。昏睡当中,只觉得身边陡然一空,刚要睁眼,却感觉有人细心为自己掖了被角,便拱啊拱的沉沉睡了。
薛蟠醒过来的时候,刚刚敲了五鼓。看着小宫女捧过来的白色纱服,不由得一阵惊愕,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宫女低眉敛目的回道:“回大人的话,昨儿晚上太后娘娘薨了。圣上传旨,凡诰命等皆入朝,随班按爵守制。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许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
薛蟠听了,一时间目瞪口呆。
昨儿晚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地一转眼的时间,人就死了?
薛蟠想了想,觉得还是昨儿晚上去寿康宫“捉奸”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怪不得徒臻会是那样一副神情,也怪不得他回来之后会是那样难受。纵使徒臻和那位太后之间并无纯粹的母子之情,可好歹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养条狗都有感情了,何况人乎?
再者,徒臻即位四年,好容易才得了独揽大权之机,却又接连出了太上皇中风、皇后被废的大事儿。如今又被皇太后这么一死——还是元月初一的暴毙而死,恐怕那些个呱噪的文臣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薛蟠想着,不由得庆幸昨儿晚上徒臻是叫了忠裕亲王和忠礼亲王两人同去,还能有个证明。如若不然的话,圣上刚刚处置了童家废了皇后,童太后便暴毙而亡,还是徒臻去了寿康宫之后才薨的。风言风语传了开来,恐怕徒臻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胡思乱想间,徒臻穿着一身孝服走了进来,看着依旧痴痴傻傻的薛蟠,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母后薨了,按制要在大内偏宫停灵二十一日后,方请灵入先陵。如今朝中有诰命者俱都入朝随祭,届时送灵入地宫,又得来回一个多月的光景。你身子向来不大好,恐怕寒冬腊月的,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不若还家去养养吧!”
顿了顿,又道:“母后大丧,恐怕老十二的婚事也要耽搁一年。又得让你们家宝钗等等了。”
“过了一年,宝钗也才十八,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人也能越发的稳重干练了,倒也是等得。只是我担心你……”薛蟠说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徒臻,开口说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徒臻摇了摇头,有些疲乏的叹了口气,又沉默下来。
薛蟠拉着徒臻在暖炕上坐下,自己也坐到徒臻对面。心里头想了太多,嘴上却不知道怎么问。
徒臻见状,挥挥手让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下,这才冲着薛蟠苦笑道:“母后是触柱而死的。”
薛蟠大惊,连忙问道:“何至于此?”
却见徒臻摇了摇头,这才缓缓叙述了昨日去寿康宫“捉奸”的情景——
他和忠裕亲王忠礼亲王到了寿康宫的时候,因有之前的吩咐,又秘密派粘杆处的人将太后死忠看管起来,倒也没有人去惊扰里面的主子。徒臻带着两位皇叔一路直接进了内殿,正好撞见在床上颠鸾倒凤的姑侄两个。赤身裸、体,玉体横陈的淫、乱景象被两位固执守旧的王爷亲眼撞见,自然没有好话。
身为皇族宗政的忠裕亲王率先用措辞极为严厉且鄙夷的话语咒骂了童氏两姑侄,指责她们身为太后和皇后,却自甘堕落,做出此等败坏道德,乱伦相奸的丑事来,甚至扬言要废了其太后之位。
忠礼亲王也一脸冷笑的讽刺“国丈童家”当真好家教,“童家贵女”果然非同凡响,又尖酸刻薄的庆幸自家妻眷并无童家之人,否则平白被戴了绿帽还沾沾自喜不知所以。
被当场撞破奸情,童家姑侄两个本就羞愤难当,慌不择言。只得苦苦哀求两位王爷和徒臻千万别将此事传出。忠裕亲王两位老人恼怒之下欲迁怒童家,童皇后一时气急,盛怒之下反倒开始指责徒臻手段狠辣,斩尽杀绝。甚至还无理谩骂,自言若不是徒臻仿佛性无能一般的冷淡搁置她,她也不至于到今天境地。还说自家只是姑侄乱伦,并未混了皇室的骨血,而其他妃嫔却因为寂寞暗中偷人,要说绿帽子的话,徒臻头上早不知带了有多少顶了。
徒臻甚至还得感谢她,恪守妇道没将爪子伸到外边抓男人去。
污言秽语难以形容,徒臻盛怒之下一个窝心脚踹的童蔓儿连连吐血,越发疯狂的破口大骂。甚至将薛蟠也牵连进来。只说他是以色事人的奸佞,迷得徒臻连魂儿都没了,亲娘老子嫡妻一盖不要,只哄着薛蟠一个,早晚也是个无道昏君。甚至还说早知如此她当年便一狠心将徒臻的儿子女儿全都杀了,看他如今是否能豁出去断子绝孙,也要和薛蟠断袖分桃。
徒臻气急之下,当下便要拔剑斩杀废后。童太后却扑上去将徒臻拦了下来,以多年母子情分要挟徒臻万万给童皇后留一条活路,之后羞愧难当之下当场触柱而亡。
两位老王爷见状,顾不得恼羞迁怒,只得强压心头怒火匆匆安排着童太后的身后之事。只说童家仗着太后的名义在民间为非作歹,太后盛怒之下犯了心疾撒手而去。而文武百官朝廷大员又大半的留宿宫中,正好方便了皇室连夜操持太后的丧仪。至于皇后童氏,早就以废后的名义被连夜软禁在冷宫中,终生不得出现。
要不是一日之内接连死了太后和皇后两位主子着实不像的话,忠裕亲王两个恨不得将废后童氏也杀掉算了。只是出了如此丑事,为了确保皇家的威严不受其乱,恐怕废后童氏在冷宫之中也呆不消停了。
而国丈童家,他们家悉心教导的女儿竟然出了做出了如此乱、伦相、奸的丑事,贵为太后和皇后这样尊贵身份的女子竟然是一对淫、乱不堪的淫、娃荡、妇,丢尽了皇室的颜面。只怕他们这一族更没什么好果子吃。盛怒之下的皇族宗室,可不会觉得童家的过错只贬为庶民就可以抵偿的。他们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报复童家,没人知道。只不过薛蟠当年戏称的“童家满门女眷一日之内被夫家休弃”的戏言,恐怕真要成真了。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薛蟠当下最关心的却是徒臻的情绪。他的神色冷漠,他的眼眸清亮,甚至还有精力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太后的后事。好似童太后的死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可只有薛蟠知道,徒臻的心里绝对不好受。虽然他不会惺惺作态的后悔自己赶尽杀绝的手段,甚至还会用“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话来告诫他,可是薛蟠就是知道,徒臻心里难受。
于是薛蟠叹息一声,起身走到徒臻跟前,伸手将徒臻搂进了自己的怀中。一面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一面柔声说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本就是他们先做错了事情,既然当初做错了,就应该想到事发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要不是他们率先挑衅,我们也不至于会如此反击。这种事态的发展并不是你我能控制的。身在朝堂,我们更多时候只能保证自己的安危,对于旁人是否顺遂,我们总是无能为力的。”
徒臻反手搂住了薛蟠柔韧的腰肢,将自己死死的埋在薛蟠的怀中,却是一直都没说话。他没告诉薛蟠的是,昨儿晚上,只要一闭眼睛,脑中便自觉地回放出童太后触柱身亡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她最后鲜血淋淋却死不瞑目的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眸在灯烛的照耀下散发出一种森然的光芒……那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不论她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不论她是否看不起自己的出身,甚至愤恨自己的存在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自己没有子嗣的事实从而有意无意的虐待他,冷落他。可终究是她保证自己安安稳稳的在后宫残酷血腥的争斗之中活了下来……
而现如今,这个女人,死了!
徒臻不得不承认,在童太后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自己的心中着实闪过一丝内疚。可让徒臻难以忍受的是,伴随着这样的一种内疚,自己的内心深处竟然还有一种平静自持的感觉。而在此之前,徒臻也想象到了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是徒臻以为自己会很伤心,会很难过,甚至会流下泪水。可事实却是,徒臻虽然有些黯然伤神,也在那一瞬间怀念起曾经那些看似幸福却从未单纯过的过往。然后,徒臻便冷静的分析起了这件事情的利弊来。
徒臻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其实在童太后死的那一瞬间,徒臻虽然有些悲伤,但是这种悲伤却绝不是深入骨髓的。绝不是旁人或者史书上形容的那种“帝大恸,扶棺而哭”的哀痛欲绝。他脑海中更多考虑的却是这样一件事情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有多少机遇和麻烦。自己究竟该怎样处理,才能将这件事情利用到最大化。
因此他不敢和蟠儿说。他怕说了之后,蟠儿会觉得他的血,是冷的。
然后他又突然想到,如果有一日,自己也这样死了。会不会他的儿子,也是同他这般,表面看起来十分伤痛,实则内心却空牢牢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的回忆回忆那些共同经历过的曾经,然后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下一步的行动。一步一步的,冷静自持,仿佛什么影响都没有?
那么究竟有没有人,会在他死后真正的哀伤痛苦,会真的哭到流泪,而不是用辣椒水熏染了手帕擦在眼睛上?
于是他便想到了薛蟠,于是他便问道:“蟠儿,如果朕有朝一日也驾崩了,你会不会哭?”
然后他听到蟠儿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
他的心中霎时间觉得仿佛天塌了一块,地陷了一块,越发空牢牢的,踩上去只有失重的感觉。干涸了一整夜的眼眶突然湿润起来,喉咙也变得堵堵的,有种辛辣酸楚的感觉在胸膛漫延。
然后他听到蟠儿用一种漫不经心地语态继续说道:“反正等你死了的时候我也活得很老了,可能也很累了。兴许觉得自己年老体衰,脸上皱纹横生丑丑的也不想活了。索性咱们两个一起死了,免得你死了之后他们都嫌弃我老不肯要我,怪郁闷的。”
于是凝聚在眼眶的泪珠潸然落下。徒臻死死的搂住了薛蟠的腰肢,将自己埋在某人的胸膛,用一种弱者的方式痛快恣意的流下了泪水。他心满意足的想到:“也许,身为帝王的自己直到死去的那一天也不会有人为自己哭泣。可是有一个人因为不想活了而陪自己一起去死,这样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毕竟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我们永远抓不住整个世界。可是从我生到我死,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一直陪着我。虽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仿佛白开水一般不咸不淡的存在,虽然他可能在你真正需要安慰的时候反而傲娇的不屑于说一些甜言蜜语。可是他依旧这么别别扭扭的和你走了一辈子。也许在旁人的眼中,你们两个未必合适,也许大多数人都冷眼旁观你们的进程,也许连你们自己都无法保证下一秒是否会遭遇变故。可是在这一刻,你们的心却是相同的。
然后两个人共同约定,等我们老到被人嫌弃没人要的那一天,我们便一起死了,也免得碍世人的眼。
那种幸福的感觉,仿佛空气一般,抓不到,摸不着,然而却真实存在着。
于是徒臻安然的闭上眼睛勾了勾嘴角,他想着:须得在活着的时候解决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然后保证自己死去的那天蟠儿会心甘情愿的跟自己下去。到时候生死同穴,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甚至也可以参考秦始皇的骄奢在地宫中建了山河日月,沧海桑田。然后就如世间情话说的那一般,宁得一心人,轮回也不离。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晨曦的阳光照耀在两人的身上,将两个人的影子越来越长,然后就变成了一个人的影子,然变成了一条细细长长的阴影,然后慢慢的消失在晨光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139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国丈童家彻底完了。
这是京中所有世家显贵们的普遍认知。
自太后暴毙而薨;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寿康宫原本死忠于太后或者说是童家的势力便消失大半。其中位分比较高的嬷嬷们被徒臻一封旨意送去皇陵守灵;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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