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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不为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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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我是生来就要守护你的——容楼语苑!
“沉睡于冥渊的吞噬之魔,我以鲜血为祭,启动血魂之约!”她飞快地结印,眸子里是赴死的决绝。
无数道冰蓝的光芒从地下涌出,割裂大地刺向天空。世界震抖,恶魔嘶吼,血之羁绊,夺魂为约。
“夺魂之阵,开!”
、第三十六章 三人的对决,心底的秘密
冰蓝光芒如海浪波荡,巨兽从地缝中探出前爪,啪地拍在雪地上,激起飞雪无数。嘶吼声一阵高过一阵,林中羁鸟受到惊扰,纷纷振翅飞往远空。
见惯了大场面的容楼人眼底也露出震惊,腿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手臂被它唤起的气浪震得一片麻木。
祈岁顶着狂风,苦苦支撑在阵势旁,身子难以避免地弯斜。额角青筋暴露,仿佛用尽全力地吼道:“语苑,我命令你停下!”然而这呼声湮没在巨兽的狂吼中,微弱到几不可闻。
语苑闭着双目,喃喃地吟诵咒语。“古之言灵与共,引汝至洪荒宇宙。吾等以血之盟约为基,自悠久时光流逝中苏醒。吾等与共,委身奉血于战之业火。示其意与黑之主,与吾等同,则汝之力与真红盛燃之眼同醒。”
她蓦地睁开双眼,两团赤焰烈火熊熊燃烧。“魂兽召来!”
大地轰隆隆地列成两半,红色烈焰澎湃燃烧,汹涌而出。容楼人不得不飞身上树,躲开灼热的岩浆。
祈岁站在树梢,手抓着树皮,骨节咔咔作响。“语苑……”
巨型貔貅嘶吼着从裂缝中爬出,纯黑的身子缠绕不灭的烈火,口中呵着白雾,气流经过之处,草木皆成灰烬。
席捷只是略皱眉头,右手飞快地动了几下,他脚下的土地便如喷泉般向天空涌起,到达半空戛然而止,缓缓向四周展开,嫣然一朵梅花绽放枝头。
躲开了?语苑心里一紧,挥臂砍向那人,喝道:“噬魂!”
貔貅吼了一声,踹了下地面,腾空向他扑去。血口大开,仿佛能侵吞日月。
而他只是不惊不慌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侧眸含笑,淡淡道:“雪瀑!”
话音落,只见满地雪花瞬间飞起,凝聚成江河,滔滔不息地向貔貅席卷而去。貔貅被击中头部,身子向后倾斜。
见状,席捷打了个响指,道:“爆!”
六颗积聚成团的硕大雪球在貔貅周身围成一个圈,同时炸裂开,发出震天动地的惊响。而碎成无数块的小雪团挟风铺天盖地砸去,貔貅哀号一声,重重落地,把地面砸出一个三人高的大坑。
“怎么会……”因为流血过多,语苑已经体力不支地倒地,见此景象,更是面如死灰。
“我说了,对付你们,两根手指就足够。”席捷站在高高的梅花台上,邪邪地笑着,十分优雅地竖起食指,正对语苑、祈岁,还有那群容楼人。“那么下面,送你们一起入地狱吧……”
滚滚雪河遮天蔽日地迎面奔来,众人均是惊慌失措。太快了,即使腿脚不颤抖也躲不开。
就这样完了么……眉间泪痣寒光闪闪,祈岁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风屏!”
高亢的清啸从空中传来,伴随着无可抵抗的狂风。迅猛的雪之瀑布被生生拦腰切断,四处崩裂开去。
祈岁站在张开的风屏后,抬头望天,只见一只硕大雪雕如箭般俯冲而下,一人傲首站在它背上,青色披风猎猎招展。祈岁倏尔笑开,幽幽叹道:“流云……”
雪雕忽地落地,平地卷起清风。流云敏捷地跳落地面,蹲在语苑身旁俯身问道:“还好么?”
“风主……”语苑挣扎着想请安,却被随后落下的祈岁按住肩膀。
“你做得很好,安心去治伤,下面就交给我们吧。”祈岁摆摆手,容楼人赶过来抬起语苑,往九楼之殿赶去。
“你就是流云?”
两人还没来得及交流,只听梅花台上飘下一道声音,口气中掺杂着失望和轻蔑。
流云闻声抬头,问:“你又是谁?怎敢出手伤魂族正主?”
“笑话!”他轻笑几声,不屑地继续说:“就连你们的老祖宗,当年我也几乎灭族,更何况乳臭未干的你们!”
“你!”流云闻言顿生怒气,掌心疾风骤起,说话间就要冲上去与他拼杀。
祈岁急忙拉住他,严肃地说:“冷静!他是罪人席捷!就凭你我两个人,根本抵抗不住!”
“席捷?”流云果然立刻安静下来,不可思议地反问:“他不是被神祖亲手杀了?”
祈岁蹙眉道:“这个我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释。垣已乾曜他们呢?回来了么?”
“他们最快也要明日清晨,我乘雪雕,自然比他们快半天。”
“真糟糕!不联手的话,根本毫无胜算!”祈岁狠狠一脚跺在地上,以泄心头之恨。
流云从未见他如此失态,便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愧色浮上面颊,犹豫了下,祈岁还是开口道:“灵竹……被抓走了……”
“什么?!”流云立刻激动起来,灵力激荡,青色披风呼啸扬起。“立刻把人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你!”
数道风刀袭来,席倢足尖一点,飞入半空。梅花台几乎同时应力而断,轰隆隆的碎石砸向地面。
流云鼓风扇开落石,吼道:“别逃!把灵竹还回来!”
“应该是你们把她还给我!”席捷长袖一甩,御风渐渐远去。“她本是我的,从一千年前起,就是我的……”
“你胡说什么?!”流云欲乘雪雕追去,却被竞相折断的松树拦下脚步。等劈开树干视线再次清晰时,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盛怒之下,流云的嘴唇哆嗦着,周身灵力暴走,黑色长发如剑般斜刺天空。
“啊!!!”愤怒一声吼,灵力向周围喷射而去,整排松树齐腰截断,咚咚砸落地面。
祈岁低落地垂着头,提起水寒剑,自责地道:“我没能保护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流云看了眼幽幽闪着寒光的剑身,凌厉的气势慢慢消减下来。他深深叹口气,扭头道:“罢了,不是你的错。”
“可我还是很抱歉。”祈岁目光落在左手腕上,血已经止住了,只留有一道新添的红痕。
“你不必如此……”流云顿了下,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事实上,你心里的担心并不比我少,对吧?”
祈岁忽地错开视线,慌张地眨了眨眼,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不自然尽落眼底,流云抬手附在他肩膀上,轻声道:“其实有些事……我都知道……”
祈岁猛地皱起眉,错愕地看向他。“你知道什么?”
掌心下的肩膀微微颤抖,心中顿生不忍。流云神色复杂地对上他的视线,喟叹般地说:“谢谢你,阿祈……”而后忽地松开手,转身离去。
祈岁不安地看着他青色的背影,心中忐忑波荡。
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流云默默地握紧那只放在他肩头的手,在心底对那个人说:“谢谢你把那份眷恋藏在心底,依旧做我患难与共的兄弟……”
夜晚,池塘里一片银辉。红莲铺展,灿烂鲜艳。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站在榕树下,背影伶仃,落了满身月华。
“小捷,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来人穿着一身月白缎子,宽腰带上绣着蓝色波涛和金色日光,闪着水光的黑发铺了满地,眉心一朵红莲,嫣红似血。
“神祖。”男孩回头看到她,跪下请安。
神祖伸手把他拉起来,眉眼温柔,嘴角带着舒服的笑容。“有心事?可以告诉我么?”
男孩白嫩嫩的脸上布满委屈,细长的眼睛里蕴含着泪水。“他们说我长得像狐狸……说我是小白脸,娘娘腔……”
神祖蹲下身,轻抚上他的眉,慈爱地看着他。“小捷长得多漂亮,我都要嫉妒呢,他们那些坏孩子满身泥巴又丑又脏,太羡慕小捷了,所以才这样说,你不用在意的。”
男孩吸吸鼻子,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可是,他们还说我是爱哭鬼,说我是软骨头……”
“小捷总是哭是因为善良心软,能看到别人的悲伤,所以小捷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神祖摸着他柔顺的长发,“我教你灵术好不好?这样就能强身健骨,不会被说软骨头了。”
“好!”男孩笑了起来,眼睛灿若星辰。
心底蓦地涌上一层温暖,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一道飘渺的男声随之响起。“梦到了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睫毛轻颤,一双睡意朦胧圆溜溜的猫眼缓缓睁开。
头一下下地闷痛,她不禁抬起右手去揉。动作牵动手腕上的银铃,互相碰撞,发出叮铃的清响。
“头痛吧?我帮你揉。”
语毕,冰凉的指腹贴上肌肤,灵竹被刺激得一下子清醒了。转头看到一张白色面具,吓得尖叫起来:“啊!鬼呀!”
“别怕,是我呀。”那人拿开面具,露出有点苍老的面容。
灵竹吞吞口水压惊,缓了好一会儿,才惊异不定地道:“老……老魂主……”
闻声,他立刻露出不悦的表情,忽地把面具重新戴上,赌气道:“就是不想让你把我当成老魂主才戴面具的,但你居然真的叫我老魂主!”
“可我又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灵竹委屈地说。
“那我说一次,你可要记好了啊!”
“嗯。”灵竹点点头。
他从背后拿出朵梅花,放在灵竹眼前,温柔地说:“鄙姓席,单名捷。”顿了下,又期待地看着她,问:“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第三十七章 匪夷所思,席捷的告白
清晨,苍穹白云连绵,江边松林隔雾,一片浩淼迷蒙。
刚刚赶回来的宛昼面色疲惫,担忧地看着圆桌对面的两人。
祈岁与流云均是一夜未睡,眼底浮现血丝,眼眶也略显乌黑。
侍女们摆好饭菜,见他们都不动筷子,便劝道:“三位正主,多少吃点吧,已经热了两次,再热下去味道就大不如前了。”
宛昼挑了些软糯的点心放到他们盘子里,安慰道:“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多吃些面食,会好受很多。我知道你们担心,但现在不是毫无线索么?与其饿着自己来削减内疚,不如养足精神和体力,再去想办法救她。”
流云微微摇头,看也不看一眼点心,有气无力地道:“我真的没胃口。”
祈岁闻声蹙眉,问道:“他们何时才能回来?”
“已经派人送信去了,最快明早才能到齐。”宛昼回答。
“来不及了……”祈岁默默思索一阵,道:“离凡人王祭祀神祖的日子还有六天,不能再拖了,宛昼,你先去吧……”
“那你们呢?”
“我们留下,想办法寻找席倢。”
宛昼顿了下,不安地说:“他的灵术都是神祖亲手教出来的,又是灵族人……就算你们几个联手,胜算恐怕都……”她皱起眉头,黯然地道:“怎么会……再次复活呢……”
“他练成了移魂之术,只要魂魄还在,就会永生。”
宛昼愕然地睁大双眼,道:“竟然真的练成了!神祖知道么?为什么不干脆把他的魂魄也消除,留下隐患呢?”
“是我的错……”祈岁紧紧握住双手,嘴角狠狠地抿着。“当年席倢修炼移魂之术已达到第九层,在快要成功时被神祖杀死,之后那本术法便被列为禁书,由魂族负责看管。由于我的一时疏忽,让他们夺走了禁书,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竟然是这样……”宛昼叹口气,幽幽道:“也不全怪你,早在神祖放过他魂魄的那天,故事大概就这样确定了,早一天晚一天,终究会发生。以前听人讲罪人席倢的事情,总觉得像远古的神话,飘渺而不真实。没想到,竟然成真了,并且还是在我们身上。”
“我不管他是谁,灵力有多强,若是伤害到竹儿……”一直沉默的流云突然开口,眼神冰冷地说:“我便要他拿命来偿!”右掌猛地合起,手中瓷杯应力裂成碎片。数道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滴落在铺着红色桌布的圆桌上,消失不见。
祈岁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身道:“我去看看语苑,顺便叫人来帮你包扎。”
“不用了,只是小伤。”流云岿然不动。
“还是看看的好。”祈岁袖手垂眸静静看着他,道:“这将会是一场异常艰辛的战斗,必须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不是么?”
流云不再抵触,默默用左手不太熟练地夹起一块点心,慢慢咀嚼起来。
祈岁默然笑笑,转身走出大殿,却在听到身后那人的一句话时,猛地停住身形。
“不论是作为兄弟还是魂主,我都信你,所以这一次……”流云也站起身,认真严肃地盯着他的背影,道:“你也要带领我们,取得胜利!”
不管是为了私人感情,还是苍生大义,我们都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胜利,不得不胜利!
安静了一会儿,祈岁缓缓勾起嘴角,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好!”
旭日一下子从云层里跳出,耀眼的光芒如一柄柄利剑,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穿透迷雾,万丈光辉洒满人间。
这一刻,信任、希望以及舍生取义的热血,与日同存。
额上紫晶泪痣折射银光,祈岁袖起手臂,挺胸昂头,毅然向着满世光华、向着未知但决不放弃的彼岸,迈步而去。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纱帐哝声懒,淡香绕芙蓉。
紫衣黑发,气度雍容的男子坐在白纱帐里,手握一束红梅,水波流转的眸子里满是温情。他轻声问:“有没有想起什么?”
虽然他的表情很期待,否定的话有些不忍心,但灵竹略作犹豫,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那人果然失望地耷拉下眼皮,但立刻又神采奕奕地睁开,充满希望地说:“这样也好。”
灵竹四下看了眼,发觉自己躺在一片莲花池里,木榻安放在池中心的小台上,四角竖着竹竿,之间悬着透亮的白纱,空余的地面上还摆着半人高的白瓷花瓶,里面养着盛放的红梅。
“这两种花根本不是一个季节的!”灵竹不由得讶异道。
席捷的表情掩藏在面具后看不到,但那双眸子里浮荡着淡淡的笑意。“你喜欢什么花,我便让它们永远不凋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花?”灵竹挑眉,“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席捷抚上她的手,无比自然地说:“这只是作为爱慕者,对你起码的了解。”
“爱……爱慕者?”灵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丫头,我喜欢你。”
灵竹猛地一抖,跳起来躲到床边,张牙舞爪地吼道:“喂,你别乱说!这种话不能随便说的,你知不知道!”
席捷也不追,只安静坐在床侧,轻声叹道:“我已经等了你一千年了……”
他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寂寞和哀愁,灵竹不由得安静下来,心里升腾起浅浅的愧疚。但立刻又反应过来,问道:“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吗?怎么会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捷闻声愣了下,移开视线去看远处的红莲,手中的梅花枝被握得几乎折断。“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灵竹才听到他幽怨的声音。“等你知道了一切,就会想离开……”
清风拂起白纱,红梅微微摇晃,抖落花絮一两瓣。
心底蓦然升腾起不忍,灵竹慢慢走回去,坐到他身旁,问:“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我知道你是谁就好了。”
“但你不会告诉我,是吧?”
席捷点点头。
灵竹无奈地叹口气,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席捷凑近一些,拉住她的手,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睛,虔诚地道:“试着爱上我吧。”
灵竹蓦地想起那个安静宁谧的清晨,流云跪在自己脚边,帮自己穿鞋。早晨温暖但并不耀眼的日光透过半开的纸窗,落在他青色的披风上。百灵在清脆地啼鸣,孔雀在竹林里对溪梳理羽毛。
那时的彼此,清明的眼眸都还没见过屈死的冤魂、如瀑的血流、接连的阴谋。
那时的我们,单纯的内心都还相信天长地久的相守、至死不休的缠绵、天下独卿的眷恋。
那时的流云,卸掉所有风主的重担,像情窦初开水嫩嫩的少年,红着脸,眸光闪闪地看着自己,有点小期待,又有点小羞涩地对自己说:“再次爱上我吧……”
而那时涉世未深的自己,在他温和的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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