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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吉他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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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砍成这样。
他现在小腿的夹板还不能取下来,也坐不了轮椅。住院的这几个月,除了接受治疗,和赵子田、刘清聊天谈话之外,也没什么可做的,只是吃饭的时候很困难,如果完全靠他自己,一顿饭起码要吃上一个小时,因为向南飞用左手夹筷子根本做不到,气得他直咬牙。 。 。。 想看书来
绝望的“杨过”(6)
护士只好喂他,这让向南飞很不舒服,好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在医院,向南飞还觉得少一只手没有什么太大的不便,等到后来出院之后,他才真的体验到了这种身体精神都无法承受的痛苦……
后来,赵子田告诉他可以保外就医。向南飞就在医院养了四个月,直到伤好。
6月29日是向南飞出院的日子,是赵子田和刘清帮他办理了各种手续,另外,两人还带了其他的两位教员来接他出院,但让向南飞很不解的是,父亲还不来看自己,难道父亲真把自己给扔了?
同来的两位教员一个叫王郡,向南飞不认识他,还有一个,个子很高,脸上有一颗痣。他自我介绍说叫郑义,原是分安的一名技术员,后来改行去了少管所当教员。
向南飞就看着郑义,越看越惊讶:“你是上回那个出租车司机?”
郑义就点了点头,说:“是的,那次公安缺警力,我去临时帮忙。”他随即叹了口气,很惋惜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向南飞无言地叹了口气。现在都这样了,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告诉郑义:“那天早上,您唱的那首歌很好听……”
郑义说:“这首歌没有名字,是一个快死的少年犯写的,他才18岁。杀了他的两个好友,就被枪决了,执行死刑的前一天晚上,他让我把这首歌记下来,让大家都看看,都别这么糊涂!”
向南飞明白,这些他全明白,但都晚了,他悔不该当初一时冲动走了歪路,但现在一切都不可能再改变了。十二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
这时候赵子田和刘清回来了,扬扬手里的一堆手续单,说:“行了!可以出院了。”
赵子田从少管所给向南飞带来了一套新的监服,是那种蓝色条纹的,一道一道像囚笼。赵子田让他把住院的睡衣脱下来,帮他穿上监服。
但是向南飞客气地拒绝了,他觉得这样子事事都要别人帮的话,自己就太废物了。
他看见了自己拆完纱布的伤口和断臂,都是一道一道的伤疤,断臂处的新肉已经长好了,但是看起来挺可怕的。向南飞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穿衣服,失去一只手臂让他十分不习惯。
这是他手术后第一次自己做事,他根本没想到连简单的穿衣服都变得这么费力,老是套不上去,扣子花了五分钟才系上,旁边的赵子田用一种十分怜悯和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说:“别弄了,我来帮你吧。”
向南飞讨厌那种眼神,他咬了咬牙,套上裤子,站起来,发现自己头上竟全是汗。赵子田很高兴似的叫起来:“行啊你!不错不错……”
之后,所有的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带着向南飞走了,从他住的病房到医院大门,也就两层,但是穿过楼道时,向南飞就看见满楼的家属、病人和医生几乎都盯着他看。看怪物似的议论着,都觉得稀奇。
向南飞很不自在,甚至有些胆怯地不敢抬头。
刘清很理解他的心情,她是个比较现实的人,劝向南飞说:“这的确是很不公平的,没有办法。除非你真的有本事,否则就是嘲笑和歧视,就是这样,很多人也和你一样!”
向南飞就在想:我有什么本事呢?
这时候印着‘北城少年管教所’的白色面包车从马路那头调转开向这里来了,赵子田拉开车门让向南飞上车,他转头看了看四周,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几只麻雀站在电线上,天空灰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见这种场景了,再看就是十二年之后了吧! 。。 。。
绝望的“杨过”(7)
“南飞,走吧。”
向南飞上了车,刚刚坐下,开车的司机看见他之后惊奇地问:“小伙,咋整的这是?”一种找乐子的语气。
向南飞没理他,那司机却讥笑道:“架子还挺大的啊!这儿可不是由你胡来的地方,少管所里头有你苦头吃的。”
司机的挖苦让他有点儿窜火了,赵子田非常及时地劝住他:“甭搭理他,司机不是我们所里的人。”说着车子开走了。
一路上向南飞带着留恋的眼神看着窗外的房子、行人、树,甚至是哭闹的小孩,一切都一闪而过,向南飞有种想把它们都留住的感觉,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它们,原来一切都是这样可爱。他的‘自由’很快要被剥夺了。向南飞想:现在很可能是最后的自由了,他格外珍惜这最后一段时光。
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没错,向南飞从前从未觉得不受缚束有什么好,但他现在愿意付任何代价留住它。就像以前,向南飞从来不知道拥有健全的身体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可如今,他的右手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现在,他开始有点儿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给关起来,他确实觉得自己扔不下许多东西,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弥补过失。比如把钱还给那些被自己抢过的人家,比如去安慰郭迪的家人,比如去照顾自己砍伤的人,比如对所有人都真诚地说声对不起,甚至去照顾那只还在苦苦等待自己的狗。
自己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呢!向南飞想想现在,觉得太对不起他们了,包括江峰,包括殷蓝,包括所有人,甚至包括那条狗,自己对得起谁呢?向南飞觉得更对不起自己。
在车上,向南飞沉默地想了很多,但他只想了过去,并没有想到以后会怎么样。
渐渐地,柏油路没有了,车子开进一个看起来很美丽的地方,有山,有树,有几分纯净的天空。北城少年管教所就建在这里。
车扬起一路沙尘,面前是一片宽阔的空地,里边有运动场,外边是用红砖砌起来的高墙,铁门锁得牢牢的,有“北城少年管教所”的牌子。向南飞下了车,赵子田为他打开了大门。
这里似乎和向南飞想像中的少管所不一样,这儿更像学校,有一个四百米的环形跑道,在篮球场,在操场中间有一个高高的升旗台,一面是国旗,另一面是校旗,纯白色的底,中间是一个绿色的圆,里面有一朵含苞欲放的花。
旗帜随风飘舞着,操场上很安静,最后面是两栋楼,一栋楼的顶上有“希望”两个大字,另一栋是“改过”。太阳就在两栋楼的中间,从远处看充满了一种祥和、宁静的味道。
赵子田带他走过操场,去了“改过”楼里。向南飞有些忐忑地跟着踏上了台阶,看见了一条十分干净的楼道,两边是标有号码的房间,尽头是一条楼梯通向上面。
“咱们先注册,待会儿让你了解了解情况。”赵子田让其他人都去办公,带着向南飞走进档案室。
推开档案室的门,有个穿制服的人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看见向南飞后有点惊讶:“这孩子是怎么弄的?”
赵子田放下拎的东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糊涂呗,让人给砍了。”
向南飞站在中间很尴尬,穿制服的那个走上来自我介绍说叫李宏,是档案室的注册员,向南飞就叫了声:“李师傅好”。
李宏笑起来,说这孩子真可爱,然后拉开抽屉,从里边掏出一份表格来。李宏详细地问了向南飞的姓名、年龄、家庭情况,甚至连服刑期和法院判的罪名也详细记录了。
绝望的“杨过”(8)
“十二年……”李宏摇头叹道,“你本事还真不小啊!”
李宏给了他一个号码牌,是362号。并告诉向南飞他是这里的第362个孩子,362同时也是向南飞的注册号和活动座位号。向南飞把号码牌扣在了衣服上。
然后,李宏用指甲弹了弹表格说:“给你照个相片。来,跟我过来。”
向南飞听话地跟他进了里间,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简单,里边有一个理发台和一个照相间。李宏让向南飞坐在理发台上,一边给他围上围布,一边解释:“不是要剃光头,头发这么长了,给你剪短点好看。”
麻利地几剪子下去真是挺快的,然后向南飞坐在照相间的椅子上,李宏按了快门,又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好一阵子,照片就洗出来了,向南飞看了看,照片上的自己看起来很清爽,还有点可爱。
李宏把向南飞的相片贴好,把档案锁进了柜子,这时候,沙发上的赵子田就站起来说道:“走吧,跟我去看看。”
向南飞跟在赵子田后面上了楼,一路好奇地打量着:“没有人吗?”
“有,现在都上课呢。”
向南飞很惊讶:“还上课?”他本以为少管所是个沉闷的监牢,除了吃饭就是关着不动。
赵子田说:“好玩的还多着呢,看看这个。”说着顺手从墙上的一个简介箱里抽出一本简介给向南飞看。
简介的封面竟然是一群身穿囚衣的少年,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淡淡的微笑,三三两两地在操场上散步,旁边有一位穿制服的教员在慈祥地注视着他们,远处依然是“希望”和“改过”,太阳就暖暖地照在上面,向南飞下意识地想用右手去翻,但随即沮丧地放下了右臂。
他只好用牙咬住纸页翻开,里边出乎意料的精美,有插图和文字介绍。
介绍内容很详细,总的来说,整个少管所分为运动场,“希望”楼、“改过”楼和一片动物饲养场。动物饲养场是在两座楼后面的一片围场,养着20多只兔子和3只狗,图片上是一群花色的绒球,另一边单独关着3只黑狗。柔和的阳光洒在动物们的脊背上,看起来很安详。
“饲养这些动物可以培养孩子们的爱心和责任心,同时也能唤起孩子们保护生命、珍爱生命的意识。”简介中这样写道。
向南飞非常惊讶,少管所的环境设备和管理方式都非常好,比原来自己上的学校还好。
那栋“改过”楼是少年犯们的宿舍,一层是工作室,二层到四层是男生们的宿舍,五层到六层则是女生的,图片上,那些身着囚衣的女孩子们没几个剪短发的,有些还扎着活泼的马尾巴。
“北城少年管教所的特点是主张自我管理,锻炼孩子们的各方面能力,包括学会控制和约束自己的行为”。这段文字下面是插图,令向南飞惊讶的是,食堂里没有厨师,一日三餐全部是孩子们自己动手做出来的,几个人聚在一个灶台旁,有人切菜,有人淘米,总之炒得热火朝天。厨房的墙上有几个大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简介中还写道:“只有付出艰苦的劳动,才会有收获。”
在这里,少年犯被称为“学员”。不只如此,学员们每天的生活有规律且丰富:早上7点起床,一个小时的早操,然后去希望楼的生产车间工作,9点半下课,有半个小时的休息,还得去上劳技课,学习做家务、做木工、铁工什么的。文化知识课则是自愿,内容和学校差不多,甚至还分为几个专业。想学的学员每月有考试,甚至可以上大学课程。中午12点吃饭,有5个小时完全由学员们自由支配,可以去“希望”楼里的图书馆看书,愿意遛遛狗、喂兔子、听音乐什么的也不受限制,想打球跑步都可以,但只有一条:必须在教员的监视之中。其余时间只许待在宿舍里,每层有两名教员负责管理。
平时每年都举办才艺大赛和体育比赛等集体活动,植树节大家外出植树,春节的时候一起包饺子,张灯结彩,宿舍里的内务很严格,还设有“流动红旗”。两栋楼内和运动场的卫生管理也是由每间宿舍的人轮流来的。每年年底有“优秀学员”的评选。
另外,每天晚上7点之后学员们要准时回到宿舍,每个人都要写改造日记,教员写批语,这也成为了学员倾吐心声和与教员沟通的一种方式。
之后,8点钟的时候就听广播,9点钟准时熄灯。
一本简介看完,向南飞不禁感叹:“原来这里这么好啊!”
赵子田带向南飞上了四层,说:“好是好,但是自由不多。”
两边是一扇扇蓝色的铁门,开口的窗子用纱网罩着,有标着号码的铁牌,楼道里除了灯光什么都没有,旁边有一个公共卫生间。
赵子田在407房间停了下来,掏出钥匙开了锁,铁门生拙地发出“吱嘎”声,然后开了。
屋里比较宽敞,枕头被子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尾,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水瓶,窗子上着铁条,还晾着两件囚衣。每张床都标着号,向南飞的床是3号,赵子田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看了看表说:“他们快下课了,一会你们好好认识一下。”
向南飞有些紧张地在自己的床上坐下来,看见床头的牌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向南飞不安地扯了扯衣服。
“没事儿,过几天就熟悉了。”
你们给我的勇气(1)
判决下来了,向南飞来到了“笼子”里。想象中的“笼子”和自己现在真实看到的有着非常大的出入。原本害怕别人歧视的对待,却意外发现了对自己照顾有佳的好朋友,还有殷蓝、宋明!
等了一会儿,楼下隐隐约约有点震动,传来几声尖厉的哨声,赵子田说:“回来了。”向南飞从窗子向外看去,阳光照射进来,被铁窗打出一道道阴影。他看见很多穿囚衣的少年从“希望”楼里涌了出来,有很多教员在吹着哨子指挥学员们列队。“一、二、三”的吆喝声很大,一直到“改过”楼下,学员们才单列进入宿舍,手里还拎着锤子、钳子和木板的工具。向南飞一直听着脚步声由远到近,从门前咚咚地过去,然后门“吱嘎”响了一声,就开了。
向南飞紧张地看去,有个大眼睛的男孩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他们先是有点儿意外,然后规规矩矩地朝赵子田问好。一边把劳技课的工具塞到床下。
赵子田指了指向南飞:“这是南飞,你们宿舍不是少一个人吗?让他先住这儿,你们好好处,多关照一下新学员。”
“行!”大眼睛的男孩有点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看向南飞:“你好。”
向南飞傻坐在那儿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赵子田挥了挥手:“别那么呆,该说什么就说。”然后他看了一下手表,说:“我也该走了,你们都互相认识认识。”
向南飞眼巴巴地看着赵子田离开,之后只能自己应付这个人了。他打量着面前的男孩,看起来挺清朗的,干干净净的囚衣,好看的大眼睛里竟然含着一种清澈。
“你好,我叫梁言。语言的言。呃……很高兴认识你。”梁言友好地伸出一只手。向南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叫向南飞,就是大雁那个意思。”
“你?”梁言发现他并没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有点儿不解。当他看见向南飞空空的衣袖时就睁大了眼睛。向南飞没法掩饰,感觉有些难堪。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脸红的不是自己,而是梁言。而梁言竟然还向他道歉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向南飞一下子就对他产生了好感:“没关系的。”
这时候,门又响了一声,仿佛是报告似的。进来了两个人,一个很高,有点凶样,另一个比较冷淡地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高个的那个挺吃惊,指着向南飞的鼻子叫道:“这是谁呀?”
“这是咱们的新室友,”梁言喝了口水说道:“叫向南飞。”
没等向南飞开口,高个的男孩皱着眉打量着他,然后目光就在向南飞的右手上停住了:“哎?你的手是怎么搞的?”
几乎人人一见他准会问这个,向南飞很无奈:“让人砍的。”
对方语气挺蛮横的,几乎是审问的架式,向南飞讲了讲自己犯了什么罪名,对方就哼了一声,说:“你才判几年啊?”
“唉……几年?”对于高个男孩的发问,向南飞根本就不想回答,那完全是自揭伤疤,其实他连想都不愿想,他甚至不愿意去算一算自己出狱以后已经多少岁了。
对方一直在饶有兴致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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