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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吉他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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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的家就不是家了,只是间冷冰冰的屋子。
向南飞走得毫无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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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命运再次击垮(1)
因为爸爸的身体状况也非常不好,所以南飞只有自己振奋起来。为了让爸爸安心,他只好到处寻找打工的机会,却又意外地遭遇了抢劫。这种窝囊的生活,要什么时候才到尽头呢?南飞对未来充满了迷惑……
父亲说:“今晚去三柱桥底睡一宿吧。”
三柱桥,那是个比较舒服的地方,一座桥身底下有三个粗大的支柱,底下是平台,可以安身。父亲说:“没关系,这只是暂时的,我会想办法。”
安置好行李,向南飞坐在地铺上,两边是马路,汽车卷着尘土呼啸而过,右边是一个工地,传来架钢筋时的“咣咣”声。
“咱怎么沦落到这地步了……”向南飞失魂落魄地蜷着身体坐在桥柱下。“爸没能耐啊……”
向南飞看了父亲一眼:“不是您的错!”
父亲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咱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我可以赚不是嘛?你看我现在都长大了,你和妈妈又把我养得这么壮实,我有的是力气干活。”向南飞说罢,握着拳头,捞起袖子在父亲面前显摆他手臂上的肌肉。
父亲看着向南飞稚气的脸上透出的成熟,微微地点了点头。又是欣慰又是叹息。
“你放心吧爸!我一定会挣钱养活咱这个家,我还要把妈妈找回来。”向南飞抽抽鼻子,对父亲拍了拍胸脯,继续说:“我去问过东街的菜馆,他们说可以让我洗盘子,一个一毛钱。”
父亲说:“不行,我去吧。”
向南飞态度很坚定:“那么大一个金樽酒店,一千多个盘子,您身体不好,我又累不死的,有什么不可以?”
父亲仰头看着儿子,一直像小孩子一样的儿子现在好像真的长大了,不知什么时候个子已经比自己还高了。
父亲终于笑了。
“哎,你说老爸是不是很没用?”父亲半开玩笑地问,但是却一脸的苦。
“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的。”一句安慰永远好过沉默。
第二天,向南飞早早地起了床,照样洗漱完毕后,对着镜子给自己一个微笑,然后就奔着金樽大酒店的方向去了。一路上,心里都在盘算:独自一人洗一千多只碗碟,老板不管饭,一天给一百块钱。还是挺兴奋的。向南飞进了干干净净的旋转门,走在大厅的红地毯上,四处观望。他很喜欢这儿高高的屋顶,亮闪闪的水晶吊灯,这家酒店很大,高高的一栋大楼。
向南飞正欣赏的时候,门边的接待小姐迎上前打量着这个一身书卷气的男孩,很有礼貌地问道:“先生,您几位?”一脸职业化的微笑。
“我是来干活的,您这儿的老板在哪里?”
接待小姐皱了皱眉,笑容立刻消失了,那样子,像是埋怨向南飞浪费了她那珍贵的笑容。
“哦……是不是来刷碗的?”
“是。”
“好吧,不用见老板了,跟着我来。”接待小姐领着向南飞到楼梯后面,那儿开着一扇小门,向南飞拉开门刚进去,蒸笼似的热气就扑面而来,向南飞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但看见接待小姐的表情,还是闭上了嘴。
“最里边是洗碗池,去吧,热就忍着点儿,这里的天花板是热水管道。晚上洗完了有人给你钱。”
向南飞点点头:“好的,谢谢。”
屋子很大;右边是五排火灶;穿白大褂的厨师正炒得热火朝天;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油烟味和噼里啪啦的油炸声,热得让人窒息。左边那长长的一排就是洗碗池了,杂工把剩菜倒进一个槽里,把盘子扔进洗碗池,脏盘子已经堆得比池沿还高了。。  。。  最好的txt下载网
被命运再次击垮(2)
没想到是这么个地方,向南飞咬了咬牙:哪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呢,吃这点苦算什么?
“你也来洗碗?”
一片嘈杂中忽然有一个很清脆的声音。
向南飞扭头看见一个女孩,尖尖的下巴,眉毛很漂亮,看样子她也是打杂的。向南飞“哎”了一声,女孩说:“我也是!”她把水桶中的脏水倒空,又洗了几块脏抹布,然后在水桶里注满水,挤了好多洗涤灵。
“第一次来吧。”
向南飞说:“没错。”一边答着,一边心里有点混乱的不知道该干什么。洗盘子也不会,有点儿丢人。
他看见女孩拎起一桶洗涤灵泡沫倒进池子,然后又是一桶,向南飞发现水池的底漏没堵上,水哗哗地流下去,他就伸手给堵上了。
“谢谢。”女孩递给他一块抹布,说:“把盘子洗干净吧!”
盘子泡在满满一池子洗涤灵里,向南飞看着叹了口气,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洗。
池子里挺脏的,水面漂着一层油污,向南飞用布在盘子上一圈一圈地擦,每一个都要擦到。渐渐地,向南飞的手臂又僵又酸。洗盘子也不轻松,更何况待会儿还要换一池水再洗。
这时候女孩也过来和他一起洗,向南飞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殷蓝,你呢?”
“我叫向南飞。”
殷蓝笑笑:“有意思啊,是大雁吧?”
向南飞吐了口气说:“别人也这么说,你的名字挺好听的。”
“是深蓝色的意思。”
“你多大了?”向南飞又问。
“十六,你也是十六吧?”
“是呃。”向南飞说话有点儿怪,老得忍着咳嗽,他很佩服殷蓝对这里的油烟习以为常。
差不多一池子的盘子都擦过了,向南飞拔了塞子,让污水流走,然后也学着去把洗涤灵调成水,一桶一桶地倒进池子,这第二回只是涮了盘子,第三回用清水冲干净,这一池子碗碟才算洗好了,但是等一会儿还有第二池,第三池脏盘子要洗呢。
向南飞和殷蓝把盘子放到一个大盆里,服务生从这儿拿盘子盛菜。
这时候出了点儿意外,向南飞抱了一叠碗过去,最上面顶着一个很大的盘子,很精美。本来想着肯定摔不了,但是盘子很滑,上面的大盘子还真的就掉下来摔碎了。
“咣当”的一声,很响,所有的人都扭头盯着向南飞,向南飞脸张得通红,一声不吭地把碎片扫了。
殷蓝告诉他:“下次千万小心,要扣钱的。”
果然,晚上给工钱的时候,向南飞只得了80块,那20块钱赔盘子用了。
和殷蓝告别后回到三柱桥下,父亲已经为他买了一份凉皮摆着了。
向南飞把那80块钱交给父亲,父亲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自己挣的钱啊,好样的!累不累?”
“不累。”向南飞除了双手有点儿胀之外,别的也没什么。
可是吃饭的时候,双手的肌肉还没缓过来,僵硬的,关节又疼又胀,根本使不了筷子。向南飞只好用手夹着勺子吃,姿势很别扭。凉皮也特别不听话,滑滑的,刚要到嘴就滑走了。
父亲担心地问怎么了,向南飞说手疼死了。
父亲心疼地揉着儿子的手,暖暖的,向南飞心里“啊”的叫——越揉越疼啊……不过他没说出来。
睡觉之前,向南飞想到明天屋子有那么大的油烟,就从行李里找出一只过滤口罩,那还是“非典”时期买的那种,很管用的。
想了想,向南飞又翻出了一只,是给殷蓝准备的。
第二次去金樽酒店,向南飞挺开心的,和殷蓝聊了很多,经常把对方逗笑,洗碗池边常常传出两人清脆的笑声,连整个大厨房也变得明快起来。大厨一直听着两人谈笑,偶尔打趣几句,他对旁边的人说:“这俩孩子真有意思。”
被命运再次击垮(3)
向南飞问殷蓝:“你为什么到这儿打工啊?”
“穷呗,穷疯了,要不然我还在街上要饭呢。”殷蓝少了点儿笑容,“你呢?”
“有钱鬼才来这儿。你爸妈不管你吗?”
殷蓝面无表情:“死光了。”
向南飞挑了挑眉毛,知趣地闭上嘴。心里叹道: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啊,挺不容易的。这种感叹本应是成年人才会有的,从一个孩子心里想出,有点儿令人感慨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殷蓝才开口说话:“你还上学呢,是吧?”
“不上了,家里没钱,我刚刚退的学。你呢?”向南飞很小心地问。
“我早就不上了。唉……”殷蓝摇了摇了头,“那可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向南飞苦笑。
殷蓝看了看向南飞,轻声叹了口气:“我们俩是一样的命。”
向南飞更是苦笑了,不吭声点点头。
向南飞本指望晚上拿一百块钱的,但是晚上却只领到80元。
向南飞很气愤:“凭什么?我今天又没打碎盘子!”
“你们两个人洗,你洗够一千只盘子了吗!本来应该给你50元的,看你们也不容易,给你80还不愿意了!”
向南飞还想抗议,被人家一句话噎了回去:“谁也没求着你来干!”
殷蓝安慰他:“算了,和他们讲理肯定吃亏。”
但是向南飞很快发现,自己不想干了。不是怕辛苦,看看吧,两只手的关节差不多要肿了,成天泡在凉水里,谁受得了?那也比不上殷蓝,她的手没法形容,她说手都疼习惯了。
最令人发火的是,老板再往后几天开始得寸进尺,真的只付了50元。说两个人应该一半一半。向南飞甩门就走:“好吧,我不干了!”
冲到街口,向南飞停下来缓了口气。殷蓝跑了很远才追上来:“你真的不再来了么?”
“是。”向南飞余怒未消,“这帮奸商……”
“那,由你了。希望我们以后还会见面。”殷蓝有些不舍。
向南飞抬眼看了看殷蓝,说:“我们一定会见的,我可以来找你。”
简简单单几句告别,向南飞走得头也不回,气得昏昏沉沉地走了好远,走到大街另一头,向南飞停下脚步,凉风吹起飞扬的黑发,他觉得很冷,从里到外的冷。
然后他转过身来,看见远远的有个人在路灯下站着,向南飞看得出那长长的头发,尖尖的下巴,泛白的牛仔裤,是殷蓝。
不知她是否看得见,向南飞露出一个微笑,轻声说了一句:“再见。”然后挥了挥手。
那影子也挥了挥手。
向南飞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向“家”的方向。
那一个多礼拜真的不顺,父亲再也拿不出钱来买饭。向南飞总找借口肚子疼,不想吃饭,一日三餐变成一天只吃两顿,常常是一份米饭一份剩菜。父亲说,好像又回到小时候那种苦日子了。向南飞真的没想到会过上这样的生活,以前在小说或课本上读的故事有这么写的:吃不上饭,住不上房子,一家人在外流浪。但是向南飞觉得那些离自己还是很远的,现在什么时代了,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更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发生。以前更小一点的时候,向南飞有时会幻想自己生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就像现在热播的《闯关东》,提心吊胆东逃西奔地生活,多刺激啊!
但是现在真的这样了,向南飞又有点儿后悔,他后悔自己扔了那份活计。现在真是有点儿走投无路的感觉了。
父亲提出要自己找份工作干,向南飞马上阻止了:“爸,你有胃病,根本就干不了什么活。再说,人家招工的看你年岁大了,也不一定要你。”
被命运再次击垮(4)
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啊!我这辈子活得太窝囊了!”
看见父亲难过的样子,向南飞心疼的安慰:“爸,别着急,我明天去旁边这个工地看看。”
第二天工地开工的时候,向南飞去了。工地是用那种蓝色铁板围起来的沙地,里面尘土飞扬,看东西都雾蒙蒙的,大门就是一块活动的铁板,门口有个穿工服的人在吃饭,沾满脏土的衣服,显眼的黄帽子,眼角有深深的皱纹。
向南飞有些茫然地环视四周,除了几个钢铁架子和绿纱网,到处都是堆放的沙石和水泥。
那个人把饭盒放在地上,拍拍手站起来,他仔细打量着向南飞,然后问:“来干啥的?”
向南飞讲明了来意,那人说:“干这活计可得吃苦啊,你可要考虑好了,这玩意儿也危险。”
向南飞听后马上说:“我可以的。”
包工头问了问他的年龄,他撒谎说十八了。于是包工头同意向南飞留下来,一天40块钱管吃住,但向南飞说:“一天45元吧,我不在工地住。”
包工头就点头了。
开头几天确实不太好过,向南飞干不了别的,就在工地上打下手。七八米长的钢筋打着捆儿往上送到楼顶,刚开始施工,楼才几米高,没有吊车,那一根钢筋就十几斤重,一捆应该一百多斤了吧?向南飞站在上面拉,地上有人帮他推。一天干下来,手都磨出血了。
除了这个,他还得运砖头,送沙土,拌水泥或者倒石灰什么的,都是用手推着车,几十吨的砖头堆在那儿,四五米高。工地哪里要砖了,向南飞都得一块一块地搬到车上,然后送到地方,但是岂止一车啊!除了砖还有沙土什么的,要搅拌成混凝土,到后来,每搅动一下都十分吃力,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工地上的盒饭,向南飞只吃一点点,剩下的一大半全部留给父亲。
收工晚上就回到桥下,飞驰而过的汽车常常吵醒他们,向南飞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家走的时候他把日记本也带上了。夜里有时候实在睡不着,向南飞就起来借着路灯写写日记,通常没有太多要写的,只是些心得体会,想说什么就写什么。
向南飞的日记:
2月1日晴
我第一次觉得生活很苦,真的很累。我去工作了,那儿的人都是为糊口而拼命的干活,我以前看见过,但从来没想到会和自己扯上关系。我担心;妈妈会回来吗?她在的时候没什么特别,但是妈妈不在的时候,我的心里好像少了一个支撑。其实,我还是很依恋父母的。
其实现在我还很害怕自己会这样永远失学,我想念上学的日子,想念老师和同学。
好像这一切的苦难都是因为没有钱。钱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影响?人是靠钱活吗?道理不是这么讲的,但现实是这样。
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但似乎和我没什么关系。
笔在末尾画上句号的时候,他不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这样写日记了,他把日记本收起来。然后在父亲身边躺下来。明天还要上工地干活,得好好休息才有力气。不一会儿,向南飞就进入了梦乡。
向南飞每天早出晚归地在工地上干了两个月,工地上的建筑基本竣工了,他们这些临时“工人”也被解散了。没有事情可做,意味着又得饿肚子。现在没有工作了,向南飞不想回家,他不想看见父亲因此而长吁短叹的模样,向南飞漫无目的在街上溜达闲逛。
走着走着,就到了豆豆家的门前,向南飞很想见豆豆,被房东赶出来后,豆豆也许去原来的家里找过自己,现在断了联系,他是多么想豆豆啊。但是,向南飞不好意思去敲门,他明白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潇洒朝气的向南飞了。他就这样一直在门前徘徊着,过了好一阵子,天差不多暗了。觉得没什么劲儿,向南飞就回三柱桥底下了。
被命运再次击垮(5)
走过几条大街,向南飞就想抄近道走胡同,那胡同又深又窄,晚上的时候也没路灯,阴森森的。胡同的名字还十分形象:鬼子巷。刚拐进胡同没走几步,就看见几个人堵在过道上盯着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向南飞看清是两个黄毛一个胖子。向南飞想真撞上鬼子了,看对方没有让路的意思,向南飞感觉不妙,转身要走。刚回头,胡同口又多了两个人,一直朝向南飞逼过来,向南飞连连后退,直到没地方可退了,向南飞靠在墙上。两个人上来就一人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向南飞胸口上,向南飞招架不住,被人踩在地上,对方这个时候开口了:“兄弟,借点儿钱。”
“大哥,我没有钱。”向南飞很诚恳地说出这个事实。
这时候高个的那个黄毛踹了他脑袋一脚:“找老子掂打你呢吧?再说没有!”
“大哥,我没骗您,真没钱。”
黄毛二话不说就把向南飞给拎起来,利落地把外衣拽下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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