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默是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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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知道。”阿姨温和的笑，笑容里的狡黠突然显得她年轻无比，晓尘恍惚间看到了她年轻时的样子。

“阿姨，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你怎么看夜萱的？”

“我——”她低头，声音很轻，“她很优秀，长的很漂亮，气质也很好。”

“是啊，”阿姨接过她的话说：“我们两家一直是世交。夜萱这孩子从小就很听话，非常讨人喜欢。后来去了国外，去年才回来。”说完又望了望晓尘。突然问：“你觉得夜萱和他配不配？”

她的手握紧衣摆，淡淡的说：“他们很相配。”

“我也觉的。”阿姨轻笑着说。

突然欧阳默站到她们面前，夏夜萱在他身后。他不耐烦的问：“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在聊你和夜萱的事。”阿姨无所谓的说。

“阿姨，我和欧阳默没什么的——”夜萱娇嗔着说，轻挽着阿姨的胳膊，害羞的望了望欧阳默。

欧阳默不语。晓尘突然觉得很尴尬，“我有事，先走了。”歉意的和欧阳默的妈妈告别，例行公事般说了声“经理再见”便匆匆逃离。

一出门，她深出了一口气。那样局促的环境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可是大脑一得到氧气，变又活跃起来。阿姨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真是个奇怪的人，和欧阳默一样！



她的假期就这样在暗流涌动中过去了。明天就要上班了。她的自我总结和自我反省能力还是不错的。所以，她决定以后要处事波澜不惊，要心无旁骛，勇往直前！

但是，

第一天。她打错了稿子。吴晶晶关切的问：“晓尘，你没事吧？我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哪有！”她白了她一眼，开始进行‘工程重建’。

第二天。接水接太满，把自己的手烫了。林梓牧凑过来问：“晓尘，你没事吧？你这两天怎么总心不在焉的？”

“呵呵。”她掩饰的笑。

第三天。中午和林菁一起吃饭。“你怎么总吃白饭？”林菁问。

她低头，发现一碗白饭快被自己吃完，可是面前的菜她却一口没动。她叹了一口气，说：“没事，我就是有点心不在焉。”她自己招了，林菁眼睛太犀利了。

第四天。电梯门正要关上。在门要闭合的刹那她终于冲了进去。但是，她发现，她左脚上的皮鞋不见了，刚才进电梯前一不小心把鞋给掉了。她囧。

又回到了刚才的那层楼。“咦，鞋呢？”她一手扶墙，一手夹着资料，环顾了半天，连自己鞋的影子都没见着。不时的有同事诧异的目光望来，她只得尴尬的笑笑。

她坐在林菁办公室等着她去把自己的鞋要回来。公司里的保洁大妈太勤劳了，见到走道上的鞋随手就拾到自己的垃圾箱里了。

林菁拿着鞋进了门，瞪她说：“下次可别找我，丢人死了！”

她赶忙认错，“呵呵，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这天晓尘突然听厉正提到过两天公司每个部门会派一个人和总经理一起去D城谈case。D城！那不是老爸和筱琴阿姨现在住的城市么？

端了杯咖啡到厉正办公室，笑的奸诈：“厉正，咱们部订好了谁去么？”

厉正接过咖啡放到一旁，头也不抬的说：“怎么，你有兴趣？”

没想到厉正会猜到她心里怎么想的，扭捏的说：“恩。”

“那——你去吧。”厉正心里偷笑，表面上却装的勉为其难。

后来去的前一天晓尘才听林梓牧说其实根本没人愿意去，只有她一个人巴巴的还跑去问。她听后嘴张的老大。

林菁给她准备了许多东西，都是出差必备品。还有吴晶晶，林梓牧，都给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记住了么？”三人同时问她，她忙点头答：“记住了。”

她从来没有出过差。以前都是听别人说有关于出差的事，觉得恨有意思，但这次真的轮到自己了，反而有些紧张。突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这次出差的只有晓尘和夏夜萱两个女的，其它的清一色都是男的，其中不乏帅哥。欧阳默英姿飒飒，领着一行人上了飞机。彦祈峰也来了，看来这次的case真的很关键。只可惜林菁没有一起来。彦祈峰看起来状态已经好很多了，一个假期的修整，他至少应该学会了伪装坚强。

机舱内。欧阳默和夏夜萱坐在一起，她不停的对着他说着什么，不时的轻笑。可怜的晓尘，和陌生人坐在一起。她像一个怨妇一样望着那边有说有笑的人，不时的把身旁大伯的胳膊拿开。这位大伯从登机起就开始呼呼大睡，睡姿很不雅观，他的胳膊总是无意的搭过来，所以她只能一次次的把他‘归位’，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大伯的呼噜打的很有水准。

和这条胳膊奋斗了很长时间，晓尘终于累的睡着了。

欧阳默望着窗外飘浮的白云，不知在想些什么。夏夜萱终于觉得无趣，随意翻起了杂志。

越庭公司派人接机，安排他们住在了一个五星宾馆。不巧，她和夏夜萱住一间房。

取了钥匙卡，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晓尘默默的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

晚上，洗完澡，她躺在床上，屋里静静的，夏夜萱应该睡着了吧。

D城，有老爸和筱琴的城市，她决定来看看。不知道老爸和筱琴阿姨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应该不会再分开了吧，老爸新年都是陪筱琴阿姨一起过的，自己把老爸让出来，如果再没结果，那她可太亏了。

“你睡了么？”夏夜萱突然轻声说。

她一愣，说：“没有”

对面的人侧身面对她。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但就是因为这样，人们才总会选择在黑夜吐露心声，也许，会以为自己说过的话也会在黑夜中慢慢模糊直至消失吧。

夏夜萱幽幽的问：“你有喜欢的人么？”

“当然。”她肯定的答。“你呢？”

“我也是。只是，”她顿了顿，接着说：“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晓尘笑：“这再正常不过。两情相悦的人太少，而且两情相悦的人最后在一起的少之又少。”对方沉默，似在品味其中的涵义。

晓尘接着说：“你那么优秀，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是么？”对面的人自问，“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

晓尘不想再和她讨论关于感情的话题，说了句“我先睡了”，转过身，手指轻抚冰凉的墙壁。你那么优秀，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她心里酸的发涩，涩到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溢出。

她开始回想和欧阳默的种种，她才发现，他们不过才认识了几个月。从进了公司开始，她总有种被他关注的感觉，虽然她不愿意幻想什么，但是她觉得很温暖。后来又见到林梓牧。再后来，事情慢慢的变了，面对欧阳默的时候她会紧张，看到他和夏夜萱在一起时她会难过。她与他的相识，也许只是给他当时枯燥的生活里起到了些许调味剂的作用。也许，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第二天，她很早就醒来了。有许多人换张床就会失眠，她本来没有这样的习惯，但是昨天她还是失眠了。最近她总是失眠，脑袋里总会蹦出欧阳默和夏夜萱那天偎靠在一起的身影。而且她还很担心老爸，想去看他们。

风华公司和越庭公司的洽谈就在这家酒店的会议室里进行。夏夜萱先走了。晓尘准备完毕也匆忙向会议室赶去。

会议室很大，中间有和电视上一样的长会议桌，两排分别列有几排座位，但是本应在桌子的最前方出现的座位这里却没有。双方分别坐在桌子的两侧。晓尘地位太低，抱着文件夹坐在靠墙的最后一排。彦祈峰站起，身姿挺拔，说着对这个case的规划，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这个时侯的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隔着人头间的间隙望过去，欧阳默轻靠椅背，她看的见他自信的笑容。对面的越庭公司的越总，面色却变得有些难看，却还是勉强的笑着。欧阳默望着他，眼里闪过一瞬的不屑。

晓尘飞速的记着关键词语，其实也没什么记得，这次的case风华公司势在必得。也许，他们这些小喽啰，只是为了摆阵吧。她弄不懂欧阳默在想什么，或许，他有他的原因吧。

这类似于宣讲的报告终于结束了。合上夹子，彦祈峰从容的坐下，向欧阳默略微点了点头。

欧阳默坐直身子，一只手手轻搭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玩弄着手里的笔，轻笑着说：“越总，我们的提议怎么样？”

越庭微微正色，为难的说：“欧总，你们的条件太苛刻了。这样子我们很难做——”

他笑的更加灿烂；“是么？那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考虑。”

“——好。”对方艰难的说出了这个字。转身吩咐着身旁的秘书，小声交代着：“这两天把欧总他们招呼好——”

一旁的秘书欠身，说了句“是”，便下去准备了。

越庭公司的人也先离开，回自己公司商量去了。只剩下风华公司的一行人在会议室里说说笑笑。这次的case就这样被欧阳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了对方一军，大家都很高兴。觉得剩下的日子只等越庭公司的回复了。

第十四章

欧阳默站起来，双手随意的斜插裤兜，微笑着说：“大家可以休息了。”，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夏夜萱温柔的说：“又头疼了？别把自己搞的太累。”伸手附在他的肩上，“走吧，去吃饭。”

其他人都走光了，晓尘却心不在焉，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开完会她就再想象着再次见到筱琴阿姨的情形。

欧阳默走到门口，回过头，对她说：“你也一起吧——”，说完扭头继续向前走。

“恩？”她猛一抬头，吃惊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想要回绝，却发现人已经走出好远了，便收拾好，赶忙追了上去。

他们走的好快，她追的好辛苦。她早上没吃饭，有些低血糖，跑了几步便微喘起来。她在他们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尽量不发出声音。

欧阳默侧过脸斜望她，低低的说：“你早上没吃饭？”

他怎么知道？她惊异。“恩”，声音也低低的。其实她早上经常不吃早饭，要不是老爸养的好，她的血糖早就低到底了。可是，现在老爸和筱琴阿姨在一起，没人给她做早饭了。

她的手突然被他扳起来，手面向上。突然，一颗糖落在了她的手心里。他的指腹无意中滑过她的手，她心里突然一麻。

是香草味的！她将手放在自己的眼前，凝视着上面的糖果。他怎么知道自己最喜欢香草味的糖果？是巧合吧，她摇摇头。舍不得吃，悄悄的把它放在兜里，手紧紧的攥着。

“你身上竟然有糖？还有吗？我早上也没吃饭。”夏夜萱拉着他问。

他定定的往前走，说：“没了。”

她在那个小熊维尼的本子里记了许多东西，她竟然用力两页纸来说明她有多么喜欢吃香草味的糖果。于是，那晚他就去超市买了包香草味的糖果，从此，从来不爱吃甜食的他爱上了香草味的糖果，而他的身上，也总装有香草味的糖果。

三个人两个人走前面，一个人走后面。晓尘突然觉得自己像第三者。她觉的很闷，突然想到老爸，决定先给他打电话。她不是没想过给他们惊喜，主要是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哪儿！

掏出手机，按下通讯录里第一个号码。可是，突然，她的手无力的垂下。

电话那头传来“喂，喂，晓尘你说话啊——”

“难道是不小心拨错了？”安爸挂了电话，自言自语。

“老安，吃饭吧。”

“哦——”不再多想，便吃饭去了。

那是她么？是她么？那个女人，是她的妈妈么？

对面的街上，有一个小吃摊，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那里忙活。她身上围着围裙，衣服皱皱的，手冻的通红。鬓角的碎发不时的滑落下来，她便用手随意的别到耳后。

晓尘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开来，她的双眼始终望着那个中年妇女，想要努力的看清对方的样貌。可是对方低着头，锅里的热气腾腾上升，像一层薄纱，隔着她和她的世界。

欧阳默感觉有些不对，回头望去，却见她定定的望着对面，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刚想叫她，却发现她正摇摇晃晃的穿过马路。

“危险！”他一声惊呼，晓尘不由的怔住，一辆白色面包车擦身而过，近的离她的身体只有一公分。车里的人开窗狠狠的骂道：“找死啊——！”

欧阳默转身对夏夜萱说：“你先去吧，我们很快就到。”

夏夜萱略带不满的眼光望了晓尘一眼，极不情愿的离开了。

欧阳默急忙跑到他身边，将她拉过来，靠在自己的怀里，责备的说：“你这样太危险了！”。

两旁相逆的车流不停的延长延长，谁也不知道终点会在哪里。他们就站在车流的中央，他和她两个人。

他扶她过了马路。他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反常，她到底在看什么？

越走近一步，她的胸口就越发澎湃，眼里的水汽也增厚一层。终于到了近处，只有几步之遥。她不敢再向前迈步。她怕自己认错了，她怕见面后所有想说的话在那一刻都会变得那样无力。她怕她会怪她，曾经那样淡然的说自己谁都不恨，可是，到了眼前，她要怪她，她要埋怨她。因为爱，所以怨。

那个中年妇女终于抬起头，眼神扫过她，却没有停留。她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血腥之气顶上来。鼻头一热，她流鼻血了。

可是她并没有擦去它的意识，任凭红色的血柱长长延绵下去，徐徐的淌着，那样的鲜艳，那样的触目惊心！她的胸前血红一片。

看到她的样子，他的心里说不出的痛，她为什么会这样！

晓尘终于迈开了千斤重的腿，一步、一步，走到了中年妇女的面前。

中年妇女诧异，抬起头注视着她。突然，她茫然的眼里有了晓尘的影子，她的身体抖的厉害，放下手里的东西，颤颤巍巍的绕过摊子走到她面前，鬓角的碎发全部散落，突然显得她很憔悴。

“晓尘？”她试探的问。

她突然站不稳，向后倒在了欧阳默的怀里。“妈——”她喃喃的叫着。

“晓尘！”对方惊叫，声音掺杂着喜悦和痛苦。

“妈，我终于找到你了——”说完这句话，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昏过去了。

“晓尘！”她听到欧阳默低呼她的名字，那声音里分明透着焦急和心疼，她的心中一暖，嘴角挂上一抹脆弱的微笑。

晓尘的妈妈拉着他们到了自己的家里，急忙请来了李大夫。

他号了脉，听了心跳，慢条斯理的说：“她没事，只是由于鼻血流的太多了，导致失血过多，所以晕倒了。”听到晓尘没事，她妈妈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

欧阳默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晓尘冰冷的手，视线一刻也不离开她。听到她没事，他的心里也轻松许多。

大夫开了药方后离开了。晓尘的妈妈一直将他送到门外。

欧阳默起身离开了床边，走到客厅，见到她妈妈，点头说：“阿姨好。”

阿姨示意他坐下，打量了他一番，问：“你是晓尘的男朋友？”

他沉默了几秒：“不是。”

对方一愣，但随即微笑着说：“可是看的出来你很关心她呢。”

他微笑，却笑的苦涩。

“我是晓尘的妈妈，但是，我很早就离开她了。”听到这句话，欧阳默一惊。

她轻笑，开始自顾自的讲起了往事。

“我和她爸爸并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的。我们的心里其实都有自己最爱的人，可是命运作弄，我和他爸爸结了婚。但是，我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我很后悔我竟然因为心灰意冷和他爸爸结婚。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但是，我们其实还是有感情的，我们将最爱的人都放在心底，却还要埋怨对方对自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