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眼泪划过我的天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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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缩小，直到最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空得像陷入无底深渊。
三月把照片偷偷地拿走了，把它夹在日记本里，她要带着他，就像若冰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一样。三月心想，那样她会不会不那么孤单了？
三月最后一次看见若冰的时候，是在操场上。三月和欣悦打羽毛球，一起玩的还有很多同学，玩累了的时候，看向远处，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台阶上的若冰，距离那么远，可若冰在三月眼里却是那么清晰，三月远远地望着他，他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若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望着三月，三月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她很想跑过去，可是挪不开脚步。她又算他的什么？如果她没有和梅好，那么现在三月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飞奔向他，给他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拥抱，再也没有人能阻拦得了。
可是没有如果。
他们就像两条交叉的直线，交汇之后便离得越来越远。三月宁愿她和若冰是两条平行线，那样三月就可以远远地望着若冰，没有交汇之后的远离，三月害怕看不到若冰，害怕有一天忘记了若冰。
分数线出来了，三月考得并不好，妈妈的脸色由开始的担心渐渐地变阴暗了，三月的心也越来越冷，对这一切都不再理会了，她的眼里开始呈现大片大片的灰色，连她自己都变成了一个木偶，不笑不语。
同学们离校了，三月就一个人找个地方呆着。她会每天早上吃完饭后到山上去坐着，一直坐到下午太阳落山，有时她会从山顶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有时对着一棵树一株花会发呆，有时坐在山顶的亭子里望着远处的山，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变成木头人。
这一天，三月坐在山上的亭子里，中午太阳还很刺眼的时候，突然就下大雨了，仿佛有人从天上往下倾倒一般，三月站在亭子的台阶上，看着远处密密布布的雨帘，整个小城都在雨幕中模糊起来，三月觉得这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她一人，她站在高高的天空，没有欢乐，没有痛苦，一个人是那么绝望，那么孤单。
雨后天晴的时候，天空出现了两道亮丽的彩虹，三月眯着眼对着天空数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彩虹像拱桥一样从小城的那一边延伸到小城这边的山上，她仿佛看见若冰站在彩虹的那一端，三月觉得自己可以顺着彩虹走上去，然后她和若冰在彩虹的中间汇合，就像传说中的牛郎织女通过鹊桥汇合一样。
这只是一个梦，三月知道。可她多么想让这个梦一直持续着，但是彩虹慢慢地变淡了、消失了。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三月觉得已经过了大半年。她不想面对妈妈，她知道考得不好，让妈妈失望了，可是妈妈也让她失望了。她多么希望妈妈可以对她亲切地微笑，她多么希望妈妈在她考好的时候夸奖她，而在她情绪失落的时候关怀她鼓励她。妈妈不知道她的鼓励和微笑对三月有多么重要，妈妈是她最亲的人啊，怎么能这样对她？
考得不好，三月自己心里有多难受，妈妈怎么就看不到呢？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妈妈怎么能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高考再怎么重要，也只是一次考试，它能决定了人的一生吗？三月把这一切都藏在心里。
开学的时候，三月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想尽快地离开这个小城，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三月离开了，没有一丝的留恋。她不知道她要去的那个城市怎么样？自己能否适应？只是必须离开，因为她再也不想回忆到小城的一切，与小城有关的一切。


第十一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更新时间2012112　17：33：37　　字数：2895

　三月到了一个新的城市，这个城市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喜欢。
妈妈把三月送到学校，第二天走的时候，妈妈嘱咐了很多，好好吃饭千万别饿坏了，冬天到了要穿暖和小心冻着，衣服不会洗的话用洗衣机洗……三月平静地说知道了，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妈妈坐上车走了，三月转过身的时候，心里有些酸酸的，但还是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宿舍有个女孩子哭了，三月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哭呢？难道和她一样，因为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吗？三月递了个苹果给她，安慰了她两句。别难过了，在哪儿都可以很优秀的。后来才听说，是因为想家才哭的，而且宿舍里的同学都哭过，三月有些不明白，这不刚来吗？怎么会那么想家？三天了她一次都没哭过，也没想起家。
听舍友们这么说，三月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了。宿舍的电话已经安好两天了，妈妈走时还告诉她让她把电话号码告诉家里，可三月没有想起。打电话给家里时，只响了两声就接了，听到妈妈的声音，三月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已经开始上课了，老师同学都还好，一切都挺好的，不用担心。
刚开学，所有的人都是陌生的，看着别人的兴奋和欣喜，三月只是觉得好遥远。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听别人说，上了大学就可以不用那么刻苦地学习，就可以玩个够，就可以脱离开爸爸妈妈的手掌自己做决定，走自己的人生。可现在，三月只是觉得没有心情，干什么都无所谓，因为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欣悦到另一个城市上大学了。虽然考得也不好，可欣悦和三月不同，欣悦能够很快适应新的生活，她很想得开，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只能去适应它了。三月就是太固执了，固执地坚持自己想要的，固执地追求完美的东西。所以常常会在希望落空之后回不过神来。
三月和舍友们一起去吃饭，下午吃完饭会一起去玩，有时打乒乓球，有时踢毽子，三月的话不多，给人很文静的感觉。课不多，一周只有九节课，剩下的时间三月就去图书馆借很多小说看，把自己泡在小说的情节里。三月看书很是专心，别人说什么根本就听不见，任宿舍的姐妹们聊得多火热，恁是影响不了她，所以往往会错过吃饭的时间。
最让三月记忆深刻的是，到周末的时候，姐妹们一起去外面的一家饭馆吃饭，只吃那家的饸饹面，每个人都吃得特别香，那已经成了宿舍的一项定期安排，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那家饭馆关门大吉。
舍友们有时上网聊天，三月连qq都没有，有姐妹热心地帮她申请了一个，三月聊了几次，觉得很没意思，每次登上就是，你干嘛？你叫什么？你在哪个地方？后来就不去了，然后qq密码也忘了。
偶然去外面一个书店逛的时候，三月看到了安妮宝贝的书，三月被那本书的封面吸引，拿起来看了几页就爱不释手了，当即就买下，然后就一头沉迷在安妮宝贝疼痛的文字中。三月看书的时候，常常会想起若冰，他白皙的脸庞和清澈的眼神在脑海里日渐清晰。有时会听阿杜的歌，阿杜嘶哑的声音会让三月更深切地感受到安妮宝贝文字里的痛。
三月还保留着每天写日记的习惯，晚上舍友们聊天的时候，三月就趴在自己的床上安静地写，她不会写发生的事情，三月记录的都是每天的心情，很含蓄，没有人知道三月的心事。三月写完会拿着若冰的照片发呆，她觉得若冰微扬的嘴角是在对着她笑，有时又觉得若冰的眼神很冷漠，仿佛从来不认识三月。
三月把日记本放在枕头旁边，睡觉的时候都会看一眼若冰的照片。总是失眠，常常要到午夜的时候才会入睡。不过三月并不为失眠发愁，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尽情地想若冰，没人会打扰，也没人会介意。这是她体会到的上大学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在晚上好好地想念若冰。高中的时候不能，因为第二天还得早起上自习。大学就不一样了，不用那么早起，上午没课的时候，还可以睡到大中午。
教普通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朗诵诗的时候特别富有感情，三月很喜欢她。她朗诵舒婷的《致橡树》时，三月完全被吸引了，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的画面，三月第一次体会到那样深沉默然相守的爱情。老师鼓励同学们到讲台讲一个故事，有关感情的，爱情、亲情、友情都可以。同学们都很积极很兴奋。
有女同学讲她们的初恋，两个人如何甜蜜，男孩子如何爱惜她，她如何依恋男孩子。老师问那个女孩，你觉得是恋还是爱？女孩坚定地点头，是爱。她很幸福地站在那儿，三月看到很多同学用羡慕的目光看着那个女孩。
三月觉得她和若冰之间什么都不算，整个过程就像上演了一场无声电影，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之间是存在爱情的。三月在讲台上讲了她和欣悦之间的友情。
那还是高二的时候，三月会在周末拉着欣悦去小操场玩。那天下午，他们都上了爬梯，夕阳斜斜地照过来，一片金黄色的光，三月觉得很美，就提议说在爬梯上躺着睡觉吧，肯定很温馨。然后他们躺着一起聊天，一起畅想未来，看着太阳一点点地落山。
往上爬的时候没觉得难，下来的时候就费劲了，爬梯有些高，三月个高又胆大，就先跳了下来。欣悦在上面变换了几种方式都觉得不太稳妥，后来欣悦也有些不耐烦了，就说我就这么试一下。三月在爬梯下面，欣悦跳下来的时候三月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欣悦有些不悦地说，我跳下来你不接一下还躲开啊？三月也为刚才的事情有些难为情，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想着幸好欣悦没事。欣悦看三月难堪的表情，便莞尔一笑，没事了，逗你玩的，那是人的本能，我不怪你的。也许你跳下来，我也会本能地躲开。
三月释怀了，可是这件事让她觉得欣悦是这么的难得。也就是这次，三月下决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相信欣悦。即使欣悦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也要相信欣悦是有难言之隐的。
三月讲完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因为欣悦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好孤单。同学们和老师给三月鼓掌了，三月为拥有这样的朋友感到特别地骄傲，即使她没有那么幸福的爱情，她也有别人羡慕的友情。
三月会给欣悦和陈玉写信。其实电话联络挺方便的，但三月喜欢写信，电话里说的太抽象了，每次想要说出来的都不是想要表达的。三月用很好看的有着淡淡清香的信纸，一写就是好几页，给欣悦和陈玉是不一样的信纸，因为写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心情。
欣悦会很快给三月回信，她会安慰三月，让三月去接受新的生活，不要老活在过去的影子里，要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阳光自信的三月。
陈玉呢，不喜欢写信，往往在收到三月的信时给三月打电话，陈玉的声音里常常充满了欢乐，她滔滔不绝地给三月讲好多新奇的事情，三月只是听着，插不进去一句。慢慢地三月也不给陈玉写信了。
周末阳光很好的时候，三月会一个人去操场看男孩子踢足球，她会把某一个人当成若冰，然后像很久之前的体育课上注视着若冰的每一个动作。有男孩子开玩笑说，喂，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每次我踢球都来看。三月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其实三月根本想不起来见过这个男孩。
为了避免误解，三月后来看球的次数少了，看的时候也只是远远地望着，想着若冰踢球时的样子。
陈玉有时会打电话问起若冰，三月说不知道。陈玉让三月去把她抢回来，可三月不会那样做的，爱情不应该是抢来的，在三月心里，爱情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是两个人的两情相悦。那你就只能失去他了？三月哀哀地叹了口气，也许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他。
三月喜欢上了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她翻来覆去地听，也许那首歌最能表达她的心情。
不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只能是一种遗憾。可是若冰给她的回忆比任何恋爱的甜蜜都珍贵。所以三月也是幸运的。


第十二章　爱如冬天的暖炉
更新时间2012113　16：52：46　　字数：2671

　时间从指缝中飞快地滑过，生活周而复始着。每天都在重复着前一天，同样今天也可以预测到明天及往后很多日子的生活。三月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就像死水一般没有波澜。
那天晚上是平安夜，听说广场上放烟花，还有节目表演，宿舍的姐妹们吵着要去，三月自然也随同。广场离学校有两站地的距离，她们决定走过去。大街上很热闹，有着浓烈的节日气氛，大多数是年轻人，他们成群结伴，积极配合着商家赢利的需要。
毫无征兆地，雪就飘飘洒洒地落下来了，广场上很快就银装素裹。人们的热情再度被激发，听着周围人们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三月也不禁心潮澎湃，和大伙一起玩闹。
三月没告诉任何人，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舍友们都不知道，白天的时候妈妈打电话了，说吃点好的；欣悦也打电话了，自然是祝福的话语。三月对着天空，默默地告诉自己，生日快乐。
和姐妹们疯玩到十一点，往回走的时候，看见街边的一对小情侣热烈地拥抱着，三月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她突然特别想若冰，有好长时间没有想起他了。她好想告诉若冰，这儿下雪了，很美很美的雪花，她很想他。
三月跑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给陈玉打电话，第一句就是我想他了。陈玉有些懵了，谁啊？当听明白是若冰的时候，陈玉就有些纳闷了，都快半年了，怎么还惦记着？听着三月压抑的哭声时，陈玉有些心疼。为什么三月就不能像自己这样想得开呢？看来回去得给她补补课。
陈玉考上大学就和军分手了，三月问起伤不伤心时，陈玉一脸不屑的神情，都是小时候的小打小闹，怎么会放在心上？听说军去学校找陈玉的时候，陈玉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军看见扭头就走了，自此，两人再无瓜葛。
在三月看来，陈玉做得太绝情了，怎么说也是同学？曾经也喜欢过？陈玉却有她的道理，两个人分手之后就只能做陌生人。不然，军就不会死心，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对他，以后他会感激我今天的绝情。三月总是心软，觉得是曾经喜欢过的人，怎么可以那么深地伤害？陈玉说，所以你现在还伤心，可是你心爱的人说不定早就把你抛到九霄云外了，还惦记他做什么？要我说，你赶紧好好收拾自己，另觅一个如意郎君。
三月还是那样的任性，她认定的不会改变，她不觉得那是在小打小闹，在她认为那是最纯洁的爱情，不附加任何条件。她也不干涉陈玉的感情生活，每个人的爱情观不一样，没有好坏之分。
过年回家的时候，三月给家里买了些那个城市的特产，妈妈看见她的时候很高兴，高兴的让三月都觉得意外。
除夕的晚上，三月和陈玉一起去看放烟花了，这已经成了她俩每年的惯例。走过那个拐角时，三月在那儿站了好久，那是她那年看烟花时遇到若冰的地方，已经过去有三年了，三月每次来都会在那儿站半个小时，她想也许若冰会来，那样她们又可以重回几年前的惊喜和兴奋，可是三月再也没遇上若冰。
每年的正月十五，小城都会热闹非凡，有来自各个乡镇的人们来赶集、庆元宵。爸爸妈妈妹妹都去街上看热闹了，听说今年有舞龙的节目。三月不想出去就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电视，看着看着就想喝酒了。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过年爸爸妈妈喝酒，看着三月的乐呵劲，爸爸就说想不想喝酒？少喝点把。三月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觉得特别地香，爸爸看三月的神情，说能喝就喝完一杯吧，咱今个高兴，从那之后，三月就喜欢上了喝酒，闻着那酒香就特别地享受。
三月觉得爱喝酒是天生的，大概有妈妈的遗传，妈妈就特别喜欢喝酒，酒量不比爸爸差。
这个当儿，三月就拿出一瓶酒，咕噜咕噜地喝起来，边看边喝，不觉已经喝了半瓶，电视剧插播广告的时候，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