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男孩的尖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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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试探着回家一探究竟，无意间邂逅到渣滓上门索要毒资两手空空的景象。幸亏蓝星多了个心眼儿，见到动静急忙躲避到小区的花丛中，顺便让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两个人顺藤摸瓜找到了巢穴。

虹和星躲在黑暗的隐蔽处亲眼目睹一切。

渣滓在毒瘾发作后迟迟不见送上门的钱财，气急败坏地找上门又遇到两个人避而不见的尴尬局面。渣滓抱着碰一碰运气的心态，试探着到毒品窝点能否赊销一点毒品，暂时缓解万虫攻心的不堪困扰。早已是情理之中预料之外的结果，渣滓不但没有赊销来毒品，反倒换来一顿无情的暴打之后，如若扔垃圾一般丢弃到大街上。

渣滓躺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而无人问津，醒来后情绪极度颓废地趔趔趄趄而去，以至于在渣滓离开后四周归于平静时，两颗颤抖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始终不愿意松开。

知道并了解毒品交易巢穴的准确位置，购买到违禁物品几乎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事情并非想象中的易如反掌，任何地下非法交易的内幕和行规都有其雷打不动的游戏规则，不是任何从未谋面之人便可轻松进入并能成功购买的事情。那是一家设在夜总会的KTV里的交易场所，看似热火朝天的吼歌场面和穿梭来往其间穿着暴露大胆的少年男女的火爆场面，经过一番煞费苦心的明察暗访，居然连毒品交易的任何线索都为找到，这让一对少年男女感到事情的艰难程度。



第41章　人不知与己莫为（3）



距离按时上门送钱的时间已经一再延误，如果再不及时将功补过，渣滓穷凶极恶起来的手段使出来将是难以估计的鱼死网破。两个人既没有蹦迪，更没有吼歌，面对酒吧里的调情场面视而不见，再一次的努力还是在大失所望中无功而返。眼看着事情已经接近底线，按照如此漫无目情况的逛游下去，必然会引起夜总会看场子马仔的注意，闹不好会在偷鸡不成蚀把米中引火烧身，难以摆脱莫名其妙的干系。

两个人初来乍到的陌生人无端地在夜总会没有任何消费，如若找人似地在瞎逛游，这样的异常举动还是在有意无意之间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这个人并非夜总会雇佣的马仔，而是一个看上去不更事的小屁孩兔子。

蓝星已经敏感地意识到暗中总有一双眼睛在监视跟踪的时候，当机立断决定离开。

安全通道的走廊里灯光昏暗，两个人几乎如若盗贼入室得手后的心态一般一步三回头。走到即将出门的拐角处，恰好有一个看不见前后的隐蔽地段，小屁孩兔子坐在走廊的栏杆上，一副毫无表情的神色，故意和虹搭讪道：“嘿，新来的吧？”

听到兔子突然间的一声问话，差一点没把心存恐惧之人的魂魄惊吓出窍。定睛看清面前的人不过是一个不更事小屁孩的时候，蓝星和虹几乎是在同时止住了脚步，回头盯着兔子手中装有白色粉末的塑料包在魔术般的舞动中上下翻飞。

两个人知道麻烦主动找上门来了，但绝对没有想到找麻烦的人居然是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屁孩，更不知道面前的小屁孩是不是一个诱饵，其背后肯定有一个组织严密的交易网络。虹虽然在稍事镇静中打起精神，壮起胆子，但仍然不失几分惶惶不安的表情流露，问道：“是……和我们说话的吗？”

兔子的话语颇具不屑一顾中的调侃意味，随口说道：“除了你俩，难道还有个鬼不成？”

星声音很小地问了一句：

“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吗？”

兔子继续着手中物品的上下翻飞，说道：

“看见我手中的东西了吗？”

星紧拉住虹的臂腕，大有临阵脱逃的意思，急忙摆摆手，说道：“不明白你的意思。”

兔子完全是一副临阵坦然沉稳的架势，说道：

“装得跟个真的似地，自古以来当**和立牌坊就是个两难周全的事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从进门的时候起就注意到你们了，知道是冲着什么来的。”

两个人楞在原地无言以对。兔子接着说道：

“看在初来乍到的份上，给你们打八折，怎么样？”

关键时候，蓝星的生性多疑又在作祟，装起胆子，拿过白色塑料包，上下打量一番，问道：“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三鹿奶粉吧？”

兔子完全是一副**湖的架势，面对顾客的质疑，理直气壮地说道：“放心好了，我的客户百分之百都是回头客，纯度绝对达到三个九，保证让你爽到死！”



第41章　人不知与己莫为（4）



是非之地不宜过多的久留，无故的讨价还价下去，闹不好会引起注意，惹出更大的麻烦，蓝星在把白色塑料包递回兔子手中的同时和虹迅速交换一个眼神，随即问道：“多少钱一包，我们要的量比较大。”

兔子没有回答问话，而是伸出三个指头，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两个人的表情变化。虹的动作迅即到位，递上一沓钞票，说道：“我们要五包。”

兔子接过钞票，不慌不忙地一张张地验证无误后，从裤兜里掏出另外两包，蓝星几乎是从兔子手里抢过来似地，得手后急忙拉着虹飞也似地离开现场。兔子望着两个人的慌乱之相，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当两个人深夜上门送钱的时候，被毒瘾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渣滓变得脾气暴躁，性格乖戾，上蹿下跳。对无故延期上门的两个人，恨不得扑上前去一口生吞活剥，才能解除积压在心头怒气冲天。幸好有虹在场，渣滓的瘦幸有所收敛。此时此刻，用百分之百的充足理由来对一个渣滓解释无故拖延，无异于白费口舌，枉费心机，千言万语不如迅速掏出钞票递上前来得及时有效。

蓝星随即掏出准备好的钞票，没来得及递上前去。渣滓的眼前一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准确无误地将钞票夺了过来，来不及验证数目正确与否，随即抽出几张便要夺门而出。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候，虹一把拉住渣滓的胳膊，亮出几包装有白色粉末的袋子，故意显摆似地在渣滓眼前晃了晃，说道：“老兄，用不着到外面忙活了，我们已经为你提前准备好了。”

回头端详的刹那间，渣滓浑浊的目光陡然间变得贼一般透亮。稍事的愣神之后，仍然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抢在手中，动作麻利地拉开封口，捻出一点粉末，塞进嘴里一阵咀嚼的神态十分享受。之后，渣滓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两个人搞来的毒品是绝对上乘的货。顾不得场面的龌龊，渣滓随即拿出吸食工具，当着两个人的面开始了腾云驾雾的勾当。

已经是午夜时分，房间是死一般的沉寂。吴莹不知躲在楼上的哪个角落沉沉睡去，渣滓在吸食过量的毒品后，心满意足的昏睡过去。一对少年男女在相互对视之后，凝视着如若和死人并无二致的渣滓一个。虹壮起胆子，伸手在脸上试探了一下，渣滓果然没有任何肢体语言反应，两个人再一次对视之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渣滓拖进昏暗潮湿的厨房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忙碌之后，匆匆关上房门，悄无声息地夺门而出。

两个恍恍惚惚的黑影走在昏暗的鹿儿胡同里，尽管身边平心静气安卧着无数的身躯，但黑暗的阴霾蒙蔽了所有昏昏欲睡的心。

抬眼望去，若隐若现云间的下玄月绽放出一束清冷的光芒，无言中淡然俯瞰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第42章　　蛛丝马迹非正常（1）



黎明时分，沉浸在灰暗冷色调之中的鹿儿胡同，正是人们酣睡的最佳时机，然而凭空响起一阵女人歇斯底里般的嘶叫声，犹如瞬间骤然拉响的防空警报，打破了黎明前短暂而空灵的沉寂，惊扰了睡梦中的片刻宁静。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状至恐怖的身影飘忽在胡同的尽头，声嘶力竭般地机械简单重复着同一个话题的内容。

“他……他死了——”

“快……快来看……他……死了——”

本来人们不愿搭理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外人的失声惊呼，心想过一阵觉得没趣，就会自生自灭。事情并未按照人们想象中的轨迹戛然而止，大有愈演愈烈之势。躺在舒适的枕头上侧耳聆听中判断声音的来源，并试图确认一大清早犯神经病的究竟是哪一位。当人们在断断续续的惊呼声中清晰地确认出声音的确切来源，竟然来自于一个精神极不正常的女人吴莹时，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虽然不再在半空中飘忽不定，但并未因此而平稳落地，反倒故意作对似地压在人们的心头，让人在意犹未尽的睡梦中喘不过起来。

人们有理由相信一个精神处于癫狂状态女人的思维混乱和胡言乱语，更能体谅和一个嗜毒成性的渣滓相处同一屋檐下生活的艰难，但决不能原谅黎明时分无缘无故地惊扰恬淡惬意的睡梦。

身为邻居和在街道居委会工作的江阿姨首先听出了吴莹惊呼之声的弦外之音，冥冥之中预料到可能会有非同一般的事情发生，顾不得老伴的一再阻拦，非要穿衣下楼一探究竟。平时在胡同里寻衅滋事的主角大都是人人见而厌恶唾弃的渣滓鸩，今天的事情一反常态，居然是从不多事从不惹人揪心的吴莹在大呼小叫，从常理上判断，这里面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问题，不然吴莹不会一大清早的惹人心烦意乱。

鹿儿胡同的人们早已司空见惯了渣滓的肆虐行为，得过且过中睁一只眼闭一眼，躲避瘟神一般竭力避而远之，唯恐沾上摆脱不了干系的麻烦，结果事与愿违，得不偿失。

当人们判断并确认出又是渣滓一家闹心的时候，尽量装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架势，继续着并不愿意离开的睡梦，没有人愿意大清早的去趟这浑水，既是心甘情愿去趟这浑水的人，那脑子一定是有毛病，并且病得不轻！

吴莹奔走相告于鹿儿胡同里，疾声呼叫半天而始终不见街坊邻居的出现。相同的情形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听起来并不怎么尖利刺耳的呼叫声逐渐变成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见到江阿姨的出现，吴莹犹如遇到救星一般，手足无措中非要拉着江阿姨到内室一探真相不可。

虽然同为一墙之隔的街坊邻居，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面对奇异组合家庭里接连不断的小打小闹和大呼小叫，人们在不厌其烦中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自从一家人搬进胡同的那天起，几乎很少有人涉足鸩的家门，更没有人愿意主动走进被视为禁地的死角。不是人们不愿意走进渣滓的家，而是生怕渣滓的恶习无端发泄起来会瞬间惹祸上身，结果得不偿失，实在划不来。



第42章　蛛丝马迹非正常（2）



平时大都是渣滓的辱骂之声肆虐于胡同的上空，今天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大呼小叫的人居然不是渣滓，而是精神状态时好时坏的吴莹，这让鹿儿胡同的人们郁闷之余越发感到事情的异乎寻常。

渣滓的家门敞开着，房间里黑黝黝一片，似乎是一片神秘莫测的异度空间，弥漫着令人恐惧的气息。江阿姨走到门口的时候，出于本能的恐惧，居然产生了临阵退宿的想法。此时吴莹的头脑似乎有一丝难得一见的清醒，在其强行拉扯下，迫不得已的江阿姨勉强走进家门。家中墙皮斑驳，霉气肆虐，家具堆放杂乱。在吴莹的指引下，江阿姨磕磕绊绊的一路摸索着走进厨房，骤然间看到了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瞬间明白了吴莹求救的症结何在。

厨房里光线黯淡，阴冷潮湿，地面上散落着凌乱的厨具，渣滓鸩披头散发地歪斜在厨房的橱柜旁边，头耷拉在胸前，瞪着一双心有不甘的眼睛，虽然身体已经僵硬，且已停止呼吸，但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狰狞和恐怖之相，足以让生性胆小之人当场昏厥过去几个来回。幸好江阿姨是个身经百战的过来人，虽然亲眼目睹过不计其数的死人状况，但像渣滓这样的惨烈死亡状况，江阿姨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遭遇到。

话语表达起来含糊不清的吴莹，时断时续，简单机械地重复着同一话题，但表述的意思只有一个目标清晰的指向，渣滓鸩不是她杀的，发现鸩死亡是在吴莹凌晨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撞进眼睛里来的。

江阿姨在一番竭力镇静惶惶然的情绪之后，随即意识到事发现场问题的严重性，作出了目标明确的举动，颤抖不止的手随即拨打了110，并详细说明了事发现场的具体位置。

十分钟后，110值勤民警赶到鹿儿胡同，敏感的街坊邻居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陆陆续续穿衣下床，走出家门，三五成群地围观其间指手划脚。民警立即着手对事发现场的详细勘验。当民警看到随意丢弃在地上的几个白色塑料袋时，意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是吸食毒品留下来的痕迹。初步勘验得出的结论是死者在吸食了过量的海洛因后，精神处于癫狂状态，侧卧在地上而无人及时发现，为窒息死亡。

带队民警随即着手对吴莹进行询问，试图掌握事发现场唯一一位目击证人的第一手资料，并不了解内幕的民警经过一番费尽心机的询问之后，得出的结论几乎毫无利用价值。关键时候，作为街道居委会工作人员的江阿姨走了过来，向带队民警说明了吴莹的精神状况，一场询问以无果而终宣告中止。

面对一个无恶不作的渣滓在悄无声息中死去，左邻右舍对深恶痛绝嗜毒成性的瘾君子的突然死亡，并不感到然后飞惊讶和意外，街道居委会和片警反倒认为是某种程度上的精神解脱。因为这只乌鸦太过聒噪，有时令人恐惧，有时惹人厌恶，渣滓能够及早结束自己的生命，不失为明智之举，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第42章　蛛丝马迹非正常（3）



带队民警通过电话向公安分局主管领导做了详细的汇报之后，决定带队撤离现场，剩余的事情由街道居委会出面解决。事情似乎并无任何可疑之处，现场的一切迹象表明渣滓鸩的死亡属于吸食过量毒品后自然窒息而亡，可以按照正常死亡暂告一个段落。

蓝星和虹深夜离开现场后，回到临时租住的家中，心怀鬼胎的两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整整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两个人躲在房间，紧闭窗帘，大气不敢出，用草木皆兵和惊弓之鸟来形容当时两个人的心情一点也不为过。

通过一个十分可靠的知心人到鹿儿胡同佯装围观的群众探听事态的发展，探听之人很快将信息反馈回来，两个人尽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上一个安稳觉，以弥补昨晚上提心吊胆而耽误的睡眠。因为从事发现场的民警口中得知，渣滓鸩属于正常死亡，且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两颗高悬在半空的心儿虽然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但内心残存的恐惧和压抑始终让两颗忐忑不安心儿不时产生出一阵阵的后怕和隐约的担忧。

时隔半天之后，事情出现了急转直下的转折，缉毒大队的柳谦带队奉命赶到事发现场，决定对渣滓鸩的突然死亡进行一次全面而彻底的勘验，试图从中找到值得怀疑的蛛丝马迹，以便早日侦破抓获老扁后而迟迟未将幕后交易网络一网打尽的遗憾。

柳谦的行动小组在成功抓获老扁之后，兔子却在不明不白中突然销声匿迹。柳谦以为大功告成的案件，其中却隐藏着很多秘而不宣的玄机，和值得反复推敲的重要细节。侦查机关也忽略了这些足以致命的细节造成的瑕疵，遂将侦查案卷移交到检察机关依法对老扁提起公诉。检察机关立案后很快将案卷移交到人民法院，择日进行开庭审理。

极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庭审现场，跌宕起伏曲折离奇的剧情发展，让所有参与办案的工作人员始料未及之余几乎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