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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缺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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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上安静下来，声控灯也暗了下来。电梯打开时，又恢复了光明。岳闻初眼神一暗，又朝着杨铮家的方向走去。她正坐在那里，头埋在膝盖里。那包扎好的脚翘了起来，看着特别扎眼。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你没有给她打电话。”
杨铮抬起了头，眼神有些疲惫。
“别管我。”
杨铮有些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离开那冰冷的地面的，等她思路正常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开始慢慢想起之前的事，男人很温暖的胸膛，紧锁的眉头，还有一句话……
“好像做不到。”
她轻轻抱紧了被子，被子上淡淡的香气让她感觉到轻松了不少。敲门声响了起来，她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门开了，岳闻初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杯子。
“吃药。”
男人坐在了床边，小心地把药片摆在一起：“一半一半吃，还是一起？”他得印象里，杨铮每次吞一大堆药的时候总会卡住。
她没说什么，一把将药接了过来放进了嘴里一口咽了下去。“咳咳。”没有卡住，但是被水呛了一下。她侧着头朝着男人的方向猛烈地咳了起来，恰巧被一只胳膊架住了肩膀，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咳嗽慢慢停了下来，她依旧没有立起来，男人的胳膊一用力，她便靠了过去。没有挣扎，她有些累了，那里好像也挺舒服的。
“爸爸，你在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疯魔~
☆、卡带
门口的小女孩，穿着小熊睡裙，细碎地刘海散乱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里得两个人。
岳闻初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门。杨铮躺在床上，回忆起刚刚的场景，像是有种疯狂的感觉。再后来她好像听到楼上有说话的声音，之后她就没有意识了。吃过药后，瞌睡便来了，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她是闻到香味醒来的。窗帘拉得有些严实，只透出一点点亮光，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纸条。“找了开锁匠给你开了锁，门锁没坏还能用，钥匙给你拿出来了。我去上班了，你最好跟公司请几天假，等脚好点了再去。”
她想起了公司的规定，请病假是要扣工资还要影响绩效的。一想到这个，整个心都窝火起来。只是能怪谁呢，还不是怪自己不小心。她立了起来，一蹦一蹦地往外走。刚走出房门就闻到厨房的香味，还看到正端端正正坐在餐桌旁的两个小家伙。
像是听到些声音，岳嘉妍转过身来，却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嘟着嘴转过身去。倒是岳嘉禾看到她有些吃惊的样子，眼睛一眨一眨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朝这边跑了几步。小朋友一脸不解地盯着她脚上的纱布：“脚……脚。”
她笑了笑摸了摸岳嘉禾的小脑袋。恰巧王阿姨正从厨房走了出来，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哎呀杨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岳先生说你最好卧床休息，要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杨铮看到王阿姨很热情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
王阿姨就扶着她坐到了餐桌旁：“先生说给你准备点清淡的。”她点了点头，便听到坐在对面的岳嘉妍轻轻地哼了一声。
杨铮吃了几口，一旁的岳嘉禾就举起的叉子放在她的盘子里，是一块火腿。她接了过来：“谢谢，嘉禾真乖。”
“他才不乖呢。”岳嘉妍有些不爽地看着对面得一大一小，“奶奶说他最不乖了，奶奶说爷爷爸爸还有岳嘉禾都是来气她的，只有我最听话。”
“你爸爸还能气到你奶奶啊？”她一边吃一边猜想，大概这几天他们回了趟汇城吧。
“哼，才不跟你说呢。”岳嘉妍继续低着头吃着。倒是岳嘉禾轻轻拉了拉杨铮的衣角，“奶奶跟爸爸吵得好凶。”
杨铮笑了一下，小朋友不会明白大人们的争吵，她自然不会问吵的什么。她飞快地吃完东西，就掏出了手机。
“你回来了吧，快来解救我！”
“你发生了啥事？”蒋晨的手机里像是有些杂音。
“脚被烫伤，被锁门外，无所依靠。”
“这么惨？但是我还在稻城亚丁啊！”
“……”杨铮有些无语，“你多请了假？干嘛还不回来，你不是之前说今天能回来吗？”
“别提了，真是他妈的烦。跟袁元吵了一架，然后他就不见了，接着我一气之下就到这里来了。”
杨铮突然觉得自己这事在别人那里也算不了什么，她也没多说，只说：“你玩够了就早点回来，那边高原山路又不太安全。”她挂断电话之后，想了想又跟袁元打了个电话，电话忙音。她拨了两次没有通，也就算了。
早餐过后，杨铮才看到岳闻初从她家里随便拿了些洗漱用品衣服，包括内衣内裤。一瞬间，她突然有些尴尬。想到岳闻初跑到她家里翻箱倒柜后还拿着她的Bra，接着会不会还看过尺寸，想想都有种变态的感觉。她掏出手机就给对方发了条信息：“你随便拿跑进人家家里乱翻东西，真乃大丈夫？”
岳闻初收到短信时正在忙着工作。想到杨铮恼羞成怒的样子，他突然笑了出来。清早去到她家时，还有些犹豫。要是开锁匠打开门后发现杨铮母亲在家里，那可真不是件好事。但事实告诉他，杨铮心里有事，跟她妈妈有关。而且，她妈妈不见了。
他进到屋里，有些窥视的感觉。没有其他人，他迈着脚步走遍了整个屋子，这里全是她生活过的痕迹。她这几年的所有，都在这个屋子里。这种感觉有些微妙，他毫不避讳地进到了她的房间里。小房间很乱，被子的一半都悬空在床弦边上，衣柜桌凳和床，再没有其他。桌子上只有一台电脑，一个台历，整个屋子一点女性特色都没有。只有小阳台上挂着的Bra，说明着这是个女人的房间。好像也不是，台历上每页都用笔写着些东西，没有别的，只有龙飞凤舞的四个字：“姨妈来了”。
他看着看着短信，突然就想起昨晚她捂着肚子，又跟那台历上的日期好像有些不对。他也不想拆穿什么，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回复：“好像跟你从前说的Cup不一样。”他也没刻意观察过，但是却能感觉到杨铮比起从前瘦了一些。
杨铮收到短信时脸有些红，沙发上两个小朋友正在抢着玩具。她看到有保姆在，也不管他们。恰巧蒋晨在这时又发了条微信过来。
“靠，刚刚就这么挂了，我都没问你。你无家可归现在在哪里？”
她正想回复，屏幕上方也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还没等她说完，对面又发了过来：“你别告诉我，你又在我家楼下。”
她删掉了刚刚编辑的话，只回了一个字：“嗯。”
“靠，杨铮，你比我以前还没出息。”
她是没有出息。杨铮这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溺水一般，她不会游泳也不知道怎么学会游泳，原本只是想自生自灭的。谁知道这时候非要扔给她一根绳子，她还有求生的本能，她拉住了绳子。哪怕她根本不知道绳子的那头是什么，能不能够把她拉上岸，但是这根绳子给了她一个希望，她还可以有希望。
客厅那边传来破碎的声音，把她从手机里拉了出来。她放下了手机，一蹦一蹦地跳了过去。
“都是你！你看都坏了！”岳嘉妍哭丧着脸，看着哥哥跑到地上把刚刚摔坏的玩具对到一起。
杨铮看到两个孩子都一副难过的表情，王阿姨把她扶到沙发上坐着。“王阿姨你把那些东西收拾一下给我我看看能不能拼起来。”
她捣鼓了好一会，捣鼓到两个孩子都忘记了这个玩具去玩下一个时，终于勉强把那玩具机器人。岳嘉妍都不看看她的劳动成果，只顾着玩着手中的音乐小熊。只有岳嘉禾捧场地接了过去，高兴地拍了拍手：“妈妈真棒！”
这话之后冷场了。岳嘉妍不高兴地拿着手中的小熊就往地上一摔，杨铮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岳嘉禾热烈的眼神过后又暗了下来：“爸爸说不是妈妈。”
杨铮想站起来走过去摸摸那个男孩子。她起来有些困难，只看到岳嘉禾紧抱着手中的机器人就往另一个屋子走了过去。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岳嘉妍在一旁小声说：“本来就不是。”
一声关门声后，杨铮便看不到岳嘉禾的身影了。王阿姨朝她摆了摆手：“那是先生的书房。”
杨铮打开门，就看到小家伙正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她关上门靠在门上，喘了口气：“阿姨走路好累啊，嘉禾过来扶一下好吗？”
小家伙抬起头，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走了过来。当然，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扶得动她。她蹦了几下，就坐到了书桌旁，然后就一把将岳嘉禾抱起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还在思索要说些什么，便看到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熟悉的东西。那个相框，还是她很中二的时候买的，放在这屋里显得有些骚包。相框里的照片她没有的，但是她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照的。在这个地方，看到这照片，她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有点吃惊，但也有些惶恐。她伸出手把相框捏在手上，里面的内容越发的清晰。
“妈妈。”怀里传来细细的声音。岳嘉禾指着相框上的女孩。杨铮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小家伙会固执地觉得她是那个角色了。这屋里唯一相片，跟他爸爸的合照，在他的认知里一定很坚持。
怀里好像有点挣扎的感觉。杨铮松开了手，岳嘉禾就跳到了地上，一步一步地往书房的角落里跑。那角落里有个不小的收纳箱，等到嘉禾再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一个东西。那东西更是熟悉，不过不是她的，是一个有十几岁高龄的随身听。
岳嘉禾伸着手把随身听递到她面前。她有些疑惑地按下了播放键，额，没有动静。应该是没有电池了吧。她打开电池盖看了看，只是这一下，岳嘉禾表情像是要哭了一般。大概是也不知道这玩意为什么突然不能播放了吧。
她打开随身听，里面是一盘磁带。没想到在这家里，还保存着这么古老的东西。磁带还是张学友的，杨铮瞄了一眼不打算拿出来。“咚咚”，岳嘉禾嘟着嘴，脚在地上跺了好几下。手伸过来按了按播放键，依旧没有动静。
她拍了拍他的脑袋，把电池取了出来，抽屉拉开，好容易就找到几节新的五号电池。播放键后，便是学友大哥的歌声，几句之后像是卡带了一般再也没有声音了。
什么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今天晚了一个小时，强迫症好想砸电脑！！！
☆、照顾
随身听里发出“兹兹”的声音，像极了磁带播放不畅时在机器里卷起来的声音。杨铮正想打开看看，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
那是个让她有些陌生的声音，但一出来她便知道出自谁的口。女孩稚嫩的歌声，软软的有些甜腻，听得出极其努力地让自己字正腔圆。“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我与你永共聚，分分钟需要你，你似是阳光空气。”
杨铮听得有些出神。那年她一遍一遍地唱着的歌，那时她想拿去参加毕业演出的歌，因为临上场前一天发高烧错过了。十几年后这首歌以这种方式呈现在她面前，不知道是要弥补当年的错过还是告诉她一个小小的事实。
岳嘉禾歪着脑袋抱着她的腰，似是沉浸在歌声里。直到学友大哥充满磁性的歌声再次传来时，两人才回过神来。杨铮把随身听关了起来，低着头轻轻地抚摸着男孩细软的头发，眼神有些柔和。
“嘉禾喜欢听吗？”她轻声问。
嘉禾点了点头，接着垂下了头：“爸爸唱得很难听。”
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想笑也没笑出来。客厅里传来电话铃声，她心突然紧张了起来，连忙站了起来。一阵脚步声过后，便听到王阿姨接电话的声音。
嘉禾牵着她的手便使劲往外走：“爸爸，爸爸。”
她扶着墙走到了门口。王阿姨正站在那里还看了她一眼：“是的，家里有客人……是位小姐。夫人，你还是自己问岳先生吧……”
杨铮站在门口再也没有挪动步子。她看到岳嘉妍站在沙发上从王阿姨手中夺过电话：“奶奶……奶奶我好想你啊！爸爸不在家，家里有个瘸阿姨。一蹦一蹦的特别搞笑……”
“……”杨铮觉得岳嘉妍真是一朵奇葩，但是，她此时更担心的是电话对面的人。
“哪个阿姨？”岳嘉妍瞪大眼睛看了她一眼，小声对着话筒说，“是个特别难看的阿姨。”
岳闻初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片和睦的景象。王阿姨在厨房里炒着菜，杨铮翘着脚斜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岳嘉禾，很温柔的样子。岳嘉妍飞快地冲过来拉他的手：“爸爸回来了。”
他把岳嘉妍抱着放到了沙发上，坐在了杨铮旁边，也不看她，只是瞄了一眼电视机：“不是说让卧床休息吗？”
“你妈今天下午打电话来了。”
杨铮看到岳闻初的脸色变了，她有些好笑地说：“放心不是我接的。”
接着她又看到岳闻初皱起了眉头，许久才对她说了句：“你别多想。”
“呵。”她把怀里的男孩放到地上，“嘉禾，你太重了，阿姨抱不动了，自己去玩。”她又看向了男人，接着低下头：“我什么都没想啊。我只想回家。”
岳闻初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骨节很小，拉在手上像是一捏就要断了一般，幸好有点肉，不算是皮包骨。“如果你在家里有人照顾，我立马送你回去。如果没有，我不可能不管你。”
“我又不需要人照顾。”她轻轻地动了动手腕想要挣开，但好像没什么用处。
岳闻初低着头居高临下，手上没有放松，但也没有用力，生怕弄痛她。其实这个样子的杨铮，最是让他难受的，他压低的声音有些暗哑：“但是，我需要照顾你。”
“你需要……你需要毛线！”
恰巧王阿姨端着饭菜出来了，她没再说话只闷声不吭地坐着吃饭。她心里特别不舒服，尤其是在听到那首被偷偷录下的歌之后。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动物，她在青春时代时心中萌出的种子，这个人同样有过。只是为什么后来走偏了？她真的难以理解，为什么平白无故岳闻初就跟她彻底变了质？他凭什么就这么心安理得？
岳闻初同样没有吭声，整个桌子上连岳嘉妍也变得安静了。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稍微打破了平静。岳闻初看到是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偏巧手机正摆在离杨铮不远的地方。
他看到杨铮目光落在了屏幕上，直到屏幕暗了下去才挪开了目光。他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信息只有一句话而已。
“180**：我过段时间会去靖市。——施洁”
他回想起那天在酒店里的场景。唯一庆幸的是，母亲并没有听到最关键的话，但是拜那个女人所赐，回到家里孟家伶就跟他大闹了一场。任谁看到一个女人跟自己儿子亲密的样子也会有所怀疑的，本来她也该高兴的，可她对这个女人半点好感也无，更何况还跟自己的侄子有过关系的。
施洁的短信让他有些不安。他低着头没敢抬头，施洁会来这里，不知道又要闹出些什么事。更可怕的事情是，杨铮看到了短信。
杨铮默默地吃完了饭，最先离开了饭桌，回到了客房里。一关上门，她便无力地坐到了地上，鼻子有些泛酸，没有忍住，眼泪便掉了下来。“施洁”那两个字就像是魔咒一样，时刻都能刺激到她影响到她。
岳闻初推门进去时，就看到杨铮在收拾东西。她垂着头，头发松松散散的在脑后扎了一下，细碎散乱的刘海挡住了眼睛。他关上门，靠在门上。她不说话，他沉默不言。
直到杨铮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他才开了口：“我跟施洁没有关系，不然怎么连号码都没有存下呢？”
她抬起头，脚上有些不舒服，她微微地动了一下活动着脚：“三年前，你去临城，跟她住一间房，我也想问问是什么关系。”
岳闻初突然笑了一下：“你查我？”
当然不是她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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