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之帝-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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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第一次说那么多话，虽然后来他们分道扬镳，她也走上了她曾经说过的，她不要开始的那一条路，但那番话，仍是刻在自己心底的一道印子，磨灭不去。



有朝一日，即使那家伙会走向落幕，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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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的一个暗巷里，亚斯佩恩跪在一个全身灰色的人面前。平时柔和如清风的眸子里尽是浑浊的灰白，死寂般的颜色。



“预言者托付的东西果然是白色预言石？”灰袍里的声音暗哑无比，犹如尖锐的碎石在光洁的玻璃面上摩擦。



“是的，主人。”



“呵呵呵……哈哈哈！！格辛赫达……法则……失去了分身的你要怎么继续保护这块预言石，它最终是我的囊中之物，哈哈哈！！！！”惊悚的笑声在黑色的房间里回荡，不小心传到屋外，惊起巷边水鸟无数。而亚斯佩恩只是无动于衷地跪着，宛如一座雕像，没有丝毫反应。



“你继续混在里面，等我的命令。”



“是的，主人。”



“快点回去吧。”灰色的衣袍大幅度地摆动着，像是在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是的，主人。”



在亚斯佩恩遵照命令地退出屋子后，屋里的人褪去了灰色长袍。脸部柔和的线条衬着俊挺的五官，那个屡次找瑟西雅麻烦，一心想得到伊塞帝特恩的神秘人竟然是一个如此清俊的男子。



但见他冷冷一笑，周围的空气便骤然降了好几度，他轻轻开口，声音却是迥异于刚才的嘶哑晦涩，透出一种柔和的韵率：“帝特拉斯，圣帝伦的新王啊，就让我们拿这块大陆的全部生命再来赌一次。上一次，幻虽然赢了我，却也踏入了我的陷阱，被幽皇打得神魂俱散，流落的到异世。我们也算是拼了个两败俱伤，而这一次，承袭了从漫长过去延续而来的一切，所有的人物都再次上了场，妳我的胜负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我的预言石在妳那里，有妳的爱丝提伦乃至圣帝伦我已不能轻易靠近，不过妳的预言石在此，我定会全力夺取！！



他突然轻轻一笑：“妳也快要见到她了吧……故人重逢，美艳的她却已经不在是当初的那个天真的少女，啊，真是期待，可惜那般的景致，我没办法看到了，呵呵呵……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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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修尔维茨离开圣帝伦后，瑟西雅养成了在黄昏时分独自散步的习惯。有时是宫廷的后花园，有时是喧嚣的街道集市，有时又是爱丝提伦周围的山林，不论在何处，她总要等到太阳完全沉下地平线之后再回去。



也许别人不清楚，但至少有两个在关注她的“人”知道，那是属于幻的习惯。法则曾经问过她——既然拥有连星辰都能击碎的力量，为什么还会为太阳着迷？



——只是喜欢而已，有什么不可以。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前身创造的，有必要每天看吗？如果你喜欢，让它每天起落个十多次不就好了。



——法则，我不是你……你公平公正，将来即使是我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你想必也不会手软，我只是继承了他们大部分的力量，其余的部分却像一个普通的人类，我有感情有心也和人类一样会厌烦会忧伤，这么漫长的时光，总要有什么能让自己继续走下去……日升日落永恒不变，不是最好的寄托吗？



渐渐从回忆中走出来，瑟西雅坐在山颠轻轻地笑着，果然，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不论过了多久，只有你依然如故。白色的斑斓猛虎轻巧地走近她的身旁，正是当日夕靠着的白虎。



“不要再靠近，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你以这个样子前来，又是何意？”在白色的兽王靠近之前，瑟西雅出声制止了它，却并没有回头。



白虎当真停在她面前一米开外，伏在地上。



“……”看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瑟西雅也不勉强，继续望着远方的落日。



“妳似乎没有一点改变，依旧喜欢这样的景致，依旧以沉默代替言语，依旧清冷孤高地站在山峦之巅。”终究还是白虎先打破了无声的寂静。



“……”瑟西雅似乎化作了雕像，依旧不言不语。



“当初的事情是我错了，抱歉。”第一次低下高昂着的头颅，紧贴着地面，展现着它的诚意。



瑟西雅终于回过头来看向他，眼睛里的温度却没有改变几分……



“何必呢，高傲如你何须我的谅解，而且即使这样做…………我也未必会原谅！”



曾经那么融洽的关系那么坚固的羁绊，只是一个虚构的事实就让一切烟消云散，不仅仅是它，自己的部下不也是对自己刀剑相向？于是冷了意灰了心，反正主使之人也已被自己击败，责任也算尽了，剩下的，全部可以扔给法则，还反抗什么？还想争些什么？任自己魂飞魄散而不自救，最后的最后，还要看他们愤恨的表情，眼睛里有说不清的失望和仇恨。你们为什么失望？为什么仇恨？该恨该失望的是我才对，这个世界上，果然除了日月星辰就没有什么能永恒存在的东西，沧海尤能变桑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尤其脆弱，轻轻一碰便碎了……



可是终究让自己遇到了现在这些人，心里很明白，即使自己什么都不是，即使自己什么都不会，至少还有一个人不会放弃自己。明明在他的回忆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存在，却依旧放弃了天界美丽痴情的女神而伴在自己身边。因为有他的存在，记忆苏醒的那一瞬间便释然了，所以不愿意认殇，不愿意开口叫出白虎的名字。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幻其实是一个非常脆弱的人，过去的经历会让自己为将来做无谓的担心，自己一定不可以再退却，不然一定会伤害到修……



想到修尔维茨，心里就温暖起来，脸上的表情也趋于柔和。



“我以为，幻是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所以，当初我才放弃了……”白虎的声音里似乎有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它在刻意地压抑着。



“幻的确不可能爱上任何人，我之所以爱修，是因为我是瑟西雅而不是幻。她是她，我是我，如果你不能分清楚这一点，请你不要来找我了。整个大陆，正是风起云涌之时，我要操心的事情实在不少。”



“即使是他，面对那样的情况也不可能会站在幻的身边，妳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妳？”



“幽！！！！”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瑟西雅看着他，眼中已经多了一些无奈，“你不是人类，你太过强大，你以为可以一切尽在掌中，所以你的想法和现在的我不同。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同样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处理，但这都不重要，感情本来就是脆弱的，没有人会拿易碎的玻璃杯往地上摔去考验它的坚固程度，我也不会愚蠢的去揣测猜嫉！重要的是现在他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将来的事情我不希望去想——我本来就是没有未来的人。”



“我也愿意啊，我甚至可以放弃神魔的赌局，我甚至可以帮你得到整个大陆，让你的国家一直一直延续下去！！”四肢用力撑起身子，焦急地吼着。



瑟西雅摇头：“你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也从来没有进到幻的心里，所以你不行。”



“那是你没有给我机会，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爱上他？”激烈的情感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情绪的改变让四周刮起狂风，吹得瑟西雅黑色的衣衫猎猎而舞。



“为什么会爱上他？只能说是命运吧……命运让我与他定下灵魂契约，让他走进我的心里，让我和他对彼此都没有回避的余地，因为灵魂相连心意相通，所以绝对不会背叛，等到回头再看时，这分感情已经存在，而且根深蒂固。你知道吗，幻已经死了，在被你们追杀而放弃抵抗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凭她真正的力量，就算死也绝对能让整个空间毁灭，但她放弃了，她的心已经死了。所以幻的事情与瑟西雅无关，你们只是敌人！！”



修尔维茨依照瑟西雅的希望去找奉命调查奥多撒尔的暗蕊他们，可是路上出了点麻烦。



看着自己曾经的同伴，修尔维茨皱眉。



“有什么事吗，菲欧恩？”光明的神，曾经是自己的朋友，又因为怀疑而要杀了自己，现在大概也只算是陌路人吧。



“你不回神界了？”菲欧恩看着修，那眼神简直要把他射出两个窟窿，他恶狠狠地说。



“是的，我不打算回去了。”自己只要留在这个有她的世界就可以了，至于未来什么的……至少现在他们拥有彼此。



“你明明已经不记得她了，一个毫无印象的人类女孩会比爱蕾辛娜好吗？”菲欧恩是真的生气了，当初自己是认为爱娜会幸福才放手的，如今生命女神日日以泪洗面忧愁感伤，这家伙还一心牵挂着他的人类女孩！！



“菲欧恩……”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对方也听不进去，修尔维茨准备绕开他继续前进，谁知光明神一个反身，又拦在他面前。



“跟我回神界！！”他不能眼见爱蕾辛娜这么痛苦而无动于衷！



“不可能！”说的斩钉截铁毫无转还的余地，修尔维茨就是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有多么坚定。



“……那我就绑你回去！！”一句话让两位神明不禁回忆起过去，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那时的修尔维茨还未定归属，而他遇见的第一个能够交流的对象——就是菲欧恩。



一向温文的光明之神在那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火药，什么温柔和善的面具都丢到异次元去了，面对水边似神似魔的家伙，在发出的邀请被拒绝后，就很火大的扔出这一句话。之后，两位神明就大打出手，打累了，却像孩子一样躺在地上笑，也就是那一瞬间，修尔维茨决定跟他去神界。



偶尔，菲欧恩会来看看他的白花，然后就会对他说说神界发生的事，不过大多数时间他们都会在那空旷的花海中打个尽兴。这种交情一直持续到生命女神的出现。温柔细致的美丽女神在将爱情带给修尔维茨后，也带走了他和菲欧恩的无言默契，菲欧恩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就是神之泉的毁灭……



“菲欧恩，我是不会回去的，即使不记得从前，我也希望待在她的身边，为她尽力。那个人太孤独，我……放心不下！”修尔维茨愧疚。离开生命女神爱上瑟西雅这件事，他单单对两个人愧疚。一个是辜负了的爱蕾辛娜，另一个是默默成全他们的，他的好友。但是，他绝对不会后悔，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表示一点点的后悔，那个善解人意却总是一人独行的女子一定会用尽各种手段将他赶回去。



“……”看着修尔维茨的神情，菲欧恩无话可说，修尔维茨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谁又能拦得住？何况自上次复活之后，他的力量比远古时候的他更强，即使是自己要和他动手，只怕也拦不下他。



“抱歉，爱娜她就拜托你照顾了。”修尔维茨也不想多谈，说完就要走。



“光明神，我有个提议，怎么样？”虚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女子的声音，妖媚无边，风韵无限。



听到声音，修尔维茨眉头皱得更紧，赫依娜……她来做什么？



“修尔维茨，你破坏我们的约定在先，又背弃爱蕾辛娜，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算算帐？”仿佛看出修尔维茨的疑问，赫依娜轻笑着回答，她依旧没有凝成人形，声音更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似的。



“约定？”印象中，自己并没有与赫依娜做过什么约定，难道与她有关？修尔维茨已然明白自己与瑟西雅相关的记忆似乎都消失不见，如果灵魂魔女说的是真的，那么只能是和瑟西雅有关。



“呵呵，原来爱蕾辛娜说的是真的，我还在想，你怎么会把她给忘了。”戏谑的口气陡然一转凌厉而狠辣，“可是，你即使忘记了一切却还是回到她身边，你就这么执迷不悟吗？”



“魂之魔。”一直没有开口的光明神语气平淡地插入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今天是我要找修尔维茨，与你们没有关系。”



“哼，你们若是有办法劝他离开，我又怎么会插手？当初只是比你们晚了一步，要不然，究竟不关谁的事还很难说！！”赫依娜说的不错，可是她弄错了一件事，菲欧恩并不是真的要抓修尔维茨回去，他本来没有打算动武。来之前，他已经去找过风神，同为修尔维茨的好友，那位总是有出人意料的主意的神明站在修尔维茨的立场上侃侃而谈，让他无言。他今天来，只是想试试修尔维茨的决心而已。



“修，她的事，我也不便多说，希望你能如愿。”顿了顿，菲欧恩对他一笑，“爱娜我会照顾，这次，就算你回头，我也不会把她交给你。”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修尔维茨目送他离去，他们之间早就不需要讲什么客套，当年，他之所以会痛下杀手，也是因为他认为被朋友背叛而恨意难平，如今千帆过尽，却又是另一种平淡了。



“没想到光明神走得这么干脆……”似乎是遗憾地叹了口气，赫依娜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修尔维茨，我告诉你，那帮人接了个不得了的东西，你最好不要淌混水，他们惹上的对头，已经不能称为‘人’了。”话说到此，似乎连没有实体的灵魂魔女也不由地抖了抖。



“谢谢，我不会退。”有些事，有些时候，是不能退的，不过，他相信她，相信那个坐阵爱丝提伦的王者，相信自己的情人，那个人，总有办法的。这种相信似乎是与生俱来，又或许是在他已经遗忘的过去中发生过什么，那都不重要，他只是相信瑟西雅而已。



空中无言，看样子，魂之魔已经走了，修尔维茨略显愧疚地看了空气中一眼，飘然离去。不管惹上了什么样的对头，他们不能有事，瑟西雅会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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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约塞尔一行人启程后又在河上风平浪静地待了两天，过于平静的生活消磨着他们的战斗意识……

“啊啊啊啊，好无聊哦……”暗风哀怨地喊着，看向和他同样无聊的某些人。



“是啊是啊，真是无聊，我们找点什么来玩吧。”暗天点头应和，暗云和雪法她们在一起聊天，他插不进去啊……



坐在旁边看书的依瑞基亚轻轻斜了一眼，凌厉的眼刀让几位高手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依瑞基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哈、哈哈……”



同样在一旁没有吭声的暗刃眼睛看向一旁，有脚步声，听起来，是约塞尔。



“啊，团长来了啊。”暗羽夸张地口气让约塞尔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身上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不出他所料，暗羽接下来继续说，“我们在这样下去就要让身体变迟钝了，不如来较量较量吧~~~~~~~”



约塞尔谨慎地没有开口，而是转向一边最有发言权的金发天使。过于平静的生活的确会消磨人的意志，尤其是这种根本不需要运动身体的河上航行。何况，他早就想领教一下暗之佣兵团的本事，较量较量也没什么不好。



美丽的药师合上手中的书本，嘴边挂起优雅的微笑：“我没有意见，不过……”



“什么什么？”暗天暗羽暗风非常兴奋地问。没想到毒天使也会点头呢。



“既然要比就别丢脸，你们如果输了的话，就来试试我的新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