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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樱!来场华丽的爱吧-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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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王淑娜拉回女儿,瞪着汪树樱。“假惺惺,表面上为人着想,骨子里自私得很,那么大了就知道享受家里的资源——”
“我哪里自私?”汪树樱终于也火大了。“你讲不讲理啊?我又没求我爸出钱让我整型,我说了我不需要,我不在乎身上的疤。”
“对啊,表面上不需要,然后理所当然地接收所有的好意。你哥每天早出晚归拚得要死,一个月了不起赚五万,你呢?你那间店要是租人,一个月就够你哥四个月薪水了。我们这么辛苦赚钱,可是你却拿黄金店面开着玩,满足你的兴趣。你想,公平吗?”
王淑娜一下子把所有不满都说出来了——
“汪树樱,你吃过什么苦?去社会上和人竞争过吗?凭什么你得到那么多,我们泰山这么辛苦?!现在连爸的退休金都要给你整型,我看不下去了,我忍无可忍,就因为那场车祸,所有人都要把你当公主吗?!明明你四肢健在,身体健康,都二十七岁了,干么靠着家人啊?”
“说够了没?”汪老爸咆哮。“住口,你出去,不准你骂我女儿,出去!”汪老爸发抖,这下换汪老妈忙着安抚老公,怕他血压飙高。
眼看情势不可收拾,汪泰山干脆抱起老婆,不顾她踢叫先带回房间。
王淑娜一路对老公吼。“我是心疼你,笨蛋。你老婆才是真的为你着想,不要拉我——”
小兰缩在树樱怀里哭,两个老人家脸色也很难看,一桌菜全冷了。原本是要欢欢喜喜庆祝的,谁也料不到会踩中大嫂心中埋伏已久的地雷,把大家炸得头昏脑胀,个个郁闷不爽。
汪树樱把小兰抱给爸爸,她拿起包包。“我先回去好了,让大嫂冷静。爸,你也不要气,对身体不好,你有高血压呢,你们早点休息。”
“那个——”汪老爸握住女儿的手。“你大嫂就是讲话直比较冲,是爸妈不好,没先跟她商量,让她生气了。你别听她说的那些,你是爸的宝贝女儿,不依靠爸要靠谁?别理她,她闹完就好了,这个——”他把美容诊所的资料袋硬塞进女儿手里。“爸是认真的,有哪个女人不爱漂亮?不要管你大嫂说的,回去把资料仔细看过,嗯?”
“好。”汪树樱点头。“那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我改天来。”
唉,今天真是够倒霉了。
汪树樱骑车回店里,一路上眼泪淌了又干,冷风吹冻面颊。她的东西都在跟杜谨明住的套房,但她不能回那里。
她对杜谨明失望,现在又被大嫂的愤怒惊骇。是知道大嫂对她没什么好感,大嫂精明务实,她则是散漫又浪漫,两人个性不同,可是从没有过这么大的冲突。没想到大嫂对她那么不满,那些指控她全不认账,可是,为什么一句句像针,刺中要害?她竟然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反驳大嫂。
没错,她是靠着老爸。没错,店没赚钱,说的都没错。
唉!回店里,她拉下铁卷门,把诊所的数据袋往桌上一扔,就坐下,趴在桌上痛哭,杜谨明伤人的话语,加上大嫂愤恨的表情,汪树樱觉得自己真是太失败了,不管是感情还是事业,都让人这么瞧不起。
杜谨明瞧不起她,践踏她的自尊。
大嫂也瞧不起她,骂她自私天真。
汪树樱啊,原来你这种人生除死无大事的人生观,在别人眼中是一事无成懒惰又散漫——
可是明明自己也是很认真在开店的啊,每天也是从早忙到晚啊,难道只有赚大钱才能受人尊敬吗?快乐而没有钱就要被这样嘲笑吗?这算什么社会啊?
也是,如果她好有钱,杜谨明也不会把她想成是要算计他谋他钱财的拜金女。如果她很有钱,就算开了十几家店全都是开着玩的,大嫂也不会吭声,如果她——
第4章(2)
砰砰砰——
有人敲门,敲个不停。
“谁?”汪树樱喊。
“为什么没回来?”是杜谨明。“我在家一直等你。”
家?汪树樱感到好笑。那不是家,那是杜谨明伟大的王国的一个小小的延伸。那不是她的地方。
汪树樱抹去泪痕。
对啊,也难怪大嫂看不起她,想想自己干了多少蠢事,包括这一桩。假交往?也只有她过度天真的脑子,才想得出这样轻率的游戏。
敲门声持续,汪树樱过去拉起铁门。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问。
她低着头不看他,眼睛红肿。
“在哭吗?因为我?”
“有话快说。”
“今天的事——我……误会你了。”
“知道了,你走吧。”汪树樱按下铁卷门按钮,关门。
“喂!”杜谨明先一步闯进店里。
“出去!”
“我是因为忽然看到你跑来太惊讶了,才……才口不择言。”
“你不是口不择言,你只是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那才是真心话。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如果要喝巧克力,请你去别家——在我拿扫把轰你出去前,自己走吧。”好累,没力气吵架了。
她坐下,背对他。他却过来在她旁边位置坐下,看着她。她凛着脸不理,他硬着头皮坐着。
他放低姿态,好声好气地问:“我们回去了……好吗?”
“回去哪儿?搞清楚,我家在这里。”汪树樱转身,面对他。“你真的想被人拿扫把轰出去?我没忘记下午你看见我的时候,那表情就像恨不得拿扫把轰我出去,你不要太伤人了噢,杜谨明。”
杜谨明气恼,都这样低声下气了,她还要别扭下去?一方面呕自己被她干扰,一方面又怕失去她不肯一走了之。但他有尊严,他已经够给她面子了喔。
“好,不原谅我就算了,但是三个月的约定还没到。”
“反正是无聊的游戏,你不是说你不会输吗?三个月还没到就这样放不开了?”
“我不会输,但三个月就是三个月。”
“那你告我啊?”
杜谨明愣住。
汪树樱冷笑。“不能告吧?好笑吧?因为这个赌注本来就好笑。你几岁?怎么会跟我玩这种游戏?你神经正常吗?我是幼稚天真,你呢,精英的大老板,你不要太好笑了噢。”
“你怎么了?”他感觉汪树樱完全变了个人,变得冷酷刻薄。真的那么气他?这时,他看到桌上放着美容诊所的资料袋。“这是什么?”
“你回去,我现在很累。”汪树樱蒙住脸,懒得再说。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烦不烦啊?!汪树樱瞪住他。“杜先生,我们之间结束了,你也不用舍不得,你看好——”突然她拉低毛衣领子,露出大片布满疤痕的胸部。“我从胸部到肚子,都是这种疤痕,是那次车祸让汽车的板金割伤的,所以如果是遗憾还没跟我睡过才这样缠着我,我劝你不必,好死心了。”
杜谨明惊骇得说不出话,虽然只看了一眼,也够吓人了,比肤色略淡的蜿蜒的疤痕,有着当初缝线的粗糙痕迹,像长了刺的植物攀爬在她身上。
“你……你不需要做到这样。”他低头,痛苦难堪。为了赶他走,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我本来是想……我是想补偿你……”
“补偿?”汪树樱冷哼,心头酸楚,喉咙苦涩。“因为套房是你出钱租的,家具是你出钱买的,去外面约会看电影全是你买单,所以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随便伤害了别人都可以补偿是不是?你不要把我看得这么扁。杜谨明,如果你没有钱,你还能做什么事感动别人?想想没有咧,像你这样无趣又心防重的人,哪个女人跟你交往是倒霉。你根本不懂珍惜别人的心,对你付出感情还不如把心肺扔去喂狗,狗还会摇尾巴!”汪树樱拿起资料袋。
“这个袋子里,是我爸打算拿退休金让我去动美容手术的数据,我爸认为只要动手术,我就会恋爱顺利。我觉得好笑,因为根本没有一个男人值得我为他动这种手术。虽然我身上都是疤痕,但我的心可没有疤痕,我还知道怎么对人好,真心的好。说起来我很感谢你,杜谨明,我本来以为恋爱是单纯美好的事,才跟你玩那种假交往的游戏。可是现在我知道了,爱情也有阴暗面,即使是游戏的都会伤人。谈恋爱找错对象的话,简直是买巴拉松给自己吃,是自杀式行为,是玩火自焚,是践踏自己!”
汪树樱越说越上火。“还想听下去吗?委屈大老板了噢,坐在这里听我训话,这不好吧?你回去。”
“你——你这个样子,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汪树樱了。”他很震撼。那个傻傻的、不爱计较、讲话憨厚的可爱女孩,今晚咄咄逼人,字字伤人,用着愤恨的眼神刺他。这是同一个人吗?
汪树樱忽然怔住。
“……对。”她低头,心如刀割。没错,她也不认得这样刻薄的自己。
她这样,跟方才对她吼叫讽刺的大嫂有什么不同?那种嘴脸——得理不饶人的嘴脸、计较的嘴脸、讽刺的嘴脸、冷笑的嘴脸。
汪树樱哽咽。“谢谢你了,让我变成这样……连我都开始讨厌我自己。所以拜托你走吧,不要来了,拜托你——”说完她哭了,默默流泪。
她骂他的话,他还可以坚持坐在这儿赖着不走,可是当她哭着求他走,他心如刀割,怕她更伤心,他离开了。
杜谨明孤独地走在冷风中,想到那次汪树樱特地追上来,给他系上围巾,那样甜美可爱的女孩,竟被他气成刚刚那样疯狂的愤慨模样。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他到底带给她什么好的改变?没有。他让一个单纯好心的女人变得愤世嫉俗。
他好痛——胸腔涨满酸涩的感受。
当她用那布满伤痕的身体,给他做饭菜,陪他慢跑,带来那些温暖的感动,他却在自己的地方,重重的羞辱她。当他以为自己曾被伤得很重,却看到她体无完肤的身体。
他很惭愧。
杜谨明,你真是太逊了。
今天,他觉得自己是个彻底失败的人,虽然有光鲜亮丽的外表、豪华气派的王国,但内在是坏掉的,他凭什么爱她,跟他相比,她高贵,远胜于他。
汪树樱把床打好,躺上去。习惯拽着的小外套在那间套房,害她没办法睡。她呆呆地躺着,惊讶着自己先前的行为,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那样大胆拉开衣领展示伤疤。
也许是豁出去的冲动,让他看见了自己的不完美,然后,让他走,这也好让自己死了心。
她是没办法再跟这个人相处了,当他把她想成虚荣的拜金女,当他质疑她的人格,那刹那,她对这个人的热情被泼了冷水,她冷醒了。
现在,换他惊醒了吧?
很好,荒谬的游戏到此为止。但是……很空虚。
她叹息,瞅着昏暗的店,以前只要能赖在自己的店里,白天服务顾客,闲时研究烹饪,兴起时就缝纫物品,要不研究手作物,那些单纯的事物带给她极大快乐,每天都很满足,不知道什么是寂寞,没男朋友也不空虚,吃得好睡得饱,从不失眠。直到认识他,平淡的日子剧烈起伏变化……
明明是可恶且不该原谅的人,为什么她的脑子却停不下来,还一直想他?
杜谨明躺在床上,侧身躺着,注视身边空着的床位,那里,放着汪树樱留下的枣红色小外套。想到她快要睡着的习惯,他微笑。她会摸着这件小外套,脚会习惯性的蹭蹭床褥,然后才满足地睡去。
他伸手,也摸着小外套,想念外套的主人。这间套房,到处是她的身影——
有时她像鸟蹲在书桌前的木头椅子上,双手托着脸,驼着背,她喜欢这样蹲在椅上。
他常看着她做菜的背影,每天早晨,那一头自然鬈的头发教她伤脑筋,他喜欢帮她梳头发,在她睡眼惺忪时,拿梳子慢慢帮她梳理。想到这些他会笑,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些,他胸口瞬间又像被掏空了,让他沮丧想哭。
那些关于爱情的黑暗的坏记忆,渐渐不见了,现在他想念汪树樱,就像看到柔柔粉红的樱花树。从什么时候起,那份温暖已经悄悄覆盖内心的伤痕?把她的外套拿来放在脸边磨蹭,外套遗留有她头发熏衣草的气味,好希望她在身边。
他真蠢,怎么胡涂到把她想成那种不堪的女人?他应该认得她的本质,她的美好不该被他怀疑。当她愤慨的展示身上的伤痕,在那刹那,他震惊地明白到,他确实地坠入爱河了。不管汪树樱是什么模样、身上有多少疤痕,他依然想着她、渴望她。
可是,现在他让彼此变成这难堪的局面,他该怎么化解?他还能化解吗?
她看起来坚决得像是要他永远消失面前。
第5章(1)
今日,杜绯燕前来看谨明帮她装潢好的画室,就在他的私人办公室旁。
现在她身体更虚弱了,因为肝功能不佳,黄疸时常迅速上升,并发腹水等问题,常住在医院里,偶尔外出,寸步难行,腹水胀得厉害,需要被人扶着才能走路。她的身体,却挺着大肚子。
有时杜绯燕会自嘲地跟杜谨明说自己没怀过孕,现在倒有孕妇的待遇。
杜谨明听着,很心痛。他特地带姑姑过来看画室,想激发她求生的意志,他不接受医生的判断,医生说姑姑顶多只能再撑三个月,他不信。
杜谨明跟姑姑介绍。“这落地窗够大吧?白天阳光洒进来很温暖,还可以看着天空,让你更有画画的灵感。还有这个画架,我做过功课,这是桦木画架,我是给你买最好的,你不要辜负我啊——”
杜绯燕笑着。“把会客室弄成画室,浪费。”
“会客室一间就够了。”
杜绯燕累了,往旁边沙发坐下。“过来,陪姑姑聊。”
“想聊什么?”他坐下握着姑姑的手。
“我看你之前很快乐,这几天怎么了?听员工说你又开始疯狂加班,常常骂人,下面的人被你钉得满头包。甄恩跟我说她这几天就要去温哥华,说是跟你闹翻了。怎么?你出了什么事……跟你女朋友有关?”
女朋友?杜谨明震住。“我没有女朋友。”
“不要瞒我了,叫汪树樱对吧?”杜绯燕笑着,她来日无多,不想打迷糊仗了。
杜谨明震惊。“姑姑怎么知道她?”
“这不重要——欸,拜托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不知道姑姑的时间很宝贵?你很爱她,对吧?那个汪树樱,你是喜欢她的吧?”
杜谨明想了想,黯然道:“因为我误会她一些事,她不能原谅我,不过我们……我们也不算真的在交往。”他持续地给汪树樱打电话,全部石沉大海。
“不能原谅,就求到她原谅啊,只要她是值得你珍惜的女人。”
“值得珍惜?”他苦笑。“姑姑忘了我看女人的眼光很差吗?我不知道值不值得……”
杜绯燕搂着他,让他靠在她的肩头。
杜谨明心酸,姑姑的肩头如今这样细小,他不敢将全部重量靠上去,怕她瞬间就化成灰了,他听姑姑说——
“谨明,你认为我们是怎么对形势做出判断呢?靠智慧吗?不是,是靠记忆。一个人假如过去受过伤害,往后遭到类似的情境,立刻会做出坏的判断。同样的,过去得到好处的事尝了甜头,往后遇到类似的情境,立刻会毫无防备地接受。我们人是那样受制于过去啊——当年你十八岁,很单纯,那个女生也笨,也单纯,才会被人利用,造成那样可怕的事。两个年轻的孩子,却因为过去失去未来,再也不能对人放开心房,这不对。”
杜谨明听着,不吭声。
杜绯燕拍拍他的脸。“你爸的事,不是你的错;姑姑生病,你也没有责任,所以不要再怪自己了,我跟你爸都很痛快地活过这一生,死了也没有遗憾。我做任何事都尽心尽力,所以谨明啊,不要再用过去的眼睛,评断现在的形势或面前的人。要学着信任你现在的眼光,我相信现在会吸引你的女生,一定是个好女孩。你要对她有信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不然就算遇到再好的人,也会被你搞砸的。特别是没信心这种事,你听过吗?爸妈要是对小孩没信心,那小孩不是变得自卑退缩,就是直接烂给你看。相反的,要是常给小孩正面的肯定的话语跟鼓励,小孩往往会长得很好,表现得很棒。同样道理用在爱情里也是,没有人可以忍受心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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