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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光微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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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梦里醒来,她站在自家窗前俯瞰整个市区,流光逆转,千紫万红。如果此刻从这儿迈出去,感受又会如何呢?路过的小车车灯由脆弱的梦隙射入,唤醒她紧张的意识。手机再次地震动则彻底敲碎了扰人的梦魇。宫一翻身摸索拿起昨晚藏于枕下的物件,“有一条未读短信”的字样占据了半个屏幕。云扬十年不换的号码化了灰她也认识。
“端木相思成疾住院了。”下面还附带了医院地址和病房号。
不远,就在对街。从床边的窗子望,还能看见住院大楼零星的灯光。呵,宫一笑了。她不知道该嘲弄自己点什么。自己和他到底如此纠缠,住个院都能成为对街的邻居。就像索命的镣铐终是伤了自己,伤了他……
白雅的规劝浮现在脑海里,与父亲的遗言紧紧交织着。
她看见鲜红的血花溅开去,温热的液滴沾染了脸颊,炙热灼烧起脸上的皮肤。天地都是白的,唯有身前母亲的血是红的。天地都是红的,唯有眼下父亲的衣衫是白的……
宫一的思绪扭成一个死结沉到黑暗中悟不出光亮来。
她静立在他的床边,看他似熟睡去的脸。两月不见明显苍白瘦削的脸上一双昔日始终含住笑意的眸子被眼帘盖住。如今更深陷在眼窝中,显出眉骨的立体轮口来。宫一轻步走近床侧,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无声的气息从微启的唇口滑去,不见了踪迹。缓缓俯身递出手指那般忍不住地想触碰到他,可又颤抖地错过了。
“你这次可真的弱不禁风了啊。”她直起背脊低声自语。一丝苦笑从唇角蔓延,一直挂上眼尾化成液体顺势落下。
珠玑圆润,脆弱的棉线由中心小孔穿行而过,用力一扯,饱满的颗粒自怀中抛洒出去,滚落下木桌,滚到床底,滚得满地都是,拾捡不及……
云扬用心调好一杯酒推至左航面前,语调淡薄地问:“严重吗?”
“如果宫一愿意理他,现在就能去上刀山下火海你信么?”
云扬忍不住弯了嘴角。左航看见,眼里的神色一瞬间就被柔情占领了高地,然而他别开脸没让对面的人发觉。
“前些日子他来,要是劝他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他,他没说起过吧?”左航接住他的话。云扬并不抗拒他的提问,关于端木,他始终只摸得出个大概,于是挑起眉弯等待左航把话说下去,注意力被他的话题牵引过去。
“端木的身体一直不算好,只是因为总也查不出原因,他也就不想太在意了。留学那边的时候他也经常出现突然晕眩或者昏倒的情况。听他爸妈说,以前最严重的一次进医院反复抢救过几天,最后不得已休学了一年。像这种风雪天气不舒服的症状可能更加严重些吧。我收到的是他被抢救的电话,而不是警方的认尸电话已经谢天谢地了。有时我真怀疑他的病就是心思太重,就跟林黛玉差不多。”
“你总这样,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说完,云扬和听者皆是一愣。
左航咳了一声接着道:“你要去看他吗?”
“去吧。宫一不去,我怎么能不去?”
左航又问:“宫一她还和以前似的?”
云扬点点头:“有些事在心里放久了,就倒不出来了。”
“你也是。”他并不是问他,而是陈述给他听。
云扬的动作顿了一顿,侧身转另一边去。左航见他没有赶自己,只是转向另一个方向也坐着不动,撑着下巴贪婪地望着他的侧影。云扬知道他一定是看着自己的,过去那种如芒在背的紧张已经不见了。他脑海中想象出的左航现在的眼神与日前端木提及宫一时的神色重叠在一起。的确,这份心情竟真如宫一所说不是轻易能接下的。这样的想法泛上来时心里又不自在起来,先前还灵活的动作打了结,调酒器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其中的液体沾染了裤腿。
“没事吧?”左航站起来走向他的正面。
“没,手滑罢了。”云扬恢复先前的清冷语气,目光透过下垂的眼睫偷瞟到左航霎那失落的表情,心里一紧,蹲身下去收拾残局。旁边的侍应生也拿过抹布进来帮忙。云扬起身时左航已经走了,酒费压在杯下,其中剩下的液体晃动呈现出如《郁蓝色》般的银蓝的光泽。
宫一蹲坐在端木床边的地板上,把头埋在臂弯中,眼泪一次一次自我的滑出眼眶滴落在深色的仔裤上,留下一大片逐渐冰凉的水渍。她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仍在换气时不住地抽泣。去年夏天,他噙着那抹略有游移的笑站在她身前。她逗他,她以为他也只是自己生命中无数留不下名字的过客中的一个,除了他的笑。他们应该只停止于那个夏天,在一片暖黄的灯光下,然而命运像不到终点不停息的雪球,她的生活却在而后一年中逐渐绑定在名为“端木了然”的轴心上。
她喜欢他,喜欢他不说话时空气中温和安宁的分子,喜欢他突然好心情的恶作剧,喜欢他那份“善变的惊喜”,喜欢他怀里的温暖唇边淡淡的气息。喜欢他懂她,包容她,喜欢,喜欢,喜欢……他的全部全部!宫一是喜欢端木了然的。
可她不懂他,她也不知道怎样叫懂了一个人,了解一个人了。那一瞬间她觉得也许自己想要的只是他对自己单方面的好,而自己根本不认识他。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从中心剪断的毛线球,翻出数条头绪,可没一条可以解开纠结不请的线团。她讨厌他给自己带来的从未有过的不安,讨厌自己看不透的他!
宫一抬起头,手指犹豫着轻轻握住他放于床铺边上的手,目光游移在这份被握住的温暖和他昏睡的脸庞间,气若游丝:“你不要想我,就算我想你;不要喜欢我,就算我喜欢你;不要等我,我不想回来……我会越来越讨厌你的。”
突然端木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惊得地上的女子马上放开手,猛然站起身差点撞到身后的仪器架。眼泪被吓回肚子里。
他要醒了……脑海中悬着这个念头,宫一都回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站在医院前的空地上的。
左航再回到病房内时,端木正靠坐在床上,眼睑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啊,你醒的比预计的早。”走进来的人发现床边的已经全部撤掉了,心里突得松开一口起。
床上的家伙抬起头回他一个“安心啦”的微笑说:“医生通知你的?”
“废话,要不住院手续谁跑?医药费谁交?”
“你没对我爸妈说吧?”问者坐直身子急问道。
左航斜睨他一眼不答话,端木已经看出答案靠回床头上,显然体力并未恢复多少。
“我可不赞同你报喜不报忧的作法。”
端木侧望出窗帘大开的玻璃,想是楼层较高只看得见白色的天幕。“他们年纪大了。何况也没太大问题,过几天就出院的人何必要人多操份心呢?”
“依你依你。不过这几天你给我好好养,不长个十斤肥膘别想出院的。”
端木无言以对,心思盘旋在另一件事情上说:“帮我把木头喂几天吧。”
左航甚是不满地从他外套口袋中翻找出一串“叮当”清脆的钥匙道:“管好你自己的早饭问题吧。我去食堂看有没给你吃的,顺便把午饭也帮你预定了吧。”
“晚饭也是。你就不用麻烦过来了。”
左航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倒班时间也只得答应下来。
端木只靠在立起的枕头上闭目养神并不躺下去,临到左航回来把一碗馄饨放在床头柜上时,他才睁开眼睛幽幽道:“宫一回来了。”
左航偏过头睁大眼睛,讶异道:“她联系你了?你见到她了?”
端木皱眉思索,仔细回想,犹豫地告诉他:“我刚醒时看见她正好走了。”
“你是不是梦到她了?”左航把被子捻了捻,又帮他架起床板。
端木挑眉默认他的猜想。
“那八成是你还没清醒,做梦呢。冠扬今天凌晨才发短信通知她,算时间要来也没这么快吧。”
端木没表示认同或反对,埋头解决他的胃腹之难了。左航收拾片刻就赶去自己工作的医院,顺道在蛋糕坊买了面包和咖啡,至于木头就只能抱歉饿它一天咯。


41。只是蛋壳上浅浅的裂纹
更新时间2012316 22:32:19  字数:1465

 程菲菲觉得近几天比往日更累些。一而再地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每一个病人身上,那不是一个可以随便马虎带过的差事。如果一名会计在记账时多一个零,也许会错出上千万上亿的金额,但如果可以在查账是及时发现纠正就好。如果一名程序师在编程时多打一个空格,也许会导致整个程序无法运作,但如果在测试时发现并且把错误即使修订,程序也还是能正常运作的。但要是一名医生在检查病人情况时疏忽了哪怕一个心跳杂音都有可能马上导致一个生命的消逝。
可程菲菲的心思仍不自主地偏向那个人的方向。她是在一切平息独自往家走时才突然会悟到袁浩清生气的原因的。宫一,依然是因为宫一。那是他心里的疙瘩,身为男人的自尊以及对她的不信赖。他居然还会认为她对宫一的感情要胜于对他的。程菲菲心里堵着一口气,他如果执意认为是她的问题,坚持那种不自信的观点而不来找她,她也没必要和这么个疑心病加自卑患者过一辈子。可办公室里的这位女医师依然在休息时对着天空发呆想他。于是当她走出医院大门向停车场去的途中远远望见那个熟悉的人影时,心一下放松了。可她表面上仍是目不斜视地要从他身前走过。
“菲菲。”他赶紧迎上来拉住她的胳膊,“我们谈谈。”
女子用力甩甩黏在自己小臂上的爪子,最终半拖半就地被拉上了他的车。沉默尴尬地哽在两个人之间。
“谈什么?”她没好气地问。
“我错了。菲菲,那天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路边的。”袁浩清面向副驾驶小心观察女孩儿的脸色。
“还有呢?”程菲菲一副“没了立马走人”的架势。
“我也不该把那些恐吓的事情瞒着,让你跟着受惊。”他态度诚恳地说。
程菲菲嘴一嘟,伸手就推开车门一条腿已经跨出去了,显然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袁浩清见状连忙一把抓住女子的手扯着她重新坐下,一边急切开口:“还有,还有!我不该乱吃宫一的醋。”
程菲菲没挣扎他手里的禁锢,眉眼一横说:“你对我没信心,难道对你自己也没有啦?”
“我,我那不是急的吗?”
“你根本就是打心眼里信不过我对你的感情!”眼见说着程菲菲把脸往那边一撇,眼圈就红起来。这一下倒把袁浩清惊到了,连抽三张纸巾递到亲亲女友面前却被一掌推回来。她委屈万分地说:“我承认我对宫一是依赖了。我和她处了七年,可自从跟你在一起后,我有哪件事不是向着你的!有什么时候不是第一时间想着你的!我给她打电话还不是因为她交际广,也许可以帮帮忙。我还不是怕你吃亏,怕你出事,我哪里错了……我怎么你了……你就把我从车上推下去了,你,你……”说着说着眼泪就“悉悉索索”地涌了出来。话语也被呜咽声打断。一旁拿纸巾帮着擦眼泪的大律师早就心疼得一塌糊涂了,见她越哭越委屈更是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上千遍,当时怎么就那么冲动了,尽干些没脑的蠢事了。
袁浩清连忙搂过哭得正伤心的人在怀里一阵安抚:“我的错,我就一混蛋,你摔疼没有?伤到啦?”
“伤心了!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不管。”程菲菲一边哭一边说完想说的话。
袁浩清只得不停认错道歉,不敢辩驳半句。
“你到底怎样才会相信我啊?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程菲菲回抱住身边的男人。那个多疑,小心眼还自尊过头却把她吃得死死的男人,那个她宁愿伤害她本以为会是生命中最重要存在也要在一起的男人,那个左右她思虑,掌控她情绪的男人,那个她那么那么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袁浩清沉默地把下巴陷在程菲菲肩上,微微闭上眼侧头亲吻她的脖子,手指伸入发隙,拢松发髻,轻声回答:“我相信你,只是信不过我自己。我会更优秀更强大,让你足够依赖不再担心受怕。”
无声的泪落下脸庞,落入厚实的衣料。她要的不多,只祈祷你平安,只希望你陪她在日后无数的漫漫长夜里,单纯地甚至不需要情话,又何需誓言。


42。一秒不多
更新时间2012316 22:39:07  字数:3356

 出院的时间端木没和人说,一应手续自己办妥了就收拾东西往外走,站在电梯口处由一边的玻璃窗望出去,是个晴朗的天气。阳光没有了夏日繁茂枝叶地阻挡尽数洒在地上。只是空有了几分清丽明亮,风还是那般冷着性子吹过。随着“叮”一声,电梯门缓缓向两侧缩开。端木移回视线,还没迈出去的脚又落下了。电梯里的人睁着一双流得出水的眼睛定看住他,惊诧从中一闪而过。等其他人下完,两个人仍没有移动分毫。电梯门又缓缓合起来,其中的女子忽然在内侧伸出手按下开门键跳出来,立定在他身前,转头对身后抱怨的人笑道:“对不起,一时晃神了。”她的笑就像今天的天气。电梯门又缓缓闭合起来了。
宫一冲端木一笑:“好巧,正好接你出院呢。”目光扫过他提在手里的衣物袋,放在荷包里的手指微微颤动捏了一下拳头,仍伸出去要接下来。端木顺着她的动作移动视线,紧接着就一把拉住她的手一路扯进旁边的楼梯间,哪里还管手里的袋子,只满满抱住眼前的人说不出话来。
宫一前两天来,这个时间点他都正好在午睡,本打算今天也就瞧一眼,却偏偏忘记了他也不是什么大病吧,总是得出院的。忘了也就算了,大不了床空人去,可怎么就偏遇上个正着了?她长长舒出一口气,把一只手抚上他的背脊,轻轻贴按在那里,话在喉咙中滚了两圈却不知道应该先说哪一句好。千头万绪全化成了一片空白,末了只能道一句:“没人来接你,碰上一个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吧。”
端木不言语,松开怀抱望着她苦笑。她怎么生了个这么爱装糊涂的心呢?他低头不去迎她似毫无察觉的眼光。只望回被自己捏在手心里的那只手,凉凉的,唯有掌心还护着一点温热。
“还走吗?”他问。
“回来办点事。”言外之意不点而明。
端木也不多问,想也知道是指“浅痕”的事情。
两个人还站在楼梯间里,风从下灌进来,也许四面都是冷的,可被端木握住的手却渐渐暖和了。身上由外面带进来的寒气也散去了大半。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可那个人倔强地不放开,抬起眼一对视就好像他受了她天大的委屈了。
“我送你回去吧。”
“我把车落你家楼下了。”端木拉着宫一要由楼梯下去。
“电梯啦,会下到腿软的。”宫一不动,冲墙上的楼层指示牌努努嘴。
端木却连头也不回地说:“我最近晕电梯。”
他当然知道这里是几楼,可电梯太快了,快到她马上就会离开。宫一被他拖着一级一级台阶往下走。她想自己是明白端木的意思的。他总想和自己多呆一秒,他就会多开心一秒。可他为什么不会想到现在多开心一秒,她离开后,他就会再失落一分呢?他是决意这次无论用何种方式也不让她再有机会走掉了,还是说……这一次后他就彻底放弃了?宫一在脑海里顾自思量,脚步上重复单调的机械运动。
前面的人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了下来。宫一下一步已经迈出去不及收回只往旁边挪出一步站定在他身边抬头笑说:“累了吧?才病一场呢,走到下一层坐电梯吧。”
端木锁眉想了一下,未等宫一把话讲完就说:“我家钥匙被左航拿去还没还来呢。备用的锁你家了。你带钥匙了吗?”语气中不加掩饰地露出几分雀跃。
宫一呆呆瞧着他眼中晶亮的闪光,低头继续往前走,身侧的胳膊被拉扯了一下,手依然被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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