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语浮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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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经理，如果这点冒险精神的心里准备都没有的话。我觉得我应该和贵公司商讨重新换个成熟点的洽谈人。”
“吱嘎”很尖锐的凳子摩擦地板的声音，辛陈努力的平息心中“呲呲”窜上来的火苗。过去怎么就没发现对面这只正抱着膀子看自己笑的妖孽这么的…。。。讨厌？
冷静再三，辛陈闭了闭眼睛，睁开的时候依旧笑嫣对人。
这次她没有去碰宋磊握在手里的那支笔，只是一字一句缓慢的说：“宋磊，我算发现你真的是越来越像马潇潇。”　
说完也不等宋磊反应，转身推门就走了出去。
宋磊看着她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莞尔一笑，多少年也改不掉的毛病。

*****
笑面佛在她和宋磊谈崩的第二天就打来电话慰问结果，她支支吾吾的本打算搪塞过去了。临挂电话之前，笑面佛很是和蔼语重心长的对她说；“xin。你太善良了，有些合作是建立在友好和互助的美好关系上的。更何况你和宋先生还是旧识。”
所以，事情就变成她再次站在宋磊的办公室外这种情况。
前台的小妹因为已经见过一次这个来的时候笑容可亲离开时怒火朝天的美女，所以很是客气的在辛陈没有预约的情况下带着她到宋磊的办公室。
宋磊貌似在开会，小妹很是训练有素的询问过辛陈想要喝的饮料。辛陈歪头看了看办公桌上宋磊的茶水杯。

门从外面“卡达”一声轻响，条例清晰的女声传进来，辛陈背对着宋磊办公室门，僵硬的握紧手里的茶杯。
该来的总会来的。
“辛陈？你怎么会在这里？”马潇潇将手里的文件交给后面的秘书，单手扶着自己的肚子。缓慢的走到宋磊的办公桌后面坐下。
辛陈没有急着回答问题，只是看着她的肚子一阵沉默。
马潇潇顺着辛陈的眼神看看自己的肚子，“哧”的一声笑了。
辛陈终于直视马潇潇明媚的眼睛。
“我是BH的负责人，这次来是想和宋经理讨论一下coserwhite那个案子的，前几天我来过。不过我和宋经理的意见有些分歧。所以我回去做了一下检讨，觉得宋经理那天说的对。是我目光太浅了。”辛陈并没有诧异也没有问原因，经过以前的交手，虽然她很不想承认的但是自己真的斗不过马潇潇，不管是那种交际的手腕儿还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马潇潇没想到辛陈没有反击或者吃惊的表情，明显的楞了一下。然后勾着性感的唇笑了起来。
“你还是没变，尽管外表比过去成熟多了，内心还是这么幼稚。”马潇潇非常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
“做完这次的案子，辛陈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的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和宋磊的婚礼。”　辛陈倏地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马潇潇满脸吃惊。
　“为什么？”马潇潇听见她这么问轻笑了起来。“辛陈，所以说你很幼稚。五年的世界够我们谈一场天长地久的爱情。更何况，各取所需。我的孩子需要一个父亲，他需要一个得力的不离不弃的助手。你觉得还有比我们更合适的么？”
　“辛陈，我很感激当年你识趣的离开，只不过你的回来注定会是个错误。”辛陈就这样看着马潇潇光鲜艳丽的脸庞。
“我说过的，这世界上只有我才能和他站在一起。”
辛陈慢慢的站起来，平视着面前的这张脸
“错误又怎么样，你就没有错过吗？你就没有做过后悔过的事吗？是，或许我还是那么幼稚，这么多年在许多方面我都没有成熟起来。可是…可是，对于过去我知道了错了，所以我回来弥补了。‘不离不弃？’是啊。我没有做到”尽管眼睛发胀，尽管喉咙里堵的难受，尽管…。。可是辛陈一滴眼泪都没掉。
“你说的对，我回来就是个错误。但是我宁愿将错就错的弥补。也不想得过且过的痛苦”辛陈其实很不想留在这里，可是没有看见那个人，她怎么能甘心的离开，怎么能饶恕自己愧疚的心。
“或许你们俩个是最合适的，可是这世间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看上去那么合适。”

俩个人之间气氛很紧张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宋磊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着文件夹面无表情的进来了。眼睛在辛陈和马潇潇之间看了看，然后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面皱着眉看着马潇潇。
“我只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马潇潇有点心虚的马上说道。
宋磊的眼睛又扫过来看了看辛陈。辛陈眼睛憋得通红，看到宋磊扫过来的眼神，鼻子一酸委屈的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过来继续商量那天我们没有达成协议的案子。”可惜宋磊听不见话语中的鼻音。
宋磊点点头，手语告诉马潇潇作为孕妇应该在家好好休息，并且现在她应该回家，而自己还有公事。
马潇潇极不情愿的拎着包包踩着高跟鞋走了，辛陈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到门后。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宋磊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窸窸窣窣的翻阅着什么。
辛陈悄悄把手里的水杯递放在他的手边。
　“我觉得你说的对，不论是对你们工作室还是对于我们的工作室。你们所提的Coser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正因为是新人所以才会有新的震撼。”她没有看宋磊的表情，也没有想刚才的事情。尽量让自己的字里行间都显得很专业。“但是我还是持有我的意见，这次合作如你所说，是我们进入国内市场的重要出发点。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这几年我们对国内市场的努力就白费了。”
宋磊没有说话，只是非常严肃的看着辛陈。
过了一会辛陈看他没反应，终于转过去看了看宋磊的表情。不过…。宋磊转过来电脑。
“恩。我们会努力做好这个案子。”
辛陈看着文档上上非常简单的几个字，憋了憋终于还是…。。
“听说…。你和马潇潇要结婚么？”辛陈还是拿起来闲置的纸和笔写到。
宋磊正在翻看策划书，辛陈推过来的纸正好放在计划书的上面。略微让他皱了皱眉。然后放下策划书仔细的看了看辛陈的表情。
“恩。作为朋友到时候会给你发请柬。”提笔回复。
辛陈怔怔的看着“请柬”两个字。一下子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她迅速的低下头，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左手。
那天知道辛陈离开他们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终于还是被“朋友”那两个字刺痛了。
如果怨过，哪怕是怨过，宋磊，你怎么忍心这样伤我？













第22章　孤单
工作的事情还是有条不紊的继续下去，那个穿着呢大衣的背影好像还是余烬不灭一样。连绵不绝的煎熬着辛陈的心。
老大听过辛陈的描述之后。第一反应是，宋磊这妖孽是个傻子。上来就给人当现成的爹，也不看看这妈是什么样的人。再来就是说辛陈是第二个傻子，都这样了。不论什么还在这活受这份罪干嘛。
彼时，辛陈窝在沙发里。良久抬头只对老大说了一句话。
因为我爱他，哪怕他恨我。

因为合作的关系辛陈出入黑猫的次数逐渐增多，却也没有见过马潇潇。偌大的办公室里没有一张熟悉的脸。
有一次辛陈趁着吃午饭的空挡问宋磊，重头和陈锋怎么不在工作室了么？可是上次的拍卖会又看到啊，而且还是主办方代表啊？
宋磊正在夹一块青椒，看到手机上的字手一抖青椒又被抖了回去。
“不，现在他们不负责设计了，负责别的方面。而且也不在工作室这边了。是在总公司那边。”
总公司？？什么时候又成立的总公司？辛陈看看宋磊面无表情的表情。把疑问留在了肚子里。
时间太久了错过了太多东西。
宋磊吃过饭之后站在工作棚里调试灯光，辛陈就这么端着盒饭看他的背影上，然后再看看面前油腻腻满是青椒的盒饭。
至少，关于他还是有很多不喜欢的小习惯。

作为参与方，辛陈的工作可谓轻松许多。原来那些保留的意见也在得到不小的成就之后烟消云散。
宋磊做到他的保证，第一期的宣传做的非常好。相应的BH的市场开始在这个不大不小的艺术圈子里做的渐有起色。
辛陈偶尔接到笑面佛的电话，电话里满满的都是褒奖。她除了干笑就是看看是否在身边逐渐消瘦的宋磊。
就这样，辛陈迎接到了这世上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一个人…。或许应该说还不算是一个成人…。
接到马潇潇生产的消息的时候辛陈和宋磊还有几个设计人员正在准备市场上第二次的宣传会议，前台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大声宣布，马经理预产期提前了，出现阵痛情况，正送往医院。
办公室里前一刻还叽叽喳喳的讨论二期作品的事情，听完秘书的话。辛陈的心“咚”的一声落下去。然后不约而同的和大家调转目光都去看宋磊。
宋磊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等到宋磊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马潇潇已经被推进产房里。医生拿着手术通知书来到宋磊几个人的面前并告知因为婴儿胎位的特殊医院决定为马潇潇做手术，要求家属签字。
辛陈浑身颤抖的难以自持，不是因为宋磊镇静的签了手术同意书，不是因为产房里偶尔传出来马潇潇的一两声嘶嚎。而是站在墙角的宋磊脸上那难以名状唇角含笑的样子。
那种样子宣誓着一种辛陈不可知的幸福。
耳边萦绕不去马潇潇略带挑衅的宣布：“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的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和宋磊的婚礼。”
她终于受不了这种煎熬，举步走了出去，越走越快。
走廊上有一对年轻的夫妇，好像是刚晋升父母的样子。满脸宠溺的对着女人怀里抱着的婴儿。
那样子仿佛怀里、眼里存在的是全世界。
辛陈被撞翻在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曾经，很久之前，她也曾向往过那种笑容、畅想过给她的妖孽生个孩子，厅堂楼柱前嬉闹着，他和她站在夕阳里观看着。
可是…这机会呢？
撞了辛陈的人并没有停下来，只是象征性的虚扶了一下。就挺直身子疾奔前面而行。留下脑子里乱哄哄的辛陈茫然的看着男人跑向远方的背影。
“小姐，你没事吧。”脚步声从另一个方向过来，蹲下身子询问辛陈。
辛陈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自己到底有没有事情，狼狈的坐在地上，脑袋里满满的都是宋磊和刚才那个荣升为父亲的男人一脸满足带笑的样子。
尽管自己曾上千次上万次告诉自己，再寻回宋磊，再当他怀里独一无二的辛陈已经是种奢望的时候，她依旧再奢望……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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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有种生物打不死，灭不来。有些人予以“小强”的称号。辛陈曾经以为自己是小强，毕竟从小就锻炼出了一颗娇柔百炼面对世事的心。
可是只要是心他就是肉做的，只要是肉做的，总有一天就会痛、会累。
于是，疲惫。
这几年的奔波。动力。终于在这几天中瓦解。
又承受不住那样柔情似水，殷殷期盼的眼神。辛陈终于瓦解了她的心、她的身。

好多天辛陈都不接电话，不谈工作，不去老大的家里。
老大终于爆发了她的世界，包括她的母性，跑来辛陈的家里。
辛陈打开门的时候吓了老大一跳，这个眼前憔悴的人是自己那笑容明媚的陈陈么。眼睛严重的浮肿，衣衫凌乱褶皱，深浅不一的粘附在身上。
头发干枯的如人一般毫无生气，终于在看见辛陈干裂的嘴唇的时候老大发现了不对。
“陈陈？你发烧了？”辛陈略微的抵触老大欲以试探额头的碰触。
“陈陈，我们去医院吧，你这样一直发烧不行啊。”辛陈自顾自的做到宽厚的大沙发上。蜷曲的坐着。
老大这样的辛陈走到她跟前。“你疯了吗？辛陈，你就这样发着烧在家里呆着你想怎么样？说话！！”
辛陈就这样不声不响垂着头坐着，完全视老大无睹，而且不管老大说什么这边完全不搭话。垂着头坐在一边。老大看她心疼不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辛陈，你这样算什么，折磨自己么。是你自己争取要回来的。和你家上司力荐宋磊的工作室，这样子煞费苦心的回来重新面对。我不知道你到底还在考虑什么想什么。就说你想用苦肉计，也不该在这里要死不活。”老大看辛陈还是不回应的样子，终于忍无可忍。
“你就是活该，就你现在这样子，要是我我都不会选你，你有什么，除了躲在这里生病、除了每天胡思乱想的考虑、除了收拾出来一小块地方够你生活，你有想过为了宋磊为了你们的将来努力么。你变化的不过就是外表那点漂亮，你的心根本就没变过。”老大看看四处还在盖着白布的桌椅声音越来越大。房子是辛伟明在国内的时候那套，辛陈回来之后就这在里，可是，除了她原本的房间，还有客厅里的这席大沙发，几乎所有的地方还维持着辛伟明走后的样子，甚至厨房的冰箱都还是断着电的。
“你也就适合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他……”
“你明白什么！！”终于最后一句话打破了辛陈的沉默，嘶哑着打断了老大的批责。
“你明白什么，你懂什么。是，我的确很懦弱，甚至当初一点都没努力我就选择了离开，即便我现在怎么努力我都弥补不了我的错。可是…。”辛陈抬起充血的眼睛，“可是，我不离开我有什么办法。至少我离开了，马潇潇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帮他了。”不论当初马潇潇用了什么手段还是时间平息了那场不该出现的责难。当初如果自己留下来，真的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那时候的我怎么有勇气陪着那么优秀的人度过难关。任何人都在怀疑，凭什么…凭什么我陪在他身边了？”
那样骄傲的马潇潇垂头丧气的坐在自己的对面说“这次我都没有办法救他”的时候，一心想要和宋磊走下去的她又有什么话语和办法反驳。
或许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哪里配不上眼前臂弯里如此优秀的人。即使那个人其实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即使，再完美的你也输给了那样死心塌地的爱情。
“陈陈……”
辛陈笑了，那样通红的眼睛里流出来泪划过还在上翘的嘴。
“马潇潇说的对，回来。不过就是给我自己一个可以心安理得生活下去的借口……”
“你说的也对，我的心都没变过……”
“不要说了，陈陈，不要说了！”这几年和辛陈最勤于联系的就是自己，所以她知道这个心理上虽然有点小幼稚的女孩子其实脆弱的要命，她总希望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她的一群朋友、有一个人可以全心全意的对她好。可是真真正正的对她好了，这个傻丫头又觉得自己何得何能负担起这份好。
努力的在做那样乖巧的辛陈，同样也在做那样懦弱的辛陈。
“辛陈，不是这样的，我们先去医院，你这样一直发烧对身体伤害太大了。”老大慢慢的抚摸着辛陈瘦弱的肩背，感受着她浑身撒发出来的灼热。
辛陈干巴巴的摇摇头，就这么依附着老大温润的身子。
　“让我抱一会儿。”老大的手臂圈着她的身体，密密麻麻的热气涣散出来，辛陈的声音很小，却针针的扎在老大那颗作为母亲的心上。
　“现在，没人要我了…。。”
老大看了看屋子里渲染的白布，怀里搂着的这个女孩。依稀的好像还能看见她扎进寝室笑语晏晏的样子。
她总是热闹的中心，可是却也是最孤单的人。







第23章　偏爱
她躺在床上，看着左手手背上的输液管里的液体。好像静止了一样。其实是有液体再一点一点的流进自己的身体。
窗外的天气不是很好，隔壁床的那个胖胖的阿姨正在等她的老公来送饭。辛陈抬抬有些麻了的手臂。突然从心里泛上来一种心酸。
“辛陈。今天怎么样？”护士长是个很和蔼的大姐，过来调试了一下辛陈的输液瓶子。辛陈摇摇头。
她的嗓子因为发烧已经说不出话了，那天其实怎么回事自己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