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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生最好的时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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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页的照片放大了些,是她和眭雍哲在车里说笑的模糊侧影,仍没有拍到脸,只拍到她窝着身笑倒在座椅里的背影。副标题是:眭氏少主另结新欢?
闻静自小到大都没碰上过这么戏剧性的事情,只觉得尴尬,又好像有点不大明白,红着脸放下杂志,先看看眭雍哲,再看看眭士楷,小声问道:“新欢……怎么是同一个人啊?”
连一直在旁静默恪守的车进也忍不住莞尔。
眭士楷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再说话。眭雍哲却仿佛心情很好,看了一眼闻静,旋即对父亲说道:“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他到底还是不改常态,又反唇相讥了一句:“总不能叫眭氏‘蒙羞’。”可声音仍是愉悦的。
他拿着杂志对车进说:“进叔,你们得给这个记者寄点劳务费,他可真会写。”他将那几页来回翻了好几遍,再隔远了一点看,不住地摇头笑道:“新欢……”他反复自语着,像是回味儿时拿到双百分成绩单后的满足感,脸上有罕见的柔情。
闻静探过脑袋,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哪有这么快找到新欢的。”
眭士楷瞪着两人,简直无话可说,只好挥挥手吩咐道:“阿进,带她去客房,叫晴嫂送些点心过去。我有话同雍哲说。”
闻静见眭雍哲不反对,便跟着车进去了客房,客房在别墅后面,要穿过一片池湖。
天气晴暖,湖边野趣横生,车进与闻静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踱了一段,车进忽然停下,待闻静跟上,对她说:“你别介意先生的话,他是把你当媳妇儿看。”
闻静诧异,不禁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您是说我吗?”
车进宽慰地笑:“我多少年没见过四少爷对先生不再沉着一张脸了,他是高兴。”
闻静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他肯定气死了,他是最听不得把他同家里拿在一起说事。”
经过几次接触,车进也很喜欢她,说道:“四少爷是高兴先生把你当自己人,他是真的喜欢你。”他长吁一口气,好像很欣慰:“就算他再怎么跟家里执拗,可到底还是眭家的人。”
不知怎的,闻静听了心里并不是滋味,慢慢将脸别开去,没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闻静不禁问眭雍哲:“你好像很高兴?”
眭雍哲一怔,别过脸,说道:“因为他永远假装视而不见。”
闻静微微垂下眼:“你早已说过,你的努力不为他。”
眭雍哲点头:“是,我的努力不为他。”
闻静讷讷道:“可你要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眭雍哲没有看她,平静地问:“你想说什么?”
闻静抬起眼,怔忡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才轻轻问道:“如果有一天,他叫你回家,你会回去吗?”
眭雍哲皱眉:“我不做这种没可能的假设。”
闻静低喃道:“没可能……”
眭雍哲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问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闻静看着他,良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理想要靠自己争取,为自己而活,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能左右你的人生。”
眭雍哲没有动,过了很久,才对她说道:“我送你去图书馆。”他的声音非常平稳,听不出任何心绪。
他发动引擎,车驶下蜿蜒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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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闻静回学会领取最后一个月的工资。
楼道电梯一出来就是洗手间,只见秦阳搁起塑料盆对着水槽在呕吐。
学会里的人每天早晨都要替贺晓峰打扫办公室,免不了是一些抹抹擦擦的打杂活儿。
以前都是闻静一个人在干,闻静走后,大家就开始轮班打扫。
奈何秦阳呕得厉害,整个人都似摇摇欲坠,身体一晃,眼看塑料盆就要翻将下来,闻静赶紧上前接住,扶住她:“不要紧吧。”
秦阳深吸了两口气,把眼泪鼻涕擦干净,才平定下来,看见是闻静,想勉强笑着打声招呼,可那一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闻静……”她的尾音已带着哭腔,在偌大寂静的楼道里荡开去,闻静的整颗心便往上一提。
闻静拎着拖把,端起水盆,替秦阳把贺晓峰的办公室打扫干净,洗好抹布晾在窗台前,被秦阳一把叫住,指了指墙角的沙发说:“坐会儿吧,贺老师下乡去了,办公室没人。”
闻静没有辞职那会儿,感觉秦阳就像高高在上的公主,很少主动同自己搭话,就算说话,口气也多半是冷傲的。
难得她要求,闻静便很合作地坐下。秦阳坐在一旁踌躇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闻静,我……想问你借点儿钱。”
“哦,借多少?”闻静明白过来。
秦阳沉默了一会儿,才做了个手势:“两千。”声音很低微,几乎耳不可闻。
闻静想她素来高傲,要如此放下脸面求人,一定是真的有困难,而自己刚把辞职前那个月的工资领到手,也凑不齐这笔款子。
她只好说:“我刚领到最后那个月的工资,有九百块,要不你先拿去用。”
秦阳犹豫了一下,才咬牙点了点头,接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又倔强地用手去擦,简直狼狈到极点。
闻静轻声拭问:“需要我帮忙吗?”
秦阳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泣不成声,水汽堵在喉间,只能发出破碎的抽噎声。
闻静陪在一旁,待她哭个痛快。
终于,秦阳精疲力竭地靠在沙发上,绝望地低喃道:“我怀孕了。”
“啊。”闻静顿时领会,不禁低声问道:“他不愿负责?”
秦阳惨淡地笑:“他不过是个富二代,大钱由他老爸一把抓,不久就要娶袜厂的千金,你要他如何负责?”
闻静沉默不语,过了几分钟才问她:“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对不对?”
秦阳的眼神很空洞,没有焦距,她望着一边说道:“年轻,气盛。总以为凡事没有绝对,做什么都要凭自己去碰碰看,说不定哪天也成了第二个徐子淇。没想到这个社会是有规则的,如果不遵守规则,去挑战底线,头破血流的那个人势必是自己。”
闻静安慰她:“很快站起来,来日方长。”
秦阳忿忿道:“我还没输。”她想了想,忽然说道:“你同眭教授倒是例外,人人都说你俩长不了。”
闻静知道她要说什么,想同她解释也不会明白,于事徒劳,只好说:“不是你想得那样。”她说得很慢,声音异常干涩。
秦阳的脸看上去很疲倦,木然道:“你有远见,早早辞职去读文凭,总还是一份前途。人会变,前途始终是自己的。”
闻静摇一摇头:“可我发现,人要战胜自己的出身,去过另一种生活,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秦阳自嘲地牵了牵嘴角,哂笑道:“如果爱情是恒久不变的话题,那么,灰姑娘和王子也总会有观众的。”
闻静怔怔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两个人是否能够开心的白头到老?”
秦阳平静道:“我想,大多数人只能实现后半句,至于开不开心,并不是最重要的。”
闻静想了想,问道:“什么才重要?”
“理想啊。”秦阳看了她一眼,声音轻微但坚决:“是,天使之城是眭教授的理想;你想回北京去,是理想……那我的理想呢?难道就不是理想了么?我无非是想生活得好些,我没有错。”
闻静望着她,无言以对。
秦阳长将脸转向别处,恍惚地笑:“开头的时候,我以为在学会干吃喝拉撒的打杂活儿,拿九百块月薪的社会最低工资标准,但里面有那么多权威的教授、专家、学者……自己好像也不知不觉变成了上等人。”她停一停,又说:“我从小长在弄堂里,看着周围的女孩子被一辆辆奔驰、宝马接走,头也不回。我就想,为什么有的人要做那么多,有的人可以什么都不做。”她的声音在太阳下听起来非常的苍凉:“你说我虚荣也好,做白日梦也好,可我不认为有什么错。人生倘若没有这些,根本不值得活下去。”
闻静奇怪道:“如果他不能帮你脱离苦海,虚荣心是没有用的,不要说有钱的丈夫,上帝也不行。”
秦阳不禁抬眼打量她,过一会儿,终于说道:“你竟想干干净净地成为上等人?”她失笑:“闻静,你的野心日后会令你痛苦。”
闻静也笑了,恍然大悟道:“像我们这样怨声载道,还真像《三姊妹》里的人?原来真有这样的人。”
秦阳吁出一口气,下定决心:“再也不能像她们那样了。都一百年过去了,还没有进步,简直失败。”
闻静提议道:“你不能同家里人讲,我陪你去医院。”
秦阳愣了愣,浮现出一种伤痛的神情,随即镇定下来,明确道:“不,不用。我自己去。”
“然后呢?你有什么打算?”闻静问她。
秦阳抬眼环顾了一下办公室四周,眼神坚定:“然后,离开这个道貌岸然的地方。它再也骗不了我了。”
“我在图书馆,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闻静握一握她的手,起身准备道别离开。
“闻静。”秦阳喊住她。
闻静转过身。
“我不会为以前欺压你道歉,但我可以保证,将来《罗博报告》采访我,我一定会说,闻静曾经有幸与我探讨人生,那是我最真实的一天。”秦阳扬起小小的面孔,一副“秦阳式”的骄傲。
闻静哭笑不得:“是,是,我深感荣幸。”
她在时尚杂志上看见过那样的生活:高大的男人,冷漠的灵魂,疯狂的华尔兹舞……
谁知道呢,在这个混沌不堪的世界里,突如其来的动荡最易吞噬那些脆弱的理想,敏感的忧伤,所有对往日光荣的回忆,一切优雅无用的东西。
只有自私自利,不顾廉耻且强壮实际的人才能在崩溃后的世界中迅速爬起来,活得比过去更好。
秦阳不是一个可爱的人,但有一套自己的人生哲学,他日真成为传奇人物,也是说不定的。
这个世界没有对错,没有因果,没有男尊女卑,没有先来后到……只有轰轰烈烈的大时代与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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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2月27日,闻静记得那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大晴天,波光粼粼的江面安暇到让人感到惬意。
傍晚,她从图书馆回家,走得热了,背脊上竟有些汗津津。她将外套脱下来抱在怀中,继续走。
或许受到天气的影响,在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里,闻静竟感到了些许暖意。
还未走进小区,就见救护车、警车闪着大灯堵在路口,不远处的楼房底下,七嘴八舌人头攒动。
有人手持一把菜刀纵身从七楼的厨房跳下,穿透楼下的雨搭落在水泥地上,当场死亡。
闻静向来胆子小,不敢看,连忙绕过人群往家里奔去。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只见闻妈呆滞地坐在椅子上,连饭都没做,看见人进来只木讷地抬起头,蠕动了几下嘴唇,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就跟傻了似的。
客厅里的电视机还在“噼哩啪啦”大声播报着财经新闻:“……沪综指早盘开于3048。83点,盘中最高3049。77点,最低2763。40点,收盘报收于2771。79点,狂跌268。81点,跌幅8。84%,创下近十年来来单日最大跌幅。深成指早盘开于8620。86点。报收于7790。82点,跌797点,跌幅9。29%,接近跌停。……”
闻静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还当什么事儿,随即走上前摇了摇母亲的肩膀,柔声劝道:“亏了多少啊?就当多买几件衣服,停手就是了。”
闻妈整个人摊在椅子上,目光失了神,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呆呆地一动也没动。
闻静哭笑不得,佯装推她:“我饿死了!”
小区里警车的警笛声突然响起,看样子已经处理完案情,准备收队开道。警笛声异样刺耳,激得闻妈轻轻一弹,瞳孔仿佛渐渐有了焦距,慢慢别过头望向窗外。
闻静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说给她听:“38幢7楼好像有人跳楼自杀……”她好像猛然察觉到什么,一下捂紧自己的嘴,俯□不可置信地瞪着母亲:“那不是桃花阿姨家么?”
那是一个闻妈很要好的小姊妹,同住一个小区,已退休在家,闻妈拣摊之余,拾掇着她一起投资炒股。前段时间,股市红火,两人赚了一笔,正商量着跟团去巴厘岛旅游,到底放不下日进斗金的股票,才耽搁下来。
闻妈闻言,脸上像是迷惘得没有听懂,接着瞳孔急剧地缩小,顿时唇白手凉,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连牙齿都碰得“咯咯”作响。
当晚,闻妈就病倒了,上吐下泻连话也说不清了。
闻静急得团团转,饭也顾不上吃,就要送急诊,被闻爸制止住,说是精神受了刺激,躺两天就能好,倒是怕恢复以后胡思乱想。
闻静这才从父亲口中得知始末:两人买的十七八只股票几个月来都疯狂涨停,今早股市一开盘,全盘暴跌。桃花倾其所有把房子都抵押贷款用来炒股,赔光积蓄不说,连房子也要被银行收走,儿子又等着婚房娶媳妇儿。她实在走投无路,唯有选择一了百了。
“那老妈呢?亏了多少?她不会也把房子拿去抵押吧?”闻静木着脸问。
闻爸但摇头不说话,只叫女儿不用担心房子,幸亏还没走到那一步。
闻静盯着自己的鞋尖,吁一口气,强颜道:“不过损失点钱,钱总还是能赚回来的。”
“你就照常复习功课,该吃就吃,该用就用,钱不用你管。”经过一场浩劫,闻爸显然也垮了,但为了安慰老婆女儿,仍硬撑着。
入夜,闻静独自一人守在母亲的卧室里。隐约记得,那天晚上是满月,清幽的月光透过窗棂,漏下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宛若镀了层圣洁的银边。
闻静靠在椅背上,突然回想起许多许多……自己的理想,高考失利时的情形,在北京的生活,同眭雍哲的相识,恋爱,同闻柳芳的决裂……全像回放画面一样跳跃在脑海里。
看情形,母亲是把老底蚀光了,家里没个三年五年是翻不了身的。闻静相信父亲说的话,吃萝卜白菜,克勤克俭过日子的钱靠拣拣摊还是有的;至于学费,也会有的。
借得到便会有。
提到读书,闻柳芳肯定是极力赞成的,兄嫂有困难,别说是借,为侄女掏这点学费,没有问题。
可是,两人处到今天这般田地,这点自尊心她还是有的。闻静突然感到一丝懊恼,姑姑向来待她不薄,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钱,实在不应该如此伤她的心。
想到这里,闻静心里陡然一惊,或许自己在潜意识里已经顾忌到钱上的事情还要有求于她,才感到这样懊悔,断了后路。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自私的人。
至于眭雍哲,她连想也没想过。木门对朱门,说一点顾虑没有,那是假的,为能与他并肩,唯有比别人走得更快更远,全在自己。
平日里,从不关心钱上的事情,可倘若没有几个钱傍身,简直寸步难行。
万恶的社会!
闻静的脑袋像端着一锅沸水,乱七八糟地翻腾着,那种纷乱的思绪就像火车一样轰隆隆地开了一整夜,没有一点空隙。
人生的悲与喜都属于自己,不见得是电视里演的那种曲折的戏剧性经历,可她拥有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闻静昏昏沉沉地想着,直到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才意识到一整夜已经过去,无论是谁,无论经历多么大的风浪,待到天明,又是新的一日。
接下来的日子,闻妈的精神仍然很差,时好时坏,闻静怕她胡思乱想,只好寸步不离地陪着,连图书馆也没法去了,只能利用空余时间看会儿书。
闻妈就像祥林嫂,每天愁眉苦脸对着女儿喃喃道:“什么都没了,跌到最后只有一千多块了,怎么办……怎么办……”
闻静慢吞吞道:“惨的人多了去了,你也算不上什么。”
当然,安慰别人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没挨过迎头痛击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是什么滋味。
两人每天就这么对着,又没有生活寄托,一提起都是些愁云惨雾的事儿。
闻静头一次觉得,日子过得很慢,却过去得很快。
42
42、第四十二章 。。。
夕阳的余晖透进静谧的图书馆,眭雍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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