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05级-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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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你还好吧？”丽华看到郑元尴尬的表情，这可是他从未有过的。

“呃没事，挺好。”郑元有点手足无措。

“你好奇怪啊。”

“没有啊。我送你回家吧，好好想想，别太冲动做决定。”

“哦。好吧。”

回到家后，丽华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晚郑元的奇怪表现，先是拥抱，然后又语无伦次手足无措，如果换做是别人，丽华早就判定对方是爱上自己了，可这是郑元，郑元怎么可能爱上丽华，他们那种小时候建立起的友谊更像是一种类似于亲情的东西，相互信任相互依赖但又完全跟爱情扯不上关系。

想着想着，丽华就睡着了。

……

“丽华，跟我结婚吧！”大概是郑元，在一片昏黄中对丽华说。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啊。”丽华回答。

“可是我更爱你！”郑元看起来很痛苦，他蹲在地上，头埋进双臂中。

“那我老公怎么办？”

“他不爱你！”郑元斩钉截铁的回答，同时起身抱住丽华。

“你好温暖啊！”丽华很想抗拒，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这样温暖的一个拥抱。

“把你给我！”郑元边说边脱去丽华的衣服。

“我老公会不高兴的。”丽华心有顾虑，但却丝毫没有拒绝郑元的行动。

“你老公是谁？”郑元含含糊糊的问。

“李俊啊！”

……

丽华猛的惊醒，如果不是出自丽华口中那句“李俊啊”，估计这场浪漫又出格的梦还不会结束。

丽华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在梦中把李俊当做自己的老公，这完全不合逻辑，李俊已经是个快有家室的人了，而丽华还是个单身，这也太不靠谱了，难道说……

丽华不想想下去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不是早就对李俊彻底死心了吗？怎么还会梦到，而且还梦的这么真，太受不了了。丽华用被子蒙住头，禁止一切乱七八糟的思想折磨她的神经，可是这一醒却再也睡不着了，关于李俊的一幕幕不受控制的涌向丽华的脑海，这才像是更加猛烈的记忆风暴，可是丽华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任其肆虐。

李俊，你到底有什么魔力？？

丽华请了一周的假，来实现对郑元的承诺——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其实丽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离开，北京是她除了家乡以外最熟悉的城市，所以她自然而然的想回到北京。但北京有什么？勉强算是有几个朋友，再就是高压的工作和生活，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但丽华就觉得那里亲切，或许是因为丽华前二十几年最轻松快乐的大学时光是在那里度过的缘故吧。

丽华觉得自己真的很不靠谱，以前的她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就说大学吧，大学的丽华是个自信优雅高贵乐观的学生干部，每天都有使不完的精力和热情，那时候学弟学妹崇拜她，各年级的男孩子宠着她，辅导员老师支持她，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那么有优越感。可是自从工作以来，一切都是那么暗淡，刚工作的时候丽华一度想重回学校继续学习，可是经过挣扎，丽华终于还是坚持了下来，但过后的生活更加麻木，激情一点点被消磨殆尽，最后丽华整个人都麻木消沉了下来，这个变化过程很快，快到丽华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其实丽华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这个社会已经不光靠实力吃饭了，又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搅和在其中，使得那些没有靠山的大学生们只有靠自己坚定的毅力顽强的生活在这阳光下的社会上，没有什么都别怕，要怕就别活着！

丽华知道了这一切，所以她选择了继续顽强的拼搏，即使最后还是一无所有，但起码也算尝试过，总不能遇到不顺就自杀吧！这年头连学古人隐居都达不到条件，隐居起来吃什么喝什么，刀耕火种的日子现代人已经忘记怎么过了，所以还是要在现有的一切上奋斗，做些现实的事。

说到丽华的感情，其实一直算是很苦涩。虽然大学期间丽华好像颠覆了对李俊绝对的爱恋，但是日子久了以后，丽华发现其实李俊一直深埋在她心里，虽然偶尔会被浮华掩盖，但脆弱的时候它就会赤裸裸的呈现在丽华眼前，没有一丝犹疑。

丽华承认，对于李俊，她报复过。即使她那么爱他，但他向她表白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坚决的拒绝他，即使这个决定也让她痛苦不已。现在李俊又有了女朋友，具体说应该是跟前女友破镜重圆了，丽华再次失去了李俊，而这一次，或许是彻底的失去了。有时候丽华会很难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丽华也不再是那个会为感情冲动的小女生了，所以这份感情会慢慢沉淀下来，偶尔也会痛，但已不会那么激烈，而是慢慢的寒彻入骨。

对于鲲在丽华离开北京前的那个不算正式的求婚，丽华一直觉得很过意不去。在那种情况下，丽华不可能被感动，也不可能去接受。鲲是个公子，是个少爷，丽华只是个普普通通家庭出来的平凡女孩，对于鲲，丽华说不出他的不好，但要接受他，那将是个很大的挑战，两个家族的融合肯定没有想象起来那么简单。

而对于郑元，丽华感觉很亲切。他永远那么阳光，那么纯净，好像夏日阳光下的沙滩，永远让人感觉温暖与幸福。或许丽华决定一直留在这里，郑元就有可能变为丽华的另一半，这种可能性很大，但丽华并没有对郑元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所以丽华还在犹豫，留与不留又包含了这一重含义，相信郑元也会明白。

丽华想，既然这辈子都无法跟李俊在一起了，那是不是嫁给谁都一样了呢？这真是个可悲的想法，为了否定这个想法，丽华必须更加努力的去生活，真正学会去爱，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第二个让自己无法逃脱的人。

丽华迷茫了。做决定是个很痛苦的过程，或许丽华还不够果断，又或许是丽华的心已经伤痕累累。

“鲲……”

“丽华！”

当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的时候，丽华就感觉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北京一样，虽然鲲也已经不那么爱开她玩笑了，但那份感觉依旧存在。

“最近过得好吗？”丽华蜷缩在床上，没有拉上窗帘，深蓝的夜空中有几颗闪亮的星星，这样让丽华感觉没那么封闭。

“还凑合，你呢？”鲲的语气比以前深沉了许多，半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还好！”其实丽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鲲打这个电话，或许潜意识里丽华是想征求鲲对她目前去留问题的建议，但丽华却突然发现这个问题问不出口。

“那就早点休息吧。”鲲似乎也没有过多的话想对丽华说。经历过这么多，估计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丽华很想哭。为什么曾经那些轻松快乐的友谊都变了颜色，难道友谊就像焰火，经历过巅峰的绽放后就必须要熄灭吗？抑或是友谊如果沾上一丁点爱情的碎末，那就一定会灰飞烟灭。

丽华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别人的问题，为什么那些纯粹友谊的男性朋友最后都难以逃脱坠入爱情的厄运，而那所谓的爱情，又都是缘分不到要么就是有缘无分，或许老天就是不想给丽华一个纯粹的男性朋友，也或许是男女之间真的无法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友谊。

李俊，都是李俊，李俊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丽华蒙住脑袋，在棉被里声嘶力竭的喊道，不知不觉就已泪流满面。

夜已经深了，窗外的霓虹渐渐失去了颜色，只剩天空中那几颗星星，依旧遥远的守望着，或许星星也有爱，而它爱的，就是那远在引力范围之外的另一颗曾经相隔几百万光年撇过一眼的另一颗星星，或许在未来的多少个世纪里，它们再也不会相遇，也或许是永远都不会再相遇……

想到这里，丽华突然觉得心里好受些了，起码她还能见到李俊，如果她愿意的话，这也算是一种安慰。

第二天一早，丽华化了精致的淡妆，只身前往了李俊的城市。

虽然李俊的女友让丽华有点头疼，但不管怎样，丽华这次是一定要见到李俊的，或许李俊不会笨到让他女朋友知道这次丽华的到来。

经过一夜的挣扎，直到最后头脑越来越清醒，丽华想清楚了。在休息了短暂的几个小时后，丽华毅然决然的起床，穿上高雅的衣服，用精神支撑出气质，踏上了去见李俊的旅程。

火车上，丽华拨通了李俊的电话，这是很久以来丽华第一次主动拨通了李俊的电话。

“丽华！”李俊的声音有些意外。

“是我！”丽华也很高兴。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丽华隐约可以听到李俊的喘气声，或许李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问候丽华。

“我在火车上，再过几个小时就到你那里了。”丽华打破了尴尬，毕竟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李俊难受。

“你说你现在过来？”李俊显然想不到。

“对。”

“是出差吗？”

“不是，我向单位请了一周的假，希望用这段时间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那……”李俊显然有顾虑。

“别多虑，我只是想去看看你，也不会呆很长时间，不过希望你不要跟你女朋友提了，以免生出没必要的误会。”丽华知道这要求有点过分，谁都不希望自己的男友背着自己跟别的女人有目的性的见面。但丽华知道自己真的不会跟李俊发生什么了，那些真的已经成为过去了。

“为什么？”李俊一如既往的木讷。

“你应该很了解你的女朋友，我可不想再无端被当众辱骂一顿，而且还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那好吧。”李俊总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

“到了我会再联系你。”

“行！”

其实丽华每次面对李俊的时候都会质疑她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他，李俊那么木讷，思维那么奇怪，长相也没有多么出众，可是这个问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爱就是爱，一旦爱上就很难理智的思考问题。

丽华在火车上睡了一会，因为昨晚睡得实在太少了。

当火车进站的时候，丽华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李俊。当然丽华也并不指望李俊早就等在站台上，因为那是李俊永远也做不出来的事，起码对丽华他是永远也不会那么上心。

丽华在火车站附近订了个房间。时值午后，丽华在酒店简单吃了点东西。疲惫的感觉让丽华很难抗拒宾馆里那张大床的魅力，于是丽华又睡着了。当丽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期间，手机一直都没有响过，当然这都在丽华的预料之中。如果换做是当年，丽华肯定失落的要命，但现在丽华觉得这太正常了，李俊要是能如大多数人所愿的那样体贴入微才大大的不正常呢。但此行的目的不能变，就算是厚着脸皮去倒找他，丽华也必须那么去做。

“喂，我到了！”

“好，我这还有点事，你先吃点晚饭，我晚点过去找你。”

“好！”

丽华心里不舒服，确实不舒服，但这已经无所谓了，她已经没有理由要求李俊为她做任何事了。或许李俊此时正在陪他女朋友吃饭，也或许正在忙他的工作，还是什么别的事情，这些跟丽华都没有任何关系了，丽华的目的只有一个——见到李俊！

丽华不饿，躺在床上看看电视，等着李俊的电话。

其实丽华对李俊的城市并不熟悉，也没什么好感，所以她就不会出门闲逛，但这座城市也没给丽华多大的陌生感，或许是因为丽华的感情大部分被抛弃在了这里，所以丽华对这座城市的感觉是既温暖又心痛的。

“丽华，在家吗？”郑元的电话总是充满了关心。

“我现在在沈阳。”丽华不想隐瞒什么。

“沈阳？”郑元很惊讶，但随即又平静下来，“哦，我知道了。”

“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决定得比较仓促，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丽华心里很清楚郑元的心意，但是这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捅破的好，凡事不要过头，适当保持点距离对谁都好。

“好，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郑元的语气很失落，虽然经过了拙劣的掩盖，但丽华心里比谁都清楚郑元的感受。

“还没定，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就会回去，估计不会太久。”

“那好，你回来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去接你。”

“好的。”

丽华真不知道这些好男人上辈子欠了她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而她又欠了李俊什么？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丽华自嘲的笑笑。

终于在晚上九点多，丽华等到了李俊的电话。或许李俊已经把他女朋友哄回宿舍了吧。

“你在哪？我去找你。”李俊终于想起问丽华现在在哪了，或许他一点也不担心丽华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会不会有个地方落脚。

“你来火车站广场找我吧。”丽华不想约李俊到宾馆见面，她不想给李俊任何错觉。

“行。”

简短的通话后，丽华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去了火车站的广场。

或许全中国的火车站都是这派繁荣景象，这里从来不缺人气，反正丽华是从来都没看到过人少的火车站。

丽华在广场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时不时就会有人上来搭讪问丽华要不要火车票。丽华有点不耐烦，于是就站起来在广场上相对人少的地方踱来踱去。

李俊在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找到了丽华。

“怎么突然来沈阳了呢？”李俊的开场白如此苍白。

“来处理点事。”

“单位的事？”

“我自己的事。”

“那处理完了吗？”

“还没有。”

对于李俊，丽华已经不该有任何抱怨了。

“吃饭了吗？”李俊问。

“不饿。晚点再说吧。”

“哦，那咱俩去哪？”

“找家咖啡馆吧，安静点的。”

“那行。”

李俊叫了辆出租车，带丽华去了一个丽华不认识的地方。

当服务员引领丽华和李俊走进一个小包间的时候，丽华想起了大学时候的那个寒假。那时候李俊和丽华同样也是坐在一家小咖啡厅里，说着笑着，那时候他们还都有些幼稚，时隔几年，变化竟然这么大。

“喝什么？”李俊问。

“热牛奶。”

“我要一杯咖啡。”李俊对服务员交代。

当服务员退出包房的时候，丽华和李俊迎来了短暂的沉默与尴尬。

“我是刻意过来看你的。”丽华觉得，与其尴尬下去，不如开门见山。反正此行的目的也是把话说清楚。

李俊睁大了眼睛，显然被丽华吓到了。

“别担心，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不是来破坏你和你女朋友感情的，我来只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把以前的误会也好不愉快也好，都说清楚，当然这也算是个告别吧。”

李俊更加惊讶了。“告别”这个词或许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这么多年了，两人分过合过吵过闹过暧昧过，但说起告别，还真让人有点舍不得。

“为什么要告别？”这是李俊惯用的问话方式。

“或许对你来说没什么，只不过是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按照丽华以前的个性，此时一定是在喝红酒，但现在，丽华却换了一杯温和的牛奶。

“怎么交代？”李俊的目光无法移开丽华的脸，此时丽华的脸是那么的恬静。

“首先该向你说对不起。第一，我不该没有征得你同意的时候就爱上你，而且爱的那么疯狂和执着。其次，我不该在你想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为了报复你而拒绝你，给了白白增添了很多痛苦，对此我确实深感歉意。第三，也是我最最不能释怀的，就是我一直无法忘记你，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尝试着去恨你，可我总是办不到，每当我的精神松懈下来，你的好就又全都回到我的脑海里，而你对我的残忍我却一点都不介意，这也是让我自己最恼火的，你知道，我不是个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