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05级-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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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丽华知道鲲的忙碌是托词，既然他不想面对，那就随他好了，这样也很好。

“你怎么了？”鲲又话锋一转，用足以融化钢铁的目光盯着丽华的脸。

丽华再次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好像从昨天到现在自己一直没洗脸，之间还哭过几次……

“啊……”丽华用近乎尖叫的声音伴随着跟她目前的体质完全不相称的速度跑到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就迫不及待的洗脸。

鲲被丽华吓了一跳。他有些莫名其妙，但随后又想了想，估计是丽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其实丽华的脸上并没有明显能看得出来的污渍。

丽华好好的洗了一下脸，觉得浑身都舒服了。对着镜子照照，除了脸色和唇色有些明显的发白意外，并无任何不雅，这才放心的走出了洗手间。

“不好意思啊……”丽华确实很不好意思。

鲲看到丽华虚弱成这个样子，还这样注重外表，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

“你至于吗？笑什么笑？”丽华有些恼羞成怒。

“你误会了，过来坐吧。”鲲优雅的做出了请坐的手势。

丽华没好气的坐了下来。面对鲲，丽华总是可以随意的放纵自己的任性，好像都已经习惯了似的。

“我的意思是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鲲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丽华开玩笑，这次他面色凝重，他认真了。

一股暖流涌入丽华心中，她赶紧低下头，掩饰心中的感激。

“没事了。”

“去医院看过吗？”

“嗯，看过，已经没事了。”

“以后遇到这种事告诉我一声。”

鲲并没有直视丽华的眼睛，他端起水杯，望着杯里的清水，但他眼神里的倒影却并不清澈。

“当当当……”

丽华和鲲同时反应了一下，在第一时间的猜测过去以后，丽华的心里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但鲲的迷惑并没有减少一点，但他也没向丽华发问，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待丽华起身准备开门的时候，鲲按住了丽华，示意由他去开，丽华也没有拒绝，又坐回到沙发上。

当门打开的瞬间，李俊愣了，鲲也有点愣了，但鲲随即又掩饰下来，请李俊进门。

丽华看着两个一脸迷惑的男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都坐吧，我去倒水。”丽华站起身来，给两个呆立着的男人让座。

“我来吧！”异口同声，两个男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随即又用复杂的眼神对望了一眼。

丽华轻笑了一下，随即不理他俩，径自走到饮水器边给他俩倒水。

两个看似并不友好的男人随即各自坐下，场面有点尴尬。

丽华把两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一旁。此时她并没有慌乱，相反，她异常的冷静，也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状况。

“李俊，这是我朋友，鲲。鲲，这是李俊。”丽华做着简单的介绍。

“丽华，这就是你爱了多少年那个李俊吧？”鲲冷静的说，似乎早已猜到。

“鲲，你别乱说。”丽华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说自己爱过李俊，这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耻辱一样让她难受。

“怎么不能说，还那么在乎？”鲲的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鲲，你想干什么？”丽华也有点急了。

“以前我对不起丽华，所以我现在要好好挽回。”很明显，李俊想告诉鲲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

“你挽回有用吗？自以为是！”鲲的语气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鲲！”丽华提醒似的拉了拉鲲的胳膊，她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

“干吗？说他你不乐意听了？”鲲的话锋已经转向丽华了。

“我说你干嘛？”李俊见丽华被鲲训斥，挺身而出。

“我干嘛？对，我在这干嘛？你俩在这挺好的，我多余，我是多余了，我走，我走行了吧？”说着，鲲就拿上衣服往门口走。

“鲲！”丽华赶紧迎上前去，“你干嘛？”

“你也问我干嘛？我干嘛来了？我有病吧我！”说着推开丽华准备开门。

丽华本来就很虚弱的身子被鲲这么一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她哎呦一叫。

鲲放在门锁上的手僵住了，他猛地回头，看到丽华坐在地上。

“丽华，没事吧？”说着就要去扶丽华。

可是一双大手已经提前扶起了丽华。

鲲站在那里，眼里几乎蹦出了火花。

“你没事吧？”李俊先是关切的问丽华，而后把凌厉的目光投到鲲的身上。

“你想干什么？”李俊带着军人的强调问。

这次鲲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静静的站了几秒钟。

“李俊，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鲲这次是平心静气的说。

“没什么可聊的，我俩你是谁都不知道。”李俊冷冷的说。

“你说什么？你不知道他是谁，我都说了他是我朋友，你没听到吗？”丽华已经火冒三丈了。

李俊被丽华说的一头雾水，他可能没想到丽华会反过来说他吧。

“你，还有你，都给你回来坐下！”说着，丽华头也不回的走回沙发，狠狠的坐了下去。

两个男人用怨毒的眼神对望了一眼，而后也乖乖的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丽华抱着双臂，坐在那里气呼呼的看着窗外。虽然外面天色已暗，但三人都没有丝毫疲倦的意思，精力旺盛得很。

“还想吵吗？”丽华平静了很多，声音又恢复到了以前的从容淡定，但话语中间透射出让人不能抵抗的力量。

两个男人都不说话，低着头望着地板。

“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省得大家都憋得难受。”丽华又说。

两个男人还是没有动静。如果说沉默是李俊一如既往的习惯的话，那么鲲也不会一直沉默，像今天这样沉默的鲲，还是丽华第一次看到。

“不想说就算了吧，你们俩都走吧。”丽华揉揉太阳穴，表示她已经很累了。

当丽华说到让他俩走的时候，两人都下意识的抬了抬头。

“我说。”还是鲲先开了口，“我说什么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丽华听完有点想笑，细想起来，鲲好像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乱发什么火？”丽华拿话噎他。

“我就看他不爽，一个男人，干出那些事就让我瞧不起。”说着，鲲又来了脾气。

“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哪来的？”

“我哪来的？你别太狂。”

李俊的脸快被鲲给气绿了，估计他以前没受过这等唇枪舌战，再加上他心里承受能力不如鲲，使得他一时语塞，只是直勾勾的等着鲲。

“看什么看，你也好意思。”鲲还是不依不饶。

“别说了，你俩也不嫌烦。”丽华制止道。

丽华一开口，两个男人同时把目光移开对方的脸，不服气的看着别处。

“丽华，你什么意思？你跟他好了？”鲲把话锋一转，用质问的口吻问道。

丽华不语，她不想说是，也不想说不是。

“当时是！”李俊抢过话头。

丽华看了李俊一眼，随即又把眼神收回。

“我没问你！丽华，我问你，我就问你，你回答我。”鲲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丽华，似乎有些游离，好像丽华的回答就是他精神的支柱。

丽华看着鲲的眼睛，那眼神是那样纯净，那样有活力，好像有无限的力量，让人可以毫无顾虑的睡去。

“丽华，你告诉他！”李俊赌气说。

“不是！”丽华的每个字都很坚定，坚定得让她自己都感觉到一股热气。

李俊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

“你说什么？”李俊机械的问。

“还说什么，没听见吗？自作多情的家伙！”鲲得到了真理，不依不饶道。

“丽华，你忘了昨晚你答应我的吗？你说我们可以在一起，你忘记了吗？”李俊有些着急，顾不上跟鲲斗嘴，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又半跪在丽华的膝边，拉着丽华的手问。

“你干嘛？”鲲一把拉起李俊，李俊差点被鲲的力道拉倒。

“你干嘛？”李俊终于喊了出来，他对鲲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你喊什么喊？”鲲的嗓门更大，用手指着李俊的鼻子，像头发怒的猎豹。

丽华感觉到了硝烟的味道。她紧张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男人，有些不知所措。至于她为什么会在鲲的面前否认昨晚对李俊的承诺，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李俊对她的伤害太深，也或许是因为鲲在她的心里占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别吵了好吗？”

丽华捂住耳朵，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丽华现在身体很弱，咱俩的事，咱俩自己解决。”李俊压低了嗓门，对鲲低吼道。

“如果我没猜错，丽华的病就是因为你得的。”鲲很聪明。

李俊没有说话，他可能不会这样认为。

“你们俩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丽华的精神有点崩溃，头痛再次向她袭来。

两人又一次不服气的坐了下来，沉默再次充斥着这间曾经让人感觉那样温馨的小屋。

“丽华，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半晌，李俊受不了精神上的痛楚，再次向丽华求解。

此时丽华的心很痛，就仿佛当年被李俊无故冷落一样难受。或许伤害别人和被别人伤害都会使自己受伤吧。

“对，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李俊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鲲得意的望着窗外，摆出他那一副不屑的样子。

“丽华，如果我曾经做错了，我请求你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李俊望着地板，用低沉的声音乞求道。

丽华嘴角浮出一丝惨笑。可以吗？这样就可以了吗？远远不够。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还是不是个男人，不都告诉你不行了嘛，怎么还在这磨磨唧唧。”鲲适时的讥讽着李俊，好像在为丽华打抱不平一样。

“鲲，够了。这是我和李俊之间的事。”丽华有些不忍看到李俊如此难过的样子。

“我说你什么意思，你还对这小子不死心？我还真服了，狗咬吕洞宾。”说着，鲲又拿衣服准备出门。

这次丽华没有拦他。

鲲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看，看丽华真的没有出来拦他，他心里一阵莫名的愤怒。转而一想，不能这么走，不能让李俊这小子趁虚而入。

“你怎么不走了？”丽华说，声音很平静。

“我凭什么要走，他不走我就不走。”鲲指了指瞬时间泄了气的李俊。

丽华没再理他。

“李俊，”丽华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在责怪我出尔反尔，但是我有我的原因。”

李俊不语，他应该也知道自己给丽华造成过多大的伤害。

“相信你当年那么绝情伤害我的时候也是没有任何原因的，我觉得不是因为我当年不够优秀，而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就这么简单，现在我也可以不喜欢你，不管你有多喜欢我。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好，我就是我，而且，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复，也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对我动感情，我是不会接受的，我并不是报复你，只是觉得我们之间鸿沟太深，不可能愈合了，所以你也不要太自私，不要以为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伴，我够优秀，不需要依附着你的喜好生存。”

丽华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觉得心里轻松多了，好像把这些年胸中的浊气都吐了出来。

掌声适时的响了起来，鲲用佩服的眼光看着丽华，不管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丽华都觉得心里很安慰。

“李俊，你可以走了。你应该像你当年相信我那样相信你自己。”丽华继续说。

“相信你？”李俊抬起迷茫的眼神，哀怨的望着丽华。

“你当年相信我不会一蹶不振，相信我不会崩溃，相信我不会放弃未来，相信我不会去……去寻死，所以你也应该相信你自己。”丽华话中有话，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好一个相信。”李俊苦笑，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

丽华动了动嘴唇，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丽华，我佩服你，真的。”鲲竖起大拇指。

丽华不想笑，也不想回应，也不觉得难过，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无所谓了一般。原来把李俊从心里掏空是这样的感觉。

“如果我求你呢？”李俊幽幽的说。

丽华的心抽搐了一下。

如果是在当初，李俊的一个微笑都足以挽回丽华的真心，甚至在两年前都可以。但现在，不可以。

“不妨说说你的前女友。”丽华打断了李俊的话，也没准备回答他的提问。

“她？”李俊的思绪被丽华的提议带回了那段时光。

那些个橄榄绿的日子里，李俊和妍携手走过，虽然有时也要偷偷摸摸怕让领导看见，但两人还是觉得很幸福。不知是军旅生活的枯燥还是生活圈子的狭隘，他们简单的爱着对方，像是刚步入青春期的孩子，无欲无求。

李俊不曾忘记过丽华，不只是歉疚，还有些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原因。他曾经多次做过假设，也在酒后跟丽华一起做过假设，假设他俩当初考到一所大学，甚至只需要在一个城市，那他们俩也许已经在一起好多年了。丽华曾经也因为李俊的这种假设而兴奋不已，但现在想想，真是让人恶心。

妍是一个很没心眼的女孩，她不会发觉李俊的心里还有这样一个她。

随着时间的流转，李俊、妍还有丽华都在长大。丽华在地方大学锤炼了四年，又在社会上锤炼了两年，心智已经非常成熟。李俊一直呆在部队里，脑袋还是有点木。妍呢，也会想想现实的未来了。

可以说李俊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他的感情很淡漠，或许只会涌起一点点小小的涟漪，根本不会为爱而疯狂。丽华曾经看不透，但现在已经很明了了。李俊说过，他跟一个女孩在一起可以随时放手，只要女孩觉得跟他在一起不快乐不幸福了，他就会让她走，不做任何挽留。大学时期的丽华对这种态度非常不解，也非常失望，但现在她明白了，李俊不会为爱去费任何力气，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地里却是他不肯为爱坚持的原型。

妍离开了李俊，在毕业后不久的日子里。

李俊很意外，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洒脱，不管是不是因为爱而不能洒脱，但起码是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以为他自己很容易驾驭一个女人的感情，这种自信可能很大一部分是丽华给他的，让他有些飘飘然。其实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喜欢李俊的女孩子也真不少，可能是他的性格致使他对那些一点都不来电的女孩拒千里之外，所以那些女孩都一直远观而不可亵玩他，所以他的自我感觉总是很良好，以为只要他点头，很多女孩都会毫不犹豫的**，丽华也不例外。

现在看来，让他最有信心的妍却离开了他。他很生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妍会这么做。他以为跟妍的结合只是个早晚的问题，虽说对爱情的经营他是一窍不通，但他觉得那都是虚的，都没必要，只要女孩觉得跟他在一起快乐就行。但不快乐散伙的时候，他还真有点不快，原因很复杂，可能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可能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吧。”李俊收起思绪，算是回答了丽华的问题。

“那是你没本事吧。”丽华不想客气，她想让李俊恨她。

“我……”李俊瞪大眼睛看了看丽华，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全。

“你连那样的女孩都摆不平，就别来找我试验了。”丽华显得很骄傲，虽然憔悴之色难以掩盖，但她的冷峻气质已经表露无疑。

此时感到心里冒凉气的不止李俊一个人，连鲲都有些不认识丽华了。

丽华那淡定从容的气质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的丽华更像一个恶毒的怨妇。

“丽华，你怎么……”李俊说不下去，他心里除了冷，还有失望。

17岁的丽华还历历在目，虽然过去了将近十年，但李俊相信他还是了解丽华的，丽华怎么会这样伤人呢？

“这样就算伤人了吗？”丽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