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抱紧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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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政治，她能和你掰无数的野史；你要是和她聊娱乐，那就更了不得，她能知道所有一至三线明星的隐秘八卦。

有一种人，天生就像万花筒，你想要什么样的声音，她都能及时奉献。我觉得认识关小河太赞了，不过她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总是说：“炎颜，你怎么总是那么累啊？兼职，兼职，兼职，兼什么职啊，你咋就那么缺钱啊？”

我会痛快地反击她，我说：“你就这么使劲埋汰我，你咋这么缺心眼啊。”

她会特大大咧咧地笑笑，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两粒口香糖塞到我的嘴巴里，然后说：“没事常嚼嚼，和我在一起容易嘴变臭。”

太快乐太有意思了这个妹子！我忍不住经常性地在斯达面前提起她，终于有一次，斯达忍不住说：“我怎么感觉她对你的吸引力比我还大？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我哈哈大笑，我说：“要是有天咱两掰了，我说不定真和她在一起了。”

斯达特别气地用力捏我的脸，然后恶狠狠地说：“你要是再敢这么说，我就立马带刀去找她，和她同归于尽了！”


正文　044　有你的地方才是我斯达的家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一句玩笑话，在后来真的成为了事实。关小河，这个不经意出现的神经质女子，后来陪伴我的时光比咪咪更长久更深沉。

关小河一直知道我有一个神秘的男友，知道我每天宁愿坐来回的公交往返也不愿错过和他的相遇，她一直缠着我要我给她看照片。后来，我终于经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给她看了一张我和斯达的合影。没想到，这家伙也是个花痴，见到斯达照片的瞬间便说：“哇塞，长得好像那谁啊！明星脸！大眼睛！还有酒窝！啧啧！真是极品美男！行啊你！咋泡的啊！”

她那一惊一乍、腮帮鼓鼓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逗得我哈哈直乐。这是第一个敢这么大肆夸奖我男人、还不引起我反感的女人，我越发觉得她可爱又神奇。

她是学中文的，时而嘴巴里蹦出一两句特文学性的句子。我们一起逛街，她会指着天空说：“你看那一朵云，我总觉得它特别孤独。”

我一开始被她的神经质弄得自己也神经兮兮的，后来渐渐习以为常，发觉这种文艺神经质的细胞已经深入她的骨髓，索性也就随她去了。她给我接了很多的活，因为她，我那一个月的收入又多了很多，我可以额外给斯达五百块钱，我还可以把舒画给我的零用钱存起来，留到将来应急。

斯达在轮胎爸爸的厂里渐渐适应着那种生活，难得他这种出身的孩子居然不嫌弃那脏乱的环境，而且每天在各种汽车底盘下面钻来钻去他还觉得挺开心。他说干这行才发现以前物理课上学习的很多知识终于能够用到实际的地方，他说要是他有一天学会了汽车改装，他就亲自改装一部独一无二的车给我。

他从不提自己辍学后的落寞，但是我都不知道，因为他学会了喝酒和抽烟。而每一次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当大家自然而然谈起大学生活的时候，我和他只能默默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我没有多少的大学生活，而斯达根本就没有大学生活。

偶尔，我问他：“想家么？”

他会突然深沉，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斯达的家。”

可是，我却越来越有一种负罪感。我总觉得我的身上担负着他的前途，我总觉得他一直钻在汽车底盘下，以后的出路很有限。于是，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我最终还是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我决定去找斯达的妈妈，我想和她聊一聊。

这件事从开学起到现在，就一直在我的内心不断翻腾，但是我一直鼓不起足够的勇气。直到那天我问关小河，我说：“小河，你希望有人为你放弃他的人生么？”

她不假思索地说：“我有病啊，我可不希望别人对自己未来的不负责怪罪在我身上。”

我又问：“那你觉得，读大学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她用力捏了下我的脸，然后说：“你没病吧？咱们辛苦耕耘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进入这宝地收复我大中华的那些优秀汉子么？我不能说不读书就是不正确的决定，但是最起码从长远来看，读书一定是正确的选择。”

于是，考虑再三，我把我和斯达的事儿和盘托出。我觉得她虽然神经质，但是活得挺透彻，所以我想知道她的意见。


正文　045　你怀孕了？

她仔细聆听了我所有的讲述，然后给了我一句经典的总结：“你们现在的恋情，是一段浪漫却不现实、损人却又不利己、短暂而且不靠谱的青春期恋爱。不过，听起来很不错，刺激，霸气，激情，够轰轰烈烈，够血性，我喜欢！”

我当时就翻了白眼，她乐得前仰后合的，她说：“我怎么就没找到这么为我的男人呢？哪怕他再冲动我都忍了，哈哈。”

我再次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问我：“那说完了，说说你的想法。”

我说：“我想去找他妈妈谈谈，你陪我一起。”

这回轮到她瞪我了，她说：“卧槽，你找他妈妈谈什么？你怀孕了？”

我用力掐了下她的手，然后说：“你那张嘴！怎么可能！我还是希望斯达能够回去读书，不管是上北大还是出国。”

她笑嘻嘻地说：“那你们这对小情侣，岂不是从今以后不能朝朝暮暮了？不过也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说到这个，我有些惆怅，我说：“如果我能够和他妈妈谈判好，她妈妈能够支持他学他想学的专业，我愿意以和他分手作为条件。你觉得呢？”

她当时就跳了起来，她说：“真的假的？那这样的话，斯达肯定不会原谅你的。他是为你和家里决裂的，结果你倒好，跑去和他妈妈暗度陈仓了！”

我说：“所以，我做好了他恨我的准备。”

她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再想想，遇到自己的王子不容易，再想想。”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每一次回去看到他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根本不应该在那里，他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他这么为我牺牲，不仅没有帮到我，反而拖累着我们两个人。我们都还太小，我们都不够资格承受生活的苦，有好的路为什么我们不走，一定要走那条独木桥呢？”

她叹了口气，我的话说得她有些伤感，她说：“其实，我当初也和父母闹僵过。高二那年，我因为网恋一个人跑到了很远的一座城市去见我网上的网友。那个男生也不过就是一个理发师而已，可那时候因为是第一次恋爱，我也是像斯达这样义无反顾，不惜和父母闹僵。现在回头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太傻逼。幸好后来我被父母硬拉了回来，不然现在，谁知道我变成了什么模样。我不否定你们的这段感情，太他妈感人了。但是，太不现实。现在的想法，谁说就能代表几年后的想法呢。我不想你欠斯达那么多，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能亏欠任何人太多，根本还不起。”

我沉思了一会儿，我说：“好，既然你支持我，那我们还等什么？这就去吧！”

她狐疑地问道：“去哪儿？”

我说：“去斯达家，找他妈妈。”

她立马很孬种地躲在我的后面，她说：“如果到时候有花瓶砸过来，你一定要挡我前面啊。”

我说：“放心吧，死丫头。你不是女汉子么？还这么怕事儿。”


正文　046那我就舍命陪小人吧

关小河怯怯地说：“那……那我就舍命陪小人吧！”

说完，她对我吐了吐舌头。我已经不把她的无厘头当乐趣了，拉着她二话不说地杀到了斯达的家。

开门的是斯达家的保姆阿姨，一开门见到两个黄毛丫头探头探脑地一阵纳闷，冷冰冰地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问我们：“你们要找谁？”

我有些怯场，关小河用力在我后背顶了一下，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大声了说了一句：“叫那位姓斯的阿姨出来，我们有话和她谈。”

她话音刚落，我就用力掐了一下她的手。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丫头！早知道不带她来了！

那位阿姨冷冷地说：“我们斯太太今天不在家，你们要找她的话，提前和她的助理预约吧。”

我鼓起勇气说：“阿姨，我是斯达的女朋友。今天，我是想来和斯阿姨谈谈斯达的事的。既然她不想知道她儿子现在的情况，那就改天吧。”

说完，我拉着关小河转身就走。没想到，后面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有力地喊道：“你们等一下！你们是斯达的同学？”

我和关小河同时转身，我随即看到了一个比斯达还略高些的大个男人站在阿姨的身后，一眼望去便知道是斯达的父亲，因为他们的脸型轮廓实在是太像。没有想到，斯达的爸爸今天居然在家！

我们被斯达的爸爸客气地请到了家里，他的爸爸和他的妈妈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如果说斯达妈妈给人的感觉是咄咄逼人的气势，那斯达爸爸给人的感觉则如沐春风。让我瞬间想到了一个成语来概括他们的感情：水火不容。

斯达的妈妈似乎真的不在家，阿姨在斯达爸爸的授意下，给我们倒了两杯茶。然后，他问我们：“你们都是斯达的同学吗？斯达现在怎么样了？”

关小河连忙摆手说自己不是，我开口说：“斯叔叔你好，我不仅仅是斯达的同学，也是他现在的女朋友。我叫炎颜，我想和你们谈谈关于斯达的事。”

也许他没有想到还是孩子的我语气这么正式吧，他的眼神看起来特别的诧异。他说：“噢……炎颜是吧？你好，你们的事我也听斯达妈妈说过一些。”

他刚说完，突然我右手边的房门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我们都吓了一跳，条件发射地往那边望去，结果看到斯达妈妈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发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很快就走到了我的身边。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估计她又做好了扇我的准备，于是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跑到了斯达爸爸的背后！好险！她果然想扇我！

那一幕有些惊悚而滑稽，把一向强悍的关小河都给吓懵了。斯达爸爸大声说了一句：“你对人孩子干嘛！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我拉着斯达爸爸的手臂说：“没事，叔叔，我知道阿姨心情不好。”

斯达妈妈愤愤地看着我，然后说：“亏你还护着她，她就是个狐媚子，把我们好好的儿子给带成了现在这模样！你们爷孙两都一样！一样的种！找一样的女人！”

关小河当时都吓傻了，她愣愣地看着我，然后趁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对斯达妈妈竖了一个中指。我示意她忍着千万别发飙，她会意了。

斯达爸爸浑身微微地抖动，呼吸也急促了不少，斯达爸爸说：“闽秀，我再次提醒你，说话注意分寸！别失了自己作为大人的风度！”

我怕再这样下去变成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战争了，于是我说：“阿姨，叔叔，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吵架的。斯达现在在我们同学爸爸开的厂里做汽车改装学徒工，每天都很脏而且很辛苦。今天我来，是想和你们谈谈。既然叔叔也在家，那我希望你们作为长辈的，认真倾听一下我的想法，大家都平静下来，好吗？”

我的声调故意比平时高了很多，他们两诧异地望了我一眼，然后都坐了下来，斯达爸爸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然后说：“那孩子，就是倔，不听劝，哎。”

斯达妈妈又激动了，她说：“你就知道指责孩子！这些年你管过孩子吗？你心里有过这个儿子吗？你心里只有外面那个女人生的小狐狸精！”

我和关小河再次相互看了一眼，关小河撇了撇嘴，然后实在忍不住嘟哝了一句：“狐狸精这种东西现实里也有吗？我怎么就看到了母夜叉！”

话一出口，斯达妈妈的脸都黑了。我连忙瞪了她一眼，她乖乖地闭嘴，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赶紧躲开了。

斯达爸爸的气似乎平顺了不少，他问道：“炎颜，你有什么想法？我想听听看。”

其实，从他淡漠的语气里我能感觉到，长期的疏离和夫妻之间的矛盾都在消磨他和斯达之间的感情。这漫长的十几年里，他没有陪伴斯达的成长，没有认真了解过斯达的想法。又或许，每一次他想试图建立那种情感纽带的时候，都被不解风情的斯达妈妈拦腰折断，造成了他如今的有心无力。


正文　047你比我狠心多了

我说：“叔叔，阿姨，斯达之所以如今这样，和你们有很大的关系。”

他两为之一愣。斯达妈妈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斯达爸爸拦住了，斯达爸爸说：“你别插嘴，让炎颜继续说下去。”

我说：“阿姨，您的感情太强势，偏偏斯达的个性不是能服软的个性。而且，您根本没有意识到斯达已经长大的事实，对他的未来一味的干预和固执己见，才会造成您和他之间矛盾的激化。”

斯达妈妈固然是听不下去的，我想任何一个妈妈都不会承认自己是造成孩子教育问题的罪魁祸首。所以，她把我当成了最大的假想敌。

斯达爸爸说：“嗯，你说的有道理。还有呢？”

我说：“我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辈，我现在说什么话都没有立场。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有办法让斯达重新回到学校读书。”

我话刚说出口，斯达妈妈的眼睛就亮了，她焦急地拉着我的手说：“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快说。要多少钱，要怎么样你能和我儿子分手，一句话。”

斯达妈妈的话总是让人觉得有一种档次被拉的感觉，关小河肯定是最不屑这种认为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的人的，所以她撇了撇嘴，示意我速战速决。

我说：“阿姨，我不要钱，也不要你们怎么样。为了让斯达回到学校读书，我愿意和他分手，但是我怕我和他分手后，他会堕落。所以，我们得配合。”

我这么说，斯达妈妈的眼睛更加亮了，她抓得我手都生疼，她说：“你说，只要你和他能分手，以后不再纠缠他，我们能办到的，以后我们都会做到。”

斯达爸爸也十分诧异地看着我，然后说：“炎颜，那你为什么这么做呢？叔叔倒是很好奇。”

我对斯达爸爸挺有好感的，我微微一笑，然后说：“叔叔，我觉得爱他，就得为他做正确的选择，你说呢？”

他很赞许地点点头，然后说：“虽然年纪小，不过很懂事。那你说吧，希望我们怎么做。”

我和关小河从斯达家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斯达爸爸生硬而客气地留我们吃晚饭，其实他一再想起的电话让我们都明白，他心里的家不在这儿。斯达妈妈听我说完后并不相信我能做到，所以对于吃晚饭的事情只字未提，不断重复地说一句话：“年轻人说话要算数啊，可不能说变就变。”

我们走到楼下的时候，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大口气，关小河说：“我去，他家怎么这么压抑。他爸爸和他妈妈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也能凑在一起！”

我有些悲伤地笑了笑，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知道，我今天的决定对于我和我们的爱情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我并不后悔。

关小河感受到了我的不开心，她默默地握住了我的手，然后说：“草，这么凉，不知道多穿点啊。”

我说：“心凉。”

她毫不同情地说：“你该！自己选择的自己承受吧！不过，我崇拜你！以后，你是我偶像了！”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

她说：“你比我霸气，比我冷静，比我果断，也比我狠心。”

我和关小河吃了顿简易的晚餐，然后我和她告别，再一次回到斯达的小屋里去陪他。路上，我特地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