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水的爱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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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也该早一点告诉我啊！我都没有准备。”
“你要准备什么？只需要你带着一张嘴，该叫谁叫谁，红包就轻易到手了。”陈照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冲艾美伸出手道：“对了，那些红包可是我家人给的，还给我。”
“我！”艾美本来想把红包干脆拽到他的脸上，转念一想，这不是便宜了那个小气鬼？于是，她抱紧皮包，挑衅的道：“那是给我的，就当是你未经商议私自作主的违约金吧。”
说完艾美抱着包，一溜烟冲进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她却吓了一跳。房间的家具，灯饰，就连窗帘统统都是新换的，除了整体装修没什么改动，整间屋子都跟之前她看过的那间全然不同。
“喜欢吗？”陈照辉也跟了过来，站在门口欣赏着艾美目瞪口呆的样子。
“马马虎虎吧！”艾美总不能说很喜欢吧，那样他会更得意。但是其实，她的确是很喜欢。
尤其是那套松木的家具，是她最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松木家具？”艾美歪头看着陈照辉。
“有一次，带一个客户看房，你曾经说过，松树是这个大自然中最有生命力的植物，它一生常青，不分冬夏，味道也是最自然的香气。如果是你，你一定会选择松木做你设计的主材。”陈照辉流利的叙述着艾美曾经说过的话。
艾美吃惊的看着他，她说过的这些话，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印像，可是陈照辉却能长篇大论的背出来，说实话，她真有点感动。
“感动吧！那就好好睡觉吧！”陈照辉向她道别，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陌生的房间里，艾美久久不能入睡。
她的大脑中总会出现顾凯那冰冷受伤的眼神，他那眼神告诉她是爱她的，其实从她决定要用这个方式来报复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爱她。否则，他又怎么会为她而伤心难过？
她几乎有些后悔了，后悔这个决定，既然两个人彼此相爱，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可是，如果不让顾凯感觉到失去，他又怎么会为她而着急呢？
这样想很对不起陈照辉，她是在利用他，利用他来唤醒顾凯对她的爱，因为她相信那份爱的力量，所以才能肯定，她与陈照辉的结合会让顾凯伤心。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件事，第一，顾凯爱她，这是已经得到验证的事实，她应该如何去回应？
第二，她跟陈照辉还有两年的约定，这一步已经踏出，她不能反悔，因为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真的要生活在一起，会很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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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生活，零乱而琐碎。因为随时要顾及到两个人的现状，艾美很不适应。
艾美经常会一个人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家，看到张着大嘴饿着肚子等着她喂的陈照辉还得下厨房去给他煮粥煮面煮鸡蛋，陈照辉每次都会边吃边埋怨：没老婆时只能这些，有老婆了，还得吃这些，你就不能炒两个菜给我吃？
艾美懒得理他，倒不是她故意做这些想让他吃腻烦，实在是因为她只会做这些。不，她其实还会做两个很拿手的菜，但是，那两个菜是顾凯爱吃的，她是为了他才学做的。所以她不能也不想做给陈照辉吃。
陈照辉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他不是每天洗袜子和内裤，总是等穿脏了一大堆之后，集体扔进洗衣机。艾美觉得很恶心，于是，跟他商量，能不能每天动手洗一下？
“能，你洗。”陈照辉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什么？你也好意思？”艾美气得直跺脚。
“不是说好你给我洗衣做饭当作还我的利息钱吗？饭你不给我做，衣服你也不洗吗？”
“可是，那些东西……”艾美实在为难。
“没关系，我们是夫妻嘛！”陈照辉一脸贱相。
对艾美而言，婚后的生活，就是把她变成了保姆，而她得到的筹劳，就是多了一位司机和贴身管家。
这管家在公司管着她工作，回到家还看着她干活。
公司里，艾美跑建材，跟工地，再苦再累，他也不照顾，还一天到晚挑刺儿捡漏苛刻严格，可显得他一视同仁不寻私枉法。
在家里，艾美是洗衣做饭刷厕所，他不但不帮忙，还跟在艾美旁边光临指导，这儿不干净那儿不亮堂的指手划脚。
艾美啊，一看到陈照辉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就恨得咬牙切齿，悔得肠子都长绿苔。
没办法啊，谁让自己当初昏了头瞎了眼会找了他这么个老太爷，两年啊，要怎样熬？艾美只觉前途一片黑暗，看不见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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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公司周年庆典？啊！”艾美惊声尖叫，终于有个机会让她放松一下，自婚礼当天到现在，她就像时钟一样不停摆，家里公司加工地，三点成一线，正想浮出水面透个气，老天也帮她。
艾美乐得手舞足蹈，却突然觉得周围一片寂静。停下来拭目观瞧，呵，整个设计部都在看着她一个人。
“艾美同学，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陈总竟然没跟你说？”刘师兄代表众人率先提问。
“啊？”艾美先是一愣，后才醒悟，就是就是，周年庆典他陈照辉怎会不知？
不等她答，众人便已知晓答案，纷纷哑然失笑，四散而去。
好没面子啊！艾美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怎么说她也是老板夫人一个，怎么能连自家公司的周年庆典都不知何时？据说这庆典还是每年重头，盛大隆重。
当晚艾美就气势汹汹的跟陈照辉理论。
“哦，那个呀？我忘记跟你说。”陈照辉全然不当一回事。
“怎么能这样呢？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却不知道。”
“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太太，这么重大的活动，我怎么能连影都不知道？今天要不是她们问我庆典要穿什么衣服，我还蒙在鼓里，你看看日子，后天啊后天！我却连一套正式的衣服还没有！”
“那就随便穿一套啊！结婚时不是送了你一身小礼服？”陈照辉依然不抬头。
“那怎么行？婚礼上穿的衣服庆典再穿？你什么脑筋呀！”艾美气得没话说，只得摔门回自己房间生闷气。
小气鬼、大懒虫外加霸权主义，陈照辉身上，怎么聚集了男人身上所有的毛病，跟这么样一个男人生活两年，艾美呀！这决定太离谱了吧！
“喂，小气包，你怎么那么爱生气？”陈照辉推开艾美房间的门，探头进来问。
艾美一看他笑嘻嘻的样子就更气，冲过去一脚踢上门，怒吼道：“出去，谁准你不敲门就进来！”
只听门外惨叫连连：“啊！我的鼻子啊！”
艾美心内一惊，赶紧开门去看，只见陈照辉捂住鼻子仰着头，血从他鼻子里一直流到衣领上。
“笨蛋，快去冲水啊！”艾美拉着陈照辉直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按下他的头，把冷水往他脸上撩。
“好啦好啦，你想浸死我？”陈照辉挣脱艾美的手，直起身怒气冲冲。
“流鼻血就该拿水冲。”艾美自知理亏于人，不敢理直气壮。
“喂，看来你啊，不光爱生气，还兼有暴力倾向，我以后可是得注意。”陈照辉拿毛巾擦擦脸，斜眼看着艾美。
“所以啊，你最好别招我生气。”艾美心虚但话不能虚，决不能让他占上风。
“真不知，我娶了个什么女人回家。”陈照辉悻悻的走出去。
“后悔啦？”艾美跟出去。
“悔，三餐吃白粥，每天都被骂，周末还得挨顿打。”
“你是在说我吧？每天挨骂的是谁呀？”艾美气得血往上冲，他明明是在颠倒是非、夸大其词。
“今天流血的又是谁？”陈照辉走到艾美房门前，把掉在地上的一个盒子拾起来，刚刚情急之下，艾美居然没看到，她的房门前，竟有这么大一个盒子。
“俗话说，当官不打送礼人，你倒好，连送礼的老公你都打！”陈照辉抱着盒子想回屋。
“哎，你说什么？那个，是什么？”艾美真的很好奇。
“没什么，本来想买个礼物哄老婆开心，没成想倒让自己流血受伤。”
“礼物？给我的？”艾美心情大好，跑过去从陈照辉怀里抢过纸盒子：“谁让你不早说？送礼还要偷偷摸摸。”
“你怎么……又是我的错？”陈照辉无可奈何。
艾美跑回屋迫不及待把盒子打开，哇，一件粉红色绸缎小礼服，附满了闪闪发光的小水钻。
可心说的没错，陈照辉的眼光品味决不一般，是不是经过女人□她不知道，单就这衣服的款式颜色，就与艾美的气质搭调得天衣无缝。
艾美满心欢喜的想：这个小气鬼平时粗枝大叶，却总能把她的需要准备得妥妥贴贴，还会在关键时候给她惊喜，这一点，还过得去。
想到这里，艾美去找陈照辉。
“明明替我准备了衣服，为什么还装着说忘了？”艾美嘟着嘴，轻声责备。
“本来是想给你惊喜，谁知你性子这么急。”陈照辉很委屈的看着艾美。
“所以啊，你自讨苦吃，好心做坏事。”
“喂，不谢我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嘻嘻，好吧，谢谢你。”艾美转身想走，却又突然回身问：“你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
“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陈照辉胸有成竹。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肚子里的虫。”
“又没正经，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尺寸？婚礼时的旗袍都能那么合适。”
“你真想知道？”
“我，不是我，是可心想知道，我替她问的。”艾美又觉面颊发烫。
“因为我抱过你。”陈照辉的眼神变得深邃，他微微上扬着嘴角，脸上的表情温柔而热烈。
“抱，抱过，那算什么？”艾美的心狂跳不止，她真不明白，为什么陈照辉一露出这种正经的表情，她就会有种慌不择路的感觉。
“哎呀，笨蛋啊！我是在服装店里找一个身材跟你差不多的女孩子，让她帮忙试穿的。你真以为我只抱你一下就能把你三围摸那么准吗？呵……”陈照辉又开始原形毕露，裂开嘴巴笑个没完。
艾美急喘了几口气，气呼呼的摔门而去，直到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还能听得到陈照辉的笑声。
“气死了气死了，竟然会被那种人的眼神给蒙了，他哪会有什么正经话？下次如果再信他，我就……”艾美气极败环的嘟囔着，转念一想，干嘛要跟他赌气？哪能送个礼物就被感动，那是她应得的，就当是给她一天到晚侍候他的嘉奖吧，这么一想，艾美心安理得的甜甜睡去。
那边的陈照辉却失眠了，他怎么也忘不了艾美当时的眼神，似乎闪烁着期待，又有些惊慌，她是在怕他吗？或者是怕他的爱？
看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这是陈照辉的结论。
周年庆典在周末晚上八点正式举行。除了本公司的中层以上职员和部分职工代表悉数参加以外，还邀请了业内的部分同行，旨在把公司庆典与行业交流合二为一。
艾美以今年的优秀职工代表外加陈总夫人的双重身份参加庆典，与陈照辉双双出席。一时间引起小小的哄动，众人皆夸，男才女貌。
陈照辉照旧是经典黑白西装套，配着艾美的粉色闪亮小礼服，一个稳重，一个出跳，两种风格相得益彰。
因为是自助式的酒会，所以来宾们三三两两的与相熟之人闲聊。
艾美为了把这件贴身小礼服穿得好看，从中午就没再吃过东西，这个时候本来就已经饿得发慌，又看见一盘盘的美味佳肴，再也忍不住，便顾不得跟熟人打招呼，自己跑去大吃起来。
从结婚到现在将近一个月，她从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除了在公司吃工作餐，就是回家吃白粥挂面，偶尔出去吃一顿，也不过是小饭馆家常菜打个牙祭，这还得是艾美强烈要求再加危逼利诱，陈照辉那个小气鬼才肯吐回血，那个嗜财如命的家伙，看来是准备把钱全部埋进棺材里。
艾美经常悲哀地想：有谁会相信她这个天照公司的老总夫人居然会过这样的日子？
“请问，你俄国来的吗？”
“不是。”艾美边吃边答，答完才知上当，抬起头，就看见了陈照辉那张喜笑颜开的脸。
陈照辉有趣的看着自己可爱的夫人，嘴里塞得满满的，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她：“你的吃相真丢人，好像我从来不给你饭吃一样。”
“本来就是，嫁给你之后我哪有吃过一次好的？”艾美才不理会他的嘲笑，接着往嘴里填食物。
“这个不行！”
艾美刚夹起一条川辣鱼柳放进自己盘子里，就被陈照辉夹出来放到他的盘子里。
“你干嘛？要吃自己拿啊？干嘛抢我的？”艾美急道。
“因为这个你不能吃，只有我代劳。你吃别的。”陈照辉坚持。
“为什么？我还没吃过这个呢！”艾美一脸委屈，真是不可理喻嘛！
“还用问？不知道自己的胃不争气？要胃痛还是要填嘴？”陈照辉一本正经的看着艾美的脸。
艾美语塞，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记得，比她自己还要细心。
此时，门口处传来阵阵骚动，来宾们纷纷窃窃私语：“真漂亮啊，金童玉女！”
“是谁？”“哪个公司的？”
听闻议论，艾美也好奇的往前走了几步，挤过去想看看来了什么人。这一看，她的血就凉到了脚底。
顾凯揩雪莹漫步而来。顾凯穿一件深蓝色带浅蓝色暗纹的西装，配浅蓝色衬衫，雪莹则穿一身浅蓝与亮白相间的荷叶边及膝公主裙。与顾凯的装扮尤其是那条蓝白细纹领带相搭配，是绝佳的一套情侣装。一看就知道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这一对碧人的出现，令刚刚还在赞叹艾美和陈照辉的人，全部都倒戈称赞起顾凯和雪莹。
的确，顾凯本就长得帅气，气宇不凡，再加上他此刻的神采飞扬，更显得英俊潇洒。陈照辉跟他相比，就像是夜和月，一个放在人堆里都找不见，另一个，能照亮整间房。
而雪莹，不说她净白如玉的肌肤，和精致完美的五官，单就她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就可迷倒一大片，那岂是艾美能比的？艾美充其量也就是个个性美女，虽然长得还算不错，但是行为举止气质风范，那就跟人家差远了，简直是一个天仙，一个民女。
所以，宾客们也都可算是懂得欣赏美丽事物。
艾美的心寒却与这些都不相干，她哪里会有心情去比那些没用的东西，她看到的，只是雪莹挎着顾凯的那只手臂，还有顾凯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他很骄傲，很幸福。这是对艾美莫大的打击。
陈照辉悄悄的走过来，握住艾美冰凉的手。那凉意从她的手心直透进他的心里，让他不觉打了个寒战，低头看着艾美那张苍白如雪的脸。他心疼啊，却无能为力，他能做到的，只有守在她的身边，不让她经历更大的打击。
艾美任由陈照辉攥着她的手，那样的话，她的心理似乎还能得到一些小小的安慰，至少现在，她不是孤单一人，一人面对自己的落败受伤，而是还有另一个人与她站在一起，让她不会感觉到被人忘记的孤独。
顾凯当然看到了艾美，看到了她惊诧、受伤怨愤的目光。
而同时，他也看到了与她并肩而站的陈照辉。
所以他要把他的失意变成骄傲，让艾美看到他不是输的那一个。
气氛仿佛在他们走进来的一瞬间，变得浓重而阴郁。

七、鱼？水？

庆典节目正式开始，天照的两位老板兼创始人将分别致词。李天俊首当其冲开了场，陈照辉也不能一句不讲就谢幕。
于是，他硬着头皮走到前面。每年的这一天都是他的难日，他本就不善于在这样的场合里应酬，但是这仍旧是他做公司必不可少的一项内容。
而今年，此时，他对这个环节的抵触更甚往年，因为他那伤心欲绝的老婆正孤零零的待在人潮里。
离开艾美之前，陈照辉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冲她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不用怕，我马上回来。
艾美明白，明白陈照辉。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他总是能准确的烫贴她的心，而一向吊儿郎当的他，在这个时候，总是能给她一种踏实安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