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丫还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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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了。”
“可是……”
“别可是了，说说想去哪玩儿吧。”唉，他果然知道怎么转移我的注意力。
“嗯，我想去大雁塔，兵马俑，骊山还有大唐芙蓉园，还有好多好多，我还要吃遍所有的特色小吃，我还要……”说起吃和玩我就开始忘记其他，滔滔不绝。
他把我搂在怀里，笑着说：“好好好，都满足你。”
在飞机上苏睿一直不停地跟我说话企图让我忘记紧张这件事，可是只要稍微一停下我就会心慌，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进他家门。
说实话我是怎么下的飞机，怎么去的他家，路过哪些著名景点我通通不记得了，记忆是从见到他家人的那一刻起才开始有的，确切地说，见到他家人的那一刻我反倒有一点点安心了。
我努力表现出一副很乖巧的样子，小鸟依人地站在苏睿身边，听着苏睿的介绍，微笑着递上苏睿给准备的礼物。
他们家也算是，奶奶是老师，爸爸是老师，妈妈也是老师，他们举手投足都有那个范儿在，或者说是一种既有震慑力又令人安心的气场，而且一进他们家就觉得特别有文化。
想我程兮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露过怯，可是现在，我却连说话都是怯怯的，生怕惹得他们不满。可是越是这样越容易出错。
苏睿的奶奶和爸妈坐在沙发上，他则搂着我的肩膀坐在另一边。他说：“小兮，我嘴拙，你给奶奶和爸妈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要站起来，被苏妈妈眼疾手快地摁下，说：“不用那么拘谨，坐着说就行。”
我的手在前面不停地揉着衣服，“奶奶好，伯父伯母好，我是隔壁班的王二狗。”看着他们诧异的眼神，我突然清醒一般，“那个，我叫程兮，性别女……”
苏睿已经笑得掐得我的肩膀疼，他打断了我的话，说：“你怎么证明你的性别是女呢？”
“是不是你不知道啊？”我没加考虑脱口而出，然后我看到对面三个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羞得脸通红，撒娇似的用胳膊肘捣了苏睿一下。
苏睿搂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没关系，我家人其实是很开通的。”然后他又转向他的家人，“其实小兮智商还是挺高的，只不过偶尔会犯迷糊，今天是因为见到你们太紧张了。”
苏爸爸说：“我们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没有社会上那些歪风邪气。”
苏妈妈说：“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紧张拘束，我们小睿肯定不是因为你这么乖巧可人谨小慎微喜欢你的，你肯定有我们看不到的优点，所以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我十分感激地看着苏妈妈，诚心的点了点头。真是我的知音啊，真是具有包容性啊。
这时候奶奶发话了：“智商高就好，都说孩子的智商随他妈，智商高我就放心了。”
苏睿刚要说什么，却被我抢了先，“我才不要孩子随我呢，我要生个男孩随他爸。”
“为什么？”一家人异口同声，四双探寻的眼睛迫切地盯着我。
我说：“生个男孩随他爸，那样我会很有成就感啊，虽然他爸不是我生的，呵呵，但是看到他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那样会觉得很满足很幸福，就算是小的犯了错，我训他的时候都可以说‘跟你爸一个德行’，想想就觉得很甜蜜。”
这一家四口表情那叫一个错综复杂啊，我不禁问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这时苏睿打破了沉默，“没准男的还觉得生个女儿像她妈也会很幸福，再说了生个女儿也可以随父亲啊。”
我顺手拍了拍苏睿的腿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现在尤其是八零后的男的都喜欢女儿，可是我怕生个女儿像她妈却没有她妈那样的福分能遇到一个他爸那么好的男人。”
我觉得作为一名人民教师来讲，不管我这句话是不是复杂有没有语病他们都应该能明白。
苏睿也不顾合不合适，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的眼睛看不到其他人的反应，只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是苏爸爸的一声咳嗽把我们分开的，我害羞地低着头。
等一下，“为什么在讨论孩子的问题，什么时候开始讨论孩子的问题了？”
人家一家人哈哈大笑，笑得我莫名其妙。
苏爸爸说：“既然说到这儿了，那小兮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亲家比较合适？五一？”
这是要干嘛，我脱口而出，“五一我妈要参加好几场婚礼。”刚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拒绝人家嘛，这让老人家的面子往哪搁，“那个，不如端午节吧。”
话刚说完大家都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我看了看苏睿，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奶奶一脸慈祥的笑，说：“行，反正小兮早就想办了，早点商量早点办。”
我：“办？哦……”原来如此啊。
苏妈妈去做菜的时候我要帮忙被拒绝了，这时站在门外的苏睿开口了，“妈你可不要小瞧小兮，他可不像其他女孩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我们俩在一块儿的时候她总是嫌外面吃东西贵，所以我们俩一般都是在家自己做饭吃。”
苏妈妈欣慰地看着我，说：“还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孩子。不过我真的不用帮忙，都提前准备好了。小睿，你带小兮到楼下转转吧，一会儿开饭让你爸给你打电话。”
我挽着苏睿的胳膊下楼的时候特别骄傲地对他说：“你妈肯定对我特别满意。”
苏睿挑了挑眉，“哦？何以见得？你为什么不觉得他们嫌弃你傻呢，你就这么自信啊？”
“你看啊，你妈要是不喜欢我的话是不会要你带我去楼下转转的。让你带我去楼下遛一圈就是出去炫耀的，看看这么优秀的苏睿领回一个比他还优秀的媳妇，多漂亮啊，又温柔又体贴，又乖巧又可人，这街坊邻居都知道了你妈脸上多有光啊。怎么样，我给你们家长脸吧？”我得意地分析着。
苏睿也笑了，说：“我谢谢你啊，媳妇。”
“不用客气。”一个得意我一脚踩空，然后我们两个双双一个趔趄下了最后两级台阶。我干干地呵呵了几声，“做人还真的不能太得意。”
好巧不巧，在楼下碰到了苏睿的老师。原来苏睿家所在的小区住的大部分都是老师，而且跟他父母都认识。这位老师跟苏睿妈妈年纪差不多，也是相当有气质。他看到苏睿以及挽着苏睿胳膊的我，很是高兴，一直夸赞苏睿，真是像妈妈一样的老师啊，看到自己的学生好打心底的高兴。
我虽然不是自来熟的那种，可是只要我愿意就可以一直跟人聊下去。我们跟老师一直聊到饭点，老师婉拒了我们来家里吃饭的邀请，说是结婚一定参加。
回去的路上我问苏睿家人师长朋友都在这里为什么要孤身一人去外地呢。
苏睿似乎是认真思考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年轻的时候总以为世界很大，想出去看看。”
“那为什么不去北上广，更有发展前途？”
“我是个慢性子，适应不了快节奏。”苏睿仿佛叹了口气。
“仅仅因为这个？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因为追随初恋女友的脚步才大老远跑去的？”我调侃道。
他满脸讶异，“这你都知道！”
这你都知道，这你都知道，原来还真不幸被我言中了，原来如此。
我停住了脚步，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站在原地。
他转身轻轻推了推我，问我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用两秒平复了一下情绪，装作无所谓的笑嘻嘻地问：“那后来呢，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苏睿愣了半天，然后就脸上的讶异变成了恍然，“后来呀，后来就在一起了呗。”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该怎么面对，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问：“那开始和过程呢？”
“开始啊。”他仿佛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情，“最开始是我开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她，再见面她已经不记得我了。过程就是一直在继续，生活很美好。结局就是一直在一起，生活很美好。”
我又在原地石化了，说来说去怎么好像说的是我啊。原来……
“讲个故事都不会讲。”我说着便扑了过去，没想到他身形一闪给躲开了，“靠，在自己的家门口你就长本事了啊，敢躲我，站住，看我不咬死你。”然后我俩追着赶着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长安

闹闹腾腾地回家才发现全家都在等着我们了，奶奶一脸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脸都红扑扑的了？”
苏睿笑着给奶奶夹菜，说：“没怎么，在楼下碰到陈老师，夸了她几句，脸皮儿薄，不禁夸。”
苏妈妈调侃道：“那你们俩还真是般配，你也是，在生人面前说句话都能脸红。”
“我现在好多了好吧。”苏睿辩解道。
我看着苏睿，想着刚刚在楼下发生的事情，不禁白了他两眼。还脸皮薄呢，我看在我面前他脸皮厚的很，虽然他确实跟我说过之前没交过女朋友，可是谁都知道我健忘嘛，竟然把我耍的一愣一愣的。我程小兮虽然迷糊，但是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摔过跟头，至少在气焰上从来没有输过，可是苏睿……想到这里我不由地又瞪了他两眼。
“小兮，想什么呢？菜不合胃口？”苏妈妈的询问打断了我心中的怨念，我环顾了一下，大家都在看我。呃，我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苏睿替我解围说：“她这个人啊，思维跳跃性很大，你跟她说一件事情的时候她会联想到很远。那个大家边吃我边说啊。比如说你跟她说马年，她会想到一匹马，然后会想到骑马打仗，然后会想到将军然后公主然后是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你跟她说牛，她会想到斗牛，然后想到西班牙，然后是旅游，向后会想到旅游要买新衣服要花很多钱，所以要努力赚钱。所以没准我们在讨论陈老师的时候她已经想到了她某个初中同学的孩子。”
我筷子夹着东西就一直没送进嘴里，一直诧异地看着苏睿，诧异他竟然讲了这么多话，诧异他对自己如此的了解。
那边长辈们哈哈大笑。
我嘴硬地反驳，“才不是呢，我在想啊……”我在想什么？难道我要说我在腹诽苏睿吗？真是嘴贱，我干嘛要反驳啊？“那个，我是在想啊，真是感谢伯父伯母把苏睿培养地这么优秀，在医院里谁提起他那都是竖大拇指啊，这里还有师长和同学的挂念，看着苏睿这么优秀我也跟着沾光内心小小骄傲了一下下。”
看着大家又是一片讶异的目光，我决定多吃饭，少说话。怎么着都觉得我的思维跟他们不是同步的，那还是少说为妙。
吃完饭就是体现孝心的时候了，陪着他们唠家常，其实就是他们说我听，偶尔还有听不懂的。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仔细地听，到后来直接就不走心了，跟着嗯啊的笑笑。苏睿可能看出我的尴尬处境，不时地给我讲解一些我可能听不懂的话的意思。再后来可能他也没了耐心，直接拉我进了他的房间。
苏睿的房间我见过，聊视频的时候，那时候我还要求他转动电脑把整间屋子看了个遍。当时我就特别惊讶房间里竟然堆满了书，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他家并不大，但是还专门开辟出一间书房，苏睿常年不在家，所以他的房间就是书房。
我十分矫情做作地吸了吸鼻子，很满足很享受的样子，说：“嗯，真香。”
他扯了扯嘴角，说：“无聊的话你就上网。”说着自己在书架旁翻起了书。
我心念一动，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一步步逼近他。他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墙与书架的角落，红着脸看着我。我心里十分得意，像是在调戏一个惊慌失措的良家少女。我勾起他的下巴，色眯眯地调戏道：“小哥哥，如此良辰美景，你的心里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涌动着某种情愫？既然如此，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这大好的春光呢？”
苏睿愣了愣，继而站直了身子倾向我，嘴角还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好啊。”他一点点向我靠近，我后退着直到撞到书桌上。
我有点心慌，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哥哥，你看天上的月亮多圆啊。”
他嘴角的笑意完全绽放开来，可是并没有放缓身体前倾的速度，眼看着我就要躺在书桌上了，我心一横，把头往后一仰，然后他结结实实地吻在我的脖子上。
这次轮到我的脸发烧了。
他吻到我嘴边的时候，我残存的一点意识在暗骂，敢情这家伙的害羞都是装出来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自受，古人诚不我欺也。
程小兮，下次调戏他之前要先考虑清楚能不能成功地应付他的反调戏。
被反调戏的结果就是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有意无意地浏览着网页有意无意浏览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看书的那个人。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考虑，但是到了晚上就不得不面对了。我弱弱地问苏睿：“那个，怎么睡啊？”
苏睿看了我一眼，随口说：“还能怎么睡，躺着睡呗。”
我：“……”
苏妈妈的提议是她和奶奶睡一起，苏睿和爸爸一起，我睡书房。可是又怕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住不惯或者害怕什么的，又改用第二套方案：我和苏妈妈一起，苏睿和爸爸睡书房。为了表示自己的纯洁随性，我立刻答应。可是苏妈妈看了看苏睿，又改了主意，让我和苏睿一起睡书房。
我傻了眼，这家人要不要这么开放啊。
进了书房仔细观察我就明白了，之前还真没注意，所谓书房的床就是在书架对面的墙和有窗户的那面墙做了一个很长的榻榻米。内什么，就算有贼胆想做点什么条件也是不允许的。这家人也太阴险了。
我躺在窗边，目光漫无目的地乱扫，其实关了灯，漆黑一片，也扫不到什么东西。我翻了个身看着躺在墙边的苏睿，我们俩脚对脚，成一个直角，我踢了他一下，说：“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是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小时候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你不说等明天我就问奶奶去，到时候我就天天嘲笑你。”
“程小兮你……”
我哈哈了一声，让他调转了身子，我们俩头对头，我摸索着他的脸，捏了一下，说：“乖。”
他叹了口气，“我小时候不愿意见人，可能是心里不愿意去面对街坊邻居的逗弄吧，后来就成了习惯。直到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仍不愿意见人，老师为了锻炼我就让我回答问题，没想到我什么都没说就开始哭。这事被我妈说了好久。”
我听完哈哈大笑，又捏了捏他的脸，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这个我儿子一定要像我，不然以后还怎么追女孩啊。”
苏睿并没有因为我的嘲笑而气恼，只是平淡而深情地说：“好。”
好？好什么呀？然后我回想着他刚才的话，内什么，这个还要你同意呀？
见我没有做声，他继续说：“你今天说的想生男孩儿的话是随便说说哄他们高兴的还是真的这么想啊？”
我没来由的来了睡意，打了个哈欠，“当然是真这么想啦，不过一想到他以后可能一门心思用到追女孩身上我就生气。”
我说的就好像真的有孩子似的，他也说得郑重其事，“孩子大了不由娘。”这天聊的就好像我们是孩子不在身边的老夫妻似的。
“我上小学的时候看到妈妈牙疼得要命，那个时候就立志做一名医生，没想到我学成了却不在她的身边。”他接着说。
我含含糊糊的应道：“等我们攒够了钱，买个大房子，把他们都接过去。”
他摸了摸我的脸，我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他没有再动。
“我初中的时候，去参加竞赛……”
声音越来越远，我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和苏睿都躺在地板上，而我还枕着他的胳膊。苏睿笑嘻嘻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底发毛，弱弱地问：“这是什么情况，我又没喝酒，不可能把你怎么着啊。”
“你是没把我怎么着，是我把你怎么着了。”他还是一脸笑嘻嘻。
我噌的坐了起来，倚着榻榻米，看着苏睿，回想着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