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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床上是非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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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夫人落水了!」

「十八夫人被人推落水了!」

一声声娇笑瞬间变成了惊声尖叫,苗倦倦忍不住好奇探出头一看,却没想到被股重力拉扯着跌跌撞撞了出去。

「抓到了!奴婢抓到凶手了!」一个拔尖的女声得意地高嚷了起来。

苗倦倦差点被扯得跌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却甩脱不开那如爪般牢牢扣住自己手腕的粗壮丫鬟。

再一看,眼前一群身着粉红或鹅黄的女子纷纷冲将上来,像是捉拿朝廷钦犯,将她围了个铁桶似地水泄不通。

她匆匆瞄了一眼,自小久历宅斗的脑袋瓜瞬间恍然大悟——

哎,陷害啊?!

苗倦倦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暗骂自己今天干嘛没事出门来?要是一直躲在小纨院里睡大头觉,想必这堆女人也找不着这麽明显的机会可以挖坑给她跳吧?

娘啦!都是可恶的玄大王爷,没事害她变成众人眼中的箭靶……

「这年头低调做人与世无争就是白日梦啊!」她咕哝。

那名美丽的可怜落水女已经被闻声而来的侍卫们救了上来,浑身湿淋淋地蜷缩在丫鬟怀里哆嗦着,苍白的小脸蛋满是受冻柔弱之色,模样楚楚,我见犹怜。

「大胆贱人!居然胆敢对我家小姐动手。」那名牢牢扣住她手腕的粗壮丫鬟迫不及待大骂,眸底闪烁着诡计得逞的贪婪愉快之色。「你可知道我家小姐除了是王爷最为宠爱的十八夫人外,还是护勇国公家的千金,哼!都不知你竟是哪来的狗胆,竟然企图谋害我家小姐……来人,还不快把这个贱婢押下去重打八十大板!」

这八十大板要当真打下去,苗倦倦就想不重新投胎也不行了。

「唉。」她顾不得被抓得剧痛不已的手腕,未语先叹息。「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事到如今,你这心狠手辣的贱婢还有什麽话说?」那粗壮丫鬟冷笑道。

「正主儿都还没开口,你这配角儿嚷嚷得震天价响,万一事有不成,知不知道死的就是你这出头鸟?」苗倦倦用另一手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娟秀的脸蛋,面色颇为无奈。「姑娘,有风切莫驶尽帆,忠心诚可贵,小命也要紧哪!」

粗壮丫鬟一窒,神色略微不安。

十八夫人柳无双瑟瑟抖着,眸光一闪,低低啜泣了起来。「你、你好狠的心,好毒辣的口……好,好,你不认,我就等着王爷给我作主……呜呜……」

「王爷来了!王爷来了!」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声。

刹那间全场气氛又是一变,众人不约而同屏气凝神,静得鸦雀无声,唯剩下柳无双那哀哀啜泣的声儿,更显得分外可怜楚楚、楚楚可怜。

「这都是在做什麽?」气势恢宏的玄怀月一降临现场,冷眸电光般迅速一扫,十有八个都颤了颤,急急低下头去。

唯二的一个是姿容宛若风中柳,瑟瑟娇柔,弱不胜衣的柳无双,一个是衣饰简单,面上瞌睡痕迹未褪,满脸无奈的苗倦倦。

「王爷……呜呜呜,您要给妾身作主呀……」柳无双裹上了丫鬟因「先见之明」而携来披上的披风,依旧掩不住腰若约素、纤细怜人的身段,娇弱弱地呜咽着扑进玄怀月的怀里,「妾身不知哪儿得罪了这位妹妹,竟、竟被她狠心推入湖中险些淹死,妾身差一点就再不能见到王爷您了,呜呜呜……」

他怜惜疼宠地环拥着佳人腰肢,抚慰道:「双儿,你受苦了,别怕,本王在此。来人!还不快传大夫,还有姜汤,热水,没瞧见你们主子一身湿透了吗?」

苗倦倦伫立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见玄怀月如此呵怜疼惜爱妾的模样,她没有羡慕,没有嫉妒,只有深深佩服自己的先见之策。

幸好,她不打算爱上他;幸好,她真的只是来王府混口饭吃的;幸好,她由始至终只拿他当顶头上司看待,否则,若是心中已有了他,见此情此景,恐怕早已心痛若绞,恨不得自插双目,了此残生了吧?

若心中爱着一个人,又怎承受得了见他怀里拥的是另一个女人?

这是三妻四妾惯了的男人们,这一生永远不会懂得的痛。

玄怀月眸光微抬,恰巧瞥见一旁站着的苗倦倦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嘲讽,不知怎的,胸口一闷。

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庆幸之色,让他心下微微抽紧,像是被什麽掐拧住了。

好像她明明就站在这里,明明就是他王府後院的一名姬妾,可实际上,她却离他千山万里远,仿佛只要他略一晃眼,她立时就不在了。

玄怀月心口一窒,脸色微变,锐利眸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命令道:「过来本王这里!」

「王爷?」他怀里柔弱无骨轻颤不绝的柳无双一震,抬首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王爷……双儿冷……」

「嗯,本王知道,本王搂着你呢!」他环紧她,目光却直直地逼视着始终动也不动的苗倦倦,眉眼间掠过一抹微恼。「苗倦倦,本王的话你没听到吗?」

「回王爷,奴婢听见了。」她眸光低垂,掩住了一丝讽刺,嗓音听来恭敬,「可恕奴婢待罪之身,如今被扣押当场,自是不能随意走动,请王爷见谅。」

玄怀月这才注意到有个粗壮丫鬟紧紧抓着她的手,眼神变得森冷,斥道:「还不放手!」

粗壮丫鬟吓得赶紧松了手,跪倒在地叩头不绝。「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奴婢只是怕凶手脱逃,这、这才……」

「王爷,阿梨是妾身的贴身丫鬟,自小护着妾身的,她也是心疼妾身这个主子受人欺负,这才冲动了些,请王爷这次就看在妾身的面上饶了她好吗?」紧贴这强壮精实胸膛的柳无双怎会察觉不出他身上隐隐散发的怒气,忙哀哀乞求,「双儿没有她照顾不行的,王爷……」

玄怀月心不在焉地听着怀里佳人啜泣如梨花带雨,双眸深深地凝视着低着头,揉着腕,绿绣鞋尖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下石子的小女人。

那粉嫩雪白的手腕已然浮起一圈让人触目惊心的瘀红肿胀,可见得那拧握之人施力有多麽重。

玄怀月心下一紧,不知哪窜来一股沸腾怒火,大声斥道:「来人!把这欺主犯上的东西押下去,叫大总管按王府家规重重责罚!」

「是!」侍卫上前。

柳无双一喜,忙对阿梨使了个眼色。

阿梨立时狞笑着欺身过去,一把又抓住了苗倦倦——

下一刻,众人眼前一花,已听得阿梨惨叫着跌出了老远,口溅鲜血地瘫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苗倦倦却是莫名其妙地落入了个强壮有力的怀里,被玄怀月一双铁臂紧紧圈住,力气之大险些勒得她断气。

「咳咳,放、放开啦!」

「你这笨蛋!就不知道要躲吗?」打雷般的咆哮在她头顶响起,震得她耳膜嗡嗡生疼。

「王爷,你动作那麽快,我躲个鬼啊?」她想也没想,胆大包天的抗议之言已脱口而出。

「说的是本王吗?本王指的是刚刚那个欺主犯上,伤了你的贱婢!」玄怀月脸色铁青,气急败坏。

苗倦倦一怔,刹那间有些感动,可更多的是想叹气。

王爷大人哪,在场「欺主犯上」的「贱婢」那麽多个,也包括她在内,谁会知道他在讲哪一个啊?

别说是她了,就连王府侍卫不也搞错人?刚刚凶巴巴冲上来的那副阵仗就是来捉她的吧?

相较他俩的大眼瞪小眼,此时此刻傻儍地靠在丫鬟怀里的柳无双,却是满眼震惊哀绝、不敢置信。

「王、王爷?」

「叫您哪!」苗倦倦终不敌他锐若鹰眸的愤怒之眼,很快败下阵来,赶紧逮着机会顾左右而言他,戳了戳他的胸膛提醒道:「十八夫人浑身湿透受了凉,正需要您的照顾……」

「本王是大夫吗?」他打断她的话,完全不给好脸色。

「呃,不是。」她吞了口口水,只得再接再厉,「可是——」

「本王後院什麽时候轮到你作主了?」他怒气腾腾地斥道。

她一僵,素来温吞懒散的泥人性子也忍不住有失控的迹象。

「本王爱搂谁爱宠谁,你管得着吗?」他倒是吼人吼上瘾了。

谁爱管他後院这些争风吃醋挖坑陷害狗皮倒灶的破事啊?!

本来好好在这边钓鱼兼打瞌睡,要不是他这些找错物件喝错醋的娇姬爱妾没事乱找人麻烦,她用得着浪费大好春光不睡觉,跟他们在这边上演这一出王府宅斗戏码,她脑子浸水了吗?给门夹了吗?

玄怀月见怀里这向来懒散散慢洋洋的小女人气到脸蛋涨红的模样,不知怎的心头一阵大快,索性训斥得越发热烈起来,「哼,本王有冤枉你吗?你说啊!你倒是说说看啊!」

全场众人倶是满眼骇然地瞪着平时高高在上、威霸天下的自家王爷,此刻却是傲娇任性到令人齿冷哆嗦的幼稚举动。

不!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个王爷一定是有人冒充的!

众人正在内心仰天呐喊之际,玄怀月却低头看着怀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苗倦倦,再忍不住笑了,得意洋洋道:「哼,本王谅你也无话可说。」

王爷大人,您还能更无耻吗?

苗倦倦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深深吐了一口气,终於还是决定将是非与尊严摆一边,秉持着「出钱的是老板,有钱的是大爷」的小妾守则——

「王爷英明,王爷睿智,王爷千岁千千岁。」

哎,王府後院待久,果然非疯即傻啊。



第四章

蘅香院内。

柳无双仰头喝尽一碗苦出了胆汁来的汤药,随即恨恨地将药碗往下重重一掼,磅啷碎裂声响起,屋里服侍的丫鬟们吓得忙跪了下来。

「小姐息怒!」

「给我闭嘴!统统都是一堆没用的东西!」柳无双尖声怒斥,气得浑身发抖。

丫鬟们瑟瑟地低伏在地,一时间屋内僵凝死寂得落针可闻。

「啧啧啧,这都是怎麽啦?」

一个妖娆身影随着娇滴滴嗓音而来,那红衫美人周身上下透着股仿佛随时都能滴得出水来的妩媚,此刻她懒懒地朝门边一靠,眉儿一挑,又是数不尽的风情万种。

柳无双身子一僵,眼神阴沉了下来,「你来做什麽?滚!」

「哟,今儿天热,听说无双姊姊都到湖里戏了趟水,怎麽现今还是一身火气呢?」红衫美人儿掩唇一笑。

「都是些死人吗?没听见本小姐的话?还不快快把某些下等的娼妓之流赶出本小姐这蘅香院?」柳无双正要发作,一转念,随即强捺下怒气,不屑地哼了哼,「脏死了!」

红衫美人儿木芍药眼角微抽,面上依然笑意盈然。「姊姊这话教人听了揪心呢,不过同为服侍王爷的姊妹,奴家若脏,想姊姊也乾净不到哪儿去哩。」

「你!」柳无双又是心头火起,脸上气得变色。「本小姐乃护勇国公府嫡出的千金,还是王爷摆了席请了酒,堂堂正正抬了进府的,你这出身青楼的贱人拿什麽跟我比?」

「哪儿的话,无双姊姊想是忘了一桩事儿了?」木芍药脸上却是笑得更欢了。「姊姊呢,是护勇国公爷屁颠屁颠地求着、巴着送进狄亲王府的『礼』,可奴家这花魁,却是王爷一掷千金,用五万两银子高价从百花楼给捧回来的,谁是贵的,谁是贱的,有眼珠子的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呢!」

「你这个不要脸的妓女,你——」柳无双瞬间涨红睑,怒不可遏地对着一旁听呆了的丫鬟们尖叫道:「你们都死了不成?还不把这贱人给我抓住重重打死!打!打!」

「是!」丫鬟们如梦初醒,杀气腾腾地争相上前要拿人。

「你、你们想干什麽?奴家可是王爷的人……」木芍药脸色一白,终觉大难临头,慌得立时想逃,却怎敌得过如狼似虎的凶悍丫鬟,在拉拉扯扯间,娇媚脸蛋挨了好几记火辣辣巴掌,整个人更是被打得鬓乱钗摇、狼狈不堪。

「呜呜呜……求姊姊饶了奴家吧,奴家再也不敢了……」

见木芍药一个花朵似的美人儿被打得脸颊都肿了,唇角也都破了,凄凄惨惨哪还有半点妩媚骚劲儿,柳无双满腹沸腾的怒火总算发泄了大半,得意地挥手止住众丫鬟。

「罢了,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今儿就放你这贱人一马,下回要敢再来我蘅香院讨打……」柳无双狞笑,「就别想本小姐再饶你这条烂命!」

「谢、谢谢姊姊不杀之恩,呜呜呜……」但见木芍药小睑惨白浑身是伤,呜呜咽咽地告饶後,跌跌撞撞地去了。

「哼!凭你一个下九流的小小娼妓就想跟本小姐斗?」柳无双接过丫鬟沏来的新茶,惬意地呷了一口,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是呀,今儿可好好地让这狐媚子尝到了咱小姐的威风和手段,以後她可再不敢在小姐面前嚣张了。」一名丫鬟凑趣儿地吹捧着,「冒犯了咱们家小姐,那不是找死吗?」

「行了,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娼女罢了。」柳无双眉一挑,笑意敛止,面色阴沉。「只是没想到,我还是小瞧了小纨院……你们说,难道王爷真的看上了那个既没家世又貌不出众的低等小妾吗?」

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吭声。

威猛狂霸、睥睨天下的漠北之王,谁能窥伺揣度得了其深沉心思的万分之一苗头?

「苗、倦、倦。」柳无双手一紧,几欲捏碎手中薄如蝉冀的剔透玉茶碗,「本小姐记住了!」

小纨院内。

苗倦倦面上僵着笑,心下却是叫苦连天。

这位煞神王爷大人到底要坐到几时啊?

还有,坐就坐,干嘛非得把她整个人拉坐在他大腿上,还用铁臂牢牢地圈住她腰肢,连动都不准她动。

难道仗着宽肩厚胸窄腰、大腿结实修长,浑身上下满溢雄性勾人气息,就可以这样随意轻薄无知少女……呃……

苗倦倦的气愤甫腾腾上升,随即又被「为人妾者」的自觉狠狠打落凡间。

算了,大王爱怎样就怎样吧。

察觉到怀里僵硬的小人儿忽然泄了气般地软挂在他怀里,玄怀月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异常好心情,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乖。」

她闷哼了声,靠在他宽阔精壮的胸前,抑下不愿承认的心慌意乱、燥热难禁,开始了她最擅长的装傻装死状态。

料想堂堂雄霸一方的亲王,每日案牍之上政事军务堆积如山,後院美女如云艳福似海,就算一时兴起耍纯情,恐怕捱不了几多时便会破功,大嫌无趣地撂开手了吧?

於是乎,苗倦倦开始在心里数起羊来,半恶趣味地揣度看谁撑得久。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咳,其实今天的事……爱妾?倦倦?」没人应声,玄怀月低沉嗓音一顿,复又柔声道:「卿卿?」

「呼……」怀里已是传来细微鼾声。

他皱起浓眉,抬起偎在胸口的小睑蛋一看,俊美脸庞霎时一阵青一阵白,真不知该怒还是该笑,甚至是索性掐死这个胆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笨女人好!

不到几个眨眼的辰光,她居然就这样大剌剌地睡死过去了?

「你——是猪投胎吗?!」他说得咬牙切齿,「苗倦倦!给本王醒过来!」

可惜苗倦倦因适才精神紧绷过度,现下一个松懈便倦意上涌,自然而然昏睡得人事不知、雷打不动。

但见她浓密如小扇子的长睫毛垂掩着,雪白中透着粉红的脸蛋滑如凝脂,小巧的鼻端和丰润如樱桃的唇儿随着睡意微噘着,还不时吧咂两下,好似梦见了什麽好吃的,教他顿时忘了恼怒,目不转睛地盯着怀里人儿,胸口又窜起热火,真想立时将她「就地正法」。

可见一张睡得粉嘟嘟娇憨憨又无比惬意安然的小脸,就这样心满意足地蜷靠在他胸口,那沸腾的欲火忽地被某种陌生且柔软的心疼掩盖而过了。

还是给吓着,累了吗……

「在本王怀里睡得这般香甜,你究竟是对本王太放心,还是压根不懂提防为何物?」他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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