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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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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然地接起
“诺希!不好了!乔姨伤口突然恶化,快不行了!你马上回来!”
两行晶莹透明的眼泪就这么硬生生地滑下眼眶,粗暴拖出两道宽阔的印记,但也极快地被雨水冲刷干净了,好像不曾留下过
双目空洞,形如死人的乔诺希终于弯起嘴角笑了,这是她近日来弧度最大的一次微笑
因寒冷而泛白后的嘴唇好像中了这世间最噬心裂骨的毒药,已经有了难看的乌青,还在不受控制的呐呐自语
“今天,
是我的灾难日么?”
、入狱
第二天,两大新闻占据了报纸头版头条
一则是Q大电子学院高材生乔诺希把姜家大少姜佑堂殴打至重伤,终身瘫痪的事件;另一则是姜家千金颜茗弦和顾家大少顾末进入街心酒店一夜春宵的照片
颜茗弦自酣眠中醒来,头还剧痛得厉害,忽然想起昨晚和顾末在街边亲吻的事,内里一阵恶心,实在忍不住了,几下就跳离了床边冲到浴室呕吐
细细回想昨晚,顾末将她带进酒店房间后,就一把将她摁到床上亲热,哪知道就在顾末饥渴地要去解开她紧扣的衬衫领口时,她无意呻吟出口的那句“诺希”瞬间浇熄了顾末全部的热情与骄傲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失败得这么彻底,输给了一个女人
确认自己没有和讨厌的男人躯体发生过什么后,颜茗弦才放下心来好好整装梳洗了一番,刚准备出门,就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
顾末失魂落魄的进来,脸颊微微内凹,浓重的下眼袋无声宣示着他昨晚的压抑与纠结
见他如此模样,颜茗弦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谢谢”
微抬眼帘与她对视,眼眶依旧淡漠
“没必要,我不会卑劣到乘机占有心里没有我的你,那是对我的侮辱”随手将今天早上刚买的报纸递给她,话音低沉
“乔诺希出事了”
拘留所
乔诺希双目无神地愣坐在足以晃瞎人眼的不锈钢铁窗里,苍白无色的小脸上还残存着这里面不通风的空气难以化开的泪痕
昨晚等她失魂落魄地跑回医院之际,已经有好几个高大健壮的民警在那里等着她了
没错,在抱着乔母赶去医院之前,发狂失控的她确实失手将霸在她家故意闹事的颜茗弦的哥哥砸倒在地
本以为他只是昏过去了,为救母亲惊慌之下也没去注意,后来才知道,那混蛋瘫痪了
财大气粗的姜蓉得知一直被自己当成心肝宝贝爱护的儿子居然被乔诺希弄得一辈子都下不了床了,当场气昏过去,之后明确表示,绝对不会让乔诺希好过
看来她这个卑贱如蝼蚁的灰姑娘,这一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可是,灰姑娘的命运再怎么悲惨,她的妈妈是无辜的,不是么?
医生明明就告诉过她,她的母亲已经脱离了危险,为什么,现在还是天各一方?
混乱,头痛欲裂的脑袋里一片混乱
深情拥吻的颜茗弦和顾末,疯狗一样的姜佑堂,无一完整的小家,鲜血淋漓的母亲,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幸好民警仁慈,在带她回来拘留之前,给了她一点和母亲话别的最后时间
“妈妈。。。。对不起。。。。。。。。”
虚弱仰躺在全副洁白病床上的乔母像人世间最圣洁无华的玛利亚,弥散出有生之年她还能给予乔诺希的,最后的温情
伤痕累累的粗糙老手在费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之下,终于得偿所愿地抚摸上了女儿小巧圆润的脑袋
“诺。。希。。。。”暗白无色的慈爱脸庞微微一笑,和当初艰难生下她时露出那抹独属于母亲的笑容毫厘不差,这么多年从未改变“怎么。。。。。。又哭了。。。。。。。。”
乔诺希酸涩肿胀的眼眶,早已经被里面翻滚不息的大颗透明泪珠全部充盈,就连乔母努力挤出来的,想要留给她的最后一缕温柔微笑都难以辨明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暗无血色的乌青薄唇就在那边自顾自得不停重复这三个字,夹杂着满腔的悔意与愧疚,像是一个无能为力但又试图唤回母亲生命的痴傻魔咒
乔母已经慢慢地神志不明了,渐渐分不清趴在床边的乔诺希微弱哭喊的到底是什么,而她眼前本来就不甚分明的一切在其逐渐空白的脑海里更是一退再退,暗影朦胧
岁月回转,时光恍惚,周围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这半年来,她们因为乔诺希的性取向而不停吵闹的那些伤痛日子
在那些伤痕累累,疮疤重重的疲惫光景里,被她一度软禁在破败小家里的乔诺希依旧如往常一样声嘶力竭地在吼
“妈妈!我没有病!我没有病!我不喜欢男人!”那个她养育了十数年的乖巧女儿,第一次如此不屈不饶地顽强抵抗,没有一点要退让的意思
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该看的医生也看了,该给她吃的药也折腾够了,那个倔强明朗的女儿,依旧在她闪闪亮亮的温馨回忆坚定不移地重申着
“我没病!”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窗外明艳高照的酷烈夏日,在女儿温润如玉的漂亮额头上撒满了阳光,也照得那两道斑驳的泪痕那样刺眼
世人的目光和女儿的快乐,到底什么更重要?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思及此,乔母终于卸下了心里最后那抡沉重的负担,长长地吁了口气,目色柔软,神情慈爱,和暖的笑容上完全浸透了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宽广无边的包容
“诺希。。。。。不要哭了。。。。。。。妈妈。。。不生气了。。。。。。。。也不再逼你了。。。。。。。”轻柔抚摸着她小巧脑袋的枯枝老手越来越酸软,真的没有多少力气了“妈妈。。。。只要你。。。。。。快乐。。。。呵呵。。。。。随你吧。。。。。。。。。”
乔诺希曾经那般明亮干净的大眼睛在听到最后那三个字“随你吧”之时,因此惊诧而一下子睁大,连眼眶里最后一丝清澈透明的眼泪都保留不住,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乔母终于不再因为乔诺希异于常人的性取向而责怪她了,可是,为什么这句“随你吧”来得这样早,早到出乎乔诺希的意料;又这样迟,迟得来不及允许她诚挚地回母亲一句
谢谢
妈妈,谢谢
谢谢你最后的包容
不孝女,乔诺希,留字
2005年11月13日
2005年11月14日,顾末大宅
“茗弦!你冷静一点!”粗壮的双臂死死控制住平时娴静如水,此刻却近乎抓狂的颜茗弦“乔诺希这次惹上的是你的继母姜蓉!你听好了!是姜蓉!她的财力权势你还不清楚么?!要是让姜蓉知道了你和乔诺希的关系,你也会遭殃!”
“顾末你放开我!我要去见她!她受了伤,还失去了最重要的妈妈!”泪痕遍布的苍白脸庞和乔诺希一样的面无血色“她现在一定很难过!都怪我!都怪我。。。。。。”呜呜咽咽地绝望哭声,将她心底最浓重的悲伤,一下子释放出来了“要不是认识了我,她就不会遇到这些事了!都怪我!为什么要去招惹她!顾末!你放开我,我要去陪她!”
一见她那小女儿家似的要死要活的模样,顾末心头火起,一个凌厉又略带怜惜的巴掌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扇了下来
“你冷静一点!”冷然哼笑,充满嘲讽“你去陪着她,就能够救她么?!就能够让她脱离姜蓉的报复吗?!”见她终于被他扇得安静下来,顾末低沉的嗓音也温柔了些许,蹲到她身前,轻抚她挨打的一侧脸颊“茗弦。。。。你不要忘了,你还有自己的父亲,妹妹,现在要是和姜家闹翻了,你妹妹的仇要怎么报?你也只能一辈子做姜家的傀儡公主。。。。。。。你甘心么?难道为了一个乔诺希,你就要牺牲你所有的亲人还有你自己的一生?”
“。。。。。。。。”呆傻无神的颜茗弦没有一言一语作为回答
关心则乱,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了平日里运筹帷幄的睿智与伐段,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人心疼
“顾末。。。。。。我该怎么办”沉思良久,终于聚齐气力勉强挤出了这几个字
顾末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终于松了口气“你应该继续做你的颜家大小姐,颜博和姜蓉乖巧的女儿,姜佑堂亲爱的妹妹,不是么?”慨叹着远眺了一下窗外辽远无边的昏黄天空,继续安抚颜茗弦难得沉静下来的心“姜家势力庞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连根拔起的。。。。。。。。姜佑堂这个人,也不是现在就可以收拾的。。。。。。幸好他已经瘫了,姜家就只剩姜蓉一个人掌权,她逐渐人老珠黄,总不可能一直霸着权力不放手吧”回过头来,英俊冷漠的阴暗面庞洋溢着锱铢算计的危险光芒,看得颜茗弦心中一颤“而你,应该全力讨姜蓉欢心,让她逐渐将手中的权力下放到你那里,时机成熟之后,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将姜家挫骨扬灰”
颜茗弦弧度漂亮的嘴角终于弯出了无能为力的单薄笑意,渐次下滑的冰凉眼泪却一点一滴地染湿了她俊秀飘逸的粉颊轮廓,看得顾末忍不住蹙眉
若无其事地回去是么?
虚情假意地去面对伤害了自己最亲妹妹和最爱恋人的姜蓉母子?
生命,还真是讽刺的伤人啊
11月25日,Q大电子学院高材生乔诺希重伤姜家大少至残案在众多哗然舆论下开庭就审
姜家一把手姜蓉表示绝对会起诉到底,要法院还受害儿子一个公道
被控人乔诺希自乔母离世以来,一直保持沉默,让这件案子的审理更为复杂棘手
上午9点,主辩双方都到齐后,终于开始了众多媒体期待的第一轮审讯
主控官正是这几年在政法界声名鹊起的顾家长子顾末,而乔诺希的辩方律师不过是公共法援里面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头目,成功脱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乔诺希失魂落魄地被两个高出她一大截的冷漠狱警带到嫌疑人站台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即将对她展开连番审问的主控官顾末,而是聆听席上,紧挨姜蓉而坐的故人,颜茗弦
面无表情的颜茗弦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直接错开了意味不明的瞳眸,避过乔诺希尚寸一点温度的呆滞目光
而颜茗弦身边那位半年多年前还和她亲切交谈的华贵妇女,此刻正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她,恨不得立刻将她立刻剐皮断骨,五马分尸
人生,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不久前还其乐融融,和睦相处的一行人,今日已经是争锋相对,你死我活
而曝露暴晒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再诚挚深厚的感情,即便是乔母给她的那种,也不过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谁都留不住
乔诺希浓黑眼圈围绕下的暗淡眼眶越发低迷,已经没了任何要辩解的意思
妈妈也已经不在了,这伶仃孤苦的下半身,在牢里也好,在外面流浪也罢,还不都是一样的
哀莫大于心死,而心死皆因,生无所依
一阵开场仪式过后,顾末正式起动了对乔诺希的严酷审问
“被告乔诺希,被控蓄意重伤中国籍男子姜佑堂,致使受害人终身瘫痪,根据目击证人的口供,虽然被告最初与受害者争执是出于自卫,但是,当受害者已然倒下再无力还击之时,被告依旧朝受害者的腰椎等重要部位予以重创,所以,这一恶劣行为早已超出正当防卫的范畴,当属蓄意伤人!”
“反对!反对控方做出毫无根据的判断!”轻轻偏头,撇了一眼站台上那个瘦弱呆滞的无助女孩,被两个高大挺拔的狱警夹在中间,纯粹干净得像块易碎的水晶,低迷哀伤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不省人事“法官阁下,根据多方调查,我当事人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在校大学生,与受害者也仅仅是一面之缘,完全没有动机做出蓄意伤害受害人之事”
“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员,根据警方的验伤报告,被告确实有过在受害者已经无力还击的情况下继续予以受害人重创的行为,而根据蓄意伤人的定义。。。。。。”
“。。。。。。。。”
混乱,铺天盖地的混乱,逐渐模糊了过往与现实的交界,融合了痛苦与甜蜜的极端感觉,让这段曾经纯净到不含一丝杂质的年少爱情,碎成一地流质,孤孤单单地摊在距离越发遥远的二人中间,坚持反射她们在毕业当晚温馨共赏的那轮柔和月光
一审结束,控辩双方各自退庭
乔诺希和颜茗弦,在那些年少安好的岁月里曾经相知相守的两个女子,如今却是背道而驰
谁都没有回头
再怎么去看去想,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接着是纷繁复杂的二审三审,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而这件案子最关键的被告乔诺希依旧呆若木鸡的杵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好像已经死了多年
七名坐在一侧不停动笔分析的陪审员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怪异的被告,既不焦急为自己辩解,也不坦然认罪,问她什么,最大的回应就是,没有回应。实在令他们大感头痛
随着时间的推移,控方检察官顾末已经逐渐稳居上风,将辩方律师刺激得毫无还手之力,胜败太过明显
聆听席上,乔诺希的至交好友,夏允戴逸等人无不冷汗涔涔,胆战心惊地不停观测边上七个陪审员的反应,情绪起伏不定
眼见官司越发顺利,姜蓉浓脂厚粉的老脸上便见喜色,冷笑着等候乔诺希被判重刑的最后一刻
颜茗弦在一旁陪着她,时而低头与其交谈,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笑意
“反对!反对控方做出毫无根据的推断!”
“法官阁下!我的推断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被告确实有蓄意伤人的动机!因为!她暗恋受害者的妹妹颜茗弦小姐!而受害者不允许她继续骚扰颜小姐,于是,被告在恼羞成怒下才会对受害者做出过激的伤害行为!”
顾末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连一直安静听审的陪审员间,也传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轻微声响
“原来她是同性恋啊。。。。。。。”
“那伤人动机确实成立。。。。。。。”
“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
“真没看出来啊。。。。。。”
聆听席上,颜茗弦原本还有些红润的娇颜,瞬间变成大片大片的白色
察觉到身旁姜蓉传来的略带疑惑的视线,赶紧掩去了脸上所有的惊慌失措,恢复一往如常的神色,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真恶心。。。。”
声音轻微得仿佛只是细小的虫鸣,似乎是在刻意讲给谁听
姜蓉闻言,疑惑不解的老脸终于有了丝欣慰的神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素手以示安慰
“茗弦,别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嗯。。。。。。。。”
嫌疑人站台上,三审以来一直一言不发的呆傻女孩终于慢慢地抬起了灰暗惨白的精致面庞
大把凌乱的亚麻发丝乱七八糟地披散在她头上,恰巧遮去了无数发梢后面那张终于有了些许表情的纯净容颜
此刻,站在她身边,多年来已经麻木默然的狱警身子一颤,心底居然有了一丝起伏
这个女孩子,自从她的母亲去世之后,不管是律师,警察,还是她自己的朋友再怎么开导,都没能让她有一丁点儿反应,现在终于抬起头了,实在惊奇
可是,如此青春年少的美丽女孩,在费劲了全身最后一丝气力之后,抬起的为什么是那样一张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却已经泪流满面的晦暗容颜
而且,她呆滞痴傻的目光,并不是朝控方或者法官或者陪审员甚至是她的朋友们看去的
她那双原本应该非常明媚漂亮的大眼和隔着满眶的晶莹泪水后折射出来的虚弱视线,分明就投到了聆听席上的某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而受害人的妹妹,据检察官所说,遭到被告苦恋纠缠的颜小姐,正一脸苍白地坐在那里用她那怎么也看不出明确意味的眼神,心虚地在躲
良久,终于勉强收回最后一丝眷恋目光的被告,总算是开了三审以来都没开过的金口,却只此一句,再无其他
喃喃自语的声音像个失了常的疯婆子,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亦或是一种没根没由的自嘲而已
“是啊。。。。。我。。喜欢她。。。。。。。。。。。我是个。。。同性恋。。。。。。。。”天真又茫然无措的呆傻眼神在整个寂寥沉默的法院里居然找不到一寸可以落脚的地方,最后只能在单薄稀疏的空气中漂浮不定,流离失所
她嘟嘟囔囔自顾自说的呆滞模样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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