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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会京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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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外,这一行一顿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竟出现了一名身形高大的乞丐,脸容奇特而可怖,令人望了一眼再也不想多望一眼,衣衫褴褛,不过手中还拿着一柄白玉尖杖、撑住跛了一条的腿,笑嘻嘻的望着大家。这是个跛腿老乞。沈错骨霍然而起,怒道:“这人来干什么?”凌玉象道:“四弟勿冲动,他是高山青。”沈错骨一呆,那乞丐大笑道:“凌兄好尖的眼光,怎样?我的易容术不错罢,包管别人望了第一眼,不想再望第二眼,这样我的易容术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我装成乞丐,可以蜷伏在你们门外,让人错以为是连座破庙也没有的乞丐,也许,也许可以把凶手手到擒来。”凌玉象笑道:“高兄的易容术果是高明。”柳激烟也笑道:“认识高兄这么久,还不知道高兄乃精于此道。”庄之洞笑道:“那你准备要把我扮成什么?”高山青笑道:“你呀,看样子可以十天不睡觉,正适合化装成更夫。”庄之洞就变成了一个更夫,拿着竹梆,吊着灯笼,不但别人看起来像个十足,他自己也几乎把自己当作看更人。柳激烟因为有根烟杆,于是打扮成管家模样的老者,穿着青布的衣裳,“噼噼剥剥”的抽着烟。凌玉象成了老家人,他的“长空十字剑”,就藏在他手拿的扫把柄里。现在高山青正替沈错骨易容着,沈错骨看来像是一个跑江湖算命的老杂毛。凌玉象笑道:“高兄,你真灵光慧眼,拣人而易,刚好把我们化装得切合身份。”这句话,不无自嘲之意。高山青微笑道:“凌兄这是哪里的话,只怕我这不是灵光慧眼,而是有眼无珠了吧!诸位堂堂品貌。却教我化装成凡夫走卒,真是罪过,罪过。好了,冷兄,该你化装了。”冷血年青而俊秀,在他稍嫌冷峻无情的脸上,忽然泛起轻轻的笑容,这一笑,就像春风吹融了寒冰,煞是好看;冷血道:“不,我要趁天黑之前赴县府一趟,见见鲁知府,因为我与他有约在先,在今夜之前去报备一声的,原本我已答应诸葛先生,明日就走呢,当然现在我不想走,不过,总要去交代一声……我在今夜三更,必赶回这里,现在,要多仗柳兄、庄捕头、高教头照顾了。”有人说,冷血笑的时候,就是他手上所办的案件,逐渐明朗化的时候。冷血走了。天又黑了。晚上重临,金府上下的人,都纷纷到别的地方避风头了;金府的门前至厅堂,两旁却点起两列灯笼,一路照耀进入了大厅,大厅上坐着五个人:凌玉象、沈错骨、柳激烟、庄之洞、高山青。这五个人后面,有三副棺木,烛光摇曳,堂里的人,不发一言,被烛光照得阴晴不定的脸上,都显得十分幽异诡秘。凌玉象以苍老的口音道:“我仿佛觉得,与剑魔传人对敌的,不止是我们五人,还有二弟。三弟和五弟。”柳激烟对那棺木望了一会,忽然浮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神色,有点激动地道:“可惜他们都是死人:”沈错骨冷哼了声,道:“死人也会索魂的。”庄之洞打着哈哈笑道,“沈四侠也迷信?”柳激烟忽然细声向凌玉象道:“凌兄,我心中有个疑惑,在这儿说不便,我怀疑凶手是……”凌玉象脸色一整道:“那么我们到内堂谈谈。”“柳激烟道:“好,有我们两人在,剑魔传人也休想动得了。”内堂。凌玉象在一张桃木椅上坐了下来后,向柳激烟问道:“柳兄,你所猜疑的凶手是谁?”柳激烟长叹一声,道:“只怕我现在讲出来,你也不会相信。”凌玉象动容道:“推?”柳激烟沉声道:“冷血。”凌玉象呆了一呆,全身衣袍籁籁颤抖,可见心中是如何激动,好一会才说:“不可能的。”柳激烟长叹道:“确是不可能的。”凌玉象忽然抬头道:“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我信任冷血,他是个正直的青年。”柳激烟无限惋惜地道:“我也不相信,可是,有件东西,你看了不由你不信!”说着在怀里掏出一条手帕,道:“这是金三侠案发时,我和冷血来至卧房前,我在他怀中取来的。”凌玉象一看那条手帕,竟是血渍斑斑,大为激动,道:“血?”柳激烟沉重地点点头,道:“血。金三侠的血,你嗅嗅自可证实。”凌玉象把手帕放在鼻前一闻,忽然脸色大变,手帕被他飞投出去,竟似一片刀齿,直嵌入内堂的一条柱子上:“有闷香!”正想起身,但觉天旋地转,连站立也站不稳,猛抽手想拔剑,却连拔剑之力也逐渐消失,跌坐在椅子上,只听柳激烟呵呵大笑。凌玉象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人影模糊,怒道:“柳激烟,你厅外。当凌玉象及柳激烟进入内堂后,沈错骨忽然沉声道:“庄兄、高兄,我有一件事想说,不知二位愿不愿听?”庄之洞笑道:“沈四侠的话,我等怎会不愿意听!”沈错骨正色道:“我的意思是,听了后,纵不同意,也不要告知外人。”庄之洞严肃地道:“沈四侠有话尽管说,庄某不是个口没遮拦的人。”高山青奇道:“不知沈四侠想说的是什么?”沈错骨沉声道:“我怀疑一个人是凶手!”庄之洞变色道:“哦?”沈错骨道:“一个熟人。”高山青动容道:“熟人?”沈错骨冷冷道:“冷血。”庄之洞、高山青二人互望了一眼,庄之洞忽然恍然大悟似的,道:“冷血……冷血……晤,有道理,今日在城郊一战,隔着车子,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出手,但慕容二侠死时,他却在其身旁。”沈错骨激动得道袍飘飞,道:“大哥三哥,与他交情最薄,但又十分信任他,而今在危机四伏时,他又擅自离开,哪里像是为朋友而忘却生死!”高山青奇道:“沈四侠,那么,你为何不对凌大侠及柳兄说呢?为何不让我们说出去?”沈错骨叹道:“你有所不知,刘九如是他跟踪的,而遭杀害,打从那时开始,我已怀疑他了;五弟死时,他恰好不在,五弟看来是死于熟人手下的,我便知道,一定是他了。可是大哥,却最信任他,柳兄也跟他是好友,只怕告诉他们会打草惊蛇……”庄之洞道:“沈兄真明察秋毫。”高山青道:“未知沈兄要如何对付这等小人。”沈错骨冷笑道:“既是大哥和柳兄不会赞同,不如我们等冷血归来时,一举而擒之,再逼他招供,那时不怕他不认。”高山青抚掌叹道:“此计甚妙。”庄之洞回首对灵长拜,道:“若此可查出真凶,三位大侠在天之灵,必感欣慰了。”只见灵柩旁幡旗无风自动,烛光昏暗,摇摆不已,确实鬼气森森,寒风呼呼,犹如冤鬼呼唤。庄之洞忽然凝神说道:“好像有脚步声!”高山青道:“莫非是冷血来了!”沈错骨冷冷道:“他若回来,则是最好,此刻大哥,柳兄不在,咱们先擒他下来,来个攻其无备,逼他供出实情。”高山青道:“好!”庄之洞道:“他来了,我们先在门旁伏着,我一拍掌、我们三人一齐动手!”沈错骨身形展动,直扑向大门旁,疾道:“好!”庄之洞。高山青各自飞扑,已到了大门旁。黑夜里,两排灯宠被三人衣袂急掠时卷起的风,吹得半明半灭!沈错骨静静地伏在黑暗中,忽然道:“怎么我听不见脚步声的?”高山青小声地道:“老庄的耳朵,特别灵敏,便是时下轻功最高的人,只要在十丈之内,也休想瞒得过他。”那另一旁的庄之洞在这时忽然道:“噤声,他已近门前了。”沈错骨再也不作声,手执拂尘,如一头铁豹般盯着大门。黑夜的空气像凝结了的炸药。这炸药,已经到了应该爆炸的时候了。门依然没有动。风凄厉地吹着。忽然庄之洞一拍掌。沈错骨如一支箭般标了出去!而大门依然没有动。难道是庄之洞听错了吗?沈错骨感觉到庄之洞与高山青也扑到半空中。忽然间,这两个人,已到了自己身前身后。沈错骨一怔,忽闻夜空中,“霍”地一声,一支明亮的白玉杖,已向自己心窝刺来。来势之炔,无法形容!沈错骨心中一沉,居然人在半空,去势如飞,仍能猛一吸气,往后倒退!但在同时间,后面的庄之洞喝了一声:“锥!”铁链之声,破空而来,沈错骨听到这声音时,背门已“噗地”一声,被一枚利器穿入,又急抽而出,鲜血飞溅,痛人心脾!这一痛,他的身法自然一慢,那明亮的杖尖,“噗”一声地没入他的胸膛,又“嗤”地抽了出来,还带着一股血泉!血泉于夜空中飞喷!沈错骨的身躯,在夜空里洒着血,飞落在丈外。好个沈错骨,居然在落地后仍能站得住,踉踉跄跄,跌走了几步,倚在一棵梧桐上,月光撒下来。沈错骨黑袍沾血,脸上充满不信与愤怒,形状煞是可怖。沈错骨嘶声道:“你们——!”一股血泉自嘴角溢下,说不出话来。只见短小而精悍的庄之洞,微笑道:“不错,是我们,”手里吊着带血的锥子,锁链轧轧地摆荡着。而高山青望着带血的杖尖,得意大笑道:“剑魔传人,你死得瞑目吧?”沈错骨忽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手中拂尘,忽然化为千百枚长针,离柄射出!庄之洞也被这一下吓了一跳,挥舞链于锥,把拂尘都扫落!高山青也忙挥舞玉杖,舞得个风雨不透!可是他的左腿似走动不灵,所以被这一枚拂尘丝射入,痛吼一声,把它拔了出来,流了一些血。庄之洞疾声叫道:“师弟,你怎么了?”高山青忍痛道:“不碍事的,幸亏没射中要穴,没料到这老杂毛也有这种浑厚的内力!”再看那边的沈错骨,已靠着梧桐树,倒在地上,死时真是目眦尽裂。庄之洞冷笑道:“还不是死了!”高山青抚着伤口道:“不知大师哥是否已得手?”庄之洞冷笑道:“大师兄做事,怎会失手?”高山青笑道:“那么我们把这老杂毛的尸体送回内堂去,让那老家伙看看他心爱弟弟的模祥儿。”庄之洞忽然道:“怕不怕冷血突然回来了?”高山青笑道:“二师兄,你太过虑了,那小子不是说三更才回来的吗!”庄之洞欢笑道:“真是,他的经验不足,还作什么名捕,所谓‘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他是三更死,连提早死也不能啦。”高山青道:“他就算是现在回来,咱哥儿俩的事纵被他发现了,又有何妨,他远不是我的对手哩!”庄之洞忽然凝神起来,侧耳听了一会,忽然脸色大变说道:“不好,确是他回来了!”高山青动容道:“有这等事?”庄之洞道:“这小子武功不低,我们还是以计谋之,较为妥当。”高山青道:“好!”迅速扑至沈错骨尸首处,把沈错骨的尸首用乱草盖了起来,又把地上的血,用脚踏乱。庄之洞急叫道:“快,他要到了!”高山青急整顿衣襟,门“咿呀”而开,星月下,冷血白衣劲装,走了进来。庄之洞身形一动,似欲出击,忽然停了下来,笑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冷兄,差点动错了手,在冷兄手下吃苦头呢。”高山青含笑招呼道:“冷兄,不是说三更回来么,现在还不到一更,事都办妥了么?”冷血望了二人一眼,淡淡地道:“都办妥了,因为担心,所以想早些时候回来看看。”一片乌云涌来,盖住了皓月,连星星也黯然无光,只有两排明灭的烛焰。庄之洞忽然道:“适才有人来犯。”冷血动容道:“哦,是谁?”庄之洞道:“都蒙着面!”冷血追问道:“凌大侠、沈四侠如何了?”庄之洞道:“他们都没有受伤,不过都退入堂内,那儿较易应敌。”冷血道:“那我们也去内堂好了。”庄之洞似有难言之色,口中呐呐道:“不过……”冷血奇道:“不过什么?”庄之洞道:“我们乃好意相告,请冷兄万勿动怒。”冷血道:“好,有什么你尽管说,我决不生气。”庄之洞说道:“凌大侠等怀疑你是凶手。”冷血呆了一呆,气结而道:“你们呢?你们信是不信?”庄之洞道:“要是兄弟相信,也不会告诉你知道了,不过冷血道:“不过什么?”庄之洞道:“他们确有证据,不由得我不信。”冷血冷笑道:“那是什么证据?”庄之洞在腰间探着东西,道:“我拿给你看——”冷血正注视着庄之洞掏出来的东西。庄之洞并不是拿出什么东西,而是把腰问的活扣一扳,链子锥“呛嘟”在手。冷血一呆,后面“啸”地一声,破空袭至!高山青的白玉杖!冷血本已分神,理应避无可避!柳激烟拿了一张椅于,在黑暗的内堂,抽着烟杆,火红的光,一闪一灭,把柳激烟的面容,映照得一光一暗。凌玉象瞪着柳激烟。只是他连坐也坐不起来。柳激烟抽了几口烟,得意的望了望凌玉象,忽然笑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些什么?”凌玉象并没有答话,仍是怒瞪着柳激烟。柳激烟好像没看见一般,迳自说道:“你中的是‘软玉香’,那是帝王们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妃子所用的,以保龙躯,中了这等闷香,就算有天大的功力,在一个对时之内,休想站得起来,也不用想说话叫喊。”凌玉象怒视着柳激烟,柳激烟大笑又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不错,龟敬渊、金盛煌,都是我杀的;慕容水云则是二师弟三师弟杀的。我们就是剑魔传人。”凌玉象盯着柳激烟,目光似要喷出火来,柳激烟大笑道:“你别指望沈错骨来救你了,他此刻,只怕已陪同慕容水云、金盛煌、龟敬渊等去了吧!”柳激烟慢慢坐下来,又换了一把烟草,深深吸了一口,烟草发出金红金红的光芒。高山青就在冷血注视庄之洞手中之物的时刻里,玉杖一震,“飒”地急刺冷血背门!“飞血剑魔”的“飞血剑式”,被他运用在杖法上。确是非同小可!杖尖因急风破空,而漾起一阵抖颤!就在这时,冷血忽然往后疾撞过来。冷血在此时不进反退,无疑等于是向杖尖撞来!高山青一呆,杖势不变,依然刺出!只是冷血似料定高山青会刺出这一杖一般,冷血这一退,等于身体略为挪动了一点,“嗤”杖尖刺入冷血身体之中!冷血往后退势依然不灭,同时“铮”地一声,冷血已拔剑在手!高山青猛发觉,他那一杖,乃穿自冷血左胁之下,根本未曾刺中冷血!而冷血已顺着杖身,撞了过来!冷血发剑,剑自前向后右胁下穿出!高山青马上欲退,但发觉杖被夹紧。高山青若立即弃杖身退,或可逃命,但是高山青的白玉杖向不离身,如今摔然舍弃不禁呆了一呆!就在这一呆之下,冷血的身子,已与他的身子,聚贴在一起,冷血的薄剑也“嗤”地一声,贯穿了高山青的腹部!血自高山青背脊标出!高山青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弃杖,双臂一揽,欲箍死冷血!同一时间,庄之洞已抽锥在手,本欲发出,但是冷血不进反退,不禁一呆!就在那时,他看见高山青的杖,已自冷血左肋之下刺出,也就是说,高山青的杖落空了。这一杖落空,高山青就有危险了!庄之洞立时大喝一声,发出一锥!这一锥,声势凌厉,直射冷血前胸!而在这一瞬间之前,冷血的那一剑,已经得手了。冷血一剑得手,立即向旁一滚,连剑也来不及拔出来。冷血向旁一滚,庄之洞那一锥,等于是落了空,而庄之洞那一锥,却变作打在高山青的胸膛上!高山青剧痛难忍,哪里还躲避得及?“噗”,锥打入高山青胸中。高山青惨叫,庄之洞又是一惊,急急收锥。他不收锥还好,这一收锥,等于是把锥上的肉,一齐扯出来一样!锥收回,血纷飞。高山青吼了半声,便倒了下去,再也吼不出半声了。庄之洞又是一怔。这一怔之间,冷血又滚了回来,猛拔出高山青腹中之剑。庄之洞毕竟也是老经验,一见冷血剑已在手,链子一起,长锥“呼呼”的转了一个圆周,所有的灯笼,一齐都被打灭!庄之洞已迅速换了个位置,躲在门后,在流着汗。他怎样也想不出冷血为何会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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