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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祭坛-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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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法官是一个娘养的……”
刘武汉打断铁戈的话:“嗨,就这些事搞得你睡不着哇?真是少见多怪。时间长了还有更多你不晓得的古怪案子,早点睡吧。”
“你这家伙都麻木了。”铁戈嘟囔了一句。
有分教:
一幕荒唐一幕悲,采花浪子怪阿谁?
打从混沌初开日,只怨玉根惹是非。
正是:今古奇观百思不解,司空见惯麻木不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注1:《圣经》里说,摩西带着奴隶们逃出埃及前往重建家园的路上时,由于旅途辛劳饥饿,奴隶们竟然怀念起原来做奴隶时的种种好处,因为做奴隶虽然辛苦,好歹还能吃饱,这就是“埃及的肉锅”的典故。这里以此比喻倪秀松怀恋监狱生活。
第八十三回 回首往事何田田细说反潮流
第八十三回
回首往事何田田细说反潮流
瞻念前程汪寿龄痛失好儿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自从铁戈七五年七月二十五号被关进学习班后,何田田就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脸上再也没有露出以往灿烂甜美的笑容。周围的同事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以前和她很要好的人也像躲避瘟神一样远远地回避她。每天上下班、买饭、打水都是她一个人郁郁独行,以往呼朋引类笑语盈盈的情景杳无踪影。得知铁戈进了学习班以后,她也和别人一样认为这是王为仁搞秋后算账,是为了报批林批孔的一箭之仇。不久,她也被关进学习班。到了九月中旬,铁戈被从白菂河水库管理处安保处押回五七农场一间破旧的工具房里,厂里开始悄悄地传播着铁戈问题的性质是敌我矛盾的流言。没过几天厂里就组织全厂的批斗大会,铁戈、陈达、徐怀青、古建华、何田田也被押进会场坐在第一排的小板凳上陪斗。这是王为仁故意安排的,好让大家看到铁戈等人的形象是多么的萎顿和渺小,从而使自己获得一种精神上的快感。
何田田仔细地听着发言者的批判,但她并没有得到关于铁戈问题的实质性的东西,说来说去还是厂里批林批孔的事。至于铁戈和红州的郎超雄、辛建那个所谓的反革命集团的所谓的反革命活动,当时只有何田田在场,她并没有听到和看到什么反动的言论和行为,这更加坚定了她对王为仁是在秋后算账的看法。从这以后她心中更加有底了,虽然如此她却无法阻止王为仁对铁戈在精神上的折磨和行动上的限制。
三个月以后她出了学习班,常常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中最后总是走到白菂河边那片柳树林里。那时的一切是那样美好,他们坐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她慵懒地依偎在铁戈的怀里,头上是垂柳碧绿的浓荫,眼前是白菂河闪耀着粼粼波光欢快的流向远方,耳边是铁戈轻轻的但却是声情并茂的《小夜曲》的歌声。如今却只有她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眼前那片垂柳落叶飘零,在秋风中瑟瑟颤抖,再也没有春夏之际随风轻飏的曼妙舞姿了。她记起了古人的几句诗:
“昔年种柳,依依汉南,
今看摇落,凄怆江潭。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大自然的四季更替因时而异,现实中的政治风云变幻不定,何田田却痴心不改。她坚信在不久的将来铁戈的问题一定能搞清楚,所谓的反革命集团的事实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会因为人们善良的愿望而向好的方向发展。
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当她随着队伍走进大礼堂突然看见舞台前:“公捕大会”四个大字时,她的心猛然抽紧,腿也一下子软了。但她是个要强的女性,硬撑着走到指定的位置坐下。当铁戈被押上台后她并没有低下头,而是圆睁着双眼紧盯着他,她知道此时此刻多看一眼,不知以后何时才能相会。台上批判铁戈的柴成明在胡吣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就是那样怔怔地看着铁戈,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多么残酷的时刻啊!
散会后,邹秀莲看见她脸色煞白想扶她一把,她咬着牙从嘴唇里蹦出四个字:“我——自——己——走!”
她几乎是一步一步机械地挪到宿舍,和衣躺在床上拉过被子蒙在脸上,任凭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哪怕是一点哭声,以至于憋得浑身剧烈地颤抖。
当天晚上六点多钟,她毅然为铁戈送上最后一程,她已不考虑什么后果,什么也不怕了。她找出了那张铁戈为她拍的照片来到他的住处,当她把这张照片递给他时,也只有这时她才哭出声来,这是她第一次当着恋人的面落下酸楚的泪水。
她哭铁戈的不幸,她哭铁戈被无情的政治断送的青春和前途,她哭自己被毁掉的爱情。她绝不相信铁戈是反革命,可这又有什么用?如今当权者可以肆无忌惮地干他们想干的任何事而不用有丝毫的顾虑,正如西汉末年的董卓所说:“我欲为之,谁敢不从?”
王为仁此前通过当地委组织部长的妻舅的一手操纵,荣升为厂党委副书记,这个仅有六百多人的小厂被关进各种学习班的先后有五十多人,被判刑的有六人,这两组数字合起来就是全厂职工人数的十分之一,这些都是王为仁大搞阶级斗争的政绩,对此他引以为豪常常在同僚中以此自夸。何田田和厂里的干部、职工在高压政治环境下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只是没人敢说,一个个噤若寒蝉。
告别了铁戈,何田田在床上转辗反侧一夜无眠,第二天她就请探亲假回到红州家中。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何田田已经有一整天没有吃饭,也许是路上受了些风寒到家就发起烧来。爷爷赶紧给她熬了红糖姜汤,看着她都喝下去,又给她盖上两床棉被这才关上门出去。
也许是发了汗再加上年轻,第二天早上何田田觉得好了许多,烧也退了,头也不疼了。奶奶端来一小碗红枣炖鸡汤,她也喝下去了。只是整个人恹恹地斜靠在枕头上,一句话也不说。奶奶只当她是病了,一个劲地问她想吃什么她也不理。倒是爷爷看出问题来,找个借口把老伴支走,问道:“田田哪,有什么事告诉爷爷,别在心里憋着,憋坏了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和你奶奶就你一个孙女儿,万一有个好歹我和你奶奶还不心疼死了?说,有什么事爷爷为你做主!”
何田田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爷爷,这事你做不了主。”
“啥事爷爷作不了主?”
“铁戈被公安局抓了,说他是反革命!”
她爷爷一听这话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又怕听错了,于是又问:“铁戈是反革命?这怎么可能呢?他跟共产党有什么深仇大恨?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会是反革命,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我看这孩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搞反革命呢?指定是错了!他啥时被捕的?”
“前天下午。”
“人关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前天晚上押走的,我想可能关在巴水县。爷爷,你说我该怎么办?”说罢又哭。
哭声惊动了奶奶,她推门进来正想问是怎么回事,一看何田田哭得跟泪人一般,还没问什么自己倒先陪着哭起来,她最见不得她的宝贝孙女儿受委屈。
“这可怎么好?”爷爷急得团团转:“反革命案件和刑事案件不一样,说不上话。这样吧田田,你到铁戈家去一趟,看他爸爸有啥好主意?”
“现在能有啥好主意,顶多就是到外边了解一下情况。”
“把情况了解清楚也行,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反革命啊!”
何田田说:“爷爷,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你让我想想。”爷爷和奶奶只好退了出去。
元旦吃晚饭时何田田只喝了一点汤,放下碗筷说:“我到铁戈家去了。”
走到铁戈家只见大门紧闭,屋里隐隐传出哭声,这哭声又把何田田的眼泪勾出来,她掏出手绢一边擦眼泪一边敲门。
铁戈妈汪寿龄闻声把门打开一条小缝,看见何田田,问道:“你找谁?”
何田田只说了一句:“阿姨,我叫何田田,是铁戈的女朋友……”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两人相拥而泣,痛哭失声:“阿姨,我受不了!”
汪寿龄让何田田坐下,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请了探亲假,就因为铁戈出事了,所以我才赶回来看看您和铁伯伯。阿姨,家里啥时候知道铁戈被捕的?”
“下午公安局来人通知的。”
“铁戈是前天下午一点钟被捕的,晚上十点才押走,不知现在关在哪儿?”
“公安局说关在红州看守所。”
“二十八号晚上我还去看了铁戈,我才不怕他们说什么,我就不信铁戈是反革命。”
“公安局还是把他抓了。”铁夫扔掉烟蒂,没好气的说道。
“铁伯伯,被公安局抓的不见得都是坏人。就说刘少奇、彭德怀这些人,中国有几个人相信他们是反党反社会主义?他们可都是打江山的人,不都被整死了吗?”
“田田,这话不能乱说!”汪寿龄制止道。
“你让她说,这屋里又没有外人。”铁夫说。
何田田继续说道:“不说那些大人物。铁戈被打成反革命实际上是得罪了王为仁,他早就想整铁戈,一直找不到机会。就因为郎超雄、辛建他们在七四年搞了一个红州地区批林批孔座谈会,得罪了地委领导,这些人和铁戈又是好朋友,王为仁借这个机会夹带私货,硬是把铁戈塞进了这个案子,这才是根本原因。王为仁整人有功,因此被提为党委副书记。”
“仅凭得罪领导就能抓人吗?”铁夫问。
“别的事我不知道,五九年在庐山会议上彭德怀就是得罪毛主席才被整倒的,这一点铁伯伯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铁戈不参加批林批孔,没有写王为仁的大字报,怎么可能会被捕呢?”
“单就铁戈一个人而言,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干反革命的事,他是我儿子,我比你清楚。铁戈二十二年来受党的教育,二十二年来我也教育铁戈要拥护共产党,热爱毛主席。他这个人很单纯,我不相信他会反党。但铁戈的被捕据说是个集团案,那些人到底说了什么,干了什么?铁戈会不会被人利用?目前还说不清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结论。”
“铁伯伯的意思是坐以待毙?”
“还能有啥其他的办法?咱们总不能像梁山好汉那样去劫牢劫法场吧?七五年七月铁戈被关进学习班以后我就向政法委的有关人员打听过情况,他们说了两点:第一、这个案子不是我们地区破获的,是咸宁地委通报给红州地委的,所以逮捕郎超雄、辛建,办铁戈的学习班都是地委的意思,不是我们政法系统的意思。七五年九月开始评《水浒》,七六年二月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红州地区造反派头头王石泰、谢能富、俞一方、肖国雄等人组织过声势浩大的声援活动,地委就是不放人,这就说明地委是铁了心要把郎超雄这些人拿下;第二、这个案子是被当成集团案来办的。我知道集团案最可怕的就是组织形式,一旦被发觉有组织形式那就糟了,再找几句反动言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这年头干什么事都难,唯独找别人的碴比什么都容易,然后再给你无限上纲,整不死你才怪!这种事我在红州地区文革大事件办公室工作时见得太多了。我的一个老部下叫周永定的小青年参加了一次武斗,对方的头头已经被人打死了,他又上去砸了两砖头,好,这笔帐就算到他头上去了。我审问他时他哭着告诉我,当时对方已经死了一个多钟头,难道打死人也犯法?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因为有几个人已经证明他的话,我也很想救他,毕竟他是我调来的。对方的死因是很多人造成的,很难落实到某一个人身上。但是这个案子必须结案,我向地委汇报以后,地委把最后致死的原因定在他身上,结果他被判了十年。郎超雄、铁戈这些人犯了大忌,批林批孔时惹恼了地委,所以郎超雄这些人是肯定要判刑的,铁戈也是在劫难逃。”
铁夫的分析使何田田和汪寿龄顿时坠入了绝望的深渊。
铁夫继续说:“想当年毛主席号召青年人要关心政治,关心国家大事,他们就跳起来猛打猛冲,你别以为他们看了不少书,实际上并他们不知道政治斗争到底是咋回事。我是过来人,三反五反、五七年反右、五九年反右倾、四清运动、社教运动我都参加过。文革初期我被打成走资派,不光是在红州挨批斗,还被楸到原来四清社教蹲点的地方批斗。后来电影公司的造反派认为我成分好,又是部队转业的,派人做我的思想工作,要我出来亮相当革委会主任,我坚决不淌这浑水。我既不当造反派,也不当保皇派,我就当一个逍遥派,十年文革我就这样平安的过来了。假如我当时关心一把政治,在造反派请我出山时当了革委会主任,现在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北京红卫兵的五大领袖当时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怎么样了?黄吴李邱,五五年的上将中将,现在怎么样了?辽宁省的毛远新,省委书记,毛泽东的亲侄儿,现在怎么样了?江青,毛主席的老婆,现在又怎么样了?一句话,玩政治就等于穿着蓑衣救火——引火烧身!批林批孔时我一再叫他不要参加,他就是不听,偏要搞,现在可倒好,整到牢里去了!”
铁夫越说越激动,嗓门越说越大。
“铁伯伯,您知道铁戈为什么要参加批林批孔吗?”何田田问道。
“为什么?造反当官,这还用问吗?”这样的问题铁夫认为太好笑了,简直不值一提。
“铁伯伯,尽管铁戈是您的儿子,可您并不真正了解他,我知道铁戈为什么要参加批林批孔。七零年铁戈参加工作,这年冬季征兵好几个部队都要他,结果三个名额一个给了地位副书记的儿子,一个给了县长的儿子,还有一个给了政治处副主任王为仁的侄子,铁戈没有走成。七一年林彪事件没有征兵,七二年冬季征兵他又报了名,当时他被湖北省军区、南京军区和巴水县中队看中,三个部队抢着要铁戈,都私下找他谈了话,铁戈满以为这次一定走得成,谁知还是被别人挤下来,这中间做手脚的就是刚刚升为政治处主任的王为仁。七三年邓小平复出后要恢复高考,搞了一个考试加推荐的办法,这一年真的在全国搞了一次入学考试。铁戈同时考上了湖艺和武汉体院,但是王为仁就是不让他去,还对招生老师说铁戈是个流氓,思想也很反动,不是唱‘九九艳阳天’,就是唱‘洪湖赤卫队’,吓得招生老师不敢要铁戈,当天就走了。”
“你咋知道这些情况呢?”铁夫心存疑虑地问。
“这事是李黑哥和辛建张罗的,他们和铁戈一样都在等湖艺的录取通知书,后来李黑哥等不及了亲自到武汉去找他大哥。他大哥说你们那个白菂河设备厂的政治处主任把你那个同学说得一塌糊涂,又是流氓又很反动。我们当老师的都是臭老九,自己本身就已经是泥菩萨过河,为了自保宁可放弃有才华的学生也不能把自己陷进去,气得李黑哥大骂。铁戈的前途就这样被王为仁给毁了。七四年厂里搞批林批孔刚开始铁戈并没有参加,因为当时中央要求在党委的领导下搞运动,并不是像六六年那样各人自愿参加。厂里这时候由党委出面组织了一个批林批孔学习班,您的老熟人苟复礼私下里亲自动员铁戈参加批林批孔运动,当然陈达说的话起了关键作用。”
“苟复礼怎么能这样干呢?”铁夫问。
“后来我们分析,第一、上面要求各级党委领导批林批孔运动,厂党委书记李麻子本来只是想装装门面,所以搞了一个学习班,实际上就是读读文件、报纸;第二、苟复礼动员铁戈参加运动,事实上是因为厂里的老干部都不喜欢王为仁,发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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