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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祭坛-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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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欢奶焓椤U握媸且幻盘畎碌难剩恢痪蹙捅蝗寺袅硕一挂鹁⒌匕镒怕舴绞庹媸且桓瞿蟮姆泶獭E峙鷎结束已经有一年多了,庆幸的是目前王为仁还没有秋后算账,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平静。铁戈还经常嘲笑何田田太胆小,老铁我到现在不是一点事也没有吗?何田田却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永远要记住一句话:狗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肉,那是本性使然。眼前是没有机会,一旦有了机会王为仁不动手整你们那才是鬼变的。但铁戈就是不相信,他认为自己大不了就是参加了批林批k运动,他王为仁还能把自己怎么样?铁戈是一个犟种,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所以铁夫常说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还不回头。何田田则以她女性的细心和直觉预感到总要发生什么大事,但她自己却又说不明白。她从姜军身上感觉到了政治的可怕,不想参与政治,她深爱着铁戈,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在文H大革命这种一浪接一浪的恐怖环境里能够平平安安过日子就不错了。
终于,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日子到了,它是由一个偶然的原因引起的,结果导致一连串灾难性的事件发生,株连了一大批工人和下放知青。
七五年七月二十五日铁戈突然收到左子海的一封来信,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铁戈兄:近好!
立十、广奄已住院,你身体虽好,还望多多保重。
子海
七月二十一日“
铁戈一看就知道辛建和石庵村他们出事了,为了弄清情况他看完信马上请了探亲假,连何田田都没有告诉匆匆忙忙地搭厂里拉货的车回红州。上车时他看见王为仁也上了吉普车,车一发动便绝尘而去。对于王为仁的离去铁戈并没有多想,也许这是正常出差。
到了红州,铁戈顾不上回家径直往附小跑去,因为左子海在那里代课。
一见面左子海拉着铁戈进了自己的卧室。
铁戈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子海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听郎超雄说十九号晚饭后他到石庵村那里去谈修改《论中国古代经济结构》的事,别人告诉他石庵村昨天晚上十点多钟被公安局抓走了。郎超雄一听就急了,赶快到辛建家,正好碰见季建设。季建设说昨天晚上十二点钟他和辛建一起下夜班,辛建刚到家连门都没开就被几个人按在地上,辛建大喊:‘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抓我?’季建设看见四个人铐上辛建塞进路边的吉普车就开走了。”
“公安局凭什么抓人?石庵村、辛建不过是参加了批林批k运动嘛,又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铁戈还在想批林批k的事。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左子海用食指顶了顶啤酒瓶底似的眼镜说:“郎超雄当天晚上就赶到我这里说了这些情况,我当时惊呆了。郎超雄说七月八号通山县的乔xiao平到辛建家来了,一住下就不走,而且连街都不上,整天躲在房里。辛建问他怎么有空到红州来?他说通山的龚瑾六月三十号被抓了,他跑出来躲风。”
“龚瑾是谁?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铁戈问。
左子海说:“我没见过,听辛建说龚瑾是通山县反潮流战士的一号召集人。乔xiao平的爸爸曾经是通山县公安局长,后来又调到法院当院长,是乔xiao平爸爸的老部下告诉他龚瑾被抓的事,这样乔xiao平就跑到辛建这里来。郎超雄听辛建说了这些情况,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好,想了一下对辛建说:‘你告诉乔xiao平,就说你住的地方最近出现了一些不认识的人,可能是公安的便衣,把乔xiao平吓走。这叫赶乌出笼,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然会把我们都带进去。’”
铁戈又问:“七四年我在辛建家里见过乔xiao平,但辛建是怎么认识乔xiao平的我不知道?”
左子海说:“辛建和一个叫韦新雨的人原来在梁湖小学读书时是同学,韦新雨也喜欢哲学政治经济学,这么多年他一直和辛建保持着关系,一有时间就跑到红州来找辛建聊天。韦新雨上初中时和乔xiao平又是同学,所以后来韦新雨就介绍乔xiao平和辛建认识了。”
铁戈一头雾水刨根问底道:“怎么又冒出一个韦新雨?”
“韦新雨的爸爸是梁湖钢厂的总工程师,辛建的爸爸原来是这个厂的副厂长,他们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又都喜欢看书,所以很谈得来。乔xiao平也爱看书,经常和韦新雨谈天说地,通过乔xiao平韦新雨又认识了龚瑾。”
说到此铁戈才大概搞清楚了这几个人的关系:这是因为通山县反潮流战士的一号召集人龚瑾被捕了,乔xiao平为了避祸跑到辛建家里来了,而辛建和乔xiao平的认识是经过辛建小学同学韦新雨介绍的,这样就把不认识的人穿成了一大串。
铁戈满脸疑惑:“龚瑾被捕了,乔xiao平跑个什么?”
“乔xiao平和龚瑾从小就一起住在通山县委大院里,又一起参加了批林批k,现在龚瑾被捕了,他不跑还等着抓呀?”
“柳六一和章子野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给他们写了英文信,应该收到了。”
“辛建认不认识龚瑾?”他又问道。
“不认识。”左子海说。
“不认识就好,免得惹麻烦,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概晚了。”左子海忧心忡忡地说。
“为什么?”
“郎超雄说,从石庵村、辛建被抓的事实来看,红州地委也开始整我们了。“
“我们什么犯法的事也没做,怕他个球?”铁戈又问:“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左子海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郎超雄有什么办法吗?”
“郎超雄也没有什么办法。都是读书人,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他说我们没有什么问题,地委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我想也是,我们热爱毛主x,拥护G产党,量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左子海也是个书生,只能这样回答铁戈。
铁戈轻松一笑:“就是,我倒要看看那些当官的还有什么招。老子根正苗红,又没有犯法,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你爸是检察院的起诉科科长,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事的话你爸难道不知道?只要犯了法任何人都要经过检查院起诉,文Ge前都是这样的,这是常识。”
铁戈恰恰不知道文Ge期间砸烂公检法以后,只有公安局和法院恢复了工作,检察院一直挂着牌子却无事可干,起诉和逮捕人犯都由公安局一手操办。而且铁戈没有估计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还是太幼稚、太单纯了,不知道政治dou争的厉害。他认为自己充其量只是在批林批k时写了王为仁几张大字报,不知道政治dou争种种整人的令人发指的手段。他以为还像打篮球一样,对方最多不过是搞一些小动作而已,他将为他的这种幼稚和单纯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
却说原来在七月二十五号早上王为仁上班不久,李麻子一个电话把他叫了过去。
李麻子非常舒服地仰躺在藤椅上,一双又肥又短的腿放在茶几上,旁边的一台电风扇正呼呼地吹着,听见王为仁的脚步声,他指了指藤椅说:“坐吧。”
王为仁卑微地弓着腰问道:“李书记,有什么事?”
李麻子麻脸朝天傲慢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接到地委古书记的电话,说咸宁地委给红州地委发了一份公函,那边有一个反革命集团和红州的一些人有联系,已经发现他们之间的一些往来书信,红州的这些人又跟铁戈有联系。地区政法委通知我们派一个人去开会,你马上到地区政法委书记柳国夫那里去,他正等着召集有关单位负责人开会。”
王为仁兴奋地搓着手说:“和铁戈有联系?那太好了!只要他们有一丁点联系那就有铁戈的好戏看了。哈哈,风向变了!铁戈啊铁戈,我等这一天终于来了。”
“目前情况不太清楚,你开完会后马上赶回来,越快越好。至于对他采取什么措施,我们以后再定。还有,要注意保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这件事,一点风声也不能走漏!”李麻子嘱咐道。
“李书记你放心,我是搞政工的,这事还懂。”王为仁不知不觉中又露出了他一贯的颐指气使的真面目,这才是他的本色。
王为仁到车队上车时发现铁戈上了一台解放牌卡车,他心里暗自一惊:“铁戈要到哪里去?莫非走漏了风声?不会呀,李书记刚才接到电话,他怎么会知道?”但他顾不得多想,地区政法委还等着他开会,于是对司机说了声:“到地区政法委,要快!”
吉普车吼叫着冲出车队大院。
在地区政法委书记办公室里,柳国夫坐在一张宽大的老式牛皮转椅里,对着办公桌上的那份公函又一次看起来。他左手上的那支香烟的烟灰,已经很长了他都没有发现,右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奏“笃笃”地敲着。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考虑大事,他都会这样敲击桌面。公安处长文重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些人,全部和郎超雄等人有关,王为仁最后一个到场。
柳国夫示意王为仁坐下,然后又点了一根烟说道:“大家都静一静,开会了。今天把大家找来开会,是要向你们通报一个极其重要的情况。据咸宁地区给我们的一份公函称,最近咸宁地区通山县破获了一个反革命集团。这个集团与我们红州地区的一些人有联系,这些人都是在职人员或下放知青。之所以把你们找来开个会,就是先给你们吹吹风。这不是一般性质的吹风,地委古书记对这件事极为重视!大家听清楚了,我要特别强调一下,不是一般重视,也不是高度重视,而是极为重视!”他扫视了一下与会者:“这些人在批林批k运动中跳得很高,我们原来以为他们不过是一群搞反潮流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和外地的反革命组织有联系。据查,从石庵村和辛建的住处搜查到的信件、诗词、文稿、日记里可以看出,这伙人对我们党、对社会主义制度极为仇视。我们对已经拘留的石庵村和辛建,进行了几天的审讯,虽然还未得到实质性的进展,但是他们的诡辩挽救不了他们覆灭的命运。地委决定对还没有拘捕的人要办学习班。”说到这里柳国夫从桌上拿起烟点着猛吸一大口然后悠然自得地说道:“办学习班大家都不是新手,文H大革命谁没办过学习班?应该是驾轻就熟嘛。但是这一次学习班办得要更狠,要比清查‘五一六’、‘北决扬’还要狠,要用无产阶级专政的雷霆手段来震慑这些人,不搞到证据决不收兵!所以大家一定不要以老眼光看待他们,以为他们仅仅只是反潮流战士,这样看问题是要犯大错误要误大事的!为什么这次会议不是由县公安局、也不是由地区公安处召集而是地区政法委亲自牵头组织召开的?可见古书记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我就说这些,下面请公安处文处长具体布置任务。”
列位看官,中国历朝历代的封建官吏办案实行的都是有罪推定,亦即事先便认定你有罪,然后再抓人搞逼供信找证据,最后再来个“依法”判决。用这样的方法办案肯定省时省力气,但冤案肯定也是层出不穷。但这却是官场最喜欢用的手法,因为在官老爷们的眼里凡属于他们想整的人,不论职务高低有罪无罪,早已是待罪之人。这种办法唯一的好处就是方便,办案人员可以随心所欲胡作非为。
王为仁开完会出了地区政法委,按捺不住狂喜的心情,连午饭也没吃就坐车赶回厂里向李麻子汇报。李麻子一面仰躺在藤椅上闭着眼睛听王为仁汇报,一面考虑问题。
“既然地委这样重视这件事,那就赶快办铁戈的学习班。”李麻子说。
“铁戈上午搭厂里拉货的车走了,可能他也得到了消息。你想想,石庵村和辛建是十九号拘留的,今天已经二十五号了,这中间有好几天时间,一定有人跟他通风报信。”
李麻子一听此言倏地一下坐起来问:“铁戈跑了?”
王为仁轻松一笑:“跑?他往哪里跑?没有单位的介绍信他到哪里安身?我估计他在红州家里。”
“但愿他还在红州。”李麻子又靠在藤椅上问道:“怎么把他搞回厂里?”
“这还不容易,就说厂里生产任务很忙,要他回厂上班,他还不乖乖的回来?反正借口多得很。”王为仁诡谲地笑道。
李麻子又问:“学习班放在厂里什么地方办?”
“不能放在厂里办,放在厂里肯定要走漏风声。为了搞出他的反革命活动证据,我们对蔡光君、陈达、徐怀青、古建华和何田田这一帮人都要办学习班,要来个快刀斩乱麻把这些人一锅端掉,所以目前要严密封锁一切消息。我认为铁戈的学习班只有一个地方最合适,即好看押又保密。”
“什么地方?”
“李书记,你忘了我原来在水库管理处工作过。管理处有一个安保处,就在电厂后面的山上。那里有一栋房子,只有一个大门进出,窗户上都有很粗的铁栏杆,很安全。而且还有食堂,吃饭住宿都不成问题。”
李麻子一拍满是疤痕的癞痢头,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怎么忘了你是管理处调来的。怎样办学习班由你负责,具体的事我不管。今天必须把铁戈关进学习班,办不到唯你是问!”
王为仁考虑了一下说:“这个学习班我想让政治处副主任童国兵具体负责,成员有保卫科长李泽辉,刚退伍的曾流,铁戈不认识这个人。另外再从各车间抽调一些人,主要是退伍军人和党员,而且要跟铁戈基本上没有什么接触和交往的人,这样比较稳妥一些。当然这个学习班我要亲自负责,李书记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办学习班我可是老手了。”
李麻子不耐烦地说:“具体事你去搞,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要撬开铁戈的嘴,我只要证据,别的问题我不管,有什么问题马上向我汇报。你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王为人恭恭敬敬地退出客厅。其实他从心眼里根本就瞧不起李麻子这个行伍出身的武夫,书没念几天,字写得跟鸡爪子划拉似的,不过就凭打了几天仗做到了县团级。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官大一级压死人,眼前还只能听他的。看来要想在设备厂出人头地,办铁戈的案子是个关键,第一可以把铁戈整死,第二可以借此打击蔡光军和陈达那帮人,第三可以借办案有功再向上爬一步,这并不是很难的事,何况地委组织部部长还是自己的大舅哥,朝中有人好做官嘛。王为仁想到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心里一痛快不禁喜形于色,哼着小调离开了李麻子家。
有分教:
道府密谋设诡计,缇骑夜半拿人来。
东厂毒虐横行日,庆父笑颜如愿开。
正是:借阴风诡计出笼,祸临头懵然不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 中圈套山中岁月苦挣扎
第五十回
中圈套山中岁月苦挣扎
落陷阱学习班里费疑猜
话说铁戈突然请探亲假回家,妈妈汪寿龄很高兴,现在正是三伏天,炉工又是高温工种,眼下回家正当其时,最起码可以避避暑热。汪寿龄心疼儿子,于是上街买了几斤骨头配上丝瓜熬汤给儿子喝,这是铁戈最喜欢喝的汤。其实也是因为没有肉票了,不然的话做两个带肉的菜给儿子补补身子那该多好。
铁戈心里有事,只是闷头吃饭,并没有觉得这骨头汤的味道如何。
铁夫从铁戈吃饭不怎么说话的反常现象看出了点问题,儿子原来吃饭时总喜欢说说厂里的故事,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毕竟在部队的敌工科干过几天,也曾当过剿匪队队长,凡事都要搞个水落石出,于是心存疑虑地问道:“怎么现在请探亲假?”
“这有什么奇怪的,想回来就请假嘛。”他搪塞道。
“厂里生产忙不忙?”
“一般吧,跟过去差不多。”
铁夫见问不出什么,只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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