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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祭坛-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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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戈兴冲冲地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红与黑》。
列位看官,人的精神生活的需求,在许多时候实际上超过了物质生活的需求。在那个全世界有史以来所仅见的封建法西斯文化专制的年代,统治者禁止人类文明在中国的传播,一切外来的及本民族的优秀文化艺术,统统被斥之为“四旧”而遭到严厉禁止,偌大一个中国陷入了黑暗的虚无主义之中。除了马恩列斯毛以外,不得有任何不一样的声音、不一样的信仰存在,硕果仅存的历史人物只有鲁迅一人而已。
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一九五七年毛ZD在一次与蔡廷锴的秘书、翻译家罗稷南谈到他对鲁迅的真实看法。
当罗稷南问道:“要是鲁迅先生还活着,他会怎么样啊?”
毛ZD说:“要么被关在牢里继续写,要么一句话也不说。”他对鲁迅先生尚且如此,对其他人就可想而之了。
如此大的一个国家,作家只剩下浩然,钢琴家只有殷承宗,戏剧是八个样板戏,电影也只有《地雷战》、《地道战》、《南征北战》这“三战”了。
然而人却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
列位看官,有人说世界上有多少颗脑袋,就有多少种信仰;有多少张嘴巴,就有多少种口味。当《毛ZX语录》这本小小的“红宝书”成为中国人民的政治圣经时,全党迷信,全民疯狂。中国人的个人生活空间和时间全都被整齐划一的安排着,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天天读,雷打不动的老三篇,晚上又是雷打不动的政治学习,每个人都讲着别人不信自己更不信的话。那时中国的政治如此霸道,除了星期六以外,每星期六天晚上的政治学习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真的是雷打不动。满大街的人有如神魔附体般疯狂地跳着“忠字舞”,什么“三忠于”、“四无限”、“早请示”、“晚汇报”,如同一种政治祈祷令人生厌。
德意志诗人席勒曾一声叹息:“德意志?它在哪里?我找不到那块地方。”
那时的中国人难道真的知道中国在什么地方吗?先秦时代的百家争鸣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冤狱,赭衣塞路,囹圄成市。
但是谁又能真正禁止得了中外文明在中国的传承?此时的铁戈正在广阔无垠的时空里纵横驰骋。他从何田田那儿借来的《红与黑》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封皮早已不知去向。惟其如此,才能证明经典名著的价值和魅力。
他正看得起劲,王连长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闯进他的寝室里来,一看铁戈正在看书,便问:“铁戈好用功啊,看的什么书?”
铁戈做梦也想不到王连长这时会闯进来,大吃一惊,心里暗暗叫到:“糟糕,怕鬼偏遇鬼。”想藏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信口胡诌道:“在看苏联名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话一出口他马上意识到又出错了,不该提苏联二字。
果然王连长一听到“苏联”二字,如同遭到雷击一般,刚才脸上那点假笑早已抛到九霄云外,马上换了一副拉得老长的阶级斗争的面孔:“苏修的东西你也敢看?胆子越看越大了!三天不开你的批判会,你就不知道自己的骨头有几两重。”不由分说劈手抢过书来。
铁戈此时倒是镇定下来,心想这么好的书绝不能让狗日的缴去,更不能连累何田田。
他心生一计:“看样子你老人家明天晚上又要开我的批判会?”这话明显带有调侃和鄙夷。
“明天晚上?”王连长恶狠狠的说道:“发现问题不过夜;现在就开你的批判会!”
“王连长,你老人家今天大错特错了。这本书写的是苏联红军在列宁的领导下和白俄反动势力作斗争的故事,书中描写了苏联英雄索黑尔?于连和德?拉?木尔的英雄事迹。”
趁王连长还没来得及看书,此时铁戈只能用以守为攻,先发制人这招险棋化险为夷。他一本正经的胡诌:“毛ZX在一九五零年作过一个指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本好书,建议团中央将此书推荐给广大青年一读,教育他们树立无产阶级正确的人生观。’毛ZX的最高指示你也敢对抗?他说能看你敢说不能看?你以为凡是苏联的东西都是修正主义的?《列宁在十月》里面就有芭蕾舞《天鹅湖》的镜头,为什么能在全国重新上映?毛ZX不点头,谁敢放苏联电影?”
王连长眨巴着小眼睛问:“毛ZX真的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得很,最高指示还能有假?不信我们现在就到新来的李书记那里去问一下,看毛ZX到底说过这话没有?好啊你敢对抗毛ZX的最高指示!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找李书记评评理?看看要开谁的批判会!”
铁戈跳下床有意用力抓住王连长的右手,态度极其强硬,其实还是怕他检查书的内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背一个偷看黄色小说的罪名倒还好说,伪造最高指示可不是闹着好玩的。在文Ge时期就凭这一条罪名,任何人都受不了,判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面对铁戈一唬一诈咄咄逼人的攻势,王连长慌了手脚,赶紧把书还给铁戈:“既然毛ZX说能看,这样的好书就要认认真真地读几遍,好好领会精神,我们都应该做无产阶级的于……于什么?”
“于连。”
“对对对,做无产阶级的于连。这件事我要向李书记汇报,年轻人嘛,在政治上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
铁戈打断他的话:“汇报就不用了,关键是要以实际行动学习苏联英雄于连,怎样从一个农民的儿子成长为坚强的GC主义战士,牢固树立无产阶级世界观,这一点最重要。”
王连长走后铁戈抹去头上的冷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有分教:
读书恰似做强盗,世道如今同此忧。
急智胡诌施巧计,文坛只叹成荒洲。
正是:没提防怕鬼偏遇鬼,瞎胡诌无知才无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山中踏青野趣横生
第三十七回
山中踏青野趣横生
林间挖笋收获颇丰
话说第二天铁戈和徐怀青、暴林一起到五七农场种菜。
铁戈和暴林在红州就认识,又是同车来的关系不错,所以也邀上他。这个人脾气和他的姓一样非常暴躁,大家给他取了个绰号叫“暴节子”,意思是他的脾气如同火中的竹节一烧就爆。他的性格外向特喜欢开玩笑,有时候也说些像封老大那样能让人雅俗共赏笑话。又有一次他不小心踩坏了一个女同事的碳粉盒(铸造用来分型的石墨粉),赶紧赔不是说:“对不起,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不小心踩了你的粉妆楼。”只这一句玩笑话逗得整个砂塘里的人大笑不止。
春节刚过,农场里没有多少农活干,铁戈等人被分到地里翻地。
五七农场从本质上讲是厂里为解决干部职工吃菜问题,同时又可以解决一部分家属就业,可这些家属没有一个会犁地,农场也没有耕牛,所以全靠人力翻地。
何田田和几个新来的女青工早早地来了,正在翻地。
铁戈笑着跟她打了一个招呼。
暴林眨巴着眼睛问:“伙计,你怎么认识这样漂亮的‘解枪’?”
铁戈淡淡一笑:“我们是同学。”接着便绘声绘色地把他如何在武斗中带她突围的事讲了一遍,听得暴林一楞一楞的,拄着铁锹站在那儿,把翻地的事都给忘了。
暴林问道:“你参加过六?二七武斗?”
“我本来并不想参加武斗,那天我到姜军那里去玩,谁知道县总司和知青革司包围了战校,就这样糊里糊涂参加了一次武斗。”
徐怀青笑道:“伙计,精彩,绝对精彩!这是典型的文Ge式《战火中的青春》,要是拍成电影绝对有看头。”
铁戈制止道:“不要乱说,青工三年不准谈恋爱,影响不好。”
暴林笑道:“铁戈,我看这里面有戏。小时候是青梅竹马,长大了又是英雄救美,这基础早就打好了。青工三年不准谈恋爱,那你的意思是说等你出师了就娶她做老婆?”
暴林最爱开玩笑,而且不论时间、地点、对象,什么都敢说。所以大家又送他绰号“暴乱嚼”。
铁戈一下子扑上去把暴林按在地里:“你个狗日的又在乱嚼!看老子不整死你!”说着在暴林的胳子窝和腰眼处搔他的痒。
暴林大叫道:“哥们饶命!我再也不敢乱嚼了!”
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九点半。程场长让大伙休息一下,大家都坐在锹把上抽烟晒太阳,那帮家属老娘们则讲起了少儿不宜的荤笑话。
铁戈点了根烟走到何田田那里说:“走吧,到那边草坪上晒太阳。吃得消吗?这可不像打起坡,一天就完事。你从来没干过这种农活吧?”
“谁说的?我们在学校支农时挑土运肥,挖地锄草,啥活没干过?就这点活儿,小意思。”
“傻妞,这不是一天两天,得干一个月呢。今天是翻地,明天说不定就要挑大粪。悠着点,累坏了身体我心疼。”他又开始调侃。
“去你的!谁要你心疼了?把你的心留着疼你的心上人吧。”何田田假嗔道。
“对呀,我疼的就是我的心上人。换了别人我还真懒得操那份闲心呢。”铁戈半真半假地说,脸上一脸坏笑。
“要死呀,你又来了!”何田田嘴上假意骂着,眼睛却脉脉含情地看着铁戈。
“田田哪,在这个夹皮沟里时间呆长了看见老母猪我都觉得是双眼皮的美人,这冷不丁的来了一个貌若天仙的‘解枪’,就像古书上说的:‘任是无情也动人’哪。”
“铁戈你书没念几天,哪来那么些歪词儿?怎么才当了几天工人就变得涎皮赖脸起来,你再这么说我可真不借书给你看!”
“别别别!别这样啊!你让我三五天不抽烟还扛得住,不借书给我看那不是活活要了我的命?太残忍了。难怪人说‘世上毒莫过女人心’,今天我算是领教了。”
“哈哈,你也有怕我的时候?本姑娘说到做到。”何田田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田田,你对咱厂的印象咋样?”
“要说生活条件呢倒还不错,就是感觉不到工厂的味道。哪有在茅草棚里搞工业的?真是闻所未闻。咱哈尔滨的工厂那叫一个气派,这个厂怎么看都觉得像个小作坊。”
“田田,咱们厂目前还是草创时期,为了早日拿出产品只能土法上马。山上的新车间你还没看吧?那可是咱们红州地区最大的厂房,有六千三百个平方呢。星期天我带你上去看看,以后我们就要在新车间上班了。”铁戈的话语里透着一股自豪。
“我就觉得这里的风景不错,有点像疗养院。”
“那是人家老水校在这里经营了上十年,才有这个样子。这样吧抽空我带你到山上去转转,那里才真叫美不胜收。我们连有个人叫杨乐,他是本地人,整个白菂河没有他不知道地方。我们刚来时也像日本人进了沙家浜,两眼一抹黑,他就带着我们到处玩。你进白菂河时经过了一座漫水桥,那是后来重修的。原来的桥溢洪时冲垮了,那些石块全都在水里,形成了一个个大洞小洞,那就是鳜鱼的藏身之地。这杨乐去年夏天时每个星期都带我们去摸鳜鱼。有一次杨乐又提出去摸鳜鱼,大家兴冲冲地去了。你看见那边那个长得黑不溜湫的家伙了吗?他叫暴林,这家伙干什么都爱充人物,每次他都一马当先下到水里摸鳜鱼。有一次他的手指一不小心叫鳜鱼扎了一下,疼得他大叫起来。这时杨乐喊:‘快用尿冲受伤的手指,这是最有效的方法!’暴林跑到岸上照他说的办,用尿一顿猛冲。杨乐又说:‘再用嘴吸,把毒吸出来就好了。’暴林如法炮制,杨乐当时就倒在沙滩上乐得直打滚,我们几个人也乐得肚子疼。”
何田田大笑道:“这个杨乐怎么这么坏?”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尿可以中和鳜鱼毒,使疼痛减轻。用嘴把毒素吸出来也是对的,这两种方法只用一种就行了。问题是杨乐先叫暴林用尿冲,然后又要他用嘴吸,这就是杨乐居心不良的恶作剧。暴林并不知道杨乐的用心,不知不觉上了一个大当。”
“所以我才说杨乐坏嘛。”何田田咯咯地笑起来。
“你别这么说杨乐,我们关系一直挺好。后来这杨乐又带我们上山偷桃子,这里桃树挺多,到了春天桃花盛开时一片绯红。”
何田田叫道:“好哇铁戈,你竟然学会了偷东西!”
铁戈笑着反驳道:“哈哈,小偷强盗都是一家人,你那点劣迹大概自己都忘了,现在还好意思说我。”
“我有啥劣迹?”何田田不解地问道。
“当年偷书的是谁?那可是你亲口坦白的。”
“你个死铁戈,饿狗记得千年屎。鲁迅先生说过,偷书不叫偷。”何田田狡辩道。
“鲁迅先生是借孔乙己的嘴说的这话,他本人并没有说过偷书不叫偷,你这是拉大旗作虎皮,为自己不光彩的行为找借口。什么叫偷东西?就是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从而改变所有权的行为就是偷东西。那些书是学校的公共财产,你把它据为己有是不是改变了所有权?”
何田田用拳头连连捶打铁戈:“不准你污蔑我。你要再这么说,可要考虑后果,还想不想看书了?那可都是偷来的赃物。”
“行行行,我投降。你个小丫头片子,一整就拿书讹我。你知道个啥?我们偷桃子并不完全是为了吃桃子,而是为了寻找刺激。这桃子是水库管理处种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你要想吃只管上山去摘,看桃子的人太少管不过来。其实我们厂里就有不少桃树,看上去血红血红的引人食欲,但那是狗血桃,酸得倒牙,好看不好吃。只有管理处在山上种了一点好品种,叫吊子白。这种桃子软绵绵白乎乎的,水分足,又甜,一个足有半斤多,我们就是冲着这种桃子去的。但是这个品种的桃子只种了二三十亩,管理处全指着它卖钱,其余的品种不好吃卖不上好价钱,所以这种桃子看得特别紧,杨乐说看桃子的人还有火铳,这就太刺激了。你想啊,既要把桃子偷到手,又能全身而退,那就需要斗智斗勇了,就跟咱们当年突围是一样的刺激得很。”
一听这话倒把何田田的兴趣引了起来,她饶有兴趣地问道:“快说说,到底怎么偷?”
“也没有什么,就是趁黑夜摸上山去,人不知鬼不觉偷了就走,简单得很。”
“你不是说很刺激吗?这也没什么呀。”
“傻妞,这得你自己亲自去才能体会得到。这样吧到夏天我带你去偷一次,让你也体验一下那种刺激,怎么样?”
“我才不去呢,一个姑娘家偷东西让人知道了成啥话?”其实她还真动了心,只是嘴上不肯说而已。
“没事,好玩呢。咱又不是把这当成养家糊口的手段,就是没事寻找刺激,偶一为之,有何不可?郭沫若小时候也偷过桃子,人家还是大文豪呢,他能偷咱们就不能偷?不过现在为时过早,还得等几个月。等星期天我带你到山里去看报春花,这报春花其实是和腊梅同开的,它的花期在十二月到第二年的四月,凌寒怒放,也是花中君子呢。这白菂河啥也没有就是风景秀美,到了春天那花开得漫山遍野,有如灿烂的云霞,还有杜鹃花、山茶花,那真叫漂亮。”铁戈在卖弄着自己的知识。
“杜鹃花我知道,朝鲜人叫金达莱,陕北人叫山丹丹,南方人叫映山红。报春花我就不知道了,东北好像没有。”
“听杨乐说这儿的杜鹃花有单瓣重瓣之分,颜色有白色、红色、粉红和红白复色,好看极了。杜鹃花和报春花、龙胆花合称中国的三大名花。杜鹃花号称‘花中西施’,艳而不妖。”
何田田大喜道:“那咱们就早点去呀。”
到了星期天铁戈要带何田田进山踏青,同时还邀请了徐怀青、杨乐、暴林、范火木等几个好朋友同行。杨乐从小就爱到山里玩,连鬼不生蛋的地方他都去过,整个一个山里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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