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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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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子的理由算不上正当,难道他和那苏姓女子,竟是两情相悦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和他这一场夫妻缘份,在他心里究竟又占了几分?
人都娶进来了,还说什么立不立规矩。有什么用?如果他的心在那女人身上,自己撒泼大闹,横挑是非,只会落得个嫡妻善妒的名声,传出去倒是自己难做人。
可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相公和她双宿双飞?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做不到。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最失去。
如今这椎心的痛苦,正落在自己身上,都是那女人造成的。没道理她凭白无故的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大家都是女人,自己受的,她也会受。
姓苏?呵,苏姨娘,别以为嫁进了萧家,就是你人生转机的开始,人生痛苦的滋味,你会一样也不落的逐个体会到,而且,比自己的还要疼,还要深刻。
月尚正在发呆,只听紫衣吩咐:“去看看少爷在不在家,该用饭了。”月尚回过神来,应一声出了门。叫了小丫头去请少爷,自己便站在门外等。
谁知一会小丫头回来,竟然只有她一个人。月尚心里生气,问:“少爷呢?”
小丫头有点害怕,说:“少爷在书房,他说叫夫人先吃吧,把他的午饭送过去,他一会要出门。”
月尚拿食指一点小丫头的脑门,说:“笨死了你,一定是你不会说话,少爷才不来的。”
“月尚姐姐,奴婢不敢啊,是真的少爷说他有事。”
月尚哼道:“你们在这好生伺候着,我去请少爷。”吃饭就这么一会儿,能耽误多少时间,一定是少爷不想来,怕跟少夫人费唇舌交待,所以才避开了。
或者,少爷是去陪那个苏姨娘了?如果是这样,她更得去了,就是拉也得把少爷拉回来。
萧律人却只是在自己的书房胡乱吃了两口饭就起身走了。月尚到的时候,他前脚刚走。扑了个空,月尚无限的懊悔。早知道会这样,应该一开始就自己来。干吗打发个办不成事说不成话的小丫头子前来呢?
回去禀过少夫人紫衣,月尚还在悔恨:“少夫人,都是奴婢一时偷懒所以才错过了少爷,下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紫衣却带了点高兴的神情来,叫月尚起来,说:“多大点小事,不必挂怀。”月尚有些莫名其妙,服侍着紫衣吃完饭,才恍然醒悟。少爷肯出门是好事,说明他并把新进府的什么苏姨娘糖姨娘的放在心上。
傍晚萧律人回来,月尚就过来请:“少夫人中午就着奴婢来请少爷过去,可是听说少爷有事出门,就特地把少爷爱吃的菜留到了晚上,少爷这就过去吧。”
萧律人没说什么,叫了人看守着书房,随着月尚去了知心院。紫衣带了小丫头站在门口接着萧律人,见了礼,夫妻二人进房,月尚服侍着布菜、倒酒,自己也带了门下去。
萧律人喝了两杯,便放下了,紫衣忙给他盛饭。萧律人伸手接过来,触到紫衣的手,眼见她的脸立刻就红了,羞窘的低头垂下双睫,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苏星移。
她也会这样羞怯吗?
“不会”两个字从脑海深处冒出来,吓了萧律人一跳。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呢?也许,是因为她那双眼睛,那么的沉稳、镇定,仿佛抬头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是她与生俱来的习惯。虽然他并不认同她的这种行为方式,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苏星移是第一个敢直视他的女人。
“紫衣。”萧律人开口,看着自己的妻,说:“我想你也听说了苏星移。”
紫衣低头,沉默的点点头。自己的家相公如此漫不经心的提起那个女人,语气里没有一点歉疚。他就不为此事解释上两句吗?如果他肯解释,她会学着接受。
萧律人觉得这件事说起来很饶舌,索性快刀斩乱麻,说:“你入府早,又比她略略年长,有什么事,什么话,多提点她些,我很放心。”
接下来萧律人再没有一句话。
紫衣沉默的吃了一小碗饭,着月尚叫人收拾,问萧律人:“相公,今晚在哪儿安歇?”照规矩,纳妾的第一晚,他是应该宿在知心院的,苏星移只能前来侍奉,也即所谓的立规矩。从第二天早上开始,便得端茶奉水,拜见她这当家主母。
萧律人不会不知。可她还是要请示,因为他是她的天。如果他非要去歇在知秋院,她也没有二言。
萧律人摆了摆手,说:“就歇了吧。”意思是歇在知心院了。紫衣却并不觉得有多欣喜。苏星移这个名字,已经和她的人一样,硬生生嵌进她的生活里,像是一根刺,时不时的会冒出来,提醒着她,她和萧律人的生活,不再似从前那般完美。
两人歇下,却都没动,很快紫衣就听见了萧律人均匀的喘息。她知道他不是个纵欲的人,可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如此自制的他只是让她觉得:伤心和委屈。她想要的,她应该得到的,他一样都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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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17、掩耳
一夜无眠的,除了紫衣,似乎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苏星移。萧律人匆匆将她打发这知秋院里来,就再没人来管她。
所谓的李妈妈也没来。好在屋子里样样俱全,她倒不担心自己没法存活。直到天大亮,苏星移才揉揉眼从床上翻身醒了过来。
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她只好饿着肚子上床去睡。翻来覆去折腾到快天亮了,才熬不住睡了一会。
可是天生的贱骨头,天才亮她就又醒了。推门出来,伸了个大懒腰,望着后院这一片的花草,长长的吁了口气。
唉,可惜了这一大片地儿了,种这么花花草草的有什么用?又不能抵吃又不能抵穿。她现在饿得饥肠辘辘,真想抓一把花瓣来填肚子。
门口有人叫门,接着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苏姨娘——苏姨娘——”
苏星移一听这三个字就头大,双手捂住耳朵,只当听不见。那声音却坚持不懈的一直找到后院来了。
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长得面目清秀,只是有些怯生生的,见着了她,先笑了笑,行了半礼,说:“奴婢惜香见过苏姨娘。是李妈妈派奴婢来服侍姨娘的,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奴婢去做。”
苏星移打量了她两眼,点点头,说:“惜香?我叫苏星移,你以后叫我星移就好。”
“这——奴婢不敢。”惜香摇头,大眼里闪着惊惧。
苏星移一指大门,说:“有两条路,第一条,别喊我姨娘,你和我安安分分的在这知秋院子里过活。第二条,你滚蛋。”
惜香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想了想,说:“奴婢选第一条路。”
苏星移笑了,说:“好了,进来吧。”
惜香却没挪步子,似是有话要说。苏星移忍不住再叹。眼前的惜香倒像是个千金小姐,不问不说话,矜持的很。只是问:“还有什么事?”
惜香见星移是真的不懂,便提醒说:“姨娘,今天您应该去给少夫人敬茶。”
苏星移终于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再怎么掩耳盗铃不许人叫她姨娘,可她还是姨娘,是萧律人的小妾,要亲手递上茶去见过当家主母。
惜香见苏星移沉了脸,只当她不高兴了,硬着头皮说:“姨娘的身份,是很尴尬的,也应该多去主院走动走动,一来能讨得少夫人的欢心,少受些为难,再者,少爷去主院里的时候多,多遇见几回,少爷也就记得姨娘了。”
苏星移苦笑了一声,说:“别多说了,我们走吧。”
惜香便前面带路,小声说:“少夫人是个脾气顶好的人,你别怕,只要规规矩矩的,她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苏星移只不作声。什么样的人,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要见过,共过事才知道。人心藏的那么深,岂是一两眼就能看得清的?
月尚正准备叫人去找苏星移。眼看天色大亮,她怎么还没过来给少夫人请安?竟然张狂到这个地步,眼里没有少夫人吗?
就算她自恃生得相貌好,也要少爷喜欢才行,她居然连少爷的面子都不给,这时候都不来见少爷?
一眼看见门口进来两个女子,一个是府里的丫头惜香,后头跟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女人。这就是苏姨娘了?
月尚心里哼了一声,细细打量,不由得也为之暗叹。这苏姨娘未施脂粉,大大的眼睛下有一层浅影,却并未影响她的容貌,果然有几分姿色。难怪少爷会心动。
惜香过来朝着月尚点头,说:“月尚姐姐,我带着苏姨娘来给少夫人请安,不知道少夫人可起了?”
月尚用鼻子应了一声,将视线挪回来,说:“少夫人一向起得早,这会正服侍少爷用早饭呢。苏姨娘可用过了?我去回夫人一声,让姨娘在这里用饭?”
苏星移看着眼前的月尚眼神里满是敌意,知道她一定是少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又见她的衣着都是半新的,想是少夫人赏下来的,比寻常丫头穿得好得多。
她轻摇头,说:“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
月尚没说话,转身进了屋,紫衣和萧律人已经吃完了早饭,小丫头们正往外收拾。月尚回道:“少爷、少夫人,苏姨娘来了。”
夫妻两人同时看向月尚。紫衣第一个反映过来,手微微有些抖,在衣袖下绞在一起,脸色有些发白,又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鬓角,暗暗有些悔今天没穿件鲜艳的衣服来,不知道会不会被新进门的什么苏姨娘比下去。
紫衣看一眼萧律人,却见他的眼神里只是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便又如常般的平静。这些都是女人之间的事,看来他不想插手。
紫衣咳了一声,对月尚说:“请。”
她倒是想给苏姨娘一个下马威的,可是在自己相公面前,不好做出悍妻的姿态来。
一个着粗布衣服的女子进了门,一双清秀的大眼朝上位看了看,便低下头行礼:“苏星移见过少爷、少夫人。”
紫衣不由得瞪大眼。这,就是苏姨娘?太,太不修边幅了吧?一个女子,怎么可以穿成这样?妇容、妇言、妇德,这女子竟然一样都没有。
她居然自称“我”。
不过细看,倒也整洁。容貌果然秀丽,举止也还端庄,颇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难道她就是故意穿着破烂的旧衣服来装可怜,存了让人怜惜的心思来的?不由得又去看自己的相公,想摸清到底他是不是有了怜惜的情份。
萧律人的表情很淡漠,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就像是隔着模糊的纸窗看着模糊的雨。他只是淡漠的说:“起来吧。”他一时难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他极力拒绝让萧老爷娶却自己强纳了的妾。
苏星移便站好,立在一边。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又没人提点她,她只好看萧律人。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这里边,如果说熟悉的,相对而言只有这个有过一夜交情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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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18、敌意
月尚倒了茶,用托盘端过来。苏星移见萧律人几不可察的垂下了双睫,便伸手接过来,走前几步递到紫衣的面前,双手呈上,说:“请少夫人喝茶。”
紫衣看着眼前的茶,忽然心生酸涩。如果她接过来象征性的喝一口,便代表着她接纳了眼前的女子和她共侍一夫。
她要接受吗?还有,她能不接受吗?两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当她,当底下的丫头们都是瞎子不成?简直,不要脸。
她多想把这杯茶泼到那女人的脸上,毁了她的容,看她还有什么资本和她抢相公。她多想撕扯掉那张看上去无害的脸,让她做不出来这种种让人怜惜之情态?她真想抓破那女人的头发,让她露出丑恶的嘴脸来。
究竟她有什么好?比自己年轻吗?比自己好看吗?比自己行为优雅举止端庄吗?还是比自己更博学多才?一个乡下丫头,就算是识字,又能识得多少?
为什么相公不经她同意就私自纳妾?为什么为了这样一个没什么出色之处的乡巴佬,相公便将仅有的一点情思从自己身上挪了开去?
可是她没动,端庄的镇定的优雅的微笑一直浮在脸上,想拨拉都拨拉不开。她缓缓伸出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再放下,缓缓的放在了手边的案上。
苏星移垂手站着,等着接下来紫衣和萧律人吩咐。
紫衣便扯出一抹笑,说:“苏姨娘——你既是进了我萧家门,便是一家人,别站着了,显得生分,月尚,给姨娘端个杌子让姨娘坐。”
苏星移略微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紫衣。这上座的女人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一派的沉稳大气、沉着镇静,却比自己成熟几分。这就是过去的女子吗?自己家相公从外面纳了女人回来,她不仅不怨不恨,还笑言以对,和颜悦色的让自己的情敌坐?
她不得不心里感慨。过去的女人心地真是宽厚。她做不到,所以她才……
月尚不情不愿的搬了小杌子重重的放到苏星移面前,没好气的翻了下白眼。苏星移只得轻声应:“是。”稳稳的坐下来。
紫衣眉头一皱。这女人是没有规矩呢,还是目中无人?自己叫她坐,不过是客套,她居然真的大大方方的坐下了。她难道不知道,妾就等同于奴婢?有主人在,她是不能坐的,只能站在一边服侍。就算是再宠再得欢心,让她坐了,也只能虚坐半边。
紫衣开口,却是问询萧律人:“相公,妾身看苏姨娘初来,对府中规矩不甚熟悉,不如……”
萧律人却站了起来,说:“我还有事。”眼神轻轻掠过苏星移,再回到紫衣身上,转身大踏步走了。
紫衣只得福身恭送,星移也有模学样,站在她身后,目送萧律人出了门。
紫衣一时有些弄不明白相公究竟什么意思。他这是把处置权交给自己了吗?男人有男人的事,府中内院本就是自己的事。不过个把妾,自然应该归自己管。
也就是说,自己这个嫡妻在他心里,还是不可撼动的。
再抬眼看苏星移时,脸上的笑意就加深了。她咳了一声,说:“苏姨娘——”
苏星移只觉得这一声声姨娘尤其的刺耳,可是也只能耐着性子听着。见紫衣叫她,忙应道:“在。”刚才萧律人在,她不敢张口,如今他走了,她便要为自己辩解一番。或者,求求少夫人,放她一马。
紫衣便淡淡的说:“我知道,你是好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在家里是爹娘的掌上明珠,百般宠爱的,如今进了萧府,虽然不比在家,却也不会亏了你什么。”
苏星移猛的一抬眼,入目的还是紫衣那雍容华贵的笑,就像是一套真皮面具,已经与血肉嵌在了一起,是拿不下来的了。
少夫人这话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还算是清白的女孩吗?那样的爹还能算是为人父母吗?自己今朝含羞忍辱被卖,还哪里算是宠爱?
苏星移低垂了眉目,没说话。
紫衣又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萧府家大人多,不比乡村草野,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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