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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戏石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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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你过来。”她柔声道。 
  石拓顺从地走到她面前,以颀长的高度俯望着他梦中母亲的容颜。“王……王妃。” 
  虽然他失去了记忆,但每当在睡梦中总有一张秀雅的笑容不时出现,以前他不解梦中人是谁,只是很喜欢看见她的笑脸来梦中相会。现在他很清楚眼前典雅雍容的贵妇,是他的母亲。 
  “你受苦了,孩子。你不该叫我王妃,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呀!我的炘儿。”因为激动,王妃的手在颤抖着。 
  “炘儿?!”这是他的……乳名?熟悉的片断记忆,再一次涌上石拓的脑海,他看到两个容貌相似的小男孩,窝在一个女人怀中撒娇。 
  “你是李炘,字扬武,小名炘儿,你还记得吗?”王妃站直身子,紧紧拉住他的手腕。 
  石拓愣了一下,不太习惯女人的碰触。“小时候我被师父所教时,因后脑受到撞击而失去记忆力。不过,我记得你的脸,十多年来从不曾改变,也常有一些莫名的片断闪过,只是从未如此清晰过。” 
  “没关系,那时你才五岁,要你记住一切过往是有些为难,娘到现在还仿佛看见那头大黑狼叼走你的情景。”王妃一想起此事,不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转动着不让它轻易滑落。 
  石拓心一慌,笨手笨脚地要为她拭泪。“娘……娘你别哭了。”他以求助的眼神望向同样蓄着泪光的老王爷和李旸父子。 
  “臻儿,咱们找回失去的儿子,你该高兴才是。”失去一个养育二十多年的儿子,上天又还他另一名骨肉。这……算是公平吗?老王爷不解。 
  王妃喜极而泣。“他叫我娘了,等了快二十年,终于等到炘儿唤我娘了。”她实在太高兴。 
  十九年前刚失去炘儿的那几日,她悲痛不已,几乎要承受不住丧子之痛,若不是南海龙王前来托梦,她恐怕要崩溃成疾。 
  记得梦中那位人身龙首的南海龙王对她说道,此儿命数乖舛,必遭劫难。但他前世积德施恩,今世将受此余荫。母子分隔终将再聚,勿念、勿念。 
  所以她一直深信炘儿会再回到她身边,只是她没将此事告知丈夫,怕他说她尽信些怪力乱神的荒诞事。 
  “炘儿,你是不是也该叫我爹?”老王爷心中那失而复得的微妙情绪,真是难以形容。 
  “呃……爹。”石拓,也就是李炘觉得有些别扭,他久未唤过爹,舌头都快打结了。 
  老王爷欣慰地拍拍椅子扶手。“好好,我的乖儿子。”他欢愉之际不忘另一个儿子,“旸儿,别一直指着自己,我不会遗忘你的存在。” 
  “爹,轮到我认兄弟了吧!”李旸心想,太像了,比水镜中的自己还像。“我是李旸,你的孪生弟弟。” 
  “旸弟。”果真相似到无一处不像,难怪王府里的下人会错认。李炘终于见到众人口中的李旸。 
  两个兄弟互相凝望,多少年的隔阂在一瞬间消失无踪,手足之情自然浮动。 
  “好了好了,你们兄弟待会再叙旧。来,炘儿,到娘身边,说说你如何获救。”王妃招呼李炘坐在身侧。 
  往事如开了闸的洪水,不断在四周奔流,李炘用最简单的字句,将大概情形一一描述,心中却老是惦着龙烟临走前的话,显得不太专注。 
  王妃察觉他的恍惚,以为他一时无法适应突然的亲情,便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在想烟烟!呃!不,我不是在想烟烟,我的意思是……我什么都没想。”乱了手脚的李炘,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不是他枉顾父母亲恩,毕竟分隔了近二十年,一下子要回复到正常的亲子关系是不太可能,多少有些陌生的疏离感,而烟烟且又是他所爱的人,失常才是正常。 
  一提到龙烟的名字,众人会心一笑。尤其是曾经喜欢过她的李旸在这刻是全然的释怀,他注定当龙烟的旸弟了。 
  王妃兴味十足地问道:“你和烟儿那丫头在一起?” 
  “我……我……我很喜欢她,她绝不是坏女孩。”李炘怕家人会对他的心上人有微言,毕竟一个未出阁的闺女,跟着一位大男人同宿同寝有违礼教,很容易带给他人负面的印象。 
  “我们都知道烟儿不是坏女孩,你忘了为娘的这条命就是她抢回来的。”龙烟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至于好坏全凭各人自由心证。也许龙烟的言行在世人眼中是离经叛道,但内蕴的独特气质及光华,即使是古板的卫道人士也深受吸引,何况她系出龙门,自与旁人不同。王妃出身龙门,当然不与寻常人般见识浅薄,以外在来评断一个人的内在。 
  老王爷虽不反对但仍有所保留地说道:“你们……打算成亲吧?”龙烟的行径十分大胆怪异,他有些忧虑。 
  “相公,你在说哪话,你瞧瞧炘儿的模样,你要是拦着他娶烟儿,我看他会找你拚命。”王妃笑道。 
  “我是说要不要考虑一下,以龙姑娘不受约束的个性,是否愿意长居王府内?”老王爷赶紧解释,以免招惹怨气。 
  当年他费了好大劲,才说服妻子不再涉足江湖事,安分地待在王府当人人称羡的王妃。而龙烟似乎比妻子更加不驯,她犀利狂放的性子只怕会得罪朝中大臣,甚至祸延己身。 
  “这倒也是。”王妃点点头,王府规矩多如牛毛,连她都赚累赘。“炘儿,你的意思呢?” 
  李炘略带腼腆地摸摸后脑。“我是不会离开烟烟,一切由她决定。”他决定大不了回山上和师父一起住。 
  老王爷眉头一皱,“什么一切由她决定,你是大男人耶!怎好一切全由女人做主。”他李延昱的儿子不能如此懦弱。 
  “爹,我虽然是你的儿子,但我自幼和师父在山上长大,王府的一切对我而言如同镜花水月般虚无。”李炘老实说道:“你曾说过男子重信诺,所以一切以烟烟的意思为主并没有错,这是我的承诺,永生不移。” 
  老王爷有些恼怒地板起脸。“如果她要你离开王府,不顾自身应负的责任呢?”女人会比亲生父母重要吗?赶明儿他替儿子找了百来位佳丽让儿子挑选,免得儿子脑袋不清不楚。 
  李炘认真地说:“爹,我爱烟烟,我不能失去她,如果这是她的意愿,我会跟她走。”不是他无情,而是用情太深。 
  以前没有父母在身边的日子,他依然可以自得地生存下来,但他不能忍受没有烟烟的岁月,那比死亡更让人难以承受。若有一天他必须从中择其一,他会选择与所爱的女子共度一生。 
  “好个痴情的儿子。炘儿,娘支持你。”心之所至,家也。王妃百分之百赞同儿子的观点。 
  李旸也动容地投下赞成票。“兄弟,我也支持你。”他终于知道一直未能获取佳人芳心的原因。不管是他心仪的龙霞或是倾心爱慕的龙烟,她们真正想要的伴侣是敢爱的男子,能不畏惧世俗眼光,勇敢接受她们真实的自我。 
  他败在不敢用心去争取,做不到绝对的无我,这种只为所爱之人付出的深情,着实撼动人心,怕在感动之余也自惭形秽。 
  李旸自认为拋不下既有的传统束缚,所以失败是自然的。四冰美人可不是浪得虚名,值得用心珍惜。 
  老王爷道:“你们……唉!我又没说不许炘儿娶她,你们不要一个鼻孔全朝我出气。”真不给面子,好歹他也是一家之主。 
  “既然你不反对,那我们得准备准备,过些日子备妥聘礼上斜剑山庄提亲。”王妃高兴极了,王府好久没热闹热闹了。 
  李炘说道:“娘,这件事等我先问过烟烟,你不用急着迎亲下聘的事。”烟烟的意见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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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什么流言?李炘不解。 
  “炘儿,你可别告诉娘,你和烟烟在一起多日还能把持得住,没把人家闺女给吃了。”王妃暧昧地说。 
  吃了?他才舍不得吃烟烟。李炘说:“娘,你在说什么?烟烟是人又不是食物。” 
  “你娘意思是说怕你娶个妻子顺便带个儿子来报到,这样会落人口实的。”老王爷在一旁解释着。 
  “烟烟没有儿子。”李炘强调。她是处子之身,不可能有他未知的孩子存在。 
  他心机单纯,听不懂他们暗示的双关语,最后李旸觉得实在不点明不行才说:“二哥,你碰过烟姊吧!男女若有肌肤之亲也就是敦伦之后,可能会有受孕的机会,说不定烟姊的肚子里已有你的骨肉。” 
  这下李炘听懂了,脸色红得出朱砂还艳,嘴角隐约带着痴傻的笑。“你说烟烟可能怀孕了?” 
  李旸道:“除非你没碰过她。”不过根据可靠消息来源指出,他们的米早煮熟下肚了,而那个可靠人士就是凡事爱凑一脚的向景天。 
  孩子?!他的。李炘愈想愈兴奋,顾不得什么久别重逢的亲情。“爹、娘,旸弟,我先回房看看烟烟。”当他说完这句话,人已经走出大厅,头也不回地直奔他心所至之地。 
  “年轻真好,一股傻劲的蛮爱。”王妃羡慕起小辈们无畏的爱。 
  “臻儿,我对你的爱不输这些年轻人哦!”老王爷吃味地握着她的手轻抚。 
  “我知道,我很幸运拥有你的爱,就像我对你的爱一般绵延细长。”她用二十几年不变的深情目光注视他。 
  他们……太……太挑情了吧!李旸有些受不住父母的恩爱。“爹,大哥的事你要如何处理?” 
  唉!干么要提醒他这件憾事。“派人把你大哥捉来,我要好好地详问一番。” 
  老王爷想到人伦悲剧不外兄弟阅墙、父子反目,权力欲望真是害人不浅。 
  ★★★ 
  正睡得香甜的龙烟,感受到有只温厚的大手在抚摸她的小腹,她没有惊慌,只是将自己的手覆在那只大手上。不用睁开眼,她知道这只熟悉的手是谁的。 
  “烟烟,我们成亲好吗?”从她手部的小动作,李炘明了她尚未睡沉。 
  成亲?!龙烟倏地张开眼。“你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是谁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言语刺激了你。”成亲是必然的一环,但以他的石头脑袋不会去想这些琐事,一定有人在他耳边嚼舌根,而最有可能的人是闲得发闷的向景天。一定是向景天,龙烟阴恻恻地想着上百种凌虐手法。 
  “不是的,旸弟说我们都已有肌肤之亲,你的肚子可能孕育了我们的宝宝。”他希望是女儿,女儿可以向他撒娇。 
  李炘的眼神专注在她的小腹位置,手指轻柔地上下抚弄,好象这里真有个小娃娃。 
  “怀一个孩子没那么容易,而且也没那么快就得知是否受孕,你不要听信他人的胡言。”该死的李旸,他不是卧伤在床起不了身,怎会知道此事?一定又是大嘴巴的男人关不住爱饶舌的嘴乱扯一遍。总之她将一切的过错,全推到向景天头上。 
  “烟烟,你不想嫁给我吗?”李炘将视线移到她脸上,心情有些低落地问道。 
  “傻瓜,不嫁你要嫁给谁。”龙烟拉下他的头送上一吻。“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孩子的事要顺其自然。” 
  “可是你能保证肚子里没有娃娃吗?”他的手心愈来愈烫,他喜欢烟烟滑细的肌肤。 
  这……好象不能。龙烟无法反驳,因为他们确实做了“那档事”,受孕之事不无可能。 
  “烟烟,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李炘的手探入她的衣襟内,揉捏两座高耸的山峰。 
  “女孩。”她直说。龙家都偏爱女儿。 
  他低头舔她开始挺立的乳头。“我……我也一样。” 
  “石头,我……我想睡觉。”她想抗拒那一波波的浪潮,因为她真的很累。 
  “好,我们睡觉。”他误解她的意思,把她想变成她要。 
  他快速地解开两人身上的衣物,双手不断地在她身上游移,在她不停地娇喘嘤吟时,他分开她的双腿进入她。 
  欲望之火熊熊燃烧,两具赤裸的身体在床上交缠缱绻,生命的种子在体内迸发。   
第十章         
         “对不起,姨丈、姨娘,打扰了。我在城门外‘捡’到他们,特来归还。”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妇脸上浅浅地面露微笑。 
  老王爷夫妇蓦然喷了一口茶水,愕然地注视地上被绑……或者说是缠成两团的异物,他们很努力地要辨识其面貌,最后终告无力。 
  “薄云……他们是……人吧!”王妃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说错了话得罪……人? 
  “臻姨娘,你不认识他们吗?”见王妃一摇头,龙雅也就是龙薄云马上要手下解开他们项上的布。“面熟吧!” 
  “阡儿、静玉!” 
  原来被蓝布缠得像木乃伊的两团异物,正是见事机败露打算连夜潜逃的李显阡和李静玉两兄妹。 
  说实在话,他们的运气真倒霉到极点,本来龙雅并不打算进城,谁知他们不因“跑路”而稍减气焰,居然在城门口的小茶棚前颐指气使。一下子嫌茶水不够味,一下子又挑剔茶叶不够甘醇,两人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王孙贵族架子,让路经过茶棚外的龙雅深感不屑。 
  不管闲事是她一贯作风,但闲事硬送上门要她管,她不管就有点对不起滋事者,所以顺手管了一下,结果管闲事是下场是多了两个人肉包袱。 
  “臻姨娘,货物既已送达,我因为还有门务待处理不宜久留,先告辞了。”龙雅正准备离去。 
  “薄云,你不多待一下?”王妃很久没和这位外甥女见面,很想和她聊聊龙门的现况。 
  因为来回路途遥远,再加上她现今的身分特殊,所以王妃已许久不曾回娘家,颇为怀念以前的生活。 
  “下次吧!臻姨娘,你知道龙门老有忙不完的事,而我又是新手。”龙雅指新任门主一职。因为她刚上任,所以必须到各分堂、分舵视察,免得有门徒不认识她这位新上任的门主。 
  “好吧!姨娘不留你了,以后有空多来府里坐。”王妃心想,如果这娃儿是她女儿该有多好。 
  “我会的,臻姨娘多保重,还有姨丈。”龙雅调皮地朝老王爷眨眨眼。“多替我们龙家疼疼姨娘。” 
  鬼灵精的龙雅并未因成亲而收敛性子,反而在夫君钟神秀的纵容下,更加没分寸。不过她没傻得留下让人“训示”,一溜烟地就带着手下离开。 
  当一行人离去后,该面对的难堪还是得面对。一室的沉默,没人知道如何开口。片刻之后,有人浮躁先沉不住气。 
  “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理,我不在乎。”李显阡满脸不在意,一点悔悟之色都不曾有。 
  “不在乎?!你怎能说得这般无所谓,难道你不认为自己做错事?”老王爷沉痛地说着。 
  李显阡一听,冷冷地从鼻腔轻嗤。“我的错是错在下手不够俐落,没能一举取下你们一家三口……不是四口的命。”他只恨时运不济,莫名其妙地冒出斜剑山庄的人来挡路,不然此刻的他已坐在上面的位子,而不是像畜牲一般被捆绑在堂下。他错在不该有妇人之仁,一时大意而误了先机,才会成为阶下囚。 
  “阡儿,我们李家是哪里对不起你,你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老王爷自认已尽可能的满足他一切需求。 
  “你们李家对不起我的地方可多了,首先拆散了我们一家人,让我连为父母送终的机会都丧失。”李显阡忿忿地说。要不是静玉来投靠他,他连父母过世之事都被瞒在鼓里,更不用说为他们服孝百日,略尽为人子的最后一点孝道。 
  “当初是你亲口允诺要过继李家香火,而且我从不阻止你回乡探亲,这种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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