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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烛西窗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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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点!”歌于畔斜睨他们一眼,竟似有说不出的寒意,让他们都噤声了。她打开牢门,眼睛扫视了一下,却见秦允早被挑断了腿筋,昏迷在被血染红的地上多时了。
“阁主……”她哀求似的看着他,头一次对人示弱,却是在此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讽刺。
萧然勾勾唇角,“毕空!”他高声喊道。
“在。”“把秦家人拖出去。”他的眼里冷冷的,“记得要带上秦老太爷。”
“是。”毕空眼中并没有多余情绪,浑身却散发出凛冽的气息。
一时,秦家少年郎噤如寒蝉。
不多时,地牢里只剩下萧然、歌于畔以及昏迷的秦允。
“你真要我留下他?”萧然的眼神越发深邃,就那样深深地看着身边的歌于畔,她却只是低垂着眼睑安静地点点头,垂下来的刘海儿遮住了探寻的目光,萧然看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竟然觉得万分的无力了,他退后一步,冷冷道:“你捉到的人,自是归你处置。”“多谢阁主!”歌于畔抬起头来道谢,脸上依旧波澜不兴。
地牢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这里尚能听见方才被被拖出去的人的惨叫。歌于畔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声音了。
秦允……会是唯一一个能存活下来的秦家人吧……这样想着,歌于畔的眸光复杂。
她走了几步道秦允面前,很轻柔地解开绳子,极尽轻柔地解开绳子,领着秦允的衣领,经过萧然身畔,微微顿了下又毫无停顿的掠出。
萧然看着那袭绯衣轻盈地御风而行,长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似乎现在还能闻见皂荚淡淡的清香,方才她离开的时候秀发掠成一道长弧,竟像是蓦然拨动了他心口上那根弦,久久静不下来。
掉头看看这地牢里零落着的染血的刑具,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月光下的松林很安静。歌于畔将秦允放到一块大石上,静静地看了看他。秦允无罪。秦家子弟无罪。可是他们都要死。
师父说,剑是用来守护的。剑客是守护别人的。
可是她这个剑客的剑下死得冤枉的人何其之多?
原因无它,只是为了他。
秦允的眼睑动动,突然睁开了眼睛,月光下有些迷蒙,竟似忘了自己在哪儿,面前的人又是谁。“池歌?……”“嗯。”“你还是池歌对不对?”“嗯。”“池歌,我们走吧,”他很欢喜。“连成阁的人快来了。秦家只剩一个空壳子了,我们走吧!”歌于畔垂下头,有些难过:“秦允,我就是……连成阁的三阁主。”秦允的眼神清明了一些,冷冷地笑:“三阁主……原来是三阁主……
“……秦允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竟然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三阁主海涵!”
歌于畔道:“不用这样,我是你的仇人。你自该恨我。”
秦允别过脸去,尽力不让自己眼中喷薄的怒火被她瞧了去。
“你曾在盈袖楼为我赎身,池歌之命就是你的了,就当一命换一命,今天我放了你,他日相见你我再无干系。”
秦允的眼光就像是刀子一样雪亮,他死死盯着歌于畔,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愧疚来:“再无干系?三阁主说的倒是轻松——连成阁背负着我秦家一百七十三条命又该找谁血债血偿呢?再者,当日我只是为那池歌赎身,她不过是小小一个歌女,而您却是连成阁三阁主,地位何其尊贵!小小的一个池歌,又怎么能与您相提并论呢?”
秦允方才在地牢里便受了不轻的伤,血流不止,现下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嘴唇翕翕合合,总算能将这么长的话抖出来,眼神已不复几日前的清亮,却仍咄咄地逼着歌于畔。
秦允年方十八九,虽是庶出,可也一向是那秦家人手心里的宝,莫说是受刑,就连一般的打骂都没受过多少,即便是自小习武,可也经受不住连成阁的严刑苛罚,眼神恍惚了一下。
只听得歌于畔道:“你道我是想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你是大家之子,又怎知道我们自小在江湖上漂的人生活的不易?早几年,我尚不能填饱肚子,——那是境况甚至比‘池歌’还要凄凉百倍。直至我得到了崇绮进了连成阁方才好转。
“莫看阁主他整日笑得无个正形,心里想的什么你我向来揣测不得。他父亲便是当年大名鼎鼎的白狐公子,不过是一介逍遥公子世外客,竟被世人污为妖魔之列,终被江南林家、秦家、上虞薛家合力绞杀,死相何止惨不忍睹之说!阁主为了报仇便派了我去扬州。你向来又是心善的,我便扮作一个歌女,你果真将我赎回了家。
“你该是怪我的吧,毕竟将真心献出来给别人却被反咬一口,换做我也不好受。当年的白狐公子亦是如此,他为你伯父治好了恶疾反被诬陷,终究落得个凄惨的结果。”
“呵呵……你这话……咳咳,真是好笑……”秦允咳得都出血了,却仍是恨恨地说:“你杀我全家还有理了?”眼中分明有晶莹一片,他仍是执意将泪水逼回,微微地仰头,神色虽是疲惫眼睛却是晶亮,直直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入了人的心里。
歌于畔笑得很苦涩,“冤冤相报何时了。”
“杀人者也知道冤冤相报?果真好笑!”秦允脸上写满了嘲讽,一边大笑一边咳血,却像是止不住了一般:“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秦允。”歌于畔突然道:“你若是只能这样笑我那留你何用?你只是笑你能为你的族人报仇么?你只是笑,笑的究竟是我们杀人者还是你自己?”她的眼睛半眯着,映衬着明月显得格外幽深,“不要让我觉得救你不值得。或者——你是果真不想活了,想让我现在就杀了你?我虽毁了你一家,却不愿让你家列祖列宗知道,我将你留下你却只知道叹人世不公,醉死在酒坛子里!”
秦允还是在大笑,都呛出了泪。原本声音就是嘶哑的,现在字字说来更如泣血一般。
“好啊,好你个歌于畔!”
“今日之话你要记住便记住,要想忘掉就当做我什么也没说。你若是真恨我们,三年后,你便来连成阁,我把命还你!”歌于畔又是眯了眯眼睛,话却不由自主地柔了些许。
秦允不再说话。他只是看着歌于畔。那样淡然,看破红尘,这么多年却一直守在连成阁,守着那个人和他的江山。她绝非薄情薄义,只是,他从未触碰到她的心。
眼角那滴泪,一直没有滴下去。
“好,三年。”他道,“三年后。我来连成阁……”
话未落地,歌于畔已点了他的晕穴。右手势如闪电地拔出崇绮剑,眼神锐利地扫向周围:“谁?!”
“于畔,是我。”鼻尖却闻到了那人身上特有的松木的味道。
“阁主……”
歌于畔垂下头去,不知方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萧然的武功一向非常人所能比拟,即便是歌于畔亦不能与之比肩。而其轻功也已达到了出神入化之境,若不是他有意让人知道他来,没人能将隐匿在暗处的他发现。
相顾无言,半晌,萧然叹了一口气:“你倒是大方……也罢,不过三年。”
歌于畔不知道他想着什么,只能沉默。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我就不知道你这般善良呢?”
“于畔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可你也不是一个坏人。”萧然拉着她随意坐下,“今天的月亮真圆。”“嗯,快中秋了。”“难怪。有时候我在想,连成阁究竟是成就了歌于畔呢还是毁了池歌。”


歌于畔的脸煞那间便白了。
“你不用反应这般激烈,我不过是在和你说说话。难道还能把你给吃了?要是旁人看见你我这般剑弩拔张的,这连成阁还有谁愿意呆啊……”萧然看着她,突然摸摸她的长发。“池歌,原来你都这么大了啊。”
歌于畔听了这话,笑了笑,“难道人都不长的?”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找到我时还是多么小的孩子啊。”他想到当年,不禁露出了淡淡的怀念来,没想到,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他们都大了,就连当初父亲留下的连成阁都在他们的手底下越来越壮大,有向天下第一楼——三途楼比肩的趋势。
“池歌,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他稍稍顿了顿,似乎在想着什么,“我父亲是怎么认识母亲的?”
“没有。”
“我的
母亲是官宦女子,父亲当时却在被江湖上的人追杀。”他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回忆的神采,“红楼隔雨相望冷,那日外祖父府邸大宴宾客,父亲却在踩在二楼屋檐处看见母亲正躲在锦屏里对着宾客细细打量。”他微微的笑起来,眼睛里有着很活泼的色彩。“他们后来就相识了,而外祖父一心想将母亲嫁入宫廷,母亲向来是个坚强的人,她二话不说便和父亲私奔了。”
歌于畔浅浅的笑了起来:“这倒是个好兆头。”
“的确是……可是后来父亲被诬陷为魔教奸细,被江南几家‘围剿’,母亲投井殉情,父亲为母亲建立的连成阁虽未被他们所灭,但是也在父亲走后元气大伤。后来我就继承了阁主之位,遇见了你。”
歌于畔还能记起,那年的冰天雪地,她在外面等了半宿,当时她的打算是连成阁的人若看见她了却将她视若无物,她便去其他的帮派,清晨的时候,终于有个俊俏的男子出门了,一听她的话便邀她入内,并为她赐名:歌于畔。
“你是为何要进连成阁的呢?池歌。”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六七年了,至今却还没能想明白。
“在山上的时候师父就曾经告诉过我,连成阁的萧老阁主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让我在他去之后下山找萧老阁主,谁想,萧老阁主竟也仙逝了。”歌于畔淡淡地说。“萧老阁主是师父毕生最推崇的人之一。没想到却是因为那样的原因被人所杀。”
“江湖上很多人看不惯父亲的为人。父亲虽然武功高强,却不爱与人打堆,寡不敌众。他生性散漫,也不爱打理连成阁。——若当年的连成阁有现在的规模,父亲母亲也不会这样惨死了。”
歌于畔没有说话。看了看一旁昏迷的秦允道:“阁主,放过秦允吧。”
萧然原本脸上的淡笑都湮灭了。“你不放心我?”
“不……”事实上,歌于畔也知道,若不是萧然的默许,她根本不能将秦允带到此处,莫说救他的命了。想至此,她挺直了腰,像是要维护什么似的。
“走吧。”萧然认真的看着她,忽而感觉她带上了些许的防备:“我答应过你的话,绝不会反悔。”即便知道,斩草不除根或许会为自己将来埋下了怎样的隐患。
——但他此次一路跟随到这里又是何种原因呢?
歌于畔实在想不明白,索性不管,自顾自从腰袋里摸出钱袋及连成阁的令牌,放在他的身边。秦允,这是池歌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令牌上,深深镌刻的“勿杀”闪烁着让人心惊的色彩。
萧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歌于畔看着他的唇动了动,不巧有风吹过,吹得松林飒飒作响。歌于畔这才发现,自己背上,竟然遍布了冷汗,风一吹,更凉了。




、蔷薇晚

朱雀楼。
“天色已晚,于畔,你早些休息吧。”萧然看着夜色道。今年夏天倒是不热,微风拂过还有些清凉,带着木叶的香味,思量着她也累了好几个月,再多的话也垒到明日吧。“晚上莫起来舞剑了,这些日子露重,小心风寒。”
“你也是。”
“明日陪我去蔷薇殿看蔷薇吧。今年我们还未去过。”
“好,是否将阁中人都带去呢?”
“不用,就你我二人罢。”
火光在他眼睛中明灭,歌于畔方才还似准备说什么。却只是动动嘴唇,将话吞了下去。

次日。天朗气清,按理说正是出游的好天气,况蔷薇可算是歌于畔最爱的花,今天却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悒郁。面对萧然亦有些不自在。
他们到达蔷薇殿的时候天气还很爽朗,萧然笑:“于畔,随我去后殿如何?”
歌于畔道:“去后殿作何?”
萧然只笑不语。

后殿里。
蔷薇花一浪一浪的盛开,竟像是蹙成了一片花海,一朵一朵那么热烈,简直艳丽得让人不敢正视。
歌于畔却依旧神色恍惚,那么的艳红,就像是那些泼洒在她手上的鲜血。往日里她最爱的花,此刻确如催命的符,一个个张牙舞爪向前撕扯要她偿命。
眼前一阵眩晕,“于畔?”萧然发现她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惨白,歌于畔的身体颤了颤,恍惚地笑:“萧然……你看那是什么……”
萧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目之所及,尽是蔷薇,带着罪孽的红。
无缘由的,心里竟被激起了一阵悲怆。
他伸出手去,揽住歌于畔摇摇欲坠的身躯。
“萧然,你会不会觉得很恐惧?”歌于畔像是迷糊了,一个劲儿的喃喃:“我最近都是睡不好的,日日夜夜都会梦见血。——我杀了太多的人了。”
萧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探向歌于畔的额心,果然已经烧得烫手了。忙打横抱起歌于畔道:“真的着了风寒?”
歌于畔是练武之人,身子一向较好,这几年萧然甚至没有见过她生病,可这次……当真病来如山倒。

想是昨晚心里急躁又吹了半宿的冷风罢。萧然这么认为,心里也有些微的堵。
“好好照顾姑娘知道么?”萧然叮嘱道,想想其实也无甚话可说,只是看着歌于畔的脸。
她依旧还在昏睡中,脸上显现着不正常的红晕,比往日里更增添一丝妩媚。
想起她在血中拼杀,从来都是那么冷静,就连病了自己都不知道,可算是赤胆忠心,用自己的命在守护。
而他,从来不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

将她抱回连成阁,让无涯给看了看,刚坐下没一会儿又有人前来禀告。“阁主……右护法有要事相报。”
萧然立起身来,眉宇间有些疲惫。他告诉伶音:“等姑娘醒了之后就派人来通知我吧。”
“是,”伶音乖巧的道。

“阁主。”毕婵静静地立在大堂之上,看见萧然这么快来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喜色。“阁主,唐门的信息已经收集好了。”
“是么。”他揉揉额角,突然觉得累。
“今日唐熙来,带来了很多我们以前不知道的消息。”
“嗯。”
“唐门虽是一个铸剑的流派,但是在它之下有数个子门派,其中一个专门制毒,一个专门制造新血,一个便是隐匿在秦家之下的制造与研究迷宫的派,以及各杀手组织。”毕婵道,眉宇间虽有喜悦的气氛但更多的却是怅然。“阁主……唐门与江湖上各个帮派关系都普遍较好,切内部盘根错杂,我们真的能够将它除去么?”
能自然是能,但是一旦将唐门灭掉了,如今的连成阁又会剩下些什么?只怕元气大伤,来一个规模与连成阁相差不远的帮派也能轻而易举地将连成阁拿下。
“防患于未然。”萧然道。
唐门近年来已有了要吞并连成阁的企图,如若连成阁部分单机,早晚也会被唐门拆了吃干抹净,还不如现在开始准备好反击。
“是。”毕婵沉默半晌后答。“那属下就先行退下了。”

“萧然。”正想着唐门的事情入神许久,猛然听到歌于畔尚有些虚弱是声音。
“于畔,怎么不好好休息?仔细一会儿受了凉又要咳嗽。”萧然的眉目间笼上了一层温和,将肃穆冲淡了不少。他转头看向那个方向,看着她穿着薄薄的单衣,有些吃力的扶着门框。
“这次又是唐门么?”她使劲儿扣住门框,苍白而又修长的手指用力得有些变形。
萧然不语。
“咳咳……”歌于畔咳了两声,脸色潮红得厉害。“你不想让我去?”
“嗯。最近阁中吸纳了不少新血,是时候带他们出去见见世面了,老在阁里头呆着也不是一回事。一来,可以锻炼他们,二来,也可以测验一下哪些人不适合呆在阁里。”
“三来,是我身体吃不消,阁主为我好就要让新来的兄弟们去唐门手底下去送死!”歌于畔难得的发货了,这么长的一句话说下来她已然声嘶力竭。脸涨得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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