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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落醒花梦夕拾-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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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
明明还不到下雪的时候,小小一点的雪花却固执的飞舞起来,旋落而下,花了不少时间才停落在夕拾摊开的掌心,夕拾的目光片刻不离掌心的雪花,低垂的睫毛粘上几片雪花,扑闪扑闪眨着的时候,散去尘雾的眸光那么的透明那么的干净。
在静谧凝结的空气中,夕拾的嗓音飘忽而来。
“花怜优,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被叫做花怜优的李燕,爬满笑意的面庞突然僵硬了下来,那抹好看的笑就像静止了一般僵硬在嘴角,她整个人也如石雕一般静立着,半晌不语。
“花怜优,你还想得到些什么?”
陵园中的人,无一言语,只有夕拾一个人,一句一个问题,问得在场人瞠目结舌。
萤火似乎看到李燕那张脸趋化成花怜优的模样,印象最深刻的是眉心那点朱砂痣,如今已经寻觅不到踪迹了;雪花落得密集,萤火甚至听到了花怜优咬紧牙关的声响,甚至能想象到背于身后的手骤然收紧的模样。
落雪纷纷,间隙地迷糊了视线。
而就在这迷糊的瞬间,一股气自唇齿中溢出,吹散了雪花降落的轨迹。
是花怜优对着夕拾大吼,“我想要得到王爷,想要重新回到王爷身边,想要名正言顺的成为逸王妃……”她大声的不顾形象地喊出自己的愿望,顺带喊出的还有自己那积压了许久许久的怨念。
萤火不知道花怜优是怎么从都督府地牢里出来了;也不知道花怜优现在这张脸是从何得来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达到京城骗取李尚书信任的,这个女人身上总是存在着很多谜题。一如当初离开逸王府之后的行踪;离府之后又是怎么成了陶影照的女人的;又或是很早很早之前,她又是如何和夕拾邂逅生情的……
她身上的谜团就和她的心一样深邃,猜不透看不清。
有情之时就该好好珍惜,情缘已断之后,便不该再执着勉强,一味的执着勉强,只不过是在累人累己罢了,尤其是勉强像夕拾这般的男子,最后结果很可能是把自己推进暗不见底的深渊。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会死心的,绝不。”
“这次,再也没有意外了。”夕拾熟悉而低哑的嗓音,清晰的在耳畔响起,“本王可以杀李燕一次,亦可以杀她第二次。”
“你,竟然真的要杀我?”
花怜优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
夕拾俊美的脸庞有了一丝抽动,但花怜优同时也再没能听到夕拾的回话。
潇洒的转身,他对她的最后一丝情意也被风雪吹到了深不见底的心深处。
不顾生死,只为了来和夕拾说上几句话?她想要的、想得到的,若不能,便尽数毁灭,这样的女人真是太过疯狂和偏执了;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为达到目的宁愿选择伤害的女子也太过悲哀和可怜。
萤火再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花怜优,不是花怜优的花怜优,是李燕的花怜优,面容变了,可眼神中的恨却有增无减,那种恨,也不过多了一声叹息罢了。
眼见夕拾已经走出了很远,萤火想着该尽快跟上脚步才是,哪知才小跑了没几步,几个黑衣人就闪身到萤火面前,架起刀挡住了她的去路。
“花怜优,你不会是求爱不得,就把恨转移到我身上了吧?”
“哼……”
“就这些人,我从未放在眼里过。”
花怜优阴笑着快步而来,拉开架刀的黑衣人,三两步跨刀萤火面前,“杀你从未是我的目的。”
说完,近身附到萤火耳边小声的耳语了几句。
句子不长,但是字字锥心。
直到花怜优离开了萤火的耳畔,萤火还在失神,水光中浸溺的眸子止不住地颤抖。
风渐起,吹乱了雪花,花怜优那身分不清颜色的衣衫,在洁白间显得张扬而又阴险。
花怜优迈出脚步前,还不忘朝着萤火施以媚笑,而后头也不回的仰天长笑起来,那尖锐刺耳的笑声,在雪中无限扩大,由远及近,一声接着一声,深深刺激着萤火的感官。
“花怜优,你要是敢动他分毫,我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萤火咬牙切齿的望着消失的背影平静而冷血的说道。
81
81、第十四回 一夜迷情 。。。
兰亭别院。
在萤火他们回来之前,水伯已经将搁置很久的院子打扫得一干二净,在主屋也早已备好了酒菜等候他们的归来。
一路上,水伯笑脸迎人,时不时地问着萤火和暗卫隐,他家王爷在这段时间内过得如何,虚寒症得以缓解没有,咳嗽有没有加重,有没有按时服药,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之类的……
萤火只回答了天香引那段,其余都是暗卫隐在一一解答,虽然很好奇暗卫隐是哪里来的耐心,但萤火此刻的心思早已经被花怜优的那几句话给勾走了。
“水伯,厨房在哪里?”
水伯停下唠叨,“回王妃,就在后院。王妃,有何吩咐吗?”
“恩,有没有梨花、蜂蜜之类的?”
水伯想了想,擦着鼻头得意道:“老奴知道王妃偏爱梨花糕,在府邸梨花还未凋零的时候采摘了一些备用,上路前想着王妃也许要用到,所以这次还真带来了呢。”
“那好,你取来给我。”
“王妃可是要亲自下厨做梨花糕?”
“正是。”
“老奴这就去取。”
在厨房一阵忙碌,萤火端着香喷喷的梨花糕来到屋子,这次没再像上次那样不擦脸不收拾干净自己就来见夕拾了,反而换了一身性感的白色纱衣,这身衣衫虽比不上都督府那身暴露,但也差不多了多少,款款而来之时,还未隐身而去的暗卫们个个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不明白这样的天气主子这样穿着是为何。
还是水伯机灵,挨个挨个敲上五个暗卫的脑袋,一脸贼笑道:“去去去,都该干嘛干嘛去。”
五个暗卫不明所以的就被打发了,水伯再关门之际,还不忘偷偷瞄瞄二人,搓着手笑得一脸欣慰。
房内,夕拾喝完药才放下碗,就看见萤火一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搁着一壶酒,还有一碟梨花糕,而另一只手则托着端托盘的手肘,风情万种的依靠在门边,其实表情还算普通,但是那一身打扮着实让夕拾花了眼。
为此夕拾还特意揉了揉眼睛,结果看过去,依靠在门口的萤火,轻薄纱衣展曼妙身材,绯红的裹胸隐在白色轻薄纱衣之下,若隐若现,使人浮想联翩;而且一贯莹润的唇瓣今夜似乎抹上了妃色的胭脂,白皙的肌肤配上火红的樱桃唇瓣,妖冶异常。
“燕儿穿成这样,不冷?”
萤火摇摇头,端着托盘来到夕拾身边,一壶酒一盘梨花糕,正是萤火的心头好。
“燕儿今个儿怎么又想吃梨花糕了?”
萤火斟着酒,美丽的眸子闪烁着星辉,只给自己斟了一杯,举起酒杯却把梨花糕推到夕拾面前,“我喝酒,你吃梨花糕。”
夕拾又把梨花糕推了回去,一言不发地抢过萤火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酒的烈性冲上耳根,夕拾又深又黑的眸子流转在萤火的身上,“燕儿,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呵,说什么呢。”笑着再次把梨花糕推到夕拾面前,“梨花糕是我最喜欢的甜点,难道你不想尝一尝吗?”
“比起梨花糕,我其实更想……”夕拾上下打量着萤火,那样的眼神一看就看得出,是一个男人打量女人的眼神,清淡眸子中氲满了火一般的热情。
而被注视的萤火一脸沉静、恬淡,省了杯子,直接对着酒壶就喝了起来,灌下去几大口酒,萤火直接抓起一块梨花糕递到夕拾嘴边,“吃吧,很好吃的。”说话间,又把梨花糕朝夕拾的嘴边送了送,酥软的碎屑沾到夕拾微湿的唇瓣,萤火舔舔唇瓣,心里升出一种邪恶的念头,她竟然想舔掉那一粒碎屑。
很快萤火就止住了这样的念头,她现在要想的是怎样让夕拾吃下她精心准备的梨花糕,可之后无论她怎么劝说,夕拾就是打死不肯松口,笃定了不吃的念头。
郁闷的萤火只得把那一块梨花糕塞进嘴里,嚼着怨怒地看着夕拾。
“为什么不吃?”
“我怕吃了,就一觉起不来了。”
一嚼一嚼的嘴不动了,萤火没想到自己的小计谋一下子就被夕拾拆穿了。
“是不是花怜优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萤火只是看着夕拾,没错,她是在梨花糕里下了迷药,就是要夕拾一睡不醒。
“没有。”
“那何以着急要让我吃下这梨花糕呢?”
“你想多了。”
“燕儿……”夕拾垂目,默默牵起萤火的手,很小心的呵护在掌心,“不管花怜优说过什么,忘掉她说的话吧。”抬头之后,美眸中映着闪烁的水光,那是期盼之光。
“李燕真的是死于你之手吗?”
“……”
“然后利用李燕的死来逼我就范吗?”
“燕儿……”
“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吗?”
“燕儿……”
“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相信你呢。”
夕拾的手握得更紧了,“相信我,燕儿。”
萤火有意地躲开了夕拾投来的深情目光,从花怜优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心底就起了疑心,只不过那些嫌隙她不想被花怜优看到,是出自女子的私心也好,是出于保护自己的自尊心也好,这个问题她只想单独问他,然后得到他如实的回答。
至于知道结果后她会如何,她还没有想过。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但至少要听到他的答案,萤火重新回转眸子,对上夕拾深情的眸子,此刻的眼神,她可以确定,里面毫无谎言。
“你如实回答我,我就相信你。”
夕拾毫不避闪,直言不讳道:“李燕,是我派人杀的。”当初知道李尚书千金下榻江州驿站的时候,他就派暗卫隐前去了,可暗卫隐潜伏的时候恰巧碰到了萤火,于是暗卫隐索性没动手,直到萤火假冒完李千金之后暗卫隐才动手,之后回去把实情报告给他听,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即使和盘托出当初的真相,他也相信他所选择的人不会有负他的期望。
“那我再问你,那个突然出现的杀手也是你安排的?”
“那是我的暗卫之一。”
萤火笑着点头,为了引她上钩又去掉了一条人命,想来当初的夕拾还真是够可恶的。
她的笑在烛光中有一丝游离,恍惚、失神地笑着,在笑里,她参考着未来,回味着过去,有些许埋怨,有些许庆幸,有些许豁然。不过现在再去追究当初的事,已然没有了当初的心情,况且信是不信,已然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也许这么点小嫌隙可能会让他们的感情出现瑕疵,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这却也是花怜优喜而乐见的。
忠于自己的情感,而又不让外人有机可乘。
互相守护的时候,信任甚至比爱还要重要。
他既然有勇气承担真相。她为何不能体谅于他呢?
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
——所以夕拾,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真心的谢谢,从此她也不用再背负上一条因她的过失而无辜丧失的性命了,李燕之死,是一早就有预谋的,即使不问原因她也知道,尤其是跟夕拾、还有权势打交道这么久以来,她深刻的明白,夕拾不可能把一个很可能是朝廷派来的眼线留在身边的,即便不是她出现,亦会有其他代替李燕的女人出现。
而她的出现,是巧合,亦是上天的注定,对于天命、宿命,不可违的话只得认命了。
萤火紧盯着夕拾,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微翘的唇,然后是高挺的鼻,最后是勾魂的眼眸,一双波光流转的眸闪烁着海一样的深情,“我相信你!”,幽幽的嗓音,坚定地让夕拾的魂灵为之一怔。
嫩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像极了初开的蓓蕾,极美的景色还不待夕拾看全,那初开的蓓蕾就贴上了他的唇瓣,这一突如其来的吻让夕拾有些措手不及,而萤火身体里则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涌动,在怂恿着她拥抱他和亲吻他,就在这一吻开始之后,萤火鼻子呵出的热气吹得夕拾的皮肤痒痒的,夕拾不动声色的感受着萤火的炽热,感受着萤火缠绵悱恻的深吻,而在这一主动而热烈的吻下,夕拾的目光逐渐迷离,松开紧握的双手,缓缓抚上萤火柔软的纤腰,一路向上,沿着姣好的曲线,一只手停在背部,一只手则驻足胸前,一寸一寸的拉下轻薄的纱衣,抚摸着她光滑细致的肌肤,燃起心底最情热之火……
褪去了衣衫,夕拾双手捧住萤火的双颊,结束了缠绵一吻,布满尘雾和眸子此刻已经欲、火难忍了,对上萤火那双盛满秋水的眸子,“燕儿……”轻柔的一声之后,夕拾激烈而粗暴地吻上萤火的唇,含住她的舌轻咬慢吮,化被动为主动。
在夕拾缠绵火热的吻之下,萤火已经无法思考了,她也不想再去思考什么信任不信任的后果,她只知道她爱这个男人,就算被他偶尔欺骗,她也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爱上之后便是义无反顾地爱着,此刻的她只想好好地回应他给的炽热。
紧贴的双唇,纠缠的唇舌,与呼吸交融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灯火不知被谁的掌风熄了去,昏暗的屋子里,朦朦胧胧的暧昧附和着撩人的呻吟从暖纱帐中隐隐泻出,汗水淋漓的身子交叠纠缠在一块,滑落肩头的汗珠,犹如荷叶上透亮闪光的凝露,嘶哑而暧昧的喘息声,断续而缠绵地扩散开去,酿了一室春、色醉了一宿良宵。
缠绵之后,在黑暗里,萤火静静地看他,一直看着他……疲累后他安静的睡着,有点孩子气的睡颜,看久了依然会为之着迷,收敛了一切清冷和惨淡,也许这一夜他会做个好梦,没有索命的母亲,只有关于她以及他们的美好之梦。
萤火侧身支起头,一手轻轻抚摸上他英气挺拔的鼻子,食指来回摩挲着,沉湎在他的温度里,久违的感动萦绕上心头,之后她又用指头点点自己的唇瓣,唇瓣上的妃色已经在亲吻的时候全部卸掉了色彩,醉乡真是一种很好很好的催眠之药,在亲吻间,就能让人一觉睡到大天亮。
梨花糕的小伎俩自然骗不过聪明机警的夕拾,不过嗜酒的夕拾却无法拒绝酒的香气,况且她的吻,她自信他也是无法拒绝的。醉乡,一种混合了烈酒就能成迷药的特殊药物,这种东西大概只有泉这样的家伙才能想得出、做得出吧。
指尖触上他柔薄的唇瓣,似有点点殷红沾染上指腹,萤火无声的笑意在黑暗中划开。
——夕拾,你骗我一次,我也骗你一次,只骗你这一次。
——所以,你千万不可记恨于我哟,我们就当扯平好了。
——而且,花怜优那么费劲心思的邀约,我怎好不去赴。
说完,轻轻地在夕拾的唇瓣印上一吻,然后,穿上衣衫翻窗而去。
82
82、第十五回 暗中交易 。。。
火红的衣袂穿梭在暗夜中,耳畔掠过簌簌的风,风声卷起某个女人张扬而凛冽的笑脸,那张笑脸一直在脑中挥不去。
——离开京城多年,难道你都不想知道七年未见的老父好是不好吗?
——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帮你把老父从风都找来的哟。”
——想见老父,三更皇城北门见,记得一个人来。
这是在兰陵里,花怜优和萤火的耳语内容。
这也是萤火为什么要像夕拾下迷药的原因。
七年未见的老父,嘴上说和老爹姐姐都没有关系了,但紧要关头,萤火依旧很担忧老爹的安慰,尤其是落入花怜优这种毒辣女子之手。
姑且不论真假,她都想去赴约。
“花怜优,我就去会一会你,看你到底能耍什么花样。”
三更之夜,除了刚才打更之人,就再也觅不到多余的人影。
暗云急速的在头顶划过,似乎预示着前路的阴霾,果然到了皇城北门,城门上一片黑暗,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该不会是……”萤火见四下无人,第一反应便是上了花怜优的当,被莫名其妙地哄骗出来,萤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就在心中暗骂的时候,轰轰轰,城楼上几团火焰窜了起来,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城门照得通亮,借着火光看去,城楼之上立着几个人,黑衣持刀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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