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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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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目灵动,看不出一丝歉意。

「我如果非要计较不可呢?」他的舌头被咸麻了,这丫头好狠的心。

「那我只好等你气消再回来好了。」她开始挑挑捡捡,把浮屠送来的燕窝阿胶雪蛤鱼翅鹿茸全打包。

「我想你体弱气衰,虚不受补,这麽多珍贵的补品暂时是用不着了,不如,拿去换钱,买吃的比较实在。」

「你确定要这麽做?」越紫非眼微眯。

「有什麽确不确定的?」

「去吧。」

於是,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片刻。

「进来吧。」越紫非闭着的眼睁开。

浮屠身手矫健的闪了进来,看见满地的东西,平静的方脸闪过一抹窘色。

「她往哪走了?」越紫非一副完全不知道他吃里扒外的样子。

「仍在仙女城内,离开了贫民区。」

「那你也收拾收拾,我们也该走了。」他语气清淡,表情一点波动也无。

仙女城不大,但因为临近彤京,位於粮道咽喉,有三万多户的人,丰饶富庶,道路平整,食衣住行娱乐倒也样样不缺。

重要的是因为不在天子脚下,许多不满朝纲败坏混乱,告老还乡的高官、诗书传礼殷实富户、小隐隐于野的高人,也选择这里当落脚处。

不走通卫大道,不走任何一条有人出入的巷道,繁德儿左弯右绕的从城里某户人家的後门窄路出来,在从人家的猪舍草堆寻出一条穿过全城的路线後,按着小衣里沉甸甸的荷包,她笑吟吟的,嘴咧开开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儿。

那些皇室才用得起的高贵药材好脱手得很,随便放出风声,以低於市价两成的价格贩卖,竞争激烈的黑市药材收购商就抢破头了。

盘缠有了就有了底气,天地宽阔,能去的地方那麽多,她可要好好想想该往哪里去。

往常她无论去到哪个地方出任务,第一件事就是买地图来看,然後把逃生路线走过一遍。

这样的习惯,让她避过好几次危难。

掏出从经籍铺买来的,自职方司新绘,制作的盖世王朝地图来边走边看,地图上北下南,经纬分明,不如改往南方去吧,南方温暖。

「我都在这里等了两刻钟了,你动作真慢,到底逛到哪里去了?」

清冷的声音也太耳熟了。

慵懒带笑的嗓音,含着漫不经心的冷。

少年站在大气的马车旁,偏着头,日光洒落,分不清目光和日光哪个更亮一起了

繁德儿警觉的停滞了脚步。

越紫非穿着一身青色长裘,漆黑的眼瞳敛着莫名的光。

「嘿嘿,好巧,又碰上了。」这仙女城也太小了,走到哪都碰上。

她每一步都拖泥带水,想从他身边不着痕迹的拖过去。

「往南方去吗?」

在出城必经的路上,守株待兔,果然逮到一只兔崽子。

「天大地大,脚在我身上,我要往哪去,还要报备啊?」车马、随从、亲卫一堆人「陪站」,占了平整马路的一半,这人爱摆排场的毛病,是没药救了。

他挑着眉。

他的观察力比天上飞的秃鹰还要敏锐,她心知肚明,自己干了什麽事,他应该是都看在眼底的。

「上车吧,顺路。」

他可从来没有对谁这麽好声好气过。

「不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最好不要再见了。」

「这种天气,无论你想去哪里,都是寸步难行,就别和自己过不去了。」只要她够聪明就能知道,他能给的绝对不只有吃饱穿暖这麽简单。

「你要我一同回去做什麽,我不会洗衣铺床、添饭倒茶也不会。」她打死不做那些事情。

「这些自然有丫鬟婆子会做,你觉得我越家的奴婢不够多?还需要你来凑一脚吗?」

「那麽说好了,我想走的时候,你不可以拦我。」

「不拦。」他这一笑,光彩夺目。

她的心,怦怦跳了下。

这时,当脚凳的奴仆已经伏趴在地上了。

繁德儿见状,什麽不该有的额外情绪马上消失光光。

「你把人当阶梯踩?!」她的眼神跃动着无数爆裂的火光,像火铸的刀子,想把人削成千万片。

她知道自己没道理生气,因为这里不是她待惯了的那个讲究人权自由的世界。

这里的人阶级分明,你该是什麽身分,在出生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是奴籍,永远是低贱的奴婢,就像铁板上钉了钉子一样。

「你不喜欢?」

两人的呼吸都是轻轻细细的,像生怕打破什麽。

「这种令人发指的事……谁会喜欢?这世上就因为有你们这种仗着有钱就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才会有这样不公平的国家。」可她就是忍不住怒气。

她眼里翻涌的情绪太强烈,语气直白得恨不得把他劈成两半。

空气中有难捱的沉默,厚重的压了下来。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什麽,只是淡淡的说道:「这是大环境使然,而且,一个人要在这样的世道活下去,必须先有能力保护自己,当人都自顾不暇的时候,什麽都是空谈。」

「你根本是随波逐流。」

这些生来就比别人好命的名门贵族,是无法体会在贫苦和困境中挣扎求生存的痛苦的。

「我从来没有自诩清高,水至清,则无鱼,想在这乱世里如鱼得水的活下去,不光彩的事情,踩着别人的脊梁骨的事情,我做的可多着了。」他看得见她眼里的鄙视,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惭愧。

这年代,与皇室作对,意味着与一个国家的政权为敌。

这年纪的他,能力还还远不够……但是,哪个战将不是浴血奋战,慢慢站稳脚跟给自己撑起一片天的?

他以後也会有自己顶上一片天的,那时也才有能力做改变。

繁德儿默然。

这人,并没有自己曾经认为的那麽讨厌。

起码,他诚实。

越紫非示意那奴人退下。

她带着一脸不快上了马车。

舒适的温度,铺了柔软白狼皮的软杨,她把脸抵在窗帘上,闷不吭声。

天下不公不义的事情那麽多,她能管多少?

她从小就爱打抱不平,只要看不过去,就会跳出来直接插手别人家的事,管着管着,很自然的进了军事情报学校,又因为看不惯官僚作风,最後变成了拿政府钱,暗地调查、卧底的特务。

十几年枪林弹雨的生活,最後得到了什麽?

背叛。

狠狠的背叛。

其实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必发生的。

她不要好管闲事的救了人,又和那个人变成姊妹淘,就不会被步步侵蚀,最後连男人也一并给了人。

这习惯要改。

可是,说来可笑,来到这世界,她一伸手,又救了一个人,只是这次,从女人变成男人。

繁德儿啊繁德儿,狗真的改不了吃屎的……

「在想什麽?」越紫非问。

上车後,她就没讲过一句话。

她真的很小,巴掌大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微覆着,暗暗的影子勾勒着,有种无以名状的脆弱。

「我困了。」

他拿起自己的披风把她裹起来,抱到膝上。

她没有挣扎。

虽然不习惯自己这麽大一个人了还被一个少年当幼童看待,抱在大腿上,可是,他的怀抱很温暖,身上是她昨晚闻过令人安心的味道。

十岁的孩子长得像六七岁,身子像一只幼猫,轻盈得没有重量。

他看着她,发现一绺发丝从她额头系着的绳带溜出来,他把那不听话的刘海往後挽。

至於绳带,他知道那是做什麽的。

她额上那个奴印显眼得让她想做什麽都做不了吧。

「改天我给你换一条好看的。」

她没说话,後来才像想到什麽似的开口,「不如,你请我吃顿好的,我快饿死了。」

相识不过几天,这女孩却在他心里紮下了根。

「小九。」他的声音里有那麽一丝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暖意。

「叫我?」

「不然你有别的名字想要告诉我?」

「没有。」

「哦。」

「小九。」

「嗯?」

「疼吗?」

「你是指哪里?」她的声音有点模糊,马车单调的韵律使她连日累积的疲惫涌了上来。

「这里。」他的手冷不防覆上她的额头。

「不疼。」她困倦的回应,声音有浓浓的鼻音。

「小九?」

「我好累,自从来到这里,没一天能睡好觉,我好困,我想睡了。」

「那你好好睡吧,地方到了,我会叫你的。」

「嗯。」她睡了过去。

她睁眼的时候,身子依旧在晃荡着。

不过,那种荡法不像马车,像是船……

瞧了瞧四周,她是在船上。

乌篷船。



第四章

天气依然清测,她却丝毫不觉得冷。

她身上不知道什麽时候多了一件豹皮斗蓬,把她连人带头里得暖呼呼的。

他们顺着大运河的支流,出了桥洞。

窄窄的穿城小河,两边是灰底的墙,黑瓦木窗,水上一半房子,水下一半影子挤着两头的天光,艄公一当一嵩划着河水,水波荡漾,有别于岸上的景致。

「这河道冬天不会结冰?」

她扬头看见轻裘缓带的翩翩公子正在品茶,细微的香气很吸引人,那种饥饿的感觉又来了,还以为饿过头就不饿了呢。

「不会,这河道来来去去的生意人多,每半旬都有清淤夫清扫河道,春夏秋清淤,冬天活络源头,清除冰层。」越紫非递给她以上好白瓷盛着的香茶。

她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嘟一口喝下。

砸砸嘴,把几案上的茶拿来当白开水灌进肚子,把一壶好茶喝得涓滴不剩。

「啊,好喝。」解了渴,精神就来了。

「你这种喝法,也知道这是上等的胭脂茶?」

「笑我牛嚼牡丹是吗?人渴了,只要能入口的,就叫好。」茶几上除了茶还有几碟小点,她拿来止饥。

「别吃多了,等一下就有饭吃了。」她有很多乍听之下是歪理,但是再三品味,又觉得那道理好像也没那麽歪。

「我胃口好得很。」没看到她饿得一两眼发光吗?不给吃,她偏要吃光。

「我不是答应过你要请你吃顿好的?」果然是个孩子,提到吃,谁都不让了。

「我等着呢。」

不必越紫非做示意,艄公撮唇为哨,哨声远远传了出去,一艘扁平船从水巷子里摇了出来,赶上来後,站在船头的短衣男子将打了活结的绳索抛过来,顺势一拉,绳索收紧,变成结,两艘船平行而驶了。

接着,一片长方板子叉,由那男子手中渡了过来,横在她和越紫非中央,喀嚓一声,原来底部设有扣榫,机括一紧,自然扣住船,这一来,就不怕汤汤水水会因为船只的摇晃泼撤出来,让人吃不安心了。

繁德儿看着觉得新鲜。

菜,陆陆续续的送了上来,先是梢瓜、白菘、牛菁、大萝卜,一碟四色开胃菜,接着河娘又上了两碟荤菜,新鲜尘子肉,松茸兔肉,放了满满茼蒿的羊乌叉、野鸡火锅,一道素炒时蔬,一个六格瓷盒子里头有栗泥糕,山药糕,糖霜小米糕,炸得金黄酥脆的炸香油果子,撒了香菜末的菁麦馄饨,桂花香果,最後还有一直烫得暖暖的酒。

河娘和她的汉子送过菜以後无声无息的退回船上了。

繁德儿毫不客气的开动。

客气是跟自己过不去。

在寒风凛洌的冬天,吃上一锅暖呼呼的火锅,是最美的一桩事。

云朵舒卷的天有和煦日光,她面前有锦绣般的少年,耳听风声、水声,这顿饭,色香味俱全了。

越紫非吃得少,多半看繁德儿吃得香,只偶尔夹上那麽一筷子,慢慢的斟着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仿佛这一顿饭是为她一个人准备的。

繁德儿狼吞虎咽的喂饱了,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後从来没有被填饱过的胃。

「吃饱了?」

吃饭,再平常不过的了,可为什麽看她一副恹足的表情,他好像也得到了满足?

看她吃饱,觉得自己好像也饱了,看她穿得暖,自己也觉得舒坦。

除了自己,他对身边任何人都没有这种感觉。

可对她,他的感觉太多,多到他自己都觉得应接不暇。

「谢谢。」繁德儿瘦白的小脸难得带着两朵粉粉的红晕,像一朵半开末开的粉色芙蓉花。

「不客气。」他话声温软,眼神如绵。

收拾完杯盘,河娘的船离开了,他们的乌蓬船也顺着水流缓缓驶入一处开阔的後院。

水道直接和别院相通,大理石石径,两岸被挖空引入河水,种满大片大片的荷花,但是,冬白的这会儿,只有大片大片乾枯的荷叶,显得萧瑟。

船泊在船坞。

岸上,一棵老老的茶树傍着月洞门,宅子不大,从外面看和一般的富户士绅的宅子没什麽差别,内里,却是花了心思的。

连栋的三十多间楼阁,高低起伏,鳞次榔比。

雪落三千院,一砖一瓦都讲究得很。

得知他回来,奴仆都迎了出来,带头的是个留着八字小胡子的瘦竹竿总管事。

「紫少爷,您来了。」

他安静尊贵,气度雍容的穿过成排的下人,沿着花木扶疏的道路,跨进门槛,入了正厅堂。

对於尾随在越紫非身後的繁德儿,那目光深沉的总管略带讶异的多瞅了她两眼,当然也注意到她额头的系带。

向来独来独往的小少爷居然带了个小女孩回来,稀奇、稀奇,真稀奇。

正厅里,训练有素的小厮过来为自家主子解了裘衣,送上香茗,该有的步靡一丝不苟。

「少爷的寝房小的早就打扫乾净,您要先歇息还是让人送膳?」总管问道。

「已经在外面吃过,不必张罗……」他顿了下,看着到处张望的繁德儿。不如……「上一些姑娘家喜欢吃的糕点过来。」言情小说网

「是。」总管挥手叫人去吩咐厨房,然後又站回越紫非的身边。「那这位姑娘是……」

「是我重要的客人,她会住在这里,吩咐下去,别疏忽了。」

「小的知道。」

是重要的客人呐,不说是少爷第一个带进门的客人,光是瞅着主子对她的态度,就算只是个小女孩,也得吩咐下去要好好款待才是。

「就你一个人住这麽大的宅子?」坐在交椅上,繁德儿小不点的身子几乎可以整个缩进去还有剩,打量过了这间敞亮的厅堂,古董字画,玉器珍藏,奇花异草,一样不少。

「这瑞安静。」

「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喜欢。」是安静啊……广寒宫够冷清了吧,可奔月的嫦娥起码还有只肥兔子作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吧?

「我喜欢什麽,讨厌什麽,你知道?」越紫非眼光一闪,她常常语出惊人,这回又想说什麽?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推二五六,这种话题涉及太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蛔虫是什麽?蛊吗?」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啦……」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这张嘴以後一具要好好管管。

「你怎麽会知道那麽多事情?」

「有吗?」她装蒜。

反正她这个身体是讲话不必负责任的小孩,逻辑、道理这种东西一概无知,皮皮的、喔,混得过去便罢,混不过去,难道他还能拿刀子捅她吗?

跟小孩认真,小大人似的他应该知道是行不通的。

「我有自己的房间吗?」

「你觉得我是那麽小气,小气到一间房都给不起的人吗?」

「那我住哪?」

越紫非知道她在逃避,也不勉强。

「这座别院你想去哪都可以,喜欢、看上眼,就是你的,反正我这里也没别人。」他一语双关。

她知道这座大宅院就他一个人,所以这丫头在等他同意她老实不客气的挑一间大房子。

她实在聪慧过头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要会跟我客气就不叫小九了吧?」打从他们相遇,她的身上就没有女子该有的娇憨和示弱,只是那种坚韧看在他眼里……她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世?

这样的她,让人心疼。

一盏茶後,总管来到了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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