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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心跳的距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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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蔓蔓在心里说。这是她和艾琳说的最后一句话。
艾琳的遗物她只留了一件,一本小小的相册,里面插了几张她们当年同游大瀑布时照的照片,万丈水雾从天而降,她和艾琳都淋湿了头发,肩并着肩,笑得肆意飞扬。
房间里还常常会出现艾琳的影子,她上网时常坐的凳子,她冻在冰箱里还没吃完的大桶冰淇淋。一个人住的公寓空空荡荡。
尽管这套公寓是附近能找到的最便宜的房子,但一个人住蔓蔓负担不起,学期中又不好找续租的室友,后来幸好路人乙师兄人头熟,不知从哪里介绍了一个正在找住处的印度小姑娘。
蔓蔓想也好,如果是中国学生,免不了要问起原来住的是谁,怎么会突然离开,都是她不愿提起的事。
如今房间里常常飘着咖喱饭的香味。印度小姑娘勤奋好学,除了读书和吃咖喱饭没有别的嗜好。她有一个要好的男同学,风风雨雨,天天在楼下等她一起去坐校车上学。蔓蔓有一次问她:“怎么不叫你男朋友上来等?”小姑娘低头腼腆地说:“他不是我男朋友。”过了片刻又补充:“我们不是一个种性,不能在一起。”
人要学会放弃,要么放弃执念,要么放弃自己。
最执著不弃的大概要算教会的大姐。艾琳不在了,她们常常来关心蔓蔓,尤其是周末的时候,来邀蔓蔓活动的次数明显地增多。蔓蔓知道她们是好意,不过她害怕,害怕有人会提到艾琳。艾琳唱圣歌的样子,她不想记起来。
周末的时候,她常常会躲到火箭的公寓里,那里离一切都很远。
火箭在芝加哥待了大约一个月,后来匆匆忙忙地回了国,后来又来回了几次,一年下来倒有两三个月在美国。他不在的时候,她照例抱着他的鸭绒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一个通宵,然后倒在沙发上补觉。
现在她记住了,每次来都不忘给仙人掌浇水,后来来得太勤,仙人掌反而被浇得萎靡不振,有一棵被她兜头一杯凉水,干脆就死掉了。
火箭回来很无奈。“你就是头猪。”他用指节敲她的头。
火箭在的时候,常常半夜加班。不知他在芝加哥搞的什么项目,白天倒不怎么出门,只是晚上没完没了地和国内通话,或者在电脑上一干一个通宵。她还见过火箭那个混血帅哥同学安东尼,每次安东尼来,就和陆建一关在房里说话,一说一下午。
混血帅哥到底不是中国人,行为举止还是美国人的做派,喜欢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从来不避讳,好象看动物园里的大熊猫。有一次他们一起吃饭,他还当面用英文问火箭:“建一,如果我请蔓蔓去约会,你会不会介意?”火箭直接了当地说:“会。”帅哥遗憾地说:“那就算了。”然后变本加厉盯着她好奇地看。
大部分时候公寓里只有她和火箭两个人。蔓蔓喜欢有人气的地方,火箭在书桌前干活,她就坐在他床上抱着他的鸭绒被看书,边看边吃零食,吃得枕头边上都是食物渣渣,有时候看着看着睡着了,干脆把火箭赶到她房间去睡。
火箭长手长脚地抱着她的维尼熊靠垫睡在她的粉红色小花床单上一定很搞笑。没办法,她贪恋他的鸭绒被现在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连带他的床也要霸占。
她睡到半梦半醒,总是迷迷糊糊地说:“今天我睡这,你去隔壁睡。”每每这时候,火箭就很挫败地敲她的头:“你就是头猪。”
最近火箭对猪这种动物呈现出极大的热忱。时下流行的手机游戏叫“愤怒的小鸟”。他的电脑屏幕保护换成了里面猪王的头像,连他的手机铃声都是猪哼哼的声音。有一次蔓蔓还在他桌上发现一张餐巾纸,上面俨然写着“作为猪的五种表现。”第一,就知道吃。第二,就知道睡。第三,四体不勤。第四,神经大条。
餐巾纸上是某航空公司的标志,大概是火箭坐在飞机上闲极无聊时写的。
后来有那么一天,她抱着鸭绒被给若安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最近上课如何,打工如何,整天泡在火箭家又如何。若安在电话那头轻声笑:“行,火箭要是肯要你,我就把你免费送给他,蒸着吃烤着吃,都由得他。”
若安最近和那个戴眼镜的苏源同学终于破镜重圆了,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蔓蔓扔下电话长声喟叹:“真是的,火箭,我从小都以为你将来会是我姐夫呢,现在你没机会了。”
火箭回头凉飕飕地看她一眼,她很自觉地缩脖子拿书顶在头上。果然,他的圆珠笔立刻落在她头上:“你就是头猪。”
那天晚上她才知道,原来他手机的铃声,只有她的来电才是猪哼哼。她懒得和他计较,反正被他损惯了,她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艾琳走后的第十二个月,火箭公寓楼下的樱花开了。
蔓蔓星期五晚上跑到火箭的公寓里躲起来,准备下星期的期中考试,看书看到昏天黑地,星期六晚上终于得喘一口气,跑到阳台上透透气,正好看到楼下的樱花开了。
这里的樱花当然比不得A大校园的,只孤零零的那么一棵,去年开花,正是她在布法罗的时候,她完全没注意,到了夏天她才发觉那是棵樱花树,可惜已经错过了花期。
今年樱花终于又开了,她激动地蹿回房里,打开火箭卧室的门叫:“火箭,我去楼下看樱花!”说罢砰地关上门,大衣也没来得及穿就直接冲下了楼。
这是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薄云如轻纱般笼在天空,静谧得连微风吹过的声音也听得见。簌簌簌,是花瓣落下的声音。她仰起脸,让花瓣落在脸上。A大的樱园如今不知是什么光景,她宿舍门口那棵樱花树,应该也正开得当时。
“你不冷?”有人说。她低头看,火箭不知什么时候也下来了,正站在她面前微微皱着眉头。
“哦,不冷,”她用手搓自己冻红的脸,“只有手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付毛线手套来,替她戴上。
有时候火箭真的有神奇的功用,比如随时随地能变出手套来,还是女式的,还是……
她摊开手掌一看,“噗”地笑了。手套上俨然是愤怒小鸟里猪王的图案。她翻着手掌问:“作为猪的五种表现,第一就知道吃,第二就知道睡,第三四体不勤,第四神经大条,第五是什么?”
他停了片刻才说:“第五,缺点太多,所以叫人一分钟也放心不下。”
她低头不语。换了以前她一定会说,你管得着吗?你又不是我爸。好吧,她承认,她神经大条。
一阵风过,更多的花瓣簌簌落下,蔓蔓忙脱下一只手套塞给火箭:“快,快,快帮我接着。”
火箭很挣扎地接过,象是老大不情愿,还是帮她四处接着花瓣。
没有手套保护的那只手顿时冷下来,蔓蔓想也没想,就把手插进火箭的大衣口袋里。记得小时候冬天上街时她就喜欢把手插在火箭的大衣口袋里,如今她还喜欢他的鸭绒被和他的床。她从小就喜欢那些有他温度的地方。
“火箭,”她抬头仰望他,“艾琳说加拿大那边看大瀑布景色更壮观。夏天我们去加拿大怎么样?”
火箭的动作停了停,没有立刻回答。“……呃……”蔓蔓补充,“我是说,如果你正好在的话。”
这回他没有停顿。他深沉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亮光。
他说:“我会在。”
、关于放弃了却忘记不了的事
艾琳走后的第十二个月零一个星期,蔓蔓偶尔遇见了秦越。
芝加哥虽然是个大地方,但统共也就那么几家可以吃的中国餐馆。在餐馆里遇见熟人,乃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蔓蔓和火箭在中国超市买完菜,去的是新开的一家生意正红火的川菜馆。她一个人先进的门,领座的小姐上来问:“请问几位?”然后她一扭头,就看见了秦越。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变了模样。餐馆里人声沸腾,说话声,杯盘相交声,窗外的汽车声,小雨打在路面上的声音,一起轰轰烈烈地涌进来,嘈杂不堪。
偌大一个川菜馆,一定有二十几桌,人声鼎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眼看见了他,坐在靠窗边的桌子旁,他的左手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她在原地呆呆站了片刻,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要夺门而去,可是已然来不及。秦越已经抬头看见自己,先是惊讶,然后是眼神复杂,连他左手的那个女孩也回过头来朝这个方向张望。
“小姐,请问几位?”领座的小姐又在耳旁问。
还好火箭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才管住自己没扭头就逃。
“先生,是两位吗?”领座的小姐契而不舍地问。
火箭停了片刻,才平静地回答:“等一下。”
她也不知道是她拽着火箭还是火箭拽着她,反正他们是朝秦越那张桌子的方向走。她也许很失态,反正她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除了看见他,她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女孩转过头来看她,又看秦越,最后说:“秦越,不介绍下?”
秦越收回目光才说:“这是陆建一和林蔓安,都是我以前A大的同学。”他低头,“这是杜华瑾,我女朋友。”
“林蔓安,”杜华瑾朝蔓蔓亲切地微笑,“我听说过你,听说你的钢琴弹得很好。”
蔓蔓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大概是谢谢,攥紧了火箭的胳膊,捏得一手都是汗。她暗暗希望这时候火箭会搂着她的腰或做些其他什么亲密的动作。如果是演电影不都应该是这样吗?只是他没有,只任由她拽着,一动也不动。
杜华瑾又说:“你们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这里的水煮牛肉不错。”
火箭的声音说:“我们只打算点几个菜外卖的。”
杜华瑾还要说话,蔓蔓已经松开了手:“我去下洗手间。”
如果可以的话,她大概会拽着火箭一起躲到洗手间来。镜子里的脸果不其然已经白得没有血色,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湿淋淋地抬起脸,却看到杜华瑾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其实蔓蔓认得她,秦越那个爱旅行的朋友,他的青梅竹马。他们一起去过纽约,去过尼亚加拉大瀑布,去过加利福尼亚,也许还有很多地方。
“原来你就是林蔓安啊?”杜华瑾微笑说,“我听说过你很多事。”
杜华瑾确实听说过不少事。林蔓安,那罐牛肉干的主人。牛肉干被秦越藏在冰箱的最里面,一年多了,不知他是不是早已忘记。当初秦越在A大的事她也不是一点儿也没听说过。秦越毕业那年,她北上去找他,抱的就是拯救她爱情的决心,结果就只一句,“我爸爸都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出国”,就轻易把他留在了身边。男人就是那样,你得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她保持胜利者的微笑说:“听说你和秦越在A大时很熟,怎么都在芝加哥也从来不联系?”
这样的笑容,连蔓蔓都看出来了,她知道林蔓安是谁。这样的笑容,让人联想到电视剧里正室对着小三正气凌然发话时的样子,然后一个巴掌扇过来,往往看得观众大呼过瘾。
她是青梅竹马,她原有这样的资格。
蔓蔓噎了半天,才说:“我们也没那么熟。”
他们确实没那么熟。距离是种万能的东西,隔着时光的距离,记忆都模糊起来。她记忆里他那么深爱过她,但记忆也许根本是骗人,他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爱她。
回去的路上雨下得时疾时徐。下午的天空是一种暗灰色,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黑下来。她闷在车里一言不发。
连火箭都不说话,车里飘的尽是水煮牛肉的味道。
回到火箭家里,她盛了米饭,把水煮牛肉倒进盘子里,坐在饭桌前神情恍惚。家里的电视机开着,中午的新闻正播报哪个议员又受贿了,哪个神父又性丑闻了,哪家医院又发现几起N1H1的病例了,而她满脑子只有杜华瑾的微笑。
恍惚间才发现火箭不在。她隔着半个客厅朝他屋里叫:“火箭,吃饭了。”
火箭这才从屋里走出来,却走去了门边:“我去买包烟。你先吃。”
她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会儿,干脆撂下了筷子。好象有日子没看见火箭抽烟了,而且超市就在小区门口,这半天也不见他回来。
她跑到阳台上一看,就看到他站在楼下的樱花树底下,一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手夹着一根烟。雨下得淅淅沥沥,树下粉红色的泥泞地里是一圈重重叠叠的脚印。
芝加哥三月份的雨还象结了冰一样冷。他连把伞也不打,头发都全湿了。蔓蔓想把他叫上楼来。不就是抽烟吗,阳台上也可以抽,至少不用淋雨。
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在楼上都可以听到他的手机在他口袋里发出猪哼哼的声音,他却没动,仿佛老和尚入定一般,连烟都没吸一口。这么大的雨,她都怀疑他的烟是不是早就被雨浇灭了。
蔓蔓想还是下楼去叫他,才要转身,他却抬头看见了她。四目相交,他好象避开了她的眼光,抖了抖身上的水,开始往回走。
晚上陆建一发起了高烧。整个下午他坐在自己自己电脑前工作,到晚饭时候停下来,才发现全身滚烫。
蔓蔓难得没盘踞在他床上抱着他的鸭绒被看书,整整一个下午静得出奇。他想她大概在自己房间里。他不想深究,深究的话必然要想到她站在秦越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
她平时站在他面前多颐指气使,是他惯坏了她。可是一年多了,她站在秦越面前,还是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几乎掐断了他的胳膊,好象只要谁伸根手指戳一戳,就会倒下去摔成碎片。果然是谁爱得更多就更渺小,更卑微些。
没办法不想。他扔下电脑。头疼得象要裂开。
这时候蔓蔓探头进来说:“我做了晚饭,要不要现在开饭?”
他低声“嗯”,不想转头。可是蔓蔓还是发现了他的异样,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他的额头,才惊声说:“你发烧了。”说罢夺过他的电脑,把他往床上拖,安顿好他说:“我去熬点粥,你先睡一下。”
她也没有立刻走掉,垂首在床边磨叽了一会儿说:“没事跑去外面淋什么雨,下次抽烟还是在阳台上抽好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看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又半睁开眼。蔓蔓在身后蹑手蹑脚地开门进来,房间里飘着米粥的香味。她在他身后轻声叫他:“火箭,你睡着了吗?”
蔓蔓不大爱做饭,就是做也必须要他在边上帮忙,今天竟然悄没声地做好了晚饭,还给他熬了粥,她大概是对中午的事感到内疚。
她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他,却更让他心情复杂。她可以把手插在他的大衣口袋里,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大瀑布,也可以站在别的男人面前,惊惶得手足无措,面色煞白。被爱得更多的人有给予和夺取的权利,或者先给予,再夺取。
蔓蔓在身后轻轻地摇他的肩膀:“火箭,醒醒,先吃了药再睡。”
他望着灰蒙蒙的窗外,想不好要不要转身,这时候蔓蔓的手机却忽然响了。她把什么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蹑手蹑脚地退到门外,只是门留了一条缝,他能隐隐听见她说话。
她声音颤颤地说:“我不想和你见面,我们难道还有什么可说的?”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陆建一这里?你怎么知道他住哪里?”
然后她不知沉默了多久,电话里的人一定有很多说辞,最后她略有几分迟疑地说:“那我这就下来。”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陆建一干脆默默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火箭:蓝妈乃不是又要虐一把我就跑?
蓝:。。。
火箭:又想揍人了。。。
蓝:表揍我。。。快了,快了。。。
、关于心花怒放的夜晚
蔓蔓上楼来的时候,火箭不见了。
她匆匆忙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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