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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心跳的距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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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也咣当扔进了蔓蔓盘子里:“我不爱吃蛋黄,我这块也给你吧。”
站在边上的某位脸尖尖的学生会师姐领到了没蛋黄的一份,扯了扯嘴角说:“林蔓安爱吃蛋黄吗?这么爱吃蛋黄,上中国店买咸鸭蛋不就行了?”
蔓蔓一愣,不明白这个不大熟的师姐为什么不友好,只喃喃说:“我还不会开车呢,中国店可去不了。”
“周末我带你去。”路人乙师兄自告奋勇,不料尖脸师姐说:“听说教会有人周末专门载人去中国店的,你凑什么热闹?”
路人乙师兄只好摸摸后脑勺:“关怀新生嘛,我们学生会当然是义不容辞。”
尖脸师姐报以白眼:“想当年我刚来的时候还一个人走路去超市买米呢,现在的新生可幸福多了。”
蔓蔓知道尖脸师姐所谓的“当年”不过就是去年。作为当时华人学生会的会长,路人乙师兄面有窘色。
艾琳这时候插话进来:“蔓蔓,我看中了一辆车,等周末办好手续,我教你开车。”说罢拉着蔓蔓朝里走,边又闻闻四周,笑说:“难道今天吃饺子?怎么一股子酸味?”
艾琳言出必行,果然买了一辆二手本田Civic,在玉米地之间没什么人的公路上教蔓蔓开车。蔓蔓第一次上路,紧张得一手冷汗,躬身僵硬地直视前方,恨不能把脸贴在方向盘上。艾琳坐在副驾驶座上,指着时速表说:“这里限速四十英里,你才开五英里,快点,踩油门。”
蔓蔓说什么也不敢,紧张地大叫不要。艾琳则指着窗外:“看看,兔子都比你开车跑得快。”
公路边上的草地里果然有一只野兔,正撒开大步一蹦一跳地跑,几步就跳到她们的前面。谁知那只野兔忒也胆大,在前方拐了个弯,突然蹦到路边,竟然要横穿马路。
“啊!”蔓蔓惊呼一声,手一抖,本想踩刹车,不料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轰然一声,冲进了玉米地里。
一阵天翻地覆的颠簸,车子在蔓蔓和艾琳的尖叫声中停在半人多高的玉米海洋里。还好两个人都没有受伤,车子也没事,只是陷在田里出不来。艾琳打电话叫拖车来拖她们,蔓蔓则内疚得不知怎么样才好,无地自容地连声说:“对不起,我付拖车费,还有修理费,还有玉米钱。”
艾琳横她一眼:“那是当然。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怎么连兔子都不如?”说罢看看蔓蔓一幅要哭出来的样子,又笑说:“算了,我刚学车的时候还把人家的车撞在柱子上,车头整个撞扁了呢。”
“教你开车的同学一定后悔死了。”蔓蔓哭丧着脸说。
艾琳望向窗外的绿色海洋,淡淡笑说:“教我开车的人是我在布法罗的导师。”半晌她又从远处收回目光:“我还真佩服你,来美国也好,学车也好,不过是为了个男人。这世上象你这样奋不顾身的,只怕没有几个。”
艾琳在布法罗的导师,蔓蔓后来在远处隐隐约约看见过。自从劳动节时去了一趟大瀑布,艾琳的外籍男友忽然统统都消失了,楼下也不复再有拉风的跑车,蔓蔓只见过一辆纽约州车牌的本田雅阁。那天艾琳着意打扮过,接了个电话,甜蜜地说了声“知道了”,就满面春风地下了楼。蔓蔓向窗外一望,正看到那辆雅阁,车里坐着个中年华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文质彬彬。蔓蔓后来猜那就是艾琳提到过的她的导师。
艾琳第二天早上才回来。蔓蔓才起床,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忍不住给了她暧昧的一眼。没想到艾琳竟然沉下了脸,黯然说:“你不用这样看我,不是只有你的爱情才是高尚的。”
艾琳转身回房,“砰”的把门关在身后。蔓蔓莫名其妙,委实觉得委屈。不就是师生恋吗?她连男男恋,女女恋,甚至人兽恋都可以接受,更何况只是师生恋。杨过和小龙女还师生恋呢,虽然在美国师生恋是不被看好,她是绝对没有歧视的。
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更让人唏嘘。那个叫她万里迢迢,奋不顾身的人,她不知他住哪里,不知他电话多少,不知他在怎样地生活,不知他还爱不爱自己。
圣诞节的前夜,学生会照例又要开晚会,无非还是唱歌跳舞,看看国内刚上映的贺岁大片,只是这回没有月饼分。路上偶然遇见路人乙师兄,他只问:“晚会来吗?你要是来的话,我给你在放映厅的中间留两个位子。给你,还有顾艾琳。”
她和顾艾琳都没有去。艾琳说芝加哥的N大学也有圣诞晚会,本校学生八美元一张门票,外校生十美元一张门票,如果想领那里的盒饭,另外加五美元。
如果要找人的话,哪里会有比圣诞晚会更好的地方?
那晚艾琳驾车,两个女生满怀美好的希望,直奔芝加哥而去。广袤的玉米地黑沉沉的一片,高速公路上也没什么人,只有她们的小本田欢快地轰鸣着,车灯照亮前面一方道路。
到了芝加哥,走了几次错路,才循着地图找到了晚会的礼堂。卖票的学生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买票的人排了一条长队。等轮到她们才发现,原来不论领不领盒饭,外校学生一律是十五美元。
在艾琳找钱的那几秒钟里,蔓蔓问那个卖票的同学:“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秦越的同学?”
卖票的抬头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对身后分盒饭的人说:“有人找秦越。”分盒饭的于是也转过头来打量她。她忙又解释说:“对,秦越,计算机系的,大概是两年前来的。”
最后分盒饭的找了个人替他,把她们带到礼堂的走廊里,说:“请等一下。”
这一等大约等了五分钟,蔓蔓倒觉得等了一个世纪。走廊里没有亮灯,只隐约看见礼堂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芝加哥真是个多风的地方,明明窗户关得密不透风,总还让人觉得有穿堂风夹杂着冬天冰冷的气息,阴恻恻地吹过来。
蔓蔓下意识地看自己。今天她精心打扮过了,长发束得整整齐齐,还在艾琳的指导下仔细化了淡妆,此刻被风一吹,忽然想到身上的大衣是前几年若安给她买的新年礼物,她自己是极喜欢,但毕竟已经不时髦了。
她有些局促抿紧了嘴唇,忽然感到艾琳伸手挽住了她,给了她一个自信的微笑。
最后从过道尽头匆匆走来的,是一个理了小平头的高大男生。他问:“你们找秦越?”
蔓蔓迫不及待地点头。小平头又问:“我和秦越住一间公寓。请问你们是?”
“我是……”蔓蔓顿了一顿,终究还是说:“他大学的同学。”
小平头作释然状,一摊手说:“太不巧了,他和朋友一起去加里福尼亚旅行了,要过了元旦才回来。”
真的不巧,他去旅行了。这一刹那,蔓蔓突然想到九月份那个炎热的下午,她在尼亚加拉大瀑布顶上的照相馆贴板上看到的照片,他和他的朋友,幸福地微笑着,两人的头搭成亲密的四十五度角。
以前他们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不过是郊区的北高峰上。如今他有了一个爱旅行的朋友。
小平头迟疑说:“要不这样吧,你把手机号码留给我,等秦越回来了我转告他。”
蔓蔓低着头给小平头拨了一个电话,低着头咬紧了嘴唇说:“麻烦你转告他,我给他带了牛肉干。”
“这样啊。”小平头说,“我把我家地址留给你,你寄过来就好。”
回去的路上车里异常的沉默。米国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有纸醉金迷的都市霓虹,也有黑暗沉寂的麦田和天空。此刻广袤的玉米地象一个巨大的黑洞,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只有眼前的一点车灯,给前方一尺的光明。
“也许他会给你打电话。”艾琳最终打破沉默说。
“也许不会。”蔓蔓低着头,半晌才抬起眼来,忽然眼前一片模糊。“不过我可以去找他。今天不是差一点就见到他?我有他的电子邮件,现在又有了他的地址,改天可以把牛肉干给他送去。”
“蔓蔓……”艾琳腾出一只手握住她。
被艾琳温暖的手握住,她忽然又有了勇气,勉强笑一笑,颤声说:“他没来找我,一定是有理由的,一定有。见到他就知道了。”顿了一顿又说:“我不想将来后悔。”
艾琳眼望着前方。黑暗的天空默默无语。她忽而一笑说:“林蔓安,我还真佩服你,胆子虽然小,但真的很勇敢。”
、关于记忆的终点
一月份的第一个周末,天空下了一场大雪。伊利诺伊的雪不同于其他地方,铺天盖地挟着暴风而来,有锐不可挡的气势,没过几小时,天地间一片苍茫,连高速公路都封了。
电视里没完没了地演着动态的卫星云图,终于有一次,雪停了,气象预报员喜气洋洋地报告,高速公路又重新开通了。
这时候艾琳双手一拍,站起来说:“来来来,家里酱油没了,和我一起去芝加哥打酱油。”
她们没有把车直接开去中国超市,而是去了N大学附近的一片小公寓区。艾琳把蔓蔓送到楼下,说:“你上去吧,我去中国店,等一下来接你。”她转身扣上车门,又摇下了车窗说:“给我打电话。”
秦越的家在二楼。蔓蔓怀抱着打算送给他的牛肉干,沉沉的一罐,站在他家的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手按在门铃上,只需手指轻轻一动,就能敲开他家的大门。越过了几万里路,隔着重重思念,辗转了又辗转,如今手指这轻轻一动,却沉重起来。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她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一幕,夏夜湿热的空气里,他眸若星辰,他曾这样说。于是她两眼一闭,手指重重地按了下去。
门里响起劈劈啪啪的拖鞋声,门锁轻响,门里探出来的是一颗干净的小平头。
小平头把蔓蔓请进屋里,客气地让座,然后说:“你等一下。” 说罢转身去了里屋。
客厅的对面正对着两扇门,一扇虚掩着,隐隐透出音乐和灯光,另一扇紧闭着,门上还冷冰冰地挂着“闲人莫入”的牌子。
小平头从虚掩的那扇门里出来,递给蔓蔓一个信封:“秦越不在,他留了一封信,说如果你来的话,就交给你。”
蔓蔓一下怔住了。如果她来的话把信转交给她,那么说来他是想到她也许会来的。然而如果是必须要说的话,他应该给她打电话,写电子邮件,或者直接来找她。这样一封信,却是如果她找来才会收到的。那一秒钟她脑子里无端端想到的,是前不久看过的一个电影,名字就叫《分手信》。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对不起,牛肉干我还是想亲自交给秦越。”说罢抱着牛肉干,直接朝那扇紧闭着的门走过去。
这一下小平头着实始料不及,慌忙挡在门前:“同学,这样不大好吧?”
“麻烦你让一让。”蔓蔓坚持。
“这个……”小平头尴尬地挠头,“秦越不大喜欢不认识的人随便进他的房间。”
“我不是他不认识的人。”蔓蔓执拗地说,“我认识他的车,就停在楼下。我认识他的球鞋,还摆在门口。这闲人莫入四个字是他写的,他以前房间门口也有,我认识,我都认识。”喉咙口忽然有硬块不争气地涌上来,她说:“我只想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在家。”
小平头默默地退开去,蔓蔓迅速打开门。
空空荡荡的,门里面什么也没有。
床上没有被褥,书架上没有书,只有地上横七竖八排了几个大纸箱子。小平头的声音抑郁地在身后说:“其实秦越从加州回来,就开始搬家了……啊,你千万别误会,当然不是因为你,他是要搬去和……不是,那个……”
小平头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蔓蔓环视四周,目光已经落在了书桌后面的墙壁上。大概是忘了,有一张照片留在了墙上,秦越和他爱旅行的朋友,两颗头亲密地搭成四十五度角,背后是银光闪闪的大楼,看上去象纽约的克莱斯勒大厦。
小平头一脸的沮丧,倒象是他做错了什么事,小声说:“对不起。”说罢把信塞在蔓蔓手里。
她怔怔朝照片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把牛肉干轻轻放在照片前的书桌上。
出来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小雪。门一打开,冷空气排山倒海般迎面扑来。她打了个寒颤,愈发觉得怀里空空的。
来的时候怀里抱着沉甸甸的牛肉干,现在没有了,想要给他的没有了,最后的借口没有了,都没有了,只有手里捏着的薄薄的一封信。
她坐在楼底下的台阶上看信。其实不过是一张纸片,短短的数行。他说:“蔓蔓,我能说的唯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更不知道你会来美国。我带着万分愧疚的心情离开这里,但就让我们把记忆的终点停留在最美好的一刻。”
他们记忆的终点,是那一年的夏天。
她送秦越登上开往S市的火车。那是他们最后的告别,秦越不日就要赴美,拖到了不能再拖的时候,终究还是要告别。
那一天夕阳如火,高速列车如昂扬的巨龙,轰鸣着驶离站台。
电影里女主角和男主角告别的时候,无一例外要追着火车轮船跑,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头,有时爬到屋顶上,挥着小手帕,配着伤感的片尾曲,身影越变越小,直至变成银幕中央的小黑点,被打上滚动的字幕。
不要这样,她目睹列车的尾巴消失在灿烂的云霞里,心里决定,她不能这样。
辗转难眠的一个晚上之后,她也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S市的天空下着雨。她淋得浑身湿透,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了他的家。
还好他的父母都不在。他很震惊,震惊过后才想起来让她洗澡换衣服。她缩在他宽大的T恤衫里,他在背后拿毛巾试图擦干她的头发。
柔软的毛巾拂在她空空的脖子上,她鼓足了勇气,猛地转身抱住他,迎上去热烈地吻上他的嘴唇。她感觉到他起初的迟疑慢慢变得狂野,才颤巍巍地伸手,笨拙地试图解开他上衣的扣子。
他抬起头握住她的手,眼神早已迷乱,只是因为震惊,才问:“蔓蔓?”
她的脸一下子羞红了,眼神却无比地坚定。“秦越,”她认真地说:“我不要你什么承诺,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只知道我爱你,我不想等了。我的第一次,要和我最爱的人。如果,万一……所以我不要等了,我不要将来有机会后悔。反正我只爱你,那就现在吧。”
后来连秦越都哭了。他含着眼泪深深地看她,又俯□深深地吻她,他们的泪水和汗水都纠缠到了一起。最后他说:“蔓蔓,我爱你,我也舍不得你。”
不错,他说的是,蔓蔓,我爱你,我也舍不得你。
她哭,是因为爱着又即将要分离。他哭,原来是因为已经决定要割舍。分开这三年,到了今天,手握着这一纸分手信,她方才明白。那年冬天,她怀揣着热呼呼的烤红薯在数九寒天里走了四十五分钟,分别的那年,她登上南下的火车去追他,想要把最好的都给他,全部给他,那些幸福的心情,还象昨天的事,却原来自己怀揣着那颗滚烫的心,已经走了那么远。
这就是他们记忆的终点,最情深似海,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他说要把记忆停留在这一刻,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不能忘记,也不能再想起,热的心要冷却,记忆要生生停留在那一刻,永远冻结在那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再见,小秦。
、关于林蔓安的酱油之旅
那天后来的事象一场凭空降落的大雾,蔓蔓只依稀记得。后来艾琳说,她来接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冰天雪地里哭得痛不欲生。
她依稀记得艾琳从雪地里把她拖进车里,依稀记得她帮她搓冻僵的手说:“蔓蔓,放手吧。至少他曾经真心爱过你。”
不错,他也许真心爱过她,但再深厚的爱情看来也抵挡不住距离的阻隔,再长久的爱情也经受不住时间的考验。他说过爱她到永远,然而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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