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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心跳的距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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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大厅的门半敞着,门里是衣香鬓影,华光流转的另一个世界,从门口就能听到里面的人声,嘈杂得都显着富贵,再一眼望去,人都是最衣着光鲜的人,灯光也是最璀璨耀眼的灯光,只一眼就足以灼伤人的双眼。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若安只望了那么一眼,就看见了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环伺于一群红男绿女中央,手里是晶莹剔透的一杯香槟,浅浅笑着,嘴角有和从前一样的弧度,但谈笑风生从容不迫的,又哪里是和从前一样的那一个人。她禁不住有那么一刻的失神。距离是个让人望而生畏的东西。从门口到宴会厅中央不过几十步而已,然而那之间横亘的是整整三年的距离,更何况是他和她背道而驰的三年。
身后响起陈进浑厚平稳的声音:“林律师,不进去吗?”
若安连忙回神,微微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脸上的笑容,举步跨向光与影交汇的宴会大厅。
真的置身宴会厅之中,才发现人真的不少。陈进走在她的左前方,可以看见他清俊的半个轮廓。她朝另一个方向瞟了一眼,又看一眼,然后再看一眼。不断有人擦肩而过,间或挡住她的视线。
然后就觉得有人在她腰上轻轻托了一把,把她带离了原来的轨道。身边的陈进说:“小心。”原来这回擦肩而过的是托着大盘香槟的侍应生。侍应生赶忙道歉,她就忙着说没关系,其实也没碰到,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侍应生有点诚惶诚恐,搞得她也不好意思。
正忙着说没关系,百忙里一抬头,正好看到苏源在人群里转过头。他明显的一怔,好象想转过身来,又被人拉住说话,只好又回头。若安背后微微一凉,才发觉原来陈进的手刚才还一直都放在她腰上。
“怎么了?”陈进一定是发觉她的腰陡然直了直,关心地回头问。若安一哂:“没什么,看见好吃的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放吃的一长溜宴会桌,银色的餐盘里盛着各色的吃食,无外乎是些鸡鸭鱼肉。若安其实极不喜欢这种西式的酒会,大家到处游走忙着说话,连个坐着好好吃的地方都没有,于是随便装了两样,一个大盘子倒空了四分之三。
陈进瞟了一眼她空空荡荡的盘子,似乎有点遗憾:“可惜这里没有清粥小菜。”
“是啊,”若安作后悔状,“早知道陈总上午说请我吃饭的时候,我直接说熹圆楼就好了,真是失算。”
“对啊,”陈进微笑着附和,“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失算了吧?”
若安抬头笑:“那是,打小算盘我怎么打得过陈总,陈总不是号称算账从来不错一分的吗?”
陈进“嗤”地笑了一声:“林律师的算盘也不错,说请我吃饭结果又不用掏钱。今天不是零成本吗?”
“怎么零成本了?”若安说,“成本还是有的,我那碗十元一碗,白花花的鸡丝面不是就浪费了吗?”
陈进笑得更乐了:“林律师不干财务真可惜了,算盘打得虽然不响,记账倒还记得挺清楚的。”
若安也调侃地笑:“我干离婚这一行也是业务精通啊。”她朝大厅中央抬抬下巴:“看见那个人没?两眼血丝,印堂发黑,看起来很可能需要我所的专业服务,我看我得去派派名片。”
那个人五十几岁,站在一群人中间,身长玉立,颇有几分儒雅之风,朝他们这边望了几眼,因此若安注意到了他。
陈进不动声色地顿了一顿:“那个,是我们的苏董事长。”
原来他是苏源的爸爸,那个只忙着做生意,并不常在家的爸爸。若安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脸上却故作失望,“苏董?都知道他是钻石王老五,看来轮不到我去派名片了。”
这样东拉西扯地闲话了一阵,时间倒也过得很快。间或有人来和陈进打招呼,他都客气地应对。他也有走开去和熟人说话,若安没什么认识的人,乐得躲在没什么人的地方闲一会儿,但不论她隐蔽在哪个角落,不一会儿总发现陈进又踱回来,看来他对女伴照顾得也颇周到。
陈进最后一次踱回来的时候,若安正在盘算找个什么由头先撤。陈进递了一杯香槟到她手里,用他的杯子轻轻碰了碰她的,发出“叮”的一声:“林律师,谢谢你。”
若安知道他说的是离婚这件事,于是也举杯:“陈总,恭喜你。”没料到他只牵动了一下嘴角说:“何喜之有?”说罢一口饮尽了杯里的酒。离婚的时候喝香槟,本来就是颇具讽刺的一件事。香槟味甜,这一杯喝进他肚里,倒象是苦的。
“小陈。”这时有人在若安背后叫了一声,若安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儒雅的苏董事长,这回仔细一看,眉眼间确实和苏源有几分相似,只是举手投足间的沉稳仪态一眼就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和苏源的沉静温文自然很不同。
苏董事长问:“这位是?”
陈进礼貌地点头:“苏董,这位是我朋友,林……”
“若若。”一个声音在苏董的身后轻轻一唤,接着从他身后出现的是苏源。
苏董和陈进都面有讶色。若安忙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来:“苏董,幸会。我叫林若安,不叫林若若。”
大家都莞尔,苏董也笑:“怎么林小姐和小源认识?”
若安忙解释:“我和苏源是大学同学,说起来除了上次同学结婚,已经三年没见了。”
苏源只轻轻“嗯”了一声。苏董抿着嘴没说话,只若有似无地打量了她一眼。即便是不说话,若安却总觉得他的目光是那么别有深意。还有那个陈进,刚才那一下面有讶色,倒象是真的不知道她和苏源的关系。这下她彻底糊涂了。
苏董对陈进说:“小陈,正好想和你讨论一下海口那块地的融资方案。”又转头对若安说,“林小姐,不好意思,恐怕要借用一下你的朋友。”他的手轻轻拍在苏源背上:“小源,既然是好久没见的老同学,你就陪林小姐聊聊天吧。”
结果就剩下若安和苏源两个人,站在宴会厅的一角,中间隔着一臂之遥。苏源低头喝酒,无处不在的璀璨灯光直射在他头顶上,那么亮,可是反射在他的镜片上,倒令他的神色显得扑朔迷离。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若安想了想,找了个安全的话题:“怎么许诺没来?”
“没来。”他简短地答道。
若安这才想起上个月许诺才第一次参加恒江的慈善酒会,估计这类活动她通常是不露面的。“对了,”她又问,“听说上个月许诺终于见过你父亲了。”
“你怎么知道?”他讶异地抬眼。
若安尽量自然地笑: “我当然是知道的。你不知道许诺有多激动,那天穿的衣服还是我陪她一起买的,走了一下午,我的脚到现在还痛。”
他牵动着嘴角略略笑笑,低低吐出“是吗”两个字,然后仰头喝干了杯里的残酒。
“见得怎么样?” 她问。
“还好。”他还是简短地答。
若安笑道:“就这样?还好?许诺激动了这几个星期,你就一句还好?”
“不就是公司的酒会露了个面?”他这才抬头正视她,“我爸爸,你今天不也见到了吗?”
她一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和许诺两个和和美美的话题,她不介意地谈笑自若,不应该正中他的下怀?她只好低头专心吃一块寿司,他们俩之间一时沉默下来。过了几秒钟,苏源才说:“若若,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若安自嘲地一笑:“我也没想到。”
他轻声说:“若若,都三年了,你不必再躲着我。”
刚毕业的时候确实有一段时间她是躲着苏源的。那时候他和许诺刚成了大大方方的一对,他打电话给她她就躲着不接。后来她换了手机搬了家,他们也就自然断了联络。其实若安和许诺还是偶有联络的,许诺也隐约提过要叫上她一起去吃饭,见她不搭话,也就逐渐不提了。现在苏源叫她不必躲着他,若安不觉好笑,禁不住说:“难不成你们两个约会我也要跟着去看你们秀恩爱?”
话说出口就觉得味儿不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苏源的眼光猛地闪了闪,不过也可能只是镜片的折射。她原不是那个意思,于是连忙接着说:“我哪有故意躲着你们,你们哪天要是嫌电灯不够亮,就叫我。”
他低头说了个“好”字,又从路过的侍者的托盘里拿过一杯红酒,晃了晃杯里的酒,然后说:“你和陈进,很熟?”
若安哂笑,有几百种解释的方法,不知怎么,这会儿她就是不想说,只淡淡答道:“也不算。”
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在包里“嘶嘶”地振动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陈进留的短信:“对不起,现在要回公司,改天请你去熹圆楼。”
刚看完她的,苏源的手机也振动起来。他看了看,抬头说:“陈进说,他得走了,拜托我照顾你。”
若安早想找个理由撤,这下正好有了全身而退之策,把酒杯一放看表:“我也该走了。”
苏源顿了顿,也放下酒杯:“外面下雨呢。我送你。”
若安连忙摆手:“不用,我打个车就好。你是这里的主人,怎么能走?”
“这里有公关部。”他说,旋即嘴角微微一动,象是一笑又不象笑,“再说,陈进拜托我的,怎么好让你一个人走?”
、关于如果
没想到外面的雨又下大了,简直是兜头兜脸地浇下来,打在车窗上“啪啪”作响。
若安伸手打开车里的音乐,不料迎面猛扑过来的是澎湃激昂的Vitas,震得她猛向后一靠。原来记得苏源更喜欢类似中村由利子之类的婉约情调,这Vitas倒更象是许诺。若安不禁哑然失笑:“你还真变了不少。”
他伸手把Vitas调到最小:“怎么变?”
若安感叹:“以前你多腼腆,现在和谁都能谈笑风生了。”
“你倒没变。”他目视着前方说,“你和原来一样,和谁都谈笑风生,但和谁都不亲近。”
车里的空气有些沉闷。外面的景物看不真切,四周混沌一片,车里的空间就显得愈发狭小。
“这雨,怎么还是这么大?”若安望着窗外喟叹。
“是。”苏源还是紧盯着前方,“幸好你今天没去。路不好走。”
苏源说的是小和山公墓,若安自然知道,不过他又怎么知道她今天没去?她迟疑要不要问,怕一不小心就问了自己不该问的,但他已经继续说:“每年你都提前一天去,不是吗?每年我都看见你摆在那里的黄菊花。”
原来如此。坚忍,缄默的黄菊花,每年他都见到。好吧,她确实躲着他了,都是她幼稚可笑,证据确凿,她赖无可赖。但是只需提前一天,就可以偶然再遇到的。他们以前有过很多次偶遇,这次分明知道,他却没有。看来三年彼此不见,是她林若安的选择,他苏源也并没什么所谓。
她忽然就有种想开窗的冲动。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落在身上会象石头砸在身上一样痛。但车猛的一晃,停在了红灯前面。
雨夜的街上没有人,但红灯照样亮着,空荡荡的一个十字路口,只有他们一辆车子,停在红灯前面,象一枚孤独的棋子,停在命运的田字格上。
他沉默良久,忽然轻声说:“原来是这样,若若,原来是这样。”
他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打在方向盘上,发出“嗒嗒”的轻响,指节是苍白的颜色,和多年前一样。若安回头不看他,只是故作轻松地说:“原来是哪样,苏源,原来是哪样?”
他连头都不回,只是默默盯着前方的红灯,象是对她说又象是对自己说:“大学里喜欢你的人不少。若若,原来你喜欢的人就是这样。”
她故作轻松的假笑一定有一半都僵在了脸上,幸好他没有回头,她还可以扭过头假作镇定地调侃:“我喜欢的吗?我喜欢的并没什么两样,貌端体健,二十岁到五十岁,一米七到一米九,有钱最好,没钱也没关系……”只要足够爱她,足够爱,风风雨雨,此生不渝那样的爱。
说着说着竟然有了几分认真。若安不安地绞自己的手,而苏源偏偏在这时候回过了头。
大雨“哗哗”地落在窗玻璃上,红灯映在雨幕上,又倒影在他脸上,红灯又闪烁着变成黄灯,继而又变成绿灯。苏源的脸跟着变幻着颜色,还有眼镜后面深不见底的眼睛。
“若若?”他说。
轻轻的一个问句,他要问的她瞬间就明白,不过答案要叫她怎么说出口?她几乎是抢着垂下眼去:“绿灯了,开车吧。”然后又把Vitas调到大声。
回到家时已经夜深,车停在楼下,楼道里一片漆黑。
“谢谢,再见。”若安跳下车,不顾漫天大雨,朝后摆手。
“若若,拿把伞!”他在背后叫她,但她也不理,只管往雨里冲,还好没几步就到了楼里。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她劈劈啪啪地往楼上跑,楼道里的灯就渐次地亮起来,一口气跑了好几楼,直跑到四楼,路灯坏了,踩了两脚还没亮,她才停下来,往楼下一望,他果然还站在雨里。
他撑一把伞站在雨里,仰着头向上寻望,头顶着暗黄的街灯,滂沱大雨把他的影子打得支离破碎。
曾几何时,他也曾经这样站在她家楼下的路灯下,只是那天下的是鹅毛大雪。
大学最后那年的三月,毫无征兆地下了一场大雪,下得昏天黑地,远近都被一片白茫茫的雪幕所笼罩。那天蔓蔓趴在窗台上大呼小叫:“姐,快来看,楼下那人好可怜,站了那么久,快冻成冰棍了,不,是雪糕。”
记得那天是个周二,她本该在学校的,只是她们宿舍楼的暖气忽然坏了,不巧又赶上寒流南下。于是整个宿舍楼都沸腾了,男朋友们忙着来表忠心,有潜力发展为男朋友的忙着来送温暖,送鸭绒被的有之,送暖水袋的亦有之,楼下那叫一个车水马龙。郑真真坐拥在一条羊绒毛毯和贾继中宽大的羽绒服之中,显然身体和精神都被温暖了。
那天若安想了想,趁着雪还没下大,坐车回了家。蔓蔓趴在窗台上大呼小叫的时候,她正在赶写毕业论文,全然没在意她在叫什么,反正蔓蔓向来这样,什么人的闲事都要管。
只是蔓蔓还在喋喋不休:“不会是赶来给女朋友负荆请罪的吧?唉,大雪天的,回家跪键盘多好,干嘛要罚站?这女朋友,真够狠的……呃……若安,这女朋友,好象就是你。”
若安赶到窗口,蔓蔓朝楼下努努嘴:“这不是那眼镜男吗?那天火箭的比赛,坐在你身边的那个。”
若安一看,果然是苏源,满头满身的都是雪,在路灯底下踱来踱去,地上留下一摊拉杂的脚印。他踱了几步,仰头一看,正好就看到她。
她跑下楼的时候,他正在抖身上的雪,自行车靠在路灯柱子边上,后座上驮了一床被子。
“若若。”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怔怔地望她。
“你怎么跑来了?”她问。
他摸摸还全是白花花的头顶,有些不好意思:“我去宿舍楼找你,她们说你回家了……雪下得这么大,我来看看你安全到了没有……”然后又强调,“……我也正好回家,路过,所以就顺便。”
若安不禁低头笑:“打个电话就好了,也不用专门跑来吧。”
“那个…。。”他显然有点窘,“我也是有事找你……”
她伸手去拉他:“那要不上楼去说?”
“不用了,只是……”他站着不肯动,“只是想问你……”
他这样吞吞吐吐倒还是第一次,若安不禁好奇地看他。轻飘飘的雪花不断落下来,落在他身上,头上,眉毛上,又渐渐化去,沾湿他的眼镜,变成水雾,笼罩在他的眼睛上。
他终于说:“李睿和我一个寝室,你是知道的。他问过我好几次了,今天又问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他自己不敢来问,因为我跟你比较熟,所以要我来探探你的口风,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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