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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皇后难为-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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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璂还小着呢,就算再等下一回,他也不过才十六,他正该趁现在多学些本事,婚姻之事,还是押后一些的好。免得分心不上进。”
“娘娘,大婚了才算是正经成人呢,十二阿哥只有大婚了,许多事情才能更上进,”那尔布努力说服钟茗,“只有大婚了、有了福晋,才能得岳家相助,才能有福晋打点家务,别人也才能不把十二阿哥当成小孩子来应付,只有这样,十二阿哥自身的份量才更重,才能领差办事。”
钟茗抿了一下唇,那尔布说的都是正理,钟茗就是先前没想过,经他这么一说也明白了,但是——“助不助的,现今有什么要紧么?一个皇子与朝臣抱成了团儿,你要皇上怎么想?”钟茗压低了声音。
“奴才不是那个意思,”那尔布急急分辩,“奴才想着,十一阿哥与十二阿哥年纪相仿,总不能……”
“皇上也跟我说起过永璂的事儿,我虽不愿永璂大婚太早,却也留意了。排单还没出来,明年究竟如何倒不好说,可我却是知道八旗里顶尖的人家明年并没什么适龄的姑娘。与其胡乱选人,倒不如再看三年。”
“娘娘心中有数,奴才就放心了,”那尔布也缓了一口气,“可奴才还是得多一句嘴,未来的十二福晋,对十二阿哥很重要,”左右看了一下,也压低了声音,“当年圣祖爷为密理亲王选的福晋是什么出身、世宗为当今世上选的孝贤皇后的家世,娘娘心里总要有个数儿……”
那尔布说着瞅了钟茗一眼,见钟茗若有所思,就暂时停了下来,静等钟茗细想一会儿。钟茗当然想到了,密理亲王是胤礽死后的谥称,他的嫡福晋瓜尔佳氏,娘家父亲是伯爵、叔伯等更是居于都统等位,富察家自不必说每代都有简在帝心的重臣。钟茗攥起了拳头,她想到了一个人——鄂弼之女西林觉罗氏,祖父是鄂尔泰、父亲是封疆大吏、叔父伯父皆是位高而有实缺的人。当初可真是太危险了!
钟茗觉得那尔布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想得比较长远的,倒是真可以多听听他的意思的,就问道:“真要是皇上选定了,我还能有什么法子让皇上改了主意不成?”
“咱们或者可以略动一动,只要略透一点口风,至少能把水搅浑……”
“不可!”钟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现在看皇上的意思,倒是对永璂更看重些,我们何必画蛇添足?”
“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娘娘就没问过皇上是什么主意么?得知道了皇上的想法,咱们才有活动的余动,否则功夫全是白费。”
“阿玛像是有主意了?您倒是觉得哪家好?”
那尔布略一踌躇,说出了他的见解:“按说奴才倒是想让乌拉那拉家再出一皇后,然而自太祖以来,就没有出过连着两代皇后的人家。那拉家虽然是个公爵,可比起别人,还是显得单薄了,这是奴才等无能,帮不上十二阿哥。既如此,只好,从显爵旺族中选了。”
“再出一个皇后这样的话,万不能再说的。”钟茗警告道。
“奴才省得,”那尔布先应了,又说出了让钟茗掉眼珠子的话,“若是蒙八旗里的人,娘娘最好拦下来。即使是博尔济吉特氏,自孝惠章皇后之后,就再无一个皇后出自蒙古了!诸皇子,谁的福晋是蒙古出来的,谁与大位就无缘了。”
“啊?”
“奴才整日无事,只好琢磨这些事情,这也是琢磨了好久才琢磨出来的。娘娘,奴才这几个月就想着这么一件事儿,曾把各名门列了下来仔细相看,”那尔布往钟茗跟前凑了凑,伸出左掌,拿右手食指在掌心自右往左一道一道地划着竖道,“姓氏、爵位、官职、所在之旗,结果写着写着让奴才发现——近百年来椒房贵戚、兴旺人家,都没有跑出咱们满八旗。奴才发觉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明明是满蒙联姻的。后来才想明白了,自大清入关,世祖安了天下,已经用不着蒙古再下死力了,反倒是治天下要靠咱们满人!故而这些年来公主、格格下嫁的不少,诸王福晋倒是有不少蒙人,可蒙妃连个高位都鲜少能得到。皇上对谁有心,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了,娘娘万不能让十二阿哥的福晋出自蒙八旗!”
钟茗继续摆着惊诧的造型,心里开始算清朝的皇后,乾隆年表背不下来,这些皇后的名单,对于一个女生来说,稍作关注还是知道的。果然,顺治之后,只有一同治娶的是蒙古皇后,同治的皇后虽是蒙族,但不是博尔济吉特氏,其父是状元,汉化或者说融入清廷很深。就是现在,后宫的蒙妃说着尊贵,可位份并不高,甚至比不上汉妃的势力。前朝的势力消长,在后宫有着最直接的体现。
“傅恒倒是有个女儿的年纪正合适……”钟茗喃喃地道。
那尔布对富察家还是有一点芥蒂的,嗯,一点小小的嫉妒之心:“也未必非得他们家,钮祜禄氏、瓜尔佳氏等都是大族……娘娘留心就是……”
那尔布跪安去了好久,钟茗仍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富察氏如今一门两额驸,还出了一位皇后,乾隆会让他们家连着出两代皇后么?
乾隆过生日
虽然那尔布提醒钟茗要先探探乾隆对永璂的婚事有什么看法,钟茗自己也不大安心,很想早些知道乾隆的想法,然而那尔布头脚过来,自己紧接着就找乾隆说永璂的事儿似乎有些不妥。关于皇子福晋,钟茗大概也就知道当年八爷的福晋是郭络罗氏、十三爷的嫡福晋姓兆佳,那还是康熙朝的老皇历,至于乾隆朝的皇子福晋,她还真没关注过,乾隆家的数字不比康熙家的引人关注,鉴定完毕。钟茗只能暂时按下这份心急,打算再等一、两个月,有一个合适的引子再问乾隆的意见才好,又自我安慰反正永璂现在不过十二(虚)岁,即使真的要大婚,也要等到明年选了秀女才行,并不是很着急。
日子就在钟茗的等待中一天一天地滑过去了,眼看到了七月,京中传来的一条消息让乾隆心情大好——和硕和嘉公主顺利产下一子。消息到来的时候老佛爷、钟茗正与和敬、兰馨等诸公主以及诸伴驾之人闲聊,商议着到了承德的时候要怎么给乾隆庆生。
“大家都出个主意,务要让皇帝喜欢才好,”老佛爷发话了,“日子也快到了,得赶紧商量出来,不然就来不及准备了。今儿定了主意,就吩咐下去办。兰儿,咱们一定下主意,你就给写下来,写完了就递出去办。”一面吩咐备下笔墨等物。
钟茗道:“避暑山庄不同宫里,倒可以更热闹一些,只要不走了大褶,规矩倒可以宽松些。”老佛爷也表示赞同,几位公主见这两人如此表态,也都凑趣。乾隆就是在这个时候亲自过来宣布喜讯的,他一进门,众人齐齐行礼,独老佛爷仍端坐着,钟茗站起来相迎——这两人并不用跪迎。钟茗一眼就看到了乾隆满脸的笑意,让出了自己的位子,乾隆顺口让众人平身,又给老佛爷躬了躬身。
就在老佛爷笑着问乾隆:“皇帝怎么今天不很忙么?倒有功夫到我这里来了。”的时候,和敬见钟茗起身让出了殿内仅次于皇太后宝座的位子,连忙往下首挪了一个位次,悄悄地让出了她的位子给钟茗。这时乾隆刚刚走到钟茗原来的位儿上,笑着回答:“儿子是来跟皇额娘说件喜事儿的。”
其余诸人一面竖着耳朵听信儿,一面迅速地重新排了次序。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无声无自息地进行,等到老佛爷再问:“哦?究竟是什么喜事能让你巴巴地过来说道?”众人都已经端正坐好,把最好的姿势摆出来,静等下文了。
乾隆也不吊人胃口,痛快地道:“是和嘉,儿子刚刚得了信儿,她生了个儿子。”
听到这个消息,老佛爷与钟茗自然欢喜,和嘉与在场诸人也没有利益冲突,都是一家人,又见当家作主的人有兴致,旁人再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和敬见乾隆高兴就道:“皇阿玛如此欢喜,四妹妹知道了,想必会更高兴呢。”
乾隆的嘴巴就没合上过,乾隆高兴了就要给外孙赐名,枯想半日才有了个满意的名:“就叫丰绅济伦!”说完就要去桌案那里写下来。正好文房四宝俱全,高无庸识机先去给乾隆展开了纸,拿镇纸压住,又亲自研好了墨、润好了笔。乾隆抓起笔,在纸上写下‘丰绅济伦’四个端正的大字,写完放下笔:“待晾好了,就快马递回京去!”
钟茗很震惊,不是因为丰绅济伦这个人在历史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迹——她连到底有没有存在过这个人都不清楚——而是因为这个人的名字的前两个字令人非常之熟悉——丰绅!‘丰绅’二字正是乾隆亲自给他那千挑万选的好女婿十额驸起的名字的前两个字,对了,那个额驸名叫丰绅殷德,额驸他爹叫和∈飞锨《允鞯某璋榆侵赖摹⑶《院瞳|的宠信钟茗也是知道的,他亲赐的名字,定不会是什么随便的名儿,必是千挑万选,用审查文字狱的眼光拣出来的大吉大利的字眼儿。看来和嘉的这个儿子真的很得乾隆的喜欢啊。可这丰绅二字,还是让人觉得别扭,钟茗安慰自己现在这个十格格是自己的闺女,历史已经蝴蝶了。
还要打起精神来准备给和嘉的赏赐与给新生儿的赏赐之物,洗三是赶不上了,但是该给的东西还是不能少,脚镯手镯金锁玉佩衣料饰物林林总总列了一堆的单子。因出行在外,许多东西都是放在宫中库房里的,少不得开了单子用了印,使快马递回京里送到留守宫中的容嬷嬷的手上,让她按着开的单子办事。想了一想,掐着指头算了一回日子,估摸着这孩子满月的时候圣驾还没有返京,又另列了一张给满月时的赏的单子出来。又怕容嬷嬷不大识字,特意向乾隆借了御前侍卫之一,也就是自己的亲侄子去送信,嘱咐他当面跟容嬷嬷交割清楚,把信的内容念给容嬷嬷听。
一并回京的还有领命颁赏的养心殿太监王承义,以及老佛爷那里的随行太监。老佛爷的赏赐与钟茗一样,多是给和嘉与丰绅济伦的,婆媳两人又合计了一回,另给傅恒夫人赐下福字纹宫缎与寿字纹宫缎并念珠等物。而乾隆不单赏了女儿和外孙,连女婿都颁了赏赐。
永璂听说又做了一回舅舅,心里颇为得意,把今年猎到的一头黄羊取了角,命人打磨收拾了,并几张好皮子裹作一包,也让捎回去。和敬就取笑道:“你怎么这么高兴啊?又不是没当过舅舅!”
永璂抓抓脑袋,看看和敬和兰馨一左一右地看着他,咽了口唾沫:“你家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比我还大呢……”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同学,不要怀疑,‘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这么一长串的字正是他的是名字,他是和敬的儿子,乾隆的首个外孙,为表重视,赐了这个长得一般人都不知其所云的名字。和敬是长姐,永璂是幼弟,和敬下嫁那年永璂都还没出生,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现在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永璂还是半个正太。如此年纪的差距,让永璂在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面前实在找不到“舅舅”的感觉。和敬哑然失笑,可不是么,这甥舅俩的年纪……
永璂又看了看兰馨,说来他与兰馨相处的时间更长,关系也更好些。然而和嘉与他毕竟血缘更近,在他心里兰馨也不可能完全盖过和嘉,永璂嘟嘟嘴:“别的外甥又没生在这个时候,也没处寻新鲜的羊角……”
兰馨也不在意,本来就是要逗永璂玩的,她生产的时候永璂年纪还不大,贺礼都是钟茗为他打点好了再以他的名义送的。且永璂这回送的都是小东西,也都是赶巧了猎到的,就揪揪永璂的小辫儿一笑而过。永璂见兰馨并不生气,也有一点不好意思,想着以后办事务要周全一点才好。
在木兰并不方便准备赏赐之物,老佛爷列完了她的那一份单子命人回宫准备物品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份不便,因着这份不方便又想起来乾隆的万寿节将至,在木兰怕是不好准备得早些到承德去,就向乾隆建议道:“皇帝,木兰住着到底不如宫室方便,还是去承德吧。”乾隆在木兰要作的政治秀都作完了,当即道:“听皇额娘的。”反正到承德住下又不代表不能再来木兰玩。
又一阵人仰马翻之后,长长的车队再次启程,这回的目的地是承德。刚到地头,就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履亲王允祹卒。允祹是康熙诸年长皇子里少有的在雍正朝还能过得不坏的人,也是康熙诸子里称得上高寿的人了,他一薨了,让乾隆心里不大自在了,即使允祹寿数不浅,乾隆也不乐意死叔叔。尤其是,允祹一死,倒给乾隆留下了个烂摊子——他身后没有继承人!
怡亲王弘晓今番随驾,他又与乾隆是堂兄弟,其父允祥生前又极得雍正信任,这报丧的差使就被推到了他的身上。不为别的,一是报丧这事儿不吉利,大家都是能不触皇帝的霉头就不触,二是这事涉及到一个王爵的继承问题,不姓爱新觉罗的人还真不好开这个口。弘晓接了信儿不敢耽搁,只能递了牌子请见。
乾隆此时还沉浸在万寿将至与新得外孙的喜悦里,听说弘晓请见,乾隆并未多想,非常高兴地让弘晓进来说话。
弘晓进来先请安行礼,一抬头看到了乾隆犹带笑容的脸,心里咯噔一下,话到嘴边就不直说是十二伯薨了。倒是乾隆发觉了弘晓的脸色不对,皇帝说话不用忌讳太多,直接问了:“朕瞧你面色不佳,有什么事么?”说着乾隆也严肃来了,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是回疆不稳还是蒙古生事?是缅甸复叛还是金川又乱?
弘晓咽了口唾沫:“皇上,履亲王薨了……”
乾隆一愣,听到弘晓又道:“履亲王目下无嗣,您看……”这一句才是所有的话里最难开口也是最重要的。
弘晓一面说,心里也在飞快地盘算着——允祹无嗣倒不是说他无子,相反他还有好几个儿子,但是允祹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他是和硕亲王,是有爵位的,爵位的继承又不同于别的东西,爵位越高,涉及到继承的弯弯绕绕就越多。按制,亲王之爵的承继,是要先由皇帝下旨封亲王某子为世子的,因为只有世子才有资格在亲王薨后自然继承王爵。可允祹生前并没有世子,唯有一个死在他前面的儿子弘昆,用世子例殡葬,余子皆未封。他的儿子虽然是亲王之子,但是却没有资格继承其父的爵位,这话说起来拗口,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简言之就算他有一百个儿子,只要没有一个被乾隆确认为世子,允祹这亲王爵就算是无嗣。然而乾隆做人家侄子的,又是个标榜着仁君的家伙,总不能让人绝后。
弘晓一说就这么静悄悄地垂手立在御案前,等着乾隆的裁决。允祹诸子不是没有找上弘晓请求关说的,可弘晓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头代乾隆拿主意,只能和着稀泥,等乾隆圣裁。等了半天,只等到乾隆下旨命礼部议允祹的谥号,能得皇帝亲命予谥,这也是死后哀荣了。弘晓不敢催乾隆,只好把允祹儿子的名字、生母何人、年龄、是否当过差之类的单子悄悄地放到了御案上,然后去礼部宣旨了。允祹是乾隆的亲叔父、弘晓的亲伯父,弘晓得服丧,乾隆为君,当然不用服丧。然而经此一事,乾隆的万寿就不能大操大办了。
老佛爷静了一会儿,默默地捻着手里的念珠,合上眼,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念经祈福之意。半晌才睁开眼睛道:“死生有命。皇上的万寿,不要太闹腾了,不好。”
钟茗连忙应了。
有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先前那些热闹的小戏都不能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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