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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皇后难为-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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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亲自跑一趟吧,亲见了红绢,若是真受杖责,横竖没通过慎刑司,那就是舒贵妃滥用私刑,直接训斥舒贵妃,让她老实点儿!要是没受杖责——”
  容嬷嬷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光:“奴婢明白!”
  好歹是跟着自己好几年的心腹宫人,旁的时候都还是伶俐的,独此一事没有办好,也不能完全怪红绢。然而当时在气头上,总要发泄一下,更兼耳朵边上还有挑唆的人,舒贵妃刚受打击的时候一个心情不好,没绷住打了红绢。打完了红绢,舒贵妃心中已有了一丝悔意,但她是主子,绝对拉不下面子跟个奴才陪不是。想了一阵儿,决定赏红绢些伤药、衣料等,算是把这事儿给抹过去。这也是宫里常有的事情,主子心中不快了,拿奴才出气,出完了气,给颗甜枣就算是仁厚了,还有打完了不给枣的呢。
  东西还没赏下去,容嬷嬷到了。先客客气气地请过舒贵妃的安,然后说了是奉皇后之命来看一下舒贵妃,请舒贵妃安心静养,最后顶着皇后懿旨的招牌宣红绢来看。有皇后旨意在,舒贵妃拦不住容嬷嬷,恰又给了容嬷嬷表演变脸的机会。容嬷嬷板着脸借着钟茗的口气,开训了:“皇后娘娘还道是一起子小人嚼舌头,没想到是真有其事!舒贵妃也是宫中主位,怎能如此不知规矩?不经慎刑司而滥用私刑,行事狠决,毫无风范!”
  舒贵妃对红绢刚生出来的那一丝悔意瞬间就被容嬷嬷趾高气昂的态度打到爪哇国去了,强忍着送走了容嬷嬷,舒贵妃气急败坏,但看红绢伤得重,不好再打,只能丢开。
  舒贵妃不作理会了,不代表红绢的日子就好过了。不合意的奴才打完了撵去做粗使的活计,这本是宫里主子罚奴才最常用的法子,红绢失了舒贵妃的欢心,体面的活计没她的份儿了,只能被打发去干粗活。她自从做了舒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已不做这些粗活了,一时半会儿不能适应,更兼舒贵妃身边还有一个昔日与她争着出头的竞争对手落井下石,没多久就连伤带病地死了。
  舒贵妃这才慌了神,红绢是在皇后跟前挂了号的人,甚至老佛爷也知道有这么个丫头,她死了可不好交待。万不能引人注意,尽力瞒过这一时,随便编个死因糊弄过去,过些日子再有人问起,时日已久,想追查也追查不到了,这事情就算抹平了。且一个死人放在自己宫里,想着就觉得寒碜,舒贵妃命侍监首领亲自压阵,趁着早间众人往慈宁宫请安的当口,尽快报个暴病而亡把尸体运到化人厂去了事。
  舒贵妃想错了一件事——就算是‘皇后盯着咸福宫’,也不是皇后本人搬着小板凳坐在她门口拿眼珠子死瞪着她的大门的。钟茗领人到慈宁宫请安,自有安排下的人替她盯着舒贵妃。红绢这么大的物件从小门儿里裹着被子搬出去,怎么着也有人能看到,更兼这后宫还是皇后掌管的,早吩咐下对舒贵妃要更注意一些。即使钟茗不特意吩咐,也架不住底下人要讨好皇后,想借舒贵妃来向坤宁宫下投名状。
  慈宁宫里一群女人正对着和嘉的肚子猜这一胎是男是女,舒贵妃那里诡异的行止就被报上来了。说的人还特别委屈:“奴才接到信儿,说是舒贵妃宫里有个宫女暴病而亡,奴才觉得如今正是春夏之交,恐有时疫,想细看一下,可咸福宫的人死拦着不让看。奴才越发觉得可疑,招呼着一验……满身伤痕……像是……殴伤……”
  老佛爷的脸刷地沉了下来,一条半条人命,在这宫里不算什么大事,宫里每年总要千奇百怪又无声无息地消息几个人,老佛爷所恼的是舒贵妃被罚仍不安生。钟茗用诧异的语气掩饰过心里的别扭:“早训斥过她一回了,居然还出了这样的事?”
  老佛爷就问钟茗:“你知道的?”
  钟茗心知老佛爷未必就不清楚自己派容嬷嬷去训斥过舒贵妃,此时还要作恭谨状解释了训斥事件的始末。至于皇后从哪里‘听说’舒贵妃用了私刑,又是谁向皇后打的小报告,老佛爷并没有追究。
  舒贵妃的事情正发生在四月,又逢今年开科取士之时,乾隆必须作出一副仁君状,严词惩罚了舒贵妃,亲自把舒贵妃降位为嫔,九格格也被抱给了颖妃。
  惩罚什么的,非得板子打到身上么?在这个宫里,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让她一直郁郁不得志,拔了她的爪牙,捆了她的手脚,比杀了她都狠!钟茗开始反醒自己的处事方式,舒贵妃这档子事儿,纯粹是自己给她惯出来的。当初为压令妃而引舒妃晋位本是不得已之举,但是事后一再的抬举就不对了,根本是个挖坑埋自己的蠢主意。后宫不容一人独大,只有行制衡之道,才能让皇后坐稳位子。
  钟茗看了一回宫妃名册,深觉颖妃不敌庆妃,看来,容嫔、忻嫔到了晋位的时候了。

  父女再见面

  自舒贵妃降位禁足,宫里如今是庆妃、颖妃两妃并立,而最得宠者却是容嫔。钟茗对此局面很是满意,乾隆却因舒贵妃之事很不高兴,他原本打算去游圆明园的,但天下士子面前,他已作出一副仁君之状,总不好小老婆刚弄死了宫人他就跑出去寻欢作乐,圆明园之行暂且放下,改为进驻西内避暑。
  西内很近,搬家不用费什么大事儿,就是偶有一两件漏带了的东西,也能立时着人取了来。这次避暑并没有出现一片忙乱的景象,倒是另有一件事需要先办妥——钟茗召齐了宫中诸妃、嫔、贵人、常在、答应等,都恭敬地站着,仔细听了乾隆的旨意。上面乾隆的旨意写得苦口婆心,下面听的人心中各有所思,当然有人自我警醒万不能闹出人命来,或者说,想整死人也不能用这么明显的方法。更有人悄悄地打量着皇后,见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依旧站得挺直,浑身滚着肃杀。不管妃子们如何想,钟茗却是一面听一面想笑,乾隆狠狠地表白了一番他的仁慈,以证明舒嫔只是个案,大清的统治阶层还是非常宽和的,宫里并不是时时草菅人命的,要后宫诸人引以为戒,云云。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乾隆这样的人,权当看乾隆演戏了。
  听完了乾隆的表白书,诸人还得跟着表态,表示以后对宫中使唤人等按规矩行赏罚、不草菅人命、不滥用私刑。钟茗还要以皇后的名义,奉皇太后之命,下一道懿旨,约束宫中诸人,还要命诸公主、王府福晋、皇王福晋并其余内外命妇,治家务必不能狠毒。一番表演过后,才挨到了去西内消暑。
  偏生这消暑也消得不甚安生。
  以当年乾隆对香妃之宠,宝月楼占着西内最好的风景,容嫔错眼就看到这座带有回风的建筑,有无限感慨。她愣神的功夫乾隆的眼风已经扫过来了,顺着容嫔的目光一看,他也看到了这座风格明显不同的建筑。乾隆的脸刷地沉了下来,容嫔很快就回过神,看到了乾隆的表情,心里颇不自安,忙用话遮过:“再远点儿就是回子营了呢,似乎都能听到诵经声了。”
  有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乾隆的游兴就减了五分。昔日紫光阁成,他赐宴的时候就刻意回避着看宝月楼,今天不幸又看到了,乾隆只能叹自己倒霉了。钟茗是知道内情的,只作什么也没看到,向乾隆请旨去老佛爷跟前说话去了。
  乾隆这天晚上谁的牌子也没翻,自己在床上辗转反侧。临近海子,本是清凉之所,他越想越觉得燥热,最后索性爬起来往宝月楼而去。到了宝月楼,才发现这地方与记忆中的有所不同,高无庸倒是知道一二,觑着乾隆的脸色,小心地道:“这还是老佛爷七十圣寿的时候,宫里修葺宫室,顺手就一块儿修了的。”
  宝月楼虽还是回风,内部格局、陈设早已改变,格局磊阔陈设大方,看着心情倒是舒畅了一点儿。乾隆举步进来,本已作了惆怅感慨、纠结苦情、睹物反省的准备的,猛一看眼前景象倒错愕起来了。香妃的痕迹被抹得一干二净,乾隆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来,月光朗朗透窗而入,乾隆释然了。谁没个失了心窍的时候呢,朕才不过失了这一次手,而且朕已经醒过神来了,不是么?
  老佛爷闻说乾隆去了宝月楼,脸上就有点儿变色,这天早上对容嫔也就没那么亲切了。到乾隆下朝,过来跟老佛爷说宝月楼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赏给容嫔的时候倒把老佛爷吓了一跳,生怕乾隆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乾隆先对容嫔道:“你在宫里住着也不习惯,先前位份不够,不好为你破规矩,如今你也是有宝册的人了,也当得独居一宫。你去收拾你的东西,去木兰前就搬进去罢!”
  容嫔小心地应了,不安地回去打包东西去了。
  老佛爷这才对乾隆道:“皇帝,你这又是为什么?”
  “不过是想明白了点儿事情,让皇额娘操心了,是朕的不是。”
  老佛爷抽抽嘴角,不敢硬问了,等乾隆去前头批折子去了这才把钟茗叫过来问话。钟茗也是一头雾水,婆媳二人面面相觑,只能互相提醒着这几天小心观察一下。观察再三,直到合宫里开始打包行李往木兰去,也没见乾隆有什么不妥,婆媳两个这才放下心来,或许皇帝自己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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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木兰之行钟茗照例一同去了,与以往每次一样,行程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去得次数多了,新鲜感就少了许多,权当是关在宫里许久之后的一次长途放风,倒也心情舒爽。与以往略有不同的是,今年比前几年动身的时间都要早不少,五月份的时候乾隆就带着一家大小浩浩荡荡地直奔木兰而去了。五月正当夏季,不知道这与“秋狝”二字极不相符的日期要如何解释。可皇帝乐意,大家还得收拾行李跟着走,没能跟着去的还捶胸顿足、恨恨不已。
  今年出行,随驾的妃嫔是容嫔、忻嫔、豫嫔,留庆妃、颖妃在宫中支应。这样的安排钟茗还算放心,庆妃与颖妃正好制衡,让钟茗略有担心的是舒嫔,为此钟茗已下了命令——对待舒嫔要严格执行乾隆的禁足令,不许她与人交际。想想还是不放心,钟茗就把容嬷嬷给留在宫中,带了蔡嬷嬷随行。
  皇子里,三阿哥、四阿哥因年长要当差,被留在京中,五阿哥仍是闭门读书,十五阿哥尚幼留在宫里,随驾的皇子就是八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另有一个六阿哥,虽然已经出继,乾隆许是为了弥补把他过继出去的一点愧疚,这回也把他召来伴驾。公主里跟来的就只有和敬、兰馨与八格格、十格格,晴儿再次有孕而和嘉产期将近两人都留在京中,紫薇正在京中安胎,而七格格与九格格仍是留在宫里。
  屈指一算,这回出来的人口并不少,皇帝把大半个家都带了出来,各种车驾、仪仗前后相连很是热闹。出京当日倾城来观,天子脚下的百姓看了场热闹,当年落第的士子闻说皇帝今年出京较往年为早,也不急着返乡,就有多留些日子,没考到功名看场大热闹也是好的,回去也好有些谈资。
  外面群情汹涌,坐在车里的人反觉得无聊了,宫眷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只能闷在车轿小小的空间里听着外面的嚣闹,五月正夏,即使摆着冰盆,还是让人觉得烦燥。吵闹也只是这么一段路程,出京之后就静了下来,静得让人更加无所事事。钟茗闲极无聊,叮嘱一回永璂骑马要小心,又看十格格在她自己的车里睡得正香,召来和敬与兰馨聊天。和敬消息灵通些,兰馨自明瑞出镇伊犁,出门走动得反少些,就与钟茗一起客串听众听和敬说八卦。书 包 网。。
  和敬这回说的是果亲王福晋的事儿:“她的丈夫果亲王弘適以干与朝政削王爵,仍赏给贝勒衔,果亲王福晋觉得委屈,在家里与弘適吵了一架,亏得没有御史再参上一本,不然又是一桩罪过了。”
  钟茗觉得奇怪,果亲王是亲王,在朝政上说两句话有什么不妥么?但是这样的话是问不出口的,万一果亲王真是做得过了呢?可一个亲王究竟要做到什么样才算是不干与朝政呢?钟茗想破了脑筋也想不出来,干脆撂开了:“这不是我们能想得明白的,对了,兰儿,你们家额驸可有信来?”
  明瑞当然会有家书,兰馨斟酌了一下,才道:“有是有的,并不很多,最近一封还是上个月的。”明瑞的家书里提到了某位发配伊犁的人物,福尔康自被发配伊犁日子就不好过,阿里和卓一部恨他入骨,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非但不照顾他们家,还要暗中下绊子收拾他。香妃虽然死了,可阿里和卓还有个侄女在宫中正得宠,当地官员犯不着为个犯人得罪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他去了。明瑞到任的时候,交割手续清点各项事务发现了福尔康一家的名字,随行的师爷很敬业,打听到了不少的内幕,逐一上报给明瑞。据说阿里和卓还算有分寸,顾忌着清廷,倒没有下杀手,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折腾着福家,让他们求一痛快而不得。
  和敬听得烦了:“好好的说起这些个扫兴的做什么?我们还是说点开心的事儿是正经。今年皇阿玛的万寿又要在宫外过了,咱们还是合计一下寿礼吧。”
  乾隆的生日是八月十三,每年的这个日期几乎都是在出行木兰与承德的行程安排当中,除非特意安排,否则只能在宫外过了。故此随驾的宫妃、阿哥、大臣等除了伴驾,每年必有一桩心事是搜罗着寿礼,安排好可靠的人按时把大包小包的寿礼完整、安全地带到圣驾所在之地——或木兰、或承德。不伴驾的人,倒不甚担心与皇帝的关系远了,至少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一个现成的借口或差人或请旨亲至,来给皇帝送礼。
  商量着琐碎的事情,时间过得倒是很快,到了木兰的时候和敬与兰馨已经把寿礼商量妥当了。钟茗只管竖着耳朵听着当解闷,见她们商量得仔细,也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好。送礼物也是有讲究的,到皇帝跟前,众人莫不想出个风头让皇帝记住,这两人能够相互商量比较,不使自己的寿礼在无意压过对方的、令对方脸上无光,称得上是亲近的表现了。
  每年的秋狝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日程,何日集众臣会猎、何日饮宴、来朝蒙古诸部都有什么人等等,虽然今年是夏天到了,但是日程的安排仍是不能少的。对于钟茗来说,今年出行的变化,不但是日期提前了,还有一条就是她与永璂相处的时间变少了。永璂年幼小得不能上场的时候,是一直跟在钟茗身边的,到他能上场了,钟茗与他见面的时候就少了一些,到了今年,乾隆一直把他带在身边,母子相见的时间就更少了。
  然而钟茗暂时是没有心情计较这些的,眼下正有件棘手的事情。那尔布的脸面越来越大,今年得以随驾同行。这是乾隆给的恩典,皇后不能擅见外臣,在宫里规矩大,皇后要以身作则,到了外头倒是能松动一下。故此那尔布虽然上了年纪,骑射之艺已经不行了,又不是殿阁重臣,乾隆还是把他带上了,许其得空见一下皇后。
  钟茗也不欲与‘娘家’疏远太甚,正可借此机会与宫外通通声气,诚心诚意地谢过了乾隆的好意,钟茗等圣驾安顿好了、行猎已开始三四天的时候,才命人宣那尔布来见。
  那尔布一来就给钟茗带来了一道难题——请过安、谢过座、钟茗又问几句公爵府上,那尔布就说到了正题上:“娘娘,转眼明年又是秀女大挑之年了,十二阿哥明年就十三(虚岁)了,娘娘有主意了么?”
  “永璂还小着呢,就算再等下一回,他也不过才十六,他正该趁现在多学些本事,婚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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