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花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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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还说你们俩没默契，昨天末阳也问我你最近忙什么呢，你说你们俩真有意思，自己问问对方不就得了吗，再说前天晚上你俩不还通电话了么？”
“那不是说你脚的事了么？”
莫言觉得自己顿时语塞，这俩人连说得理由都一样。
“另一个袋子里有饭，你吃饭吧。”
“赵晨飞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呢，以后谁嫁给你谁幸福。”
“哼，只要别向你这样整天都不消停的就行。”
“呵呵，对了，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
“敢情啊，我这不是你打包回来的剩饭吧？”
“那就别吃。”赵晨飞上前假装要抢过莫言的饭。
“别别别，我和你说着玩儿呢，嘻嘻。”赵晨飞看着莫言生怕自己不给她饭吃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出来，拧了瓶水递给她。
莫言接过水喝了一口说：“晨飞？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交女朋友啊？是不是你眼光太高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
“你要是有女朋友我能不知道？”
“就是得瞒着你，省得人家一看我身边的朋友都这样，就不要我了。”
“这话说的，不过末阳更夸张，都没见过她跟其他男生多说过话，元元都换了好几个了。怎么条件越好的反倒越单着呢？”
“你就管好你自己吧，别总是东磕西撞的。”
莫言撇撇嘴，看看表说：“末阳也快回来了，不知道她吃了没有。”
“确实该下班了，你就老实的呆着吧，末阳一会就回来，我也就不用陪着你了。我妈今天让我回家，我就先走了。”
“恩，好吧，路上小心。”
赵晨飞刚一走霍末阳就回来了，“晨飞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回来了，刚上来时碰见他了吗？”
“没有。”
莫言从霍末阳身上感觉到一股杀气，虽说她平时就冷冰冰的，但是今天实在是让人有点害怕。
一晚上莫言都没敢跟霍末阳多说什么，开始还问问几句怎么了，让霍末阳一句不带感情的“没事”给顶了回去之后就再也不敢多问了。
霍末阳的性格莫言还是相当了解的，她愿意说的自然会说，不愿意说的，打死她也不多说一句。虽说至今好像也没有什么她愿意说的。
在莫言心中，霍末阳是一个相当神秘的人，她漂亮，却从不以此为傲，聪明，却从不攻于心计，苛刻，却只限于对自己严格。莫言从来都没听她提起过她的家人，她以前的朋友，甚至是她自己的兴趣爱好。
记得在莫言办的那次晚会当中，琵琶独奏的同学突然住院。当莫言手足无措时，霍末阳表情漠然地抱着琵琶走上台，全场震惊。可是莫言从来不知道霍末阳能弹得这一手出神入化的琵琶。之后好几个院邀请霍末阳去参加晚会，但是都被她冷冷地拒绝了。
两天的假一过，莫言知道自己又要重新投入到战斗当中，一想到自己要面对的那些人，太阳穴就开始突突的跳。
其实从莫言刚一进公司时就体会到了那里的人情冷暖，只不过莫言本着自己是新人，本着多忍让的原则一直不多说什么。莫言在焦克楠走后，也没了以往的张扬自信，凡事不争不抢，得过且过，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慢慢忽略了莫言。但是在沈航正式出现后，莫言就成了大家议论的话题中心。
倘若搁在几年前那个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莫言，此时此刻，肯定觉得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暂不说沈航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单是以沈航的这一系列举动，就足以让一个女生暗自得意，毕竟沈航确确实实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莫言还是莫言，只是早已被磨没了以往的锐利，也就不再看重那些虚有其表的东西。齐大非偶，这个道理莫言早就切身明白了。

五

沈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前两天下来的土地文件，这两天他的心情很不好，本来南城那块土地基本已经敲定，可是赶上规划局一把手的走马换任，愣是说那块地皮需要重新规划，其实谁心里都清楚那是因为什么。所有的疏通都做了无用功，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必是想给大家来个下马威。沈航心里清楚，那把火其实烧不了多旺，即使是国家部门，对这种实力雄厚的大公司还是有所忌惮的。况且，谁也不会得罪自己的金主，只要再做做工作，疏通疏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沈航觉得自己这次着实疏忽了，对要换血的消息没太在意。
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这两天，沈航过得一点都不踏实，手上的工作正赶上关键步骤不说，那个莫言更是在他脑子里时不时的蹦出来捣乱。
沈航这么明白利落的人，不可能让自己长期处于这种混沌的状况之中，他知道今天莫言应该来上班了。
莫言看到手机上闪烁的陌生号码，怕是又是什么推销之类的就给挂了，可是没两分钟又响了起来，莫言只好接了起来。
“为什么挂电话？”莫言一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心里一凉
“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推销的。”
莫言听到沈航呵呵一笑就觉得自己这是什么破理由啊，看来实话不能随便说。
“中午出来一起吃饭吧。”
“啊？”
“请我吃饭吧，当是谢谢我。”
虽说莫言真是不想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跟他出去，但是觉得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莫言实在是没有想到沈航会在中午的时候，毫不避嫌的来找她。
沈航站在门口看着莫言在跟韦喆嬉皮笑脸的打闹，摇摇头苦笑，自己这边心烦意乱，始作俑者却跟没事人似的。
“莫言莫言，别闹了，你看门口那人是谁？”
莫言回头看见沈航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觉得刚下去的血压一下子又上来了。
沈航慢慢走过去，韦喆凑到莫言的耳边用蚊子声儿说：“你看人家那气质，连走路都走得那么玉树临风。”
“行了吗，走吧？韦喆要不要也一起去？”沈航依旧带着他特有的沈式微笑。
韦喆心想，我要是真去了，还不被你那微笑的眼神杀死，“不了不了，我还得再收拾下，你们先去吧。”之后用肩膀推了莫言一下。
“恩，行，走吧。”莫言自动过滤四周意味不明的眼神，装得特镇定的独自就走了。不管怎么说，绝不能跌份儿！
沈航怎么看不出来莫言的那点小心思？但还是佯装不知，跟在莫言身后。
沈航这两天没闲着，他反反复复的思量，不知道作何决断。
直到那天沈航才真正明白自己。周末表妹来找沈航玩，沈航坐到旁边陪她看韩剧，看里面的男男女女互相揣测，相互误会，痛哭流涕，最后真相大白，皆大欢喜。忍不住问她说：“会不会太无聊了？”
结果，沈航那个刚上高中的表妹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我知道，虽然里面的爱情故事过于童话，但是它的道理是真的啊！”
沈航戏谑地问她：“你才多大啊？你懂什么是爱情么？”
没想到表妹竟然站到了沈航面前，叉起腰：“爱情是最不能用正常思维进行分析的东西，什么门第家世，性格外貌，倘若十分爱，什么都不是问题，即使是相隔万里，也能荣辱与共！
就拿表哥你来说吧，就算你活的再怎么清楚明白，可是只要真正爱上一个人，照样方寸大乱！
沈航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虽说表妹的说法有点天真，但是她的确说出了沈航的困惑。
表妹还生活在象牙塔里，她对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抱有最美好的幻想，认为爱情是神圣伟大，不能掺杂任何杂质的。沈航知道随着表妹的慢慢长大，终有一天会对这个现实失望，但是，至少在现在，沈航还是愿意保护她的这一份美好。
反观沈航自己，虽然精明稳重，自以为早就能做到游刃有余的衡量把握，一切事情，只要经过他的深究细量，肯定能抓到其本质。可最后呢？聪明反被聪明误，忘记了爱情本身，从来都是无解。
沈航开玩笑似的问自己的表妹：“那我要是真的喜欢上一个既不漂亮又不聪明的人，家世与自己更是相距甚远的人，可怎么办？”
“真的啊，太伟大了，我觉得你不能总是这么死板的活着，总该为自己任性一回吧！不然多没劲啊！”表妹一下子又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的说。
“那要是会受到家里阻挠，外界质疑，两个人一直不能修成正果呢？”
沈航看表妹低下了头，似在深思，停了几秒之后，表情坚毅地说：“你为什么总喜欢拿还未发生的事情来阻碍现在的决定！”
还未等沈航从这句话的震惊当中反应过来，表妹就忽的换上另一番狡黠表情嬉笑说：“你不会是害怕追不上人家才推三阻四吧？”
沈航的心中一悸，嗓子像被人堵了一般说不出话来，没错，他就是害怕，但是害怕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咱们就去旁边的那个快餐店去吃吧？”
莫言向那边看了看，支支唔唔的说：
“那边人太多了吧？”
“我知道，不过这个时候哪里人都不会少。”
其实莫言想说的是，那里公司的人太多，沈航当然也知道莫言的意思，不过就是装傻。
沈航是个行动派，既然明确了自己的心意，那就要迅速付之行动，虽说莫言不是什么倾城倾国的大美女，但是保不齐也有像他这么稀里糊涂就被莫言降住的主儿。所以恨不得立马在莫言的脑门贴上“沈航所有”的标签，然后游街示众。当然，沈航不可能对自己不自信，只是他善于把事情做得无懈可击，最后赢得完胜。
进去之后，莫言觉得自己跟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其实还不如猴子呢，最起码人家看猴子还光明正大的呢，自己只能被人偷偷瞄着看。
“我又不是外星生物，有什么可看的？”莫言小声地嘀咕。
几个年轻的职员看到沈航他们之后，带点局促地站了起来说：
“沈总，坐这吧。我们吃好了。”
“好，谢谢。”
沈航永远是那个样子，即使脸上一副淡淡的微笑表情，也能轻易地疏远他所认为的不必要的亲近。在旁人看来，沈航的情绪从未有过太大的起伏，偶尔会有微微一笑，但那也是百年难遇。
“沈总，你吃什么，我去买。”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不过，不要再叫我沈总了，我可不喜欢重复的话说三遍。”
“哦，那我先去买了。”
莫言买了两份辣鸡腿汉堡套餐，“其实应该请你吃点好的，这些只能垫个饱，没营养。”
“恩，我在美国的时候没什么钱只能吃这些，不过还可以。”
莫言惊讶地看着沈航那一副毫无波澜的脸问：
“你……你的意思是你吃不上饭！？”
沈航浅笑着喝了一口加冰的饮料说：“你应该不让他加冰，这样会比较值。”
“啊？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莫言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拿起自己的杯子然后边晃边看。转瞬之后，莫言换上一副更加怀疑的表情看着沈航。沈航从莫言手中拿过那个已经快被晃出沫来的可乐放到桌子上接着说：
“我知道你会想说我怎么会没钱对吧？其实我父母给我的生活费很少，他们觉得我成年以后就应该自己养活自己，而且我也不太愿意接受他们的钱。”
听完这话，莫言开始重新审视沈航，这种很西化的教育方式莫言听过很多，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遇到过，想自己上大学那会，从没想过成年后自己要学会经济独立。虽然莫言倒不至于认为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骄奢淫逸的，但是至少应是很富足。
“那会不会过得很辛苦？”
“刚开始的时候会，不过后来就好多了，甚至我都可以给我父母买些小礼物。”
“哦……”莫言开始有些崇拜沈航了。
她一直觉得真正的贵族是需要几代人的积累，物质生活只是其中一部分，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贵族，表现在生活习性，思想认识，气质品行上的卓绝，绝对不是电视上演的那种挥金如土，骄奢淫逸。作为贵族，首先就要对财富有一种正确的认识，其实，只要能够做到这些，即使出身平凡，照样也是贵族。而沈航身上就有这种贵族气质。
“呵呵，当然我觉得这些也都是正常的，不论一个人的出身怎样，要想做到人上人，都得吃得苦中苦。你觉得呢？”莫言使劲的冲沈航点点头。
沈航浅笑一下接着说：
“咱们公司要办一个舞会，你知道吧？”
“知道。”
“你去吗？”
“不去。”
“为什么？那天不仅公司的员工主管都会参加，而且还邀请了很多与我们公司有生意往来的合作伙伴，你可以在那里认识很多人。”
“我不会跳舞去那干吗？”
“也不是一定非要跳舞才去。”
“我再考虑考虑。”
莫言至今都猜不透沈航到底是什么心思，觉得以沈航的条件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名门淑女应该最为合理，至少应该像霍末阳那样。可沈航显然对莫言不是一个一般老板对员工应有的态度，即使他们之间有末阳这座桥梁，但是以这段时间莫言对沈航的观察，他似乎不是那种会将人情带到工作当中来的人。
莫言回去之后就问韦喆会不会去那个舞会，韦喆说她不仅会参加而且还一定会拉上莫言参加，莫言并没有当即表明自己的态度，觉得有时间应该和她好好聊聊。一个人的聪明若是被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话，那也就只能叫做是小聪明。很多事情莫言不懂得不明白那是她不愿去细想，觉得做人难得糊涂，凡事看得通透未必是件好事。但是沈航这件事情显然已经开始影响到了莫言的正常生活，让她不得不去认真考量沈航到底想干什么，是一时新鲜无聊的消遣，还是……莫言不禁有些失笑，自觉又怎可能。
莫言知道这次的舞会即使自己不去，沈航也会想出办法来让她去，与其那样兴师动众，倒不如莫言自己大大方方的去，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莫言没有礼服，就从霍末阳借了一身，不仅如此，向来讨厌此类应酬的霍末阳非但没有挤兑莫言反而给她上好妆容并亲自送她去了会馆，一路上霍末阳都没有跟莫言说话，莫言心下揣测不定，也就没有心思与霍末阳逗贫，但是到了会馆门口之后，霍末阳深深地看了莫言一眼，只一眼，可是莫言至今都记得霍末阳当时的眼神，一辈子都不会忘……
当莫言到的时候发现她显然已经来晚了，饶是霍末阳为莫言打扮了一下，但是看见眼前的情景还是会让她觉得自己不够精致。莫言看到的场景与想象中无异，男男女女光鲜靓丽的穿梭于各个不同的人群，每个人带着自己或多或少的意图目的，游刃有余的谈笑风生。倘若不是还能看到几张熟面孔，莫言真会觉得眼前的情景太过不真实。原来大多数人竭其心智，都是为了能有一天成为这里的主角。舞会永远不会落幕，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扮演里面的哪个角色，卑躬屈膝的看着谁的脸色。莫言还站在门口愣愣地感慨，却不知道自己将会有更为不可思议的际遇。
佛说：前世的一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世一次的擦身而过，那么上天给今世还有复杂纠葛的人安排一次并不唯美的擦身而过，是不是就是为了提醒他注意，你们，不过只是回眸之缘。
莫言从不认为自己会有今天这种落魄，所有的事情都在她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前赴后继的发生，可是以前就算再恶劣甚至是不堪的情况，莫言也能从容化解。但这次当真被人碰到心尖儿上的那根刺，原来还是会疼，疼的撕心裂肺。
微笑，强迫自己微笑，对着迎面走来相挽的一对璧人说：“好久不见，焦克楠，姜琪。

六

姜琪第一次出现在莫言面前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她看多了她的母辈们是怎样运用封喉不见血的方法来逼退掉身边一个一个的绊脚石，自然而然不屑于那种纠缠哭闹的把戏。
姜琪只是带着不屑语气地问了莫言几个问题：第一，你觉得你以什么资格呆在焦克楠的身边，并融入他的家庭。第二，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