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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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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威,我的确叫你接客人过来,可没有让你用这种方式啊。”正在尹仲夏犹豫不决,而Ω和那个家伙的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因低沉而带上了一些韵律的声音,从开了一条缝的门内传了出来。
当Ω以余光将那扇门扫视一番时才发现,因为他们的心神都放在了眼前这个劲敌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这扇门的与众不同——
这是此处唯一的一扇对开的雕花木门,而雕刻的内容,正是那个古体的字母“B”。这个图案与她数次所见的那个,一丝一毫都不差。
而对面的那个叫诺威的黑衣人在听到门内传出的声音后,就像他根本没有打算攻击一般的收起了所有的敌意,再次低下了头,而Ω那种后天磨练出的,对于危险的洞察能力,也因为这个动作而失去了效用。
为了接下来的谈判能顺利进行,Ω也收起了攻击的姿态。只是这一次,她的警惕提升到了最高层次——她绝不会再忽略任何一个人了。
诺威在他们的注视下走到门边,以标准的管家姿势为他们打开了虚掩着的门,然后静候在一旁。房内再无声息传来。一切都是静的。寂静中,似乎所有都在等待她的答案,也似乎所有都已知晓他的答案。除了自己放缓放长的呼吸声,Ω再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还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因深呼吸而放缓,却愈加沉重的撞击。
终于,如此接近。
尹仲夏还是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可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他在她的身后护她,给她一片广阔的天空去飞翔。他就站在那里,静静的,没有任何的不耐或是不安,唇角擒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她。
你想要的答案就要前方了,去追寻吧,我始终都和你在一起。
然后,Ω紧了紧斜挎包的带子,再次将其挎上肩头。深吸一口气后,她回首,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只有那双眼睛,不再是因迷雾笼罩心头的胧胧,对他道:“走吧。”尹仲夏的笑意加深,点点头,紧跟着她的脚步走进那间房间。
房间被厚重得不透一丝日光的窗帘围得昏暗不已,只有他们面前,整个房间中间偏右的那张书桌上的老式木质附灯罩的雕花台灯倒是散发着如烛火一般的橘黄色暖光,微微缓和了一些室内沉闷的气氛,却还是令处在它的灯光之下的此间房间的主人,那个低沉声音的拥有者,分裂在一半和暖一半黑暗的诡异不和谐中。而且,那盏灯所能照亮的,也只有这张桌面和桌前的人了。
借着灯光,Ω看清了出声之人的长相。标准的三七分的头发,却没有三七分的那种古板和迂腐,棕褐色的头发似乎是因为抹过上好的发油,而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而细微的光亮,成几缕搭在眉上额前,给他平添了几分桀骜不驯的气质。他的鼻梁高挺,眼窝深陷,嘴唇因薄而显得锋利,整个人像一只美丽卧伏的豹子,优雅的摇着尾巴,似乎在思考,要不要一跃而起,吞下眼前的人。
他穿着一件枣红色的西装,配着黄黑相间的林带,双手交叠在翘在上方的二郎腿的膝盖上,手肘搭在扶手上,背靠着贵妃椅,却丝毫不让人觉得他陷在其中,反而有一种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的感觉。
他和BOSS是一样的人。Ω一见到他,脑海里就闪过这个念头。但也有细微的不一样。这是她的第二个想法。BOSS的狠戾,是藏在他稳健的做派之下的,而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凶狠是直接显露在眼前的。但不知为何,也许是他不曾隐藏的原因,Ω此时将他与BOSS作对比,对他的好感竟还要比对BOSS的多。
这个人,是柏腾戈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恕我没有把这个人放在配角里,亲们可以认为是为了保持队形么?都是罗马字母很有爱的……其实,真的的原因是,这文我写了有段时间了,这个重要配角的名,我给忘了……

、“约会”(三)

“我们终于见面了,欧阳玫嘉。”就在Ω准备开口的时候,柏腾戈的话将她钉在了原地。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尹仲夏愣了愣,虽然眼前的女孩什么动作都没有,连颤抖都没有,但他就是感觉,她变了。在那一瞬间,他的认知中一直伴着她淡然的气质,没有了。瞬间消散。
难道,这是她的真名?
Ω本就抓住斜挎包的带子的手攥紧了,却又听他说:“看来,我的艺术馆的安保措施要加强了,不然,也许更多的人就会像你一样,带着危险的东西进来了。”
她的斜跨包里装的是手枪和消音器,他竟然……也知道?!看出来的?不会……绝不会!她的伪装是绝对合格的!那柏腾戈怎么会知道?
突然间,她明白了,这就是对人心的算计!他就是从她从来都不曾松手的举动上,推算出来的!包里是什么不要紧,要紧的只是,她从来都不曾丢弃!
这个人,深不可测!他比那个叫诺威的黑衣人,更危险!比BOSS,还要危险!
那她,到底,要不要信他?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柏腾戈说道。话音落后,室内是久久的沉默。
“我不喜欢这里的氛围。”许久之后,Ω淡淡的说道,那种冷然的气质突然间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尹仲夏为此挽唇一笑,他可以放心了。Ω是那种可以在危急之中仍旧能保持清醒并作出正确举动的人,他的确没有看错她。
柏腾戈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吩咐道:“诺威,把窗帘拉开一些。不要超过一米。”
Ω和尹仲夏二人本还不明白那个“一米”的意思,但看见诺威按照柏腾戈的话照做时候,那个“一米”的含义瞬间就清晰了——两面窗帘之间的距离,即光线可照射的路径宽度,在一米之内。
“抱歉,因为这间房间内的收藏暂时有些脆弱,不太能见光,必须要小心呵护才行。”
Ω听后挑眉,尹仲夏则是一哂,当两人顺着光路看向比刚才略亮一些的房间时,顿时被惊愕到了——柏腾戈背后和四周的书柜上,放的并不是书籍,而是大大小小的相框,可以看出来,相框内或是画作,或是照片,画作的风格各式各样,文艺复兴前后都有涉猎,写实派,印象派居多,而相片拍摄的年代都有些久远,清一色全部都是黑白照片,有的边角都已泛黄,被侵蚀的沧桑静静的诉说着历史的刻印。
“这些是我的私人收藏,当然,也可能有一日会变成展品,最近它们为了被保存更长的时间经过了一番处理,不过在处理之后不宜暴露在过强的阳光下,也不宜长时间见光,所以,请你们见谅。”
“自然。我明白。”Ω轻轻点头,看着那些画作,若有所思。而尹仲夏微微蹙眉。
“你和你父亲一样,都喜欢它们,都喜欢艺术。”柏腾戈的这句话,已经是今日见面后的第三个炸弹,狠狠的轰砸在Ω的心间,但她已经不再将自己的震惊表现出来,而是静静的看着这个人,等待下文。自从他们进来之后,全局似乎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却也不得不佩服,这就是气势上的差距,他们追不上。此刻,她需要扭转这个局面,而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说话。
“不要这样看着我,玫嘉。今天,你来到此地,不是来找我解惑的吗?所以,应该是你来问,我来答。”见Ω迟迟不说话,柏腾戈又说道:“玫嘉,我已经表现了足够的诚意,你再这样下去,我会不高兴的。不高兴就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名的?”Ω终于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却不是她最想知道的,但却是最迫切需要知道的。
“我和你父亲认识,自然知道。”
“你怎么会认识父亲?他从未提过你。”
“有共同语言的人总是会聚集到一起的,这是缘分的选择。而我,因为在最初我们认识的那个时候……状况不太好,我当时被牵扯到一件艺术品洗劫案里了,而等你父亲给我洗清嫌疑之后,我的公司又出了一些事,之后我们就没什么联系了,所以你父亲并没有提起过我。我一直都认为,我们是朋友,相信你父亲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的喜好非常相像,而他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认为真心的朋友就算过很久不联系,他们的友谊也不会改变,谁会知道,那日送别,竟然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柏腾戈答完后,见Ω又是沉默,又说道:“其实,你第一个问题,想问的应该是,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死’的,是吧?”
的确,她的根本目的是这个。所以,这个人,的确可怕。Ω于再次的默然之后,点头。
“参加了证人保护计划并不代表一切。当初,在你的父母出事之后,我本就想收养你的,但是因为我知道的那些事情,再加上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并没有这么做。况且事发当时我也在场,所以自然是知道你尚在人世的。我当夜用与你今日找上我时所用的方式给你留下了一个契机,想着如果你要复仇,那么这个契机迟早会让你找上我,而你如果不打算复仇,那这个秘密也可以永远埋藏下去,我会替好友料理好后事。”
“你知道什么?”Ω问道,声音有些沉。
“我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的。”柏腾戈说道,“但为了让你相信我,我要问,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
“对,有关你探寻的这件事,你知道什么?”柏腾戈站起,撑着书桌的边缘,倾了倾身,问道。见他这样,尹仲夏再次皱皱眉头。这是一种压迫性的姿势,能给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谈判的时候经常用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要说出一件真相该有的姿态。
“父亲是去见他的,为了线索,他们发生过争吵……”
“他是谁?”
“你应该清楚。”Ω冷冷淡淡的回击道。
“凯尔弥忒G罗兹沙华,我多年的竞争对手,也是,你的杀父仇人。”柏腾戈一笑,说道。“你选我,的确是选对了,因为,敌人最了解敌人。”
Ω不语,只是抱着臂,看着他,等着下文。仅凭他这一句话,没有任何证据,她绝不会信,虽然,这也是她深深埋在心底的答案。
“果然是在他手底下呆过的人,沉稳,精明,有足够的忠诚,也有自己的见解,不轻易信任。他把你教得不错,我放心了。”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道:“我想你也清楚,他带你如此好的原因——愧疚,还有,监视。”柏腾戈倾得更低了,缓缓道。
Ω心中一跳,想起BOSS见到尹仲夏时眼中没有任何惊奇的眼神。
“你果然意识到了。”
“证据呢?”久等不到他的回答,Ω直接问道。
“你不是亲眼所见吗?是Δ开的枪。”
“可那一夜,‘Only One’开了两枪,第二枪是在救我。”
“凯尔弥忒罗兹沙华本来就不打算要你的命。不过,按照他的性格,想你也很清楚,就算当时你在车里,那一枪,也是会开的。”
的确,她清楚,BOSS是这样的人。她为他完成了那么多次任务,每当他下达有关性命的命令时,那道疤痕就会显得长而直,僵得如同他从未软过的心。
“所以呢?”短暂的停顿后,Ω问道,似乎就是不愿意亲口说出那个已经深种在心间的答案。她终于意识到,如今,那颗种子长大了,旺盛的生命力给予了它无限的力量,它冲破了信任的防护,伸展它的枝叶,扎下它的根系,那种终于被察觉到的刺痛感蔓延在她的心间。
“现在,是你比我更清楚。”柏腾戈直起身来,走到他摆满了相框的书架前,将他引以为傲的收藏一个个的拿起,欣赏,再放下,不知是有意无意,重新放置的相框反射着从窗帘缝里漏出的光线,渐次打在Ω身上,似是为了逐渐照亮她内心因混乱而生的昏暗雾霾。
“我来此,是要你,来回答我的问题。”Ω一个一个字的咬着说出来,眼睛紧紧地咬住面前的人,一眨不眨,似乎漏掉了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是错。
“看来,你只不过是想从我口里得到准确的答案而已。”不给Ω再说话的机会,柏腾戈道:“玫嘉,杀害你的父母的,就是养育你十二年的凯尔弥忒罗兹沙华,你的叔叔。”
尹仲夏至此深深拧着眉头,既是为柏腾戈所说的这一番话,也是为Ω。因为,她竟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似她此行只是为了这个答案而来,只是为了听到他想听的答案而来。
相框反射后又投到她身上的光孤立了她,令她像是站在一个无限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点,孤独的等待着,等待被吞没。而这种明知覆灭的等待,比起等待本身,更为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尹仲夏觉得过了好久好久,Ω问道:“为什么?”只是声音有些小而已,别无其他。没有颤抖,没有哭泣,不止是行动上的默然,似乎连心都整个静默了。她的那种其实是为了不输气势而强撑出来的淡然,如今令她看起来那般朦胧,似在雾中,于是声音也似隔了雾传来,遥遥,迢迢,茫茫。见了这样的她,尹仲夏忽然就想从背后拥住她,告诉她,他在,她不是一个人,他在她身后。但此刻,他不能这么做。
“这句话,你问他更合适。”
“我现在是在问你!”Ω忽然暴躁起来,声音突然的锋利,划破了她一直以来的淡然。尹仲夏的脑海中,忽然掠过沉寂多年的火山一朝爆发的影像。
“你认为,像他这样的人的过去,有可能是完全干净的吗?”柏腾戈斜扯着唇角,笑问她,“而为了遮掩自己的丑陋,他这种人又会怎么做呢?”给Ω一点时间回味他的话,却又不欲让她答出,柏腾戈继续道:“你也清楚的,不是吗?他的作风会像他的伤疤一样,干脆,利落,一刀两断,永绝后患。”
“那我呢?我为什么活着?”
“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总是想捧起一件纯白的物事,想保护她,想看着她继续纯白下去,从而得到灵魂上的赎罪与救赎的。”
沉默,再次降临。又过了很久之后,Ω略微低哑的声音响起:“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有证据?”再次欣赏起某一个相框里的作品,柏腾戈背对着两人站着,余光却瞟向旁边橱柜的玻璃上,两个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站立的身影,同样的冷峻,同样的射在他脊梁的目光,同样的知道他必有下文的沉默。
这两人,很般配。他心里忽然掠过这个想法。
没有令他们等太久,柏腾戈终于又道:“不过,你的运气非常好,我的确有。”
转身走回书桌旁,弹开右手边第二个抽屉的隐形的、可辨认指纹的密码版,输入密码,然后,柏腾戈取出了一块碟片。那是给留声机使用的老古董了。再然后,当着二人的面,他扳开了碟片,在那并不清脆的声响中,Ω的心一沉,尹仲夏则是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最后,他们看见他取出了一个还不到小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那东西Ω认得。那是窃听器。
“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吗?”柏腾戈扬扬手中已经变成两半的碟片,然后自顾自地接了下去,“这是我送到罗兹沙华家的,在十几年前。”Ω的瞳孔猛地收缩一下。而柏腾戈继续道:“为了让它进他的书房,我很费了一番功夫。好在,并不是没有效果的。”就为了今日,他,竟然,潜伏了这么多年吗?
“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相信你会感兴趣的。”柏腾戈松开捏在右手食指与拇指之间的窃听器,令它落在了手心里,然后,摊开手,将其递向了Ω。从他的视线望去,倒像是他托起了Ω。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她。她是一把利器。
Ω,希腊字母中的最后一个。而最后,代表终结。
“你信吗?”问话跟着车窗外呼啸的风,落在了后方。
“你信吗?”声音提高了些,和那呼呼的风声一样吵。
“我在问你,”尹仲夏开着兰博基尼,飞驰在回程的高速公路上,第三次扭头,重复道:“你信他吗?!”飞驰程度的速度凌乱了他的头发,再加上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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