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词-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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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于晴的眼皮就一直跳。她不算个迷信的人，但一回宿舍，看到任斯语喝的醉醺醺的倒在那，她也不得不惊叹老祖宗的明智了。她有些无奈的帮任斯语倒了杯水，“喏，干嘛喝这么多酒。赵文卿呢，他也让你喝啊。”“呵呵，”任斯语笑起来怪怪的，“让啊，怎么不让，他才不会管我呢！”于晴看任斯语的眼睛湿湿的，应该是已经哭过了，可能是吵架还没和好吧，像上次那样，她拍了拍任斯语的脑袋，就准备起身去水房。

“你以为这样就够了么。”床上的任斯语没来由的蹦出一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任斯语已经从床上跳起来，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没想到看似柔弱的任斯语竟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只能再次无奈的回过身来，对任斯语说：“斯语，你抓疼我了。”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对方。任斯语满嘴酒气，嘴上是大笑的角度，眼睛里却流出泪来，“于晴，你会跟我抢吗。”抢？于晴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只是怔怔的望着任斯语。脑袋像短了路一样，思考不了了，指令传导的跌跌撞撞，让她有点明白，又有点模糊。她突然想挣开任斯语的手，她的潜意识让她想避开这个问题，可是喝醉的任斯语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任她怎样挣都挣不开。

忘记了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有多久，任斯语放开了手，重又倒回床上。于晴冲出沉闷的宿舍，在走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收了干净的衣服，去洗澡，去做下一步该做的事。她努力的不去想任斯语那句话的意思，她怕自己把一切搞砸，她怕自己的破坏欲会发作，然后毁掉她保护了这么久的东西。这东西不是任斯语，不是赵文卿，也不是她自己，是破碎的回忆所留下的伤口。那一碰就会掉血的伤口。

好在任斯语很配合的打起了鼾，她有些松了口气，混乱的思绪让她没办法入睡，她拿了换下的衣服跟脸盆，去水房洗。忘了洗到了第几遍，手机响了。她有些慌张的摁下接听键，怕吵醒房里的任斯语，虽然，水房距离她们的宿舍，有比较远的距离。这样快的一连串动作让她没有来得及去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但很快，那头熟悉的声音提示了这并不是一通适合接听的电话。

“是我。”赵文卿的声音干净斯文，听起来似乎很近，似乎又很远。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哦，有事吗。”那边的声音沉默了多久，她就紧张了多久。她怕赵文卿，他太了解自己，她怕他会戳穿她伪装的不经意，她怕他知道了她的犹豫跟踟蹰。她想装的坦坦荡荡，可是他是对她有吸引的那种人。他身上有很明显的巨大的保护光芒，这光芒她渴望又希冀。

“你能，能下来一下吗。”下来？她吓住了，难道他现在在楼下！天哪，他不知道他的小女友此刻喝得人鬼不分的倒在宿舍吗，他不知道这样子喊我下去会有多不合适吗。她有些生气他的不负责任跟毫无分寸，所以，她断然拒绝了他。

“如果你不下来，我会在这里一直等。”

这是他挂上电话的最后一句话，没有等她的回答就挂了。她从楼上望见他坐在楼下的花坛边，她回房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任斯语，左思右想了一下，还是下了楼。

他示意她坐下，她故意隔了半米远的距离坐在他旁边。“要说什么。你跟斯语吵架了？”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两个问题。他转过头来，望着她傻乎乎的样子，一直以来的紧绷跨下来，没忍住就笑出声来。她的可爱，在他看来，或许是全世界仅有的。他好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什么也不解释，什么也不说，她就能懂了。他好想一切都没发生，他认真的守候她，用坚持换取她的认可。可现在，他除了选择做一个负心人，什么也做不了。

“我想跟斯语分手。”他收住笑，转过脸，有些不敢看她。他知道刚刚失声笑出来，现在又说这样的话，是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的。可是他等不了了，等不了想结束那些障碍，他怕再等下去，全部的可能性都会被他失去了。“你想跟斯语分手！”她叫起来。他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知道自己一开始的选择失误，这是他必然要承受的后果。他没有资格跟他解释这从头到尾的误会，他怕她不信，因为连他自己都不信这荒唐的想法能与真实沾上一丁点的边。

“那斯语怎么办！”她的质问刺过来。他没法回应，只能摇摇头。或许会讨厌我吧，他有些悲观的想。但他明白，不管这结果有多糟糕，他都必须去面对跟接受。他没有放弃她，从没有过，从他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

“我对不起斯语。”他轻轻的说。旁边的她说了很多，有规劝，有责难，还有嗔怪。可是他说出那话却释然了，他想起他第一次看见她，无助又不安的眼神，清亮的眸。那时他没能争取到机会与她早一点相识。他想起后来她对他的回避，他心痛却毫无办法。他做了一辈子最笨的决定，和任斯语在一起刺激她。现在，他想把这些都忘记，重新开始。他想，再也没有任何事能阻止他，去爱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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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究竟以何种形式收场的，于晴也迷迷糊糊的。只记得一切都很乱，乱得让她懒得回想。其实她懂赵文卿的意思，甚至，在那一刻，赵文卿眼睛里只印着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居然有动摇的心思。在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在她张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的时候，任斯语下来了。这应该就是天意吧，她找到借口般的放弃了说些什么。

酒醉的任斯语并没有睡着，鼾声是装出来的，她怕跟于晴两个人面对面尴尬。她不知道喝了点酒就会让自己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让那些不该说的话就这么毫无修饰的摊出来了。跟赵文卿在一起很快乐，也很辛苦。在别人面前，他们是恋人，不吵架不红脸，甚至于有些相敬如宾的味道。但到了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真相总是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提醒她。提醒她，任斯语，你是冒牌的。

是的，傻瓜任斯语是冒牌女友。更可笑的是，不是赵文卿找上自己，而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跑去帮赵文卿出的点子。她喜欢赵文卿，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开始，直到现在也未曾改变。她以为这个办法可以促成他们在一起，她以为时间可以让他看到他身边的自己，她以为她可以给自己争取到机会。然而，她傻到忘记了自己的爱情都不曾变过，他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会改变呢。她傻到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或者说是，低估了于晴在他心里的位置。她以为她可以像电视剧的女主角一样假戏真做，她太天真。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没有那么糟。她的办法很管用，对他，也对她。她的诚意让

他相信了她的计划，她告诉他她懂得女孩子的心理，她跟他说这是唯一可以唤起那个人注意的方式。她可耻的利用了他的弱点，以同宿舍好姐妹的名号给他虚假的希望。而他，因为于晴的冷漠，也不得不选择了这个笨办法，信任了一个根本就不该相信的人。于是，她的愿望终于达成了，他们成了一对，人人称羡的幸福情侣。虽然，只有于晴在场的时候，她才能拉住他的手，她才能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才能有一点恋爱的感觉。但她觉得够了，很够了，就算他的柔情都是伪装，就算他的体贴都是演戏，她还是会当成真的。

太当真的结果就是，她放不开了。他终于开了口，他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觉得累了，或者说，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他后悔了，后悔了跟她演这场戏，后悔了跟她说过的任何一句情话，跟她在表面上装的一切恩爱。当她告诉她，她对他的感情的时候，她忘不了他眼睛里藏不住的惊讶与陌生。他开始避开她，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她只能开始疯狂的寻找她，在找不到的时候崩溃泪线。

终于终于，她找到了他。她飞蛾扑火般的挽留她，她说了全部丢弃尊严的话请求他的原谅，她不管不顾的用了所有她所能想到的曾经她谓为羞耻的词语。可是，他只是摇头，连话，也不再想跟她多说一句。她知道了，她完了，她还是不甘心，不想就这么放弃了。她想去求于晴，想拜托于晴不要抢走他。可她说不出口，她知道，如果没有自己，他们早该在一起了。她能看出于晴对他有好感，她作为一个破坏者，哪里有资格要求别人放弃自己追求感情的权利呢。

但她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他就要来找于晴了。她知道自己应该做的就是躲在宿舍里，假装不知道这些，她最后能做的就是祝福他们。可她办不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跑下了楼，最后一次没有廉耻的请求于晴的成全。

于晴没有说什么，要起身离开。他拉住于晴，定定看着。风吹着地上的尘，在月光淡淡的照射下，绕着他们升升降降。那种感觉真干净，画面很美，美得她踏不进去。她终于懂了她再也破坏不了了，任何。她真的不想看到，他投射给她的表情，从陌生低到厌恶。

所以，当于晴缓过神来的时候，任斯语已经走了，就仿佛没有来过一样。她想说的话或许于晴已经懂了，可是赵文卿不想懂。于晴知道，这份爱情，从未让过给她，也就不会有理由帮她守住。于晴不晓得该怎么做，拒绝赵文卿，或者是接受他。此刻的她心意不一，她只能觉得天意弄人，让她们两个人都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如果一开始，就只是干净纯真的感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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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的后面几天过得很快，因为赵文卿每天都来找于晴。当然，于晴没有答应他任何事，赵文卿也没有逼迫于晴做出任何回答，对于他的告白。任斯语在那件事的第二天就回了本地的家里，走之前，嘱咐她跟赵文卿两个人好好的。她知道任斯语并没有放下，虽然任斯语表面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她没有理由拒绝任斯语，而且，在那件事发生以后，她无法骗自己，她的心没有动摇。

于是就得过且过的过了，有时候她会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天生就爱抢别人的男朋友。还是这已经成了一种毒瘾，到了时间总会发作。有一次她甚至跟赵文卿说，他没有正面回答，样子看起来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赵文卿说，“我会把今天当做重新开始的一天，请你重新认识我这个人，好吗。”她点点头，然后，斯文的赵文卿像孩子一样的笑了。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笑到眼泪都快出来。

事情肯定还是得说，张媛媛在知道以后提前一天回了学校，李霞虽然嘴上说的不情不愿，但却难得会放弃跟男友的蜜假，继张媛媛之后也赶回来了。只有，任斯语还没回来。电话打了一通，于晴为了避嫌没有说话，张媛媛在这边安慰，于晴听到电话里轻声的啜泣。她有些不安，又有些不忍。张媛媛看出于晴的犹豫，拉她到一边，“这件事斯语是有错的，错不在你。你没必要为了谁答应谁，先跟姓赵的处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们姐妹会挺你的。”一句话说的于晴抛下了后顾之忧，眉笑颜开，有时候想想，张媛媛这小妞，还真是一盘菜。

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因为这件事，宿舍的关系反而紧密了。任斯语回来后，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多了几倍。跟赵文卿的关系处的一般一般，或许大家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忘记以前不开心的事吧。

生活一样继续，几个女生吵吵闹闹的，宿舍重新变得热闹人味了。不变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大家的友情，比如张媛媛的八卦跟李霞的大大咧咧，比如任斯语像以前一样开朗了，听说还有个影像系的同届在追她，比如打不死的小强方仲严放假回来，张媛媛可怜的被黏生活无止无尽。

这两天跟赵文卿去逛街，赵文卿买了一个很大的公仔送给于晴。宿舍几个丫头自然不会放过绝佳的起哄机会，连任斯语都一改以前的温柔样子，说得于晴不好意思了好一阵子。不过那一天确实也是玩的开心，才会接受赵文卿的公仔。从来没有好好的一起玩过，不是去玩什么花样，只是简简单单两个人，吃一顿饭，逛一下公园。压马路的感觉真好，赵文卿牵住她的手，告诉她这样毫无目的一起同行的感觉很好。他说，“小晴，谢谢你没有因为我之前愚蠢的行为而生气，而且，还愿意接受跟我一起出来。”他说，“今天我好开心。”于晴觉得，或许赵文卿才算是一个真实的人吧，以前，跟张焰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希望能有机会就这样静静的两个人呆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彼此看着也好。可张焰从没有给过她一个白天，永远只是日落后的夜里，永远总要有目的有晴浴。黑夜太黑，黑的不真实，黑的像梦里的日子。

应该答应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赵文卿是很棒的选择。只要她抓住他，她所有黑漆漆的记忆都能扭转，她所有不幸福的理由都能放下了。可天知道她还在犹豫什么，天知道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性格何时能改掉。

随缘吧，她不想再去弄得自己心烦意乱了。

这两天好像方仲严追张媛媛追的更紧了，干脆到女生宿舍楼下截人了。当然，方仲严老实孩子一个，截到了也不敢做什么，只会傻乎乎跟着，话都不知道说一句。这件事看样子会越闹越大，现在系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了，方仲严所在的药学系的那届学生也把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方仲严追张媛媛的版本被传的神乎其神，各种类型的剧本现在可谓是人手一份呐。还有无聊的同僚弄了一个赌约联盟，大家压大的压大，赌小的赌小，闹得不亦乐乎。于晴能感觉到，张媛媛同学的忍耐快要到极限了，所以，不自觉的，她在内心替方仲严祈祷了一番。

其实说出来方仲严还没有跟张媛媛正式表白过，于晴问过赵文卿，才知道方仲严是怕被张媛媛拒绝，所以一直没敢捅破那层纸。赵文卿说或许方仲严是怕说了就连同行的机会也失去了，连点头打招呼，一同坐在一个桌上吃饭的理由也没有了。赵文卿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于晴，于晴能明白，这话不仅是对方仲严心情的诠释，还是他想对她说的话。但现在她什么都还没想好，她不能不负责任的表任何态。她只能巧妙的把话题转过去，假装没看见赵文卿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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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的后面几天过得很快，因为赵文卿每天都来找于晴。当然，于晴没有答应他任何事，赵文卿也没有逼迫于晴做出任何回答，对于他的告白。任斯语在那件事的第二天就回了本地的家里，走之前，嘱咐她跟赵文卿两个人好好的。她知道任斯语并没有放下，虽然任斯语表面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她没有理由拒绝任斯语，而且，在那件事发生以后，她无法骗自己，她的心没有动摇。

于是就得过且过的过了，有时候她会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天生就爱抢别人的男朋友。还是这已经成了一种毒瘾，到了时间总会发作。有一次她甚至跟赵文卿说，他没有正面回答，样子看起来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赵文卿说，“我会把今天当做重新开始的一天，请你重新认识我这个人，好吗。”她点点头，然后，斯文的赵文卿像孩子一样的笑了。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笑到眼泪都快出来。

事情肯定还是得说，张媛媛在知道以后提前一天回了学校，李霞虽然嘴上说的不情不愿，但却难得会放弃跟男友的蜜假，继张媛媛之后也赶回来了。只有，任斯语还没回来。电话打了一通，于晴为了避嫌没有说话，张媛媛在这边安慰，于晴听到电话里轻声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