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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为了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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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雅哭得狠了,眼前什么都是一片迷茫,这时有人递过来纸巾,耳边响起安妮略微低沉的声音,“快擦擦,别哭了,医院都到了。”她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安妮比她冷静得多,走在前面一边问她实在哪一栋楼哪个病房,叶雅很没气场地跟在后面回答,后来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是极其软弱无能。

只是渐渐靠近那病房了安妮的步子又慢了下来,跟在后面的叶雅险些撞上去。

“怎么了?”叶雅见前面的安妮突然在病房前停下了脚步,不由有些紧张地问,“妮可,你不是反悔了吧?!”在心中暗暗下决定,反正已经到病房门口了,就算是把她打晕了拖进去也要把她带到父亲面前。

“没有!”安妮靠着病房门连接的墙,不知怎么地有些颤抖,方才走得奇快,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来,但临了到门口了她又退缩了——这种情况,是不是叫做近乡情怯?安妮咬了咬唇瓣,带着点祈求地向叶雅说:“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儿……”

“不行,你走了怎么办!”叶雅坚决不同意,脸上带着些孩子般的执拗。

安妮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不会走的,真的不会走的!”不知是在跟叶雅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叶雅最终还是相信了她,拉开门进去了。

安妮其实很想跑,但是现在她靠着墙壁站着的双腿仿若灌了铅一样,重逾千斤,她挪不动一点,一点都挪不动。

于是,空寂的医院走廊细碎的脚步声在她耳边回荡着,她在这样近乎窒息的安静里,被迫般想起一些零星的画面……
例如第一次见到叶朗的叶雅的婚礼的现场,铺满了花瓣的红地毯上,高大俊朗的男子挽着他最心爱的女儿走过,阳光将父女二人凝固成雕塑,并在他们身上绽放着恍如梦幻的光芒,那一刻父亲的郑重中带着淡淡怅然的神情,那一刻女儿不胜凉风的娇羞。
还有父亲把心爱的女儿的手交到女婿手上的那一刻,温柔地包含着泪花,并驱着威严和祝福的话语,

那一刻的画面是琥珀中的甲壳虫,那一声声的轻语是她刻在手心上的纹路。

安妮始终想不明白叶朗对于自己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就像她不明白“父亲”这个词对于自己来说是个什么样意义一样。她想起叶朗,明明是憎恨着的,明明就像恨不得他就此消失、就此消失在世间,宁愿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可另一方面,那仿若珍藏过往画面的琥珀和那些纹路确确实实又存在,就像四季轮回万物生长一样自然地存在在她的心中。 

那么现在呢?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每一次要见到叶朗,她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惊慌,这种惊慌让她浑身颤抖、头皮发麻、喉咙干渴、双目失焦,她每一次都有很多的话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跟他说,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很想跟他说,只要是跟他说……
但真正见到的那一刻,心中满怀的积怨却又排山倒海地翻腾出来。于是她咬着牙,恶狠狠地用最恶毒的话语、用最直接的方式向他展开攻击

如此纠结,又在如此的纠结中,他从中年变成老年、从正午骄阳变成日薄西山……她直到现在还在纠结着,不能控制住自己任何一方面的思想。

她忘记了两句话,她破坏了叶朗的婚礼后,近乎仓皇地回到美国,艾伦曾经写在她的手心写上过那两句话。

第一句是——在乎就代表着爱,真正的痛恨不是咬牙切齿,而是淡漠和遗忘。
第二句是——遗忘自己所没有的,珍惜自己拥有的意思是,坚决拥护你该有的。

父母子女无法选择,那些都是天生天赐的,母亲是,父亲,同样也是。

“爸爸!爸爸!”来自病房里面,叶雅失控了一般的喊叫声惊醒了正处于沉思状态的安妮。

她条件反射地拉开病房门疾步走到叶朗的病床前,然后,她仿若被定住了身形,真的双目失焦了。

“滴滴滴”的声音缓慢而平和地响着,心跳测量仪的屏幕只有一条平滑的直线不停向前运动。

她伸手捂住左心房的位置,感受到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近乎痉挛般地跳动。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安妮不可置信地把双眼睁到最大,脸色惨白如织,浑身颤抖地像风中的秋叶。

她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是笑的——他终于死了,终于可以去天堂见她几乎是含怨而终的母亲了。她一直认为自己对于他不是不羡慕,不是不渴望,只是除了希冀和梦想,仍然有坚持的东西。如果,如果不是出于爱,那么至少我要你还给我母亲一个平等的灵魂,天上人间会有见时,谁都已经错过,谁也不能再伤害对方。

等的就是偿还的这一天……

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了。安妮发觉她并没有感到高兴,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清楚的是,酸涩——从眼眶中流露出来。冰冷从心脏到四肢百骸蔓延;哀伤,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的身心……如果不是有床架撑着,她几乎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绵软无力的身体向下倒去。

这一刻,她就跟掉进了一个与此平行的空间,生生将叶雅的哭泣和风刮树叶的声响隔绝出去,她只是凝望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并正慢慢地走过去细细看他的。

她走过去了,没有什么迟疑,她也看到了,却不知是什么心情。

叶朗紧闭着双眼,安详地躺在被子里,好像睡着了似的。那俊朗的五官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肤色白的有些不正常,双颊消瘦下去,下巴尖尖的……像营养不良的人。年逾六十,皱纹和苍老终究还是席卷了他,他毕竟是人,衰老和死亡是人类不可抗拒的。但安妮知道,他只是闭着眼睛死是一个十分平常的老人,等他睁开了双眼,那些神采飞扬风华绝代都还是会迸发出来,溢满他的周身,让人不得不赞叹着他被他吸引着。他至死都是那样的人,气质绝伦,无可比拟。

可是,你怎么不睁开眼?安妮慢慢在床榻前蹲下身子,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叶朗,生平第一次,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掌心里修长的手还是温暖,没有死者特有的冰冷。安妮想要问他很多问题,第一个想要问的就是“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见我吗?现在我在这里,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是不是你已经失望透顶,放弃了我?”

安妮想要问“我的出生就源自于你的遗弃,虽然不是对我,但这的确是你种下的因。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你仍然要再次选择遗弃吗?”

安妮还想问“你不是说我的两次婚礼你都有参加吗?那为什么你不出现在我面前?第一次叔叔还可以牵着我的的手交给劳伦斯,但第二次我是自己走上圣坛的……你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吗?我走得那么慢,走得那么谨慎,就像要把四四的拍子踩成四二一样那么慢,就是为了等你出现啊。”

她积攒了那么多的问题想去问,可如今回答问题的人就这样走了,他潇洒地离开这个世间,留下来的,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是虚无……

这一刻,就连安妮,都感到了刻骨的绝望,铺天盖地一般。

她像叶雅一样抓着叶朗的手哭,还哭喊着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在哭喊着什么,似乎是把她心中的话语都哭喊出来、发泄出来……

几十年,她都不曾如此失控过、如此歇斯底里过。她已经是几十岁的老女人了,却还是像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地。

温热的手掌托住她的头,上方有温暖缠绵的视线照耀着她悲痛欲绝的容颜。

“很伤心吗?”朦胧中有人这么问她。

她哭得抽抽搭搭的,正忙着呢,听到他的话恼羞成怒了一般吼道:“你爸死了你不难受啊!”

对方的手震动起来,像是里氏八点几级的地震,地动山摇般的震动颤抖。连声音都是这样剧烈颤抖着,“妮可,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安妮哭声一收,愣愣地睁着迷糊的眼,没有反应过来。可那人没有停下,又着急地重复了一遍。

安妮那一刻想到的是——“闹鬼了?还是诈尸啊?!”她一抹眼眶,看到那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眸之后“唰”地站起身来,眼角没来得及止住的泪珠摇摇欲坠,然后落下,在她的脸颊留下一道痕迹,宛若裂痕。

“你……”她痴痴地和那人对视着,抽噎了几次之后慢慢意识到了……

自己被骗了!他根本就是没有死!

悲痛瞬间散去,重新覆盖上来的是被骗的耻辱和自尊受挫的屈辱。

安妮紧紧抿着颤抖的嘴唇,一眼不发地转过身,准备头也不回地就走。

“妮可!”
“妮可!”

两道不同的呼唤声同时响起,让她一愣,叶雅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握着生怕她走掉。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叶雅回头看了一眼心脏监测仪,再一抬头看向病房的小窗,皱着眉苦笑道:“好像是机器设备坏了,这是意外事故,我、我这就找护士过来看看!”

“机器设备坏了了?意外?这样玩有意思吗?!”安妮大力甩开她的手,目光就像燃起的火焰,“还是你们觉得这样耍我有意思!”

生死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安妮也不清楚现在心中究竟是被骗的屈辱多一点还是无奈和责备多一点,总之她这次脸都大了,她现在做只想跑,躲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去,谁都别想打搅她!

“妮可!”叶朗再一次成功的地把她的脚步拖住了,他坦白道,“这次的事情其实是策划好了……”

果然!安妮咬牙切齿地在心中大骂“老狐狸老狐狸!”。

叶雅惊讶道:“不是吧,爸爸,你们连医生都串通了?还连我都瞒!”

“没有串通好医生,病情的确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但是并非没有办法治疗。”回答她的是推门进来的陆伉陆贝俪兄妹。
陆贝俪补充道,“现在的医疗水平可以暂时消灭癌细胞,却不能抑制癌细胞的再生,换句话说,即使是手术成功了也只是拖延时间,更何况,更有可能的是手术不成功,就真的……”她向来只为事实说话,没有丝毫掩饰或是遮掩什么。

叶朗有点“可怜兮兮”地看向安妮,“妮可,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件事我只是被告知知道而已,具体的细节我一概不知。”因为知道了就演得不像了,为了配合我还吃了半片安眠药呢。“妮可,我真的不是有心要骗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是身上,安妮脸上的表情不停更替着,惊疑不定喜怒不决的样子,看到众人忐忑。

忽然,安妮径直举步往门口走,没有理会身后的多道炽热的目光。

陆伉看自己妹妹一眼,表示“计划没成功”,陆贝俪回了他一眼,低低地吐出两个字——“未,必。”

叶朗在做最后的努力,他喊道:“妮可!你能不能再叫我一次!像刚才一样!”

“喀嚓”门开了,安妮打开了门却没有出去。

斜阳,落在静立的女子身上,为她的身形镀上一层金芒。而她身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像是从阳光里生出来的,没有征兆地出现了、

陈穗就是这样出现的,第一次出现在叶朗的面前。陈穗拉着母亲的手说:“妈妈,爸爸刚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和你一起回家!”

安妮恍然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挪动脚步。

陈穗从缝隙里看了一眼病房内的一群人,心道:这个病房里怎么这么多的人?诶,那个不是刚才的叶阿姨吗?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又见安妮没反应,再摇了摇安妮的手,催促道:“妈妈,快走了,爸爸等我们吃饭呢!”跳了一下午的舞,她早饿死了!

“等一下!”安妮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点责备的,缓缓地对女儿说,“进去……打个招呼!”

陈穗的目光一下子锁定了那个床上如众星捧月般的病人,走过去,露出甜甜的笑容正要喊。

安妮轻轻地、轻轻地叮嘱了女儿一句:“喊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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