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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梦中的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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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仔仔一进门便看见她那不同於平时的严肃脸色,她心虚地笑著:「我想就算我告诉你我是出去晨跑了你也不会相信,对不对?!」

「我的确不会相信,所以你最好从实招来!」

仔仔自知理亏地坐在床畔,无奈地耸耸肩,「我喝醉了。」

「然後呢?」

「然後就睡着了啊!」

「睡在什么地方?」

「冰冰……」

「说!」

仔仔为难地抓抓头发,冰冰那严厉的眼光让她决定说实话——虽然她真的很不愿意:「在邢怜生那里。」

欧阳冰冰立刻变了脸色,「邢怜生?你居然在他那里过夜!」

「我发誓我们什么也没做!」仔仔连忙举起手,「我说的是真的!」

她审试着妹妹的脸色,「真的?」

「真的!我从来没骗过你!」仔仔十分认真地点着头,靠近她的身边撒娇地抱着她,「冰冰,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真的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喝酒?」

「我……一时兴起……」她乖乖地收回自己的手,垂下眼咕哝地回答。

「你说谎。」

仔仔无奈地、懊恼地抓着头发,「这很重要吗?我可不可以不说?」

「不可以!这关系着将来我还要不要听信你的话!」冰冰毫无商量余地地瞪着她,「乖乖的说!」

「可是——」仔仔犹豫地看着她,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笔直地望着她,她哀嚎一声:「好啦!我是因为和凯特在一起才喝的。」

送了仔仔回家之後,他一个人坐在咖啡座里沈思着,烟迷漾地绕在他的面前,就像他的心情一样,复杂而不可捉摸。

仔仔的天真和无邪对他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渴望见到地,却又害怕见到她!仔仔从来不知道地将自己暴露在什么样的危险之下,许多时候他自觉像只大野狼一样,等待这时机将小红帽一举吞入肚子里!

仔仔那双信任的眸子折磨着他,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告诉她,他其实是个危险的男人!

至少对她来说。

「怎么了?你终於也有心烦的时候?」

「戚小海,你是来送死的吗?」他没好气地瞪着他,「仔仔的事我还没和你算帐呢!」

「你没搞错吧?」小海回瞪他,「怎么恶人先告状?仔仔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还不是受不了诱惑去找她?承认吧!如果你不喜欢她出现,那现在她根本找不到你!」

邢怜生沈默地瞪着他,他说的话是真的,可是他的满怀怒气如果不出在他的身上又该发泄在谁的身上?!

「你别瞪我!」小海不服地坐了下来,「我是无辜的。」

「那好,就算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好了,那你又冒出来做什么?」

「看你啊!」小海笑吟吟地:「看你阵亡了没有?不过我看是差下乡了。「「戚小海——」

「我知道,住口对不对?」他眉开眼笑地:「我会住口的,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仔仔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邢怜生仍是沈默地抽着他的菸,深蓝色的眸子里有著几许犹豫和迷惑。

在这方面他几乎就像个幼稚园生一样地懵懂无知,和女人维持短暂的关系对他来说很容易,可是他却从来没想过生命中会有仔仔这样的孩子出现,她让他觉得自己几乎是满身的罪恶!

「老大!你想的未免也太多了吧?!」小海一脸同情地注视着他,似乎知道他心里所有的想法,「如果你还没脱离过去的一切,我也许会觉得仔仔和你是不合适的,可是你现在只是邢怜生,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了,为什么不可以?」

「那不一样。」他摇摇头,「伃仔太单纯,她可以拥有最好的,不需要和我这种人在一起。」

如果一个男人居然认为自己心仪的女人可以拥有最好的,而那个最好的却又恰巧不是自己,那表示他已经身陷其中而不自知了!

「我真的不明白你,你有什么地方不好?」小海莫名其妙地瞪着他,「爱情还可以谈条件的吗?什么是「最好」的?合适就是最好的,难道你觉得她应该嫁给石油王子?太落伍了吧?我们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满街都是,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老古板的人!」

他还是摇头,菸已燃到了尽头都还不知道。

小海拿掉他手上的菸,居然十分同情他似的:「你是在害怕。」

「害怕?」邢怜生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害怕?」

「没错,处在爱情之中的人最容易有的通病!」小海—副过来人的样子,很有把握地侃侃而谈:「你怕你不值得她爱,又怕你无法给她最好的,所以你就想逃,对下对?」

邢怜生被他的理论搞得一愣一愣地;他是害怕吗?他想逃?

小海对他摇摇手指头,「那样的心态是不对的!你很可能终其一生都还不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

小海无奈地叹息:「你应该知道最好的答案啊!大哥!」

「如果不是呢?如果我会伤害她呢?」邪怜生问着,根本没看见小海那,一抹诡计得逞的窃笑。

「如果不试又怎么会知道呢?没有人可以处在爱情之中而完全不受伤害的!那是一个漩涡,只要掉进去,你多多少少总要失去一点东西的。」

邢怜生看着他,似懂非懂,只好摇摇头,「太难了!」

「回去好好想啊!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答案的。」小海微笑著拍拍他的手,「不过千万不可以逃走,那对仔仔来说才是一个永远的伤害!」

邢怜生真的起身往外走,那个样子像被人催了眠似的。

等他走了之後,小海笑得伏在桌子上直不起腰来!「哎哟……天哪……笑死我了……」

「戚小海,我不得不承认你实在很卑鄙。」海儿无奈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他知道你根本是在整他的话,我敢打赌他这一生都不会放过你的!」

他还在笑,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天哪……」

「我可下可请问一下,你那些长篇大论是从哪里学来的?」她被他感染了,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小说上的台诃……哈哈……哈……」「哪一本?」「你书桌上的那—本。」他笑得快支持不住了,「他真的信了……」海儿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他,「邢怜生真的很倒楣!」我也是这么想的……邢怜生真的满倒楣的……哈哈……

第六章就是这里,仔仔口中所说的:对玩的人来说像是天堂,对看的人来说却像是地狱的地方。

仔仔说:凯特堕落了。

她的表情很是不忍心,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她必须为这件事负责似的。仔仔所不了解的是:凯特本来就是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可是她还是来了,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烟雾弥漫的情形,那真的像仔仔所说的,像个恶魔城,而凯待就是城主。

欧阳冰冰无言地看着那—切。真的要进去吗?她进去了又有什么用?难道真像仔仔所说的去挽救他可怜的灵魂?呵!多么自欺欺人的说法!

如果真的有人需要被挽救,那该是她吧!挽救地不要再被他那可怕的吸引力所迷惑了。

一年多了,好不容易她可以对自己说,她已经复原了,他却又像幽灵一样地出现,堕落、颓废、需要被拯救……

她涩涩地笑了起来,是命运不放过地?还是她依然无法放过自己?

她摇摇头,算了!真的算了!

才转身要走,店门突然开了,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声音喑哑地:

「为什么要走?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她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欧阳?」凯特轻轻叫着她的名字,朝她伸出的手看起来是多么大的诱惑!

她摇摇头,轻轻地往後退了—步,「不……我只是来看看你……」

「你什么也没看到。」他走向她,眼里闪着久别的渴望和一丝脆弱:「你什么也不知道!我等了你—年了!你不明白吗?为了你,我连赛车都放弃了—你不能就这样转头就定,至少让我看看你!」

冰冰呜咽地摇头,他看起来那么地憔悴,看起来那么地伤痛!可是……

「欧阳!」

「我不能……」她一迳地摇着头、往後不停地退着。不可以再来一次了!她几乎不能再承受任何的打击了!

她必须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就当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她不能再拿自己的心来冒险!

「我要走了!」她急促地说着,脸上有著—抹虚弱的微笑,「我……」

「不可以!」他冲了过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可以!」

「凯特!让我走?我错了,我以为我们可以像—对老朋友—样说话,我以为……」她破碎地呜咽,拼命摇着头,「我以为那—切都不再有意义……」

「我不管你以为什么!我不会再让你走的!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在你的门前忍受著煎熬却不敢叫你?」他疯狂地拥住她,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怀里,声音痛得让她无法分辨!「我好想你……」他困难地说着,紧紧闭上双眼,深恐她再度自他的怀中离去,「你不会相信我有多想你!」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她挣扎地哭了起来:「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离开这里!」

「欧阳?」他不可思议地低下头注视着她,她的泪水汹涌地流着,表情混杂着痛苦和恐惧,他缓缓地放开她,「你怕我?」。

「对!」她哭着拥住自己,「我怕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我受不了再来—次,我不要再受—次那种痛苦!」

他蓦然停了下来,双手突然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似地颤抖起来,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他们就站在街上,距离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却彷若干山万水

冰冰努力平息她的泪水,眼中的他像是一下子老了数十岁的老翁,她不知所措地钉在那里。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颤抖地微笑,「凯特,不要再虐待自己了,你不适合做酒保,你是属於赛车场的,不要再为我改变什么,我们……」她深呼吸一口气。「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要告诉我这些?」他抬起他那双悲哀的眼注视着她,「我殷殷地期盼就盼来这些话?过去了?」

「对,过去了。」她虚弱地说着,—步—步地往俊退着,似乎怕他又突发其难地触动她的伤口。

这一切都只是个错误…由过去延续而来的错误!

凯特看着她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希望—丝一丝地抽离

结果?等她来为这段感情作一次最後的终结?

这就是他等待的

他猛然街上前去,毫无余地地拥住了她,在她根本还来不及反应之前便很狠地吻上她的唇——

她怯怯地偷看着他,咬着下唇思索着该如何打破这难堪的沈默?!

那天他送她回家的时候半句话也没说,她急得根本也忘了该问他有没有出什么糗?

她什么都忘了。

邢怜生坐在他公寓的沙发上,闷吭不响地看着报纸,当她是隐形人一样连看都不看她。

「邢怜生?」仔仔鼓足了勇气轻轻叫他:「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嗯?」他的脸还是埋在报纸里。

「我那天是不是很糟糕?」

「嗯。」

仔仔又急又气地搓着手,「你说话啊」

「说什么?」

她瞪着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吗?我已经向你道歉了啊!」

「道什么歉?」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你有必要这样对——」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将他手上的报纸一把抽掉,「你可不可以看着我说话?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这个不讲理的小魔头!

他闲闲地摊摊手,「好,说什么?」

「说……」仔仔瞪着他,突然气馁了,她黯然地垂下眼,「没什么。」然後她把报纸还给他,「你看你的报纸吧,我要回去了。」说着,当真起身走了出去。

邢怜生看着她那仿佛打了败仗似的身影,又好气又无奈地叹息,怎么这小家伙的情绪变化得这么快?三秒钟之前还气势如虹的,三秒钟之後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

关门声响了起来,他将手上的报纸扔开,根本不必想也知道她现在一定又眼泪汪汪了!唉——

他无奈地起身,为什么想到她的泪水,他就会这么地无法忍受7 。

他真的栽了……

仔仔忍着泪水孤独地走在路上,行人那么多,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难过、伤心。

「邢怜生大笨蛋!」她骂着,眼泪掉了下来,「我恨你!」踢着小石子,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

她无奈地掉着泪,觉得自己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为什么要为那种不解风情又只会惹她生气的呆瓜在一起?他难道看不出来他对她是真的很重要吗?「可恶又可恨的坏家伙!」她咕哝地骂着,眼泪却还是掉个不停。

—方白纸巾送到她的面前,「这样走路是很危险的。」

「要你管!」她哭着接过纸巾,赌气坐在路边的行人椅上不理他。

「仔仔?」

「走开!你刚刚不是不理我吗?现在又出来做什么?」她气呼呼地说着,

泪水越掉越多,「走开!」

邢怜生翻翻白眼,遇到爱哭的女孩子时该怎么办?小海没说过方法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滚远一点!」

他摇摇头,「好。」

仔仔反而—愣!他真的走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他,他真的走了耶!她气得跳了起来!「邢怜生!」

他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睑上带著无奈的笑容,「又有什么事?」

她追了上去,抓住他—阵乱打!「你这个世纪大坏蛋!」她气得跺脚,

「木头人!」

「好了啦!」他无奈地握住她的手,她哭红的眼睛让他又爱又怜地:「气

出够了吧?」他温柔地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走吧!」

「去那里?」仔仔委屈地望着他,红红的眼睛仍滴溜溜地闪着泪光。

「随便你。」他叹息地说着,看着她的样子无奈至极,天生一物克一物

仔仔忍不住破涕为笑,娇俏地勾住了他的手臂,「那我要去看电影、吃冰淇淋、还要去逛街。」

他苦着脸,「真的要吗?」

「骗你的啦!」她笑了起来,有种心满意足的甜美:「我们回家好不好?」

家——

邢怜生迟疑了一会儿,终於还是叹口气点点头,「好,回家吧!」

小茶室里的气氛安静而闲适,充满了茶香的小空间里连摆饰都是古色古香的字画和雕刻,萧声轻轻悠扬地飘扬在空气之中,—壶烧开的水咕噜噜地冒着蒸气,而他们对坐无语。

顾音粗糙的手轻巧地拿着小壶为她斟茶,动作优雅而熟稔,有些沧桑的面

孔居然平静得让人认下出当年的他了!

「你这两天很沈默:心情不好?」

欧阳水月微微苦笑,「这么明显吗?」

「我认识你已经超过二十年了。」他说着,彷佛这就是答案,「我以为你

过得很幸福。」

「我并没说不是,再幸福的人也会有一些问题的。」

「什么样的问题?」

她摇摇头,「只是些家务事罢了。」

他静静地品着茶,目光沈稳地注视着她,「连我也下能说?」

「顾音——」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要紧,我并不是一定要知道些什么,只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还是很关心你的。」

「我知道。」她叹口气,暂时将那些纠结的心事抛开,目光又清澄起来,「你呢?你什么也没说,你的家人如何了?有几个孩子了?」

「我没结婚。」

她诧异地看着他,「没结婚?」

顾音半真半假地看着她微笑,「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女人,所以索性就不结婚了。」

「到现在还是这么爱开玩笑!」地轻轻横了他一眼:心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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