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人协会-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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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了业，同学们天南海北。她们仨是班里唯一毕了业后还能凑成一团伙的。平日里大多是周鑫隔三岔五就跑来窜门，到底是跑来看合祖房子里的帅哥，还是看燕子和王莉，就不得而知了，每每说到这，王莉和燕子总要面面相觑来个同一战线的微笑，周鑫就满屋子的追着打她们。

周鑫是班里家庭条件最好的，偏偏她这人一点都不斗架子，成天像个小孩子一样疯啊闹的。她不像燕子和王莉要自食其力，她通常是一个电话，她父母那边就像提款机似的把钱给她数过来了。但她这人却对这样的生活充满厌倦，总想出去奔奔。她老在王莉和燕子面前念叨这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生活没意思。

此时燕子并未理睬她俩说什么，忽然听见周鑫要她评理，以她的了解她肯定知道又是那说了不下72次的话了。于是她也照旧重复她那句不知重复过多少次的话，不紧不慢的说：“那你不要你父母的钱呀，那你们不就来一个一对一了。”

话说这话说的是无心，但听者有心。这炎炎夏日，三个青春靓丽性格炯异的女孩被这屋一包裹，她们所有的青春朝气都被遮掩，本应是夏日里三颗娇艳欲滴的鲜草莓，此时却竟受了阴霾之气。接下来她们的故事就发生在我们很多人的身边，每一个年轻女孩在刚开始踏入社会那一段的心路历程。

一个白天，晴日，艳阳。

一条干净的大街的一端，卖早点的摊子还没拉好。已有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直发姑娘立在路边，看她的模样，大概在等人。她裸露的双臂可能被晨风吹的有点冷，时不时的用手摩挲着手臂。

卖早点的摊子拉好摆在了路边，从开水锅里冒着的热气蒸腾出来，熏在那条街暖烘烘的。早点老板开始吆喝了，脆脆的声音飘荡起来，似乎有种魔力，是会把那条路上经过的人都引来好心情，店主就等顾客光顾，拿熟食下锅了。

燕子站立的位置离那里最近，店主一吆喝，她就第一个听到。瞬间她想到了她还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她也是第一个被那店主带去好心情的人。因为她就在这个早上艳阳还未出现那一刻深深发誓：她燕子要过的好。

“你死丫头这么早啊？”不知何时，那穿件黄t恤衫的周鑫也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就蹦到了她的面前，再一拍她的肩膀，“走，吃早饭吧。”

“你这么早怎么也到这儿了？”燕子觉得虽然她三人一向有默契，但这睡惯了懒觉的千金怎么也不会这么早就出现在这里了吧，还指着路边摊的早饭，招呼着她去吃。她觉得这丫头除非有什么特别的计划或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才对。

“你发什么愣啊，你到底吃不吃啊，还赶时间啊，快点。”周鑫已忍不住催促，一扭身先朝早点摊的位置去坐下了。

燕子笑笑，默不支声。跟着去3米外的早点摊坐下。

“不是说今天气温蛮高嘛，怎么大清早的这么冷啊。”燕子还是有点没被热和过来，那股冰凉穿插在肌肤里久久没出来，搅的她很不舒服。

“老板，麻烦你先来碗热汤。”周鑫这丫头平日怪疯狂的，没想到一关心起人来到是二话不说，眼见手快嘴还快，汤碗刚一上桌，她就用洁白玉指扶到了燕子面前。

燕子感到一阵暖和。

“你在等王莉吧？”周鑫颇有信心的问到。

“你怎么知道？”燕子埋着头在喝汤，没注意到周鑫的表情。这个时候周鑫的脸上露出过一抹狡黠的笑。

正欲再说下去，王莉已经像一股热风一样的卷进来了。

她把身上的碧绿小挎包往桌子上一甩，大屁股朝凳子上一坐，嫩黄的短袖衫就往肚肌眼坠下去，露出两瓣白花花的胸脯的最上边那一块，刚好看见一条极深的沟壑朝那薄纱的嫩黄里伸去。

她胸脯上的白延伸到脸上，今天她的眼线勾的特好看，微微上翘，极是妖娆柔媚。从她身旁经过的男子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似乎目光一接触她这桃色夭夭的风情，也就被她那上翘的眼线给勾走了魂。

周鑫一见这平日泼辣的美女突然间走光露胸脯子，当即喜不自禁，道：“大早上的，杂有春光外泄呢？是谁春天到了呀？”说完，她的一双大眼望着王莉笑。

王莉当然知道这丫头在说她。以她的了解只要得罪了这小丫头，待她一逮到小辫子，她就会有如千钧一发，让你好生痒一回。只不过她向来是玩笑，从不认真的。

“你们有完没完啊，见面就吵见面就吵。快说，接下来我们都干什么去？”燕子数日来都被这两人拖的在公众场合一发作，也将淑女形象转型为烈女形象了。

王莉是和燕子要去那天那报纸上看的那招聘公司面试。说好早上在这条路上碰面，结果遇见周鑫了。一个预感，纵使她俩把头都调向了对准周鑫的视角。

周鑫被这如电般的扫射，有的心理防御在姐妹面前也差点被击垮。于是索性来了个坦白从宽：“我回去辞了工作，跟我父母闹翻了，我说我要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不可能一直活在他们为我安排的世界里，我受不了了。”当她说起来的时候仍有些激动。

“那现在，你父母还在生气吗？”到底是燕子要更明白做父母的再疼也疼不过不疼自己的儿女。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这话是王莉问的，她一向讲究实际。

似乎一问问到周鑫心坎上去了，她一乐，笑说：“我随姐姐们踏入长征！以后我们就是铁定三人组！”她像充满了梦在满心欢笑。对父母，她向来是放心多过焦心。

这主意一，三乐，惊声喝彩，大呼加油。只是这是后话。

这里有个细节，周鑫话一说完，伸出玉掌，燕子眼睛一亮，也挺激动，把玉掌照样往上迅速一盖，最后搭上去的那个是王莉。

王莉手搭完，双颊一鼓，“加油”。接着，这个艳阳还未出的清早，三娇艳欲滴的美女犹如三颗鲜草莓，充满诱惑力和想象力，浩浩荡荡从这条街尾驶向了那家招聘公司的大门。

102三女同志

负责面试的是个中年男子，态度很和蔼。也许是见着三美女一下齐刷刷冲自己面前来了，是男人态度总会变得和蔼，特别是在碰到聪明的美女时。

比如说这王莉。当面试官问她：“我已经见了很多应聘者，你能给我一个让我录取你而放弃别人的理由吗？”

“我知道当你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录用我了，我相信你阅人无数的眼光。只是，你愿意再相信你自己吗？”这王莉就是牙尖嘴利，很多时候把别人的问题变成自己的问题去回答别人的问题，或许更带说服力。重要的不在问题本身，而是这问题透露出来的讯息。

在王莉看来这面试官无非就是在问她“自信”，她便已自己的个性去诠释，新世纪要的就是“个性”，标榜的就是自己的“个性”。她很相信她自己。

“好的，下周一早上9点你准时到公司报道。”这就是王莉在她的问题回答完停顿约3秒后接到的那位面试官脸含微笑的录取书。她成了第一个当场被破格录取的应聘者。

说到面试最糟糕的就是周鑫，一方面可能跟她实践经验有限有关，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从小被娇生惯养惯了，这女孩面试一完，脸庞上就挂上两行泪珠，晶晶莹莹，闪闪亮亮。王莉差点没笑她。

“你不是在网上投过简历了吗？上次面试没过？你今天跑错了地方？”其实王莉是要变着法安慰她，她没想到这丫头平日爱吃爱玩爱闹爱疯，第一次出来找工作竟然哭了鼻子。哎，这丫头经历的少啊。

“是啊，网上的性格测试和能力测试我都拿了蛮高的分，在网上的第一次面试我也很顺利的就过了，要不然我哪有那么高兴还跑来找你们……”话还没说完，这丫头两行晶莹的大泪珠又滚下来，一张粉嫩的脸被染的红通通的。

“别急，那面试官都问了你些啥？让我从专业的角度分析分析。”王莉一副专家的模样，等待周鑫开口。

“他也没说啥，就问了我喜欢看哪些杂志，我就把家里平时爸爱看的杂志讲给他听了，什么《财经》、《商界》还有《21世纪经济报道》啊。”周鑫情绪稍稍缓和了些。

“那他什么反应？”

“他就要我谈谈近期的一则财经新闻事件对股市可能造成的影响……”没说完，这丫头泪珠子又掉下来了。

“那你怎么说？”

“我哪里会说！我把爸平时讲的都忘了，哪知道有一天有用上的时候嘛，我干脆就明给他说，这可能是因为家父的接触，我个人方面了解甚微。你说瓜不瓜嘛，气死了，气死了，呜……”那周鑫硬是如同个孩子，现在一好奇进了森林迷了路就原地抹眼泪花子了。看的王莉既好笑又好气。

她安慰周鑫说：“你看看你这点出息，有勇气进森林，就别想着掉眼泪呀。依我看，那面试官要的答案也不一定就是你对这则财经新闻对股市的看法，他知道我们是英美文学专业，那财经跟我们相干个什么事呀，况且这公司里的翻译而已又不是公关，他只要求我们专业成绩好，你成绩在班里也名列前茅，那优秀不都列在简历上嘛。有时候，一个问题不要往死角分析，问的问题要由环境来判断，由环境来舒展开。用我的观点来判断，我认为他很有可能是在了解你的兴趣爱好或者你的接触范畴或交际圈，你就放心啦，他只是在了解你，哈哈，最后一个判断，这面试官对你有意思。”

说完她笑嘻嘻的拍打着周鑫的肩。周鑫被她这语重心长的一说一逗一笑，心情顿觉爽朗不少。此时燕子也从面试间走出来，看着周鑫一张红扑扑的脸，她俩又在笑着嬉闹。脸上也情不自禁笑作一团。

“怎么样？燕子。”王莉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面试完毕的燕子，她停止了和周鑫的嬉闹。

“是啊，顺利吗？”有过挫败感的周鑫紧跟着问，问的极是心疼和小心翼翼。

这燕子可能是平日里坚强惯了，此时这傻着的二人都没能看出她脸面上的笑容是为哪般开。她脸上的笑莲变成声音从嘴边丝丝透出，如那山涧中清甜的泉水叮当作响。一阵幽香的声音伴随着醉人的笑意飘向傻在原地的王莉和周鑫，迷的二人神醉。

“你们猜。”她像一缕轻柔的风温柔的拂过去。

二人还傻。

她轻轻一笑，清亮的声音再次若泉水在滴落：“下周一早上9点上班了。”

首先惊呼起来的是王莉，因为周鑫根本就没气力惊呼，只有由衷的笑。

她又说：“我看你们的面试结果应该也很不错哦。”她一边说一边伸出胳膊挽住眼前这刚一道度难关的姐妹，脸上的笑有若最和煦的春风，裹住了这冰冷楼道里的三姐妹。

同时这楼道上还有一个人也被这温柔亲切的暖风给席卷了，他站立在电梯口那个位置比周鑫和王莉还傻的望着燕子，他更加痴迷神醉。

三女孩再一声欢呼，才把那人叫醒，同时他等的电梯门开了，他的脚像被她们装了磁铁，迟钝的移不到电梯里，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终于看不见他动情的眼波流转。

“这太好了，燕子，我们周一一块来公司！”王莉高兴的脸像炙热的夏日，她激动的抱着燕子蹦跳，滚烫了燕子，却灼伤了面试受挫的周鑫。

周鑫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燕子觉察了这个姑娘突然的安静，伸手搭住周鑫的肩，同时王莉也把手臂往周鑫肩上一揽，摇着她，明媚的说：“对，我们仨在一起！”

周鑫脸上动情的笑了。她真有些泪水想流出来。时已至中午，果真是一个艳阳天，今天的天气预报说的一点没错，早上怪冷的，这会儿还不是艳阳高照，那明媚的阳光从窗台映射到她们仨身上，她们如同被披上了万丈金光，灼灼其华。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她把她们仨抱的更紧了，包括她自己。脸上舒展出的那抹笑，更似一轮徐徐升起的烈日。

103　艳遇男人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一，她们上班的日子。燕子和王莉正说着用吃早饭的时间去探望探望周鑫，三缺一，也没谁心里是好受的，但有时候的离别是必须的忍耐与付出。

正说着，就见一张笑嘻嘻的脸跑向她们，虽然跑来那女孩把头发挽了一个发髻在脑后，认那笑那姿势就认出是谁来了。两人有些大惊，心想这丫头难不成那天在这路边摊吃早饭吃上瘾了吧，还是恋上了这里是奋斗的开始？

两人还未回神，周鑫已从200米开外跑到她俩身边了，把手愉快的往她们身上一搭“嘿，吃早饭吧。”说着径直走进那早点摊棚子里坐下，也不管她二人发啥愣，从包里摸出两瓶维c递给她们，最后掏出一瓶放到自己面前，向店主老板喊了一碗杂酱面。

见她二人还傻着，反应比平日慢了好几倍，便冲她俩嚷道：“你二人杂的呀，回去这几天把脑袋里零件给修坏死了，吃什么快点呀，赶紧吃完了还得上班。”

“在哪上班？”燕子和王莉同时张大了眼睛和嘴巴，异口同声的说出。

周鑫见她俩那傻样，脸上浮出一抹狡黠的笑，心里更乐开了花，决定整整她们。便说：“我昨儿晚一宿没睡，脑壳也一下就开窍了，不就是个工作嘛，那只是个形式上存在的东西，用来换取物质得已生存下去而已。工作要根据你的专长来决定，可能就一种两种，而生活就不一样了，生活是根据你的性情来决定，同时还可以培养出好多专长。你们说哪个划的来？我何必现在那么钻死笼子，生存是个简单而唯美的东西，它只需要我们尽力；而工作就是腐朽就是枷锁是禁锢是利益是买卖是人性的挑战，我何必去玷污我闲云野鹤般的闲情雅致。生活是多元化的，而工作是一元化的，工作包含在生活之中，但并非它就能主宰生活，它只是在适当的契机下给生活提供了方便，也就是为了我们的某种选择搭建了一条通往人性的桥梁，工作它只是个形式上存在的东西，而我们是在生活。”

燕子同王莉再一次目瞪口呆。说这话的丫头都不像是周鑫了。她一向在家里受惯了依赖，在外就依赖她俩。这丫头不是太想和她俩在一起为面试失败而受了打击吧？

当两人还在疑问时，周鑫故意拿起握成小拳头的手，对着手心咳嗽了两声，然后一副老太龙钟振振有词的说道：“别林斯基说‘人的生活像广阔的海洋一样深，在它未经测量的深度中保存着无数的奇迹。’而屠格涅夫说‘人人都在生活，但是只有少数人熟悉生活’我想生活是种锻炼，我要享受这种锻炼。”她还边说边把纤纤玉手一挥，好一副诗人模样。

“你没事吧，回去脑壳烧糊涂了。”燕子颇为心疼的把手扶上她的额头，被周鑫一把打开，眼神却在坏笑。

王莉也对这丫头突然之间的豁达胸襟也肃然起敬，哪里是那天那个垂泪的柔弱女子，她实在看不明白。还是这丫头另遇见了啥好事？

王莉猜得没错，周鑫回家灰暗的第三天，那公司就打电话告知她被录取的消息。当时她还特不相信，连续确认好几次，直到问的对方都烦了，她看这事情是真的了，立马就去街上购了大抱吃用住宿用品，她的理想是飞出现有的暖窝窝，展翅高翔，做一只真正飞翔的鸟（比喻，她向来这么比喻自己）。

“你就直说，你接下来要干什么？”还是王莉惯有的爽快，干练。要不然那调皮的周鑫还不知装诗人装到啥时候去。

周鑫也确实憋不住了，早想笑出声来了，刚好眼前一辆的士飞来，她大叫一声，拦下了那辆的士。抓起身边的包催促着燕子跟王莉，说“边走边说，再不走呆会迟到了。”

周鑫边走边朝后喊：“你俩不想迟到就赶紧上车。”

见周鑫径直朝车门奔去，燕子下意识的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