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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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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终以汤建斌辞职告终,夏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同事给他办的践行宴,人总是这样,面对离别的时候前尘往事及种种纠葛都不再重要,所有人都只记得他的好,说着挽留或者祝福的话。夏筠本来避嫌不想去,钟嘉树却说:“凭什么不去!不仅要去,还要猛吃猛喝,吃不了兜着走,实在不行你领我当个帮手呗。”简直无赖至极,却惹得夏筠捧腹大笑,钟嘉树也乐呵,拿她开玩笑:“这种事在职场太常见了,尤其你又年轻漂亮,内外兼修的,人人觊觎呐。我也不嫌弃跟你演个对手戏,再有类似的机会可别忘了叫我。”

夏筠没搭话,反而转移话题:“请你吃饭,聊表谢意。”

料想钟嘉树自然乐得领情,他却意外的让夏筠欠着这个人情,有机会再寻回来。

其实相处下来,夏筠也是知道的,钟嘉树吃穿用度样样挑剔,样样精致,往来的友人也个个是人中龙凤,钟家的产业绝对不输夏家,而且名利更拔头筹。难得他们还能这样愉快的相处。那以后,钟嘉树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找上夏筠去应酬。外人看来目的很明确,可他不捅破,夏筠也不会主动,一再警告自己记得他所有的好,只想还是尽量维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比较好。钟嘉树比她大两岁,开起玩笑来总要求她叫哥哥,夏筠再被威逼利诱也开不了口,他佯恼,说她根本玩不起。对啊,这一点上她确实认死理,那个哥哥的称呼早被景沛占去,她的心思也全跟着走掉了,再给不了别人。

接到景沛的电话完全在夏筠的意料之外。当时正赶上清明小长假,之前工作的时候忙的昏天黑地,在职要应付精明的部门经理,出去又要应付难缠的客户,还要靠着八卦茶话处理好同事关系,面面俱到,竟然也让她啃硬骨头似的一样样挨下来。

好容易休假,乐得轻松,又被钟嘉树传唤。这回去的是一家酒吧,理由足够充分,钟嘉树的朋友过生日,夏筠刚从那人的公司拉到一笔大单,确保她能拿到丰厚的年终奖。不得不特意装扮一下,到了包厢里见到的仍然是那些熟面孔,夏筠早跟他们打成一片,听得众人吆喝:“嘉树请客,大伙儿别手软。”

夏筠纳闷,寻了个空坐下才问身边的人:“不是顾君羡生日?怎么反倒是他掏钱”

声音不大,不过被问话那人向来活泼,急忙就把夏筠的话广而告之,顾君羡当了回东道主解释道:“夏筠你不知道钟嘉树外号“参一脚”啊?!谁有来钱项目他都入股子,就前几天,我们北京那活儿他净利润几百万呢,不宰他宰谁。来,你也看看单子,随便点。”

夏筠看看钟嘉树,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像,白衣白裤,闲闲的半倚着沙发,让她想起“蒹葭倚玉树”,而他,绝对是那株玉树了。

聚会进行到一半,一群人嚷着叫寿星和他的乐队上台表演,酒吧本来就是顾君羡旗下的产业,乐队则是学生时代保留至今,他是贝斯手。顾君羡也没推辞,叫女友招呼众人到舞厅,自己领着乐队成员去后台准备。

包厢外的客人不算多,正放着激烈的摇滚,DJ报上了顾君羡乐队的名字,引来一片欢呼和尖叫,夏筠很少来这样嘈杂的地方,钟嘉树领着她进到舞池,专用地板晃动,她一时跟不上节奏,东倒西歪的晃了几下才适应。乐队的一曲引爆现场,夏筠跟钟嘉树随着鼓点舞动身体,跳到正酣处,钟嘉树附在夏筠耳边大声喊:“你手机响了?”

夏筠没听清,他又说了一遍。她掏出手机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摁掉。电话那头的人却固执的又打过来。钟嘉树示意她接起来,夏筠无奈点头,按下接听键往外走。终于走到有洗手间的僻静走廊,喧闹的音乐声稍微小了一些,夏筠又喂了一声,那端没人答应,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看来电显示,归属地是本市,正奇怪会是谁呢,身旁有人经过拍拍她的肩:“夏筠你杵在这儿干什么呐?大伙都等你了,快来!”是钟嘉树的发小叫她。夏筠抬头应一声“就来。”。

“喂?哪位?请讲话。”耐心快用光,夏筠冲着电话喊。

“你在哪?”

只这么三个字,有着金属质地的声音,夏筠听了十几年,当然知道那属于谁。

“你在哪?”又问了一遍。

“跟朋友在酒吧玩。”夏筠老实回答“这里很吵,你等下,我到外面去接。”

“哪间酒吧?告诉我名字。”

夏筠报上顾君羡酒吧的名字,今天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威严,她一时不适应,被镇住。

“你到门口等我。”景沛说了这一句就挂断电话,夏筠看着手机屏幕由亮到渐暗直至彻底黑掉,才消化理解了他要来接她的事实。

春寒料峭的夜晚,夏筠立在酒吧门前数台阶,不由得记起以前她也常常这样百无聊赖的等景沛。台阶就那么几级,数来数去也不觉得烦。不过也有例外的一次,当年她一个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到大学校园门口的时候,景沛正皱着眉等在那。那是为数不多的,夏筠迟到的时候,她对即将学习生活四年的城市道路倍感陌生,走的慢了些。通常他们约着见面,景沛总是十分准时,像掐着秒表一样,而夏筠从小就被教导迟到不是女孩子的特权,通常会早到几分钟,所以总是她等。夏筠记得当时景沛开口第一句不是欢迎,而是“这所学校根本不适合你。”

18岁的夏筠只是仰着脸看着矗立的庄严大门,笑:“我喜欢就可以啦。”

“那个专业根本不适合女孩子读。”

“我知道啊,所以我被调剂到工商管理系了嘛。”夏筠似乎完全不在乎未来四年要学些什么,关键是她努力三年终于来到了这所理工见长的大学,而景沛当时正是这里一年级的研究生。

“学长,带我去报名吧。”夏筠笑嘻嘻的把行李递给景沛,他不情愿的接过,最后还是忙前忙后的替她办好了入学手续,送她到宿舍。

这一次她又这样偷偷跑来他的城市,却不再贸然出现在他面前。毕业前辗转反侧的无眠夜晚,夏筠思考着自己的出路,想到春节时候他的欲言又止,心中不是不气馁的,从小他就嫌弃她牛皮糖一样黏人,走哪儿都甩不掉似的,脸皮又厚。经年逝去,她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机会越来越少,时光终究雕琢出了他们成熟的面孔。

雷克萨斯似乎是景沛钟爱的牌子,今天他又开了一辆来。缓缓的停在台阶下,车窗摇下按了喇叭“上车。”,夏筠鲜少见到他这样没礼貌的样子,这样的事通常是钟嘉树那样性格痞痞、时时需要耍酷扮帅的人才做的。心里嘀咕,但还是乖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虽是假期,路上却难得的顺畅,而且不知道景沛怎么开的,居然一个红灯也没遇上。自去年他们不欢而散之后,就没再见过,唯一的联系估计就是从远在大洋彼岸的表姐那得到对方的消息。景沣给夏筠打电话的时候只是稍带的说了一句弟弟在设计院的工作做的十分出色,很受器重,其他的再没提过。

夏筠不知怎么应对车厢里的低气压,觉得跟景沛的相处前所未有的生疏,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怒气,嘴巴抿成一线,下巴绷紧,自始自终没有开口的打算。她熟稔那个生气的表情。

夏筠突然想起自己跑出来忘记告诉钟嘉树,拨了号又想起他们估计玩的正热闹,不想扫兴,只发短信告之自己有事先走了。

景沛的住所在时下销售紧俏的单身公寓,夏筠走进去看到的是纯男性化的装修风格,一室两厅,家具只有简单几样,收拾的整洁有序,像他的人一样。她穿着鞋子直接走到客厅里站着,有点手脚没处搁置的感觉。

“去洗脸。”景沛说了见面后第二句话,比第一句多了一个字,手指向浴室。

夏筠纳闷:“你今天怎么了,我们超过一年没见面,一过来就要给个下马威吗?”

“你的妆花了。”景沛不紧不慢道,也没理夏筠,随手脱掉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径直走到窗前。

夏筠奔到浴室,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还好情况不算太糟。不过她还是开了水龙头认真的洗了脸,她极少有化浓妆的机会,手法并不纯熟,总觉得眼影钻进了眼皮里,痒得难受,美甲也刺得指尖生疼。

夏筠重新回到客厅,景沛还是保持着伫立窗前的站姿,这里是二十层,不知道他能看到什么,只是那样笔直的站着,仿佛能在原地钻出一个洞来。她踟蹰着怎么打破僵局,吵归吵,生气归生气,这么久不见她还是时常想起他,尤其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却不让她看到他的正脸,她觉得那种思念的感觉益发浓烈,不禁低声叫他:“景沛…”

景沛早听到身后的动静,听她说话才转过身来,还是沉着声音:“把你这身衣服也脱了。”

夏筠瞬间僵住,好半晌才替自己辩解:“我没别的衣服可换。你就暂时忍耐一下对你视觉的荼毒吧。”

“我再说一次,把这身衣服脱了!”

夏筠这次是真的呆了,望着他脸上明显厌恶的表情,和开合翕动的嘴唇,仿佛他在说什么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终于找回自己神智的夏筠,盯着景沛的眼睛,他的眼眸依然是她心醉的黑色,深潭一样,在那黑色的表面,她看见自己的倒影,素白着一张脸,身上缀着亮片的衣服和高达10厘米的细跟鞋让她显得不那么娇小,但同时也跟整间屋子格格不入,特别是他还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夏筠完全不知道景沛为什么会突然找上她,却只要一个电话就心甘情愿的听话跟过来。没有相聚的喜悦,没有愉快的对话,一切都笼罩在冷凝的气氛中,无法呼吸又无力自拔。念及此,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很多事的缘由。

夏筠真的开始解除自己身上的衣服。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每解开一粒扣子,就在心底里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终于她只着内衣裤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景沛忍无可忍的转过了头,继续看着窗外。夏筠执意大步走到他背后,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脸也贴到他宽厚的背上。“我知道你讨厌我那样的装扮,去那种地方,以后不会了,不要生气。”

背后的拥抱不够亲密,景沛根本不理会,夏筠把手臂缩紧,轻轻摇晃他的身子。小时候她早早做完作业,跑到他家玩,闹得他没法练听力,惹他生气,也总是这样摇着他的身子。那时候她不够高,必须仰着脸看他,景沛多半是会被她脸上内疚又无辜的表情打败,拉着了脸走开,等夏筠不依不饶的追上去想再抓住他的手,一定会被他打掉,外加一句恶狠狠的警告:“再捣乱有你好看的。”小夏筠就知道他没在生气了,于是越发的没大没小起来。

放在腰间的手被外力推出,景沛脱离夏筠的拥抱,径直走到玄关拿了车钥匙,摔门而去。

关门的力气大,震的仿佛整个单元的门都跟着响了起来,声音久久不散,夏筠抬眼望望玄关处耀眼的白炽灯,只觉得万念俱灰,然后就真的落下泪来,怎么也止不住。

离去变得不得不为。这一次你该死心了,夏筠想。


 



第6章 2010【下】
夏筠辞了工作,注销了本市的号码,找了中介退租,本来续交的半年租金也没要求房主退还,对方很快回复同意。来到这座城市是为了他,一年多的时间,工作再苦再难,她都没这么疲累的感觉,收拾好行李,打车去机场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击垮一个人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坚持了那么多年,喜欢成了惯性,追逐成了惯性,却只要一个沉默的背影就断了她所有的念想,这座城市有许许多多的回忆,只有这一晚的短短半小时是他们共处的,寥寥数语稀释湮没了她满腹心事,却仿佛过了一生一样。

想要忘记一个人,首先得离开有他的城市。夏筠回到北京,又开始了她找工作的生涯,这一次她没那么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所以变得挑剔,面试的人看她开着小车,穿着夏奈尔最新款的衣裙、蹬着普拉达的小羊皮靴,来应征一个小小的文员职位,都止不住的叹气,言下之意这种玩票性质的大小姐他们要不起。夏筠于是住在君非安心的当起米来虫。爸妈还是不管她,有时候夏筠有些愤恨这一点,对于失恋的人来说这个自由就意味着漠不关心,可是每当这个想法蹦出来,她脑中就警铃大作,怎么可以这样揣测父母,他们始终是爱她的,无条件的付出爱与关心,他们喜欢她每个光彩夺目或者黯然神伤的样子,因为她是他们的孩子。

再听到钟嘉树的消息,是从顾君羡那里。夏筠离开那座城市之后,这些人都被她一并从记忆里蒸发掉了。顾君羡请她喝咖啡,聊起近况时候,问她:“嘉树住院了,你不知道?”

夏筠摇头。

顾君羡奇怪的看她一眼,夏筠知道那个质疑来自于以前她和钟嘉树确实走的很近,他们都误会了他俩的关系。

“要是不忙,就去看看他吧,成天在医院呆着怪无聊,老嚷着叫我们去陪他。”

夏筠点头。跟顾君羡道别后就查了最近的航班订了机票。

这时候已经到了夏末,暑热还没消退,钟嘉树所在的医院绿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走在下面有阴森的感觉,却是格外的清凉的感觉。

久不见钟嘉树,夏筠站在门口为难,自己无故失踪这么久,即便抱着十分关怀、十二万分的歉意来看他,照着他的性格免不了又要揶揄自己几句。但她都跨越纬度来了,杵在门口被来往的医生护士看着也不好。只好硬着头皮敲门,一位身着制服的小护士来开的,钟嘉树正躺在床上玩着PSP,见她进来,收了游戏机,跳下床,围着夏筠转了一圈:“你骑蜗牛来的吧,这么慢。”

夏筠不知他何出此言,钟嘉树领着她坐到会客沙发上,递了一瓶水给她,说:“君羡说在北京遇着你了,我估摸着你大概知道我在这儿有多么寂寞空虚冷了,应该急着赶过来呀,你倒好,居然用了整整十个小时,不是骑蜗牛过来的是什么。”

“我已经尽力快了好不好。”夏筠不知道顾君羡已经打过招呼,只替自己辩白。

钟嘉树叹口气:“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潜水艇,原谅你了。不过有件事,你得给我个交代,上回君羡生日,你怎么偷溜了”

“我…我有点急事,就先走了,给你发了信息的,没收到?”

“当然收到了,不过你说过两天再联系。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月又六天,而且晚上回家我再打你电话就被告知关机,两天后那个号码就注销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差点报警了,我们那帮哥们好几回聚会见不着你,都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夏筠羞愧,自己的不辞而别惹得他在朋友面前吃瘪。那帮人从来毒舌的狠,被群起而攻之就更惨了。她只好道歉:“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有急事要离开一阵子。”

钟嘉树没理会她的话,继续说“后来我去你公司找你们经理问,她才说你辞职了,又不知道你去了哪,我还反省了好几个星期呢,是不真跟他们说的似的,我哪儿得罪你了,走的这么悄无声息的。”

“你没得罪我。”夏筠再次强调“完全是我自己的事,当时的情况很糟,我得离开这里冷静一下。”

“那最好,不然我这心里可真不好受。”钟嘉树似乎很庆幸,又问:“那你的棘手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夏筠抬眼看他,还是那个痞痞的样子,穿着病号服也倜傥不减,但是她前所未有的讨厌他此刻的样子,怎么就不肯放过她,追根究底的,成了大话篓子。

“你说话呀?傻了?”钟嘉树的大手在夏筠眼前晃来晃去,她有些晕,鼻子也泛起酸来,不自觉的低头喃喃道:“嗯,都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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