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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妖孽等你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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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什么事儿?

这个阴险又难缠的家伙怎么来了?

自己什么时候又惹过他了?咋一来就给自己脸色?

这是他之前压根没想过的情形。如果知道冯栗要过来,他躲都来不及。

小顾那里头痛着,冯栗这里嘴角翘起一抹笑。

与冯栗相亲的时候,刘伶就被这个男人优雅俊俏的皮相惊艳过了——这位主儿模样生得极好,与符大公子相比不遑多让。

一米九的身高,就算在军校那一水儿颀长挺拔的男孩中,也占足了优势——虽然瘦,却绝对和文弱扯不上半点干系。

特别是五官精致,脸蛋雪白。

不笑的时候,你会觉得他文秀、灵气!

比女孩儿还漂亮!

他要笑起来,那俊秀脸蛋上浮出两朵梨窝儿,梨窝儿捎出几分羞涩,秀色水灵,销魂入骨,活脱脱的妖孽。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看了,心中也会狠狠一悸,骨头都酥了。

在他十五六岁的时候,还住在军区大院,那时候,大家只知道冯老爷子家的小孙子是个安静文秀的主儿,和大院里这些张扬的孩子都不相似,除了脸蛋俊些、背景比旁人更深厚些,压根没半点儿气势。

那个环境、那个背景,就有那么几个张扬胡闹的女孩儿,甚至是男孩儿被他诱得心里痒痒,做梦也打着尝尝他小冯滋味的主意……

结果嘛。

没有结果。

没人知道当年的小冯栗使了什么手段,只知道那一溜儿张扬的主儿无论在外面如何飞扬跋扈,一见着他冯栗,立马脸色发青,夹着尾巴逃得比兔子还快。



冯栗的笑,也是很有讲究的。

小顾自诩了解冯栗,一看见冯栗对着刘伶露出这样的笑容,眼中赫然闪过一抹亮色,眉也笑、眼也笑,整个人处于极为兴奋的状态。

不怪他兴奋,平常冯栗对谁这么笑,谁倒霉。

如今冯栗对刘伶这么笑,在小顾眼里就一种可能……莫不是冯栗看见刘伶挡了自家弟兄戏果儿的好事儿,良心大发,准备教训教训刘伶,给弟兄出一口恶气?

“你们认识?”一听见对方准确无误喊出了冯栗的名字,又见自己的手腕被冯栗握住,刘伶脸沉了下来,直觉以为冯栗要助纣为虐,声音也阴沉了几分。

冯栗点头。

“你和他是一伙的,你该不会也对团子有兴趣了吧?”实在是顾楚雄给刘伶的印象太差,这一环接一环,目的就是为了拿下陈圆,刘伶原本就沉不住气,这时候思维入了个误区,一下就想到这么个可能。

冯栗哑然失笑:“也不算一伙儿的吧,什么团子?糯米团子?那么粘牙的东西,我可消受不起。”

“不算一伙儿的,那你干吗碍我事儿?”

冯栗无辜地看着老姑娘,软声道:“你大概对我这个朋友不太了解,我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免得你拍了桌子,还不知道人是谁。他叫顾楚雄,刘小姐下次如果还拍桌子,一定要认准了,要不岂不白拍了桌子。何况,你的手……”

“姐,你手怎么流血了?”

被冯栗一提醒,陈圆终于看见了刘伶被握住的手心沾着干涸的血迹,小丫头平时连个不相干的人受伤,心都会缩几下,何况是关系这么好的师姐受伤。心中狠狠一抽,她声音一下子就颤了。

刘伶本来脸红了下,可陈圆紧张兮兮地看着自个儿的手心,泪汪汪的,她登时来不及管了。

“没事儿,一不小心被碎瓷刺了下。”她安慰性地解释着。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清越好听的男孩儿嗓音响起:“就是嘛,不就是被刺了下……”

挑事儿的年轻男孩儿笑嘻嘻的,看不惯团子为个“不相干”的人眼眶发红,这句话明显有了几分醋意。

他不吭声还好,一说话,团子立马像炸了毛的小花猫一样,恶狠狠地瞪着他,眼见就要扑上去和他拼命了。

小顾耸肩,可怜兮兮地看着团子,声音却气定神闲:“小姐,你在我的地盘,摔了我的九桃瓶,喝过我的茶,受过我的款待,如今却这么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哪里又做错了?按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不稀罕你的款待,我都说了会把钱赔给你的……”

可怜陈圆被他戏弄了这么久,三两句话又被他推到弱势的原点,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茶室内,淡淡的茶香飘散在空气中。

眼看着这俩人说着废话。

年轻的军官冯栗此时气场全开,握着老姑娘的手腕来到沙发前,从容落座,强势道:“这些回头再说。小顾,你这儿有酒精和创可贴吗?”

顾楚雄一愣:“你受伤了?”

“……有还是没有?”

小顾摇头,这显然是没有嘛——又不是干架,就算是干架,酒精和创可贴显然没用,他没事儿带那些玩意儿干吗。

冯栗点头:“嗯,那请你去找一些过来吧。”

“……”

冯栗说的是“请”,可气势中透出的分明是“命令”的指令。

顾楚雄瞬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还没察觉出冯栗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还以为冯栗在开玩笑,张口就道:“栗子,你这是在玩儿我吧?这没人受伤的,你让我去折腾那些玩意儿干吗?”

“不愿意去?”

冯栗抬头,乌黑的眼眸儿宛如最明亮的两枚黑色宝石,分不出那目光是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的明锐,还是原本便是那么锐利逼人。

不知为什么,顾楚雄忽然觉得自己又被他目光狠狠扎了扎。

在军校里,他没少吃冯栗的暗招儿,一见这目光,潜意识里就有一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得,得,我去找。”

男孩儿一咬牙,连忙闪人。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什么一样,猛地折了身,目光竟直直看着陈圆:“我去找你要的东西,不过你可要帮我看好了团子……别让她溜了,不然我回来和你拼命!”

他说得颇认真,对陈圆倒是上心。

冯栗回他了一个微笑:“嗯,出了春秋茶社往右走,有一个药店,早点儿回来。”

等小顾走到没影儿的时候……

刘伶这才转回头,看着身边漂亮得让人惊艳的年轻男人,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似奇怪又似好笑,无数种神色交错着,最后只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冯栗一笑,那一笑阳光灿烂,眉眼中的英气瞬间冲淡了他原本文秀的感觉。

刘伶知道他长得极好,但乍一眼看见这么张宛如发光体的笑容,心中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那个……顾那个什么是你的朋友?”

她斟酌着用词,小心地问了一句。

冯栗笑,笑得极迷人:“再说一次,他叫顾楚雄。你这么说,唔,那也算是朋友吧。”他利落地倒了两杯茶,反客为主,递到两位小姐面前,冯栗比起那个肆无忌惮的顾楚雄的确好上太多,举手投足间让人安心。

“顾楚雄?哎呀,又忘记了……”

刘伶这个毛病,分明记性不差,却总是记不住不相干的人名儿,她终于也是不好意思了。

冯栗何等厉害,敏锐地看见她刚才借着喝茶掩盖不小心吐舌的小动作。

他原本是个刻薄的主儿——

这个小动作,别人做出,他会认为对方矫揉造作。

偏偏是刘伶!

他本来就坐在离老姑娘极近的地方,此时,刘伶身上温软的馨香一丝丝弥散而出,延绵入心,他心口仿佛被人勾着最柔软的地儿,痒得很。

痒到极点,却又不可挠。

他抿着唇,看着刘伶嫣红的唇色,眸光倏的浓黯了。



刘伶没啥心计——对她而言,反正在冯栗这儿暴露了本性,一个根正苗红的青年才俊绝对不会对自己这样的老姑娘起什么心思。

既然没戏,遇着徒添尴尬,不如不见!

可如今,冯栗居然代表咱老百姓给资本家狠狠一个下马威!

哈哈,刘伶心中一口怨愤大大地抒发了,当下越看冯栗越顺眼,神马九桃瓶、神马赔钱不赔钱,统统抛之脑后。

她笑着看他:“那个顾楚雄既然是你朋友,你还这么整他?”

“他自己做事儿不地道,怨不着别人瞧他不顺眼,另外……我整了他吗?”

冯栗是啥人啊?

阴损,阴损!

损着了,也要一副无辜,完全不沾事儿的模样。

他这么一说,刘伶笑得越发大气了,先前那点儿对冯栗的隔膜,纷纷烟消云散,拍着他的肩就道:“你忽悠外地人吧?出了春秋茶社,往右走那条街是小吃街,怎么会有药店?他听你的这么走下去,就算走到明天,也别想弄到你要的东西。”

“是么?那大约是我记错了方向。”

他说时脸不红、气不喘。

这是刘伶不了解他,否则当下就能听出这话差得多离谱。一个军校毕业的高才生,能分不清地形认不出方向?

糊弄谁呢!  

刘伶扭头对陈圆道:“团子,这么着吧,你先回去,这里我顶着。顾楚雄不就是让咱们赔钱吗——借着赔钱的事儿,来勾搭你。你走了,我写个欠条给他,咱们一点点把这钱还上,凡事都讲个道理,他如果再来缠着你,老娘阉了他。”

这话儿,刘伶说得那叫一个雷霆万钧。

刚才是冯栗握着她的手,她没来得及发飙,那顾楚雄就出门帮冯栗买东西去了。

如今,既然一个正主儿都走了,她要让另外一个闪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陈圆有些害怕,怯怯望她:“姐,可是这个……”眼神瞟向某一处,顾楚雄临走前可是让人家帮忙看着自己,她怕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顺着她的目光,老姑娘看见了冯栗。

刘伶目光如炬,认真地看着冯栗:“你是顾楚雄什么人?”

冯栗答道:“大学同学。”

刘伶问:“助纣为虐?”

一听这话儿,冯栗笑了:“听你这话儿,你们对小顾似乎有些成见,怎么回事儿?这小子又惹祸了?”

刘伶道:“不是他惹祸,是咱们家团子惹祸了。”她郁闷地一手握着茶杯,狠狠灌了口茶水。

陈圆急了:“姐,要不你把我卖了吧!”

刘伶一眼瞟了上去,下意识接道:“卖了你也不值三百万啊。”

这是句大实话。

这俩原来开玩笑,也是这么两句,一字不差。

老姑娘语速这么快,简直是条件反射。

话一说出来,陈圆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老姑娘咂摸了遍语境,忽然明白自己这时候说这句话杀伤力有多大,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忙打起精神,接过话头:“别愁了,这不是还有你姐我在嘛,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咱们再想想吧,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后面一句她没说出来,问题是没钱!



这姑娘太有意思了!

冯栗在旁边,观察她半天,直到这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伶正烦着呢,冯栗这一笑,无疑是火上浇油,“哎我说冯栗,你这个人不差啊,咋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

冯栗忍着笑,和声问道:“这怎么说?”

“我们都说摔碎了他的九桃瓶,赔钱就是,可他愣是打着团子的主意。咱们团子是良家少女,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陪你那个狐朋狗友玩!”

“那就不陪他玩。”

“嗯……”

刘伶应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拿着笔在那儿不停地写写画画,聚精会神,连头都不抬一下。

冯栗望过去,只看见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正好奇着,但见老姑娘刷刷落笔,在后面记下了最后的数字,她拧着眉,咬了咬牙,终是抬头正色道:“冯栗,团子欠顾楚雄三百万,我算了下,我们大约能凑足六十九万,先把卡给你,三天内把钱打进去。剩余的,我先写个欠条,慢慢还上。顾楚雄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可以让他直接找我……”

一边说,一边从包中取出张银行卡。

“姐,我们哪里一下子能凑那么多啊?”一听到六十九万这个数字,陈圆脸都白了,她一个月工资大约五千,这三年下来,也不过才存了十几万。十几万和六十九万,这相差的是不是太大啊。

她小小声地说着,满心焦躁。

刘伶轻声安抚道:“你拿不出来,你姐我难道也没办法?”

知道刘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没压力。

不赔钱的方法不是没有,可刘伶为了自己,想尽了一切办法。

陈圆看着她,眼眶一下就红了:“姐……”

刘伶平素最怕人家泪眼相对,当即拍拍她的脑袋,逗她道:“别高兴太早的,先帮你垫着,还是得还的。”

小丫头破涕为笑,哽咽道:“姐,谢谢你。”

刘伶安慰她:“说这些干什么,这次是顾楚雄太过分了,如果有第二种办法,你自个儿慢慢还,总有还清的一天,我也不用帮你先垫着。”

将欠条和写了手机号码的纸往冯栗手里一塞,老姑娘站起来,拉着陈圆的手,居高临下,不露分毫弱势,正色道:“冯栗,麻烦你把这些转交给顾楚雄,并且转告他,不用担心我们会赖账。确定了这古董确实值那个价,这卡只要他拿到手上,我自然会打钱过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你让他直接找我刘伶就好了。”

这一系列事情,刘伶在极短时间处理好了,雷厉风行,足见她的办事态度,绝不拖沓。

冯栗其实有些不明白了。

这样极具气势、颇有男儿范儿的女孩儿,怎么偏偏在婚姻上跌跌撞撞,到现在都没把自己从那团乱麻中绕出来。

他知道刘伶今年二十九岁,已婚的身份。

也知道刘伶名义上的老公其实在结婚前,就已经有一个感情稳定的女友。

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出手,他母亲华昭就把刘伶的事儿打听得一清二楚,资料完完整整地整理好,供他参考了。

如果她刘伶婚姻美满,如今也轮不到他冯栗站在这边,对其有所觊觎。

可如今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冯栗手里捏着写了她电话号码的那薄薄一张纸,眼底露出了干净温暖的笑意。

“小顾的事儿归小顾的事,刘小姐……我可以叫你伶子吗?你不是说过,咱们还有一层远房亲戚的关系?”

他眨眨眼,笑着打趣。

他一说这么句,老姑娘立刻想起和他相亲的时候,恰遇上婆婆,自个儿说的那个拙劣的谎话。

这世上有一种“友谊”,是在同患难、共甘苦的情况下滋生的。

甭管这个“患难”、“甘苦”,是不是在俩人都乐意的情况下发生,不过既然都发生了,自然多了层干系。

腹黑不愧是腹黑,人性琢磨得太透了,这张友情牌,真是打出了风格、打出了水平。




第六章

钢笔在白纸上涂涂画画,刘伶咬着笔杆,眉毛拧成了结。

从春秋茶社回来以后,她就开始算这笔账——在人和钱的权衡中,保人,赔钱,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问题是去掉一个六十九万,二百三十一万也不是寻常老百姓说拿就能拿出来的。何况这点钱,也把她这几年炒股赚的体己掏干了。

抱枕被捏成了团,老姑娘算烦这本烂账了,就在床上滚来滚去,抓着头发痛不欲生。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寻常人。

别看着在陈圆那块儿,这位同志拍着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英雄好汉还能被一文钱难倒,她刘伶是人,又不是机器猫,从哪儿一下子变出那么多钱啊?

“叮咚——”

清脆的门铃仿佛能震动空气,清晰传入耳中。

老姑娘把耳朵塞得严严的,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半夜一点半。她爸妈别说这时候,就算是白天也不会来,婆婆如果这么晚来,提前肯定会打电话,所以也不会是婆婆。这么算算,除了那个夜不归宿的符人渣,还能有谁!

不管!

不理!

不开门!

老姑娘施行三不政策,心道:他符昊又不是没钥匙!对付人渣,压根儿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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