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点雨山前-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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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一些；遇到一些事，就会有一层雾气挡在前面，哪怕抓着她的双手，抱在怀里，亦都看不真切。为此，牧野想了一些办法，利用各种各样的契机去诱杉雪讲一些曾经的故事。但知道的内容却并不能让牧野满意，反而因为了解的那冰山一角，而更想得窥全貌。“我觉得我象一只咬了钩的鱼。”或上或下，任凭发落。忐忑不安，却又心甘情愿，但又偏生心绪不宁。牧野想要更多，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娶一个冷静自制的妻子，也是有缺项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得到探索者的回复，牧野开始另辟话题。
这次的回复很快：“明天中午会到。”
“那好，我们给你接风。”

牧野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给杉雪讲他这个最好的朋友，Eral！他们是大学同学，只不过Eral比他低三级，但这个学弟的脑子很好，只比牧野晚拿硕士一年。后来两个人到了一家公司工作，可谓战友。直到牧老头出资在旧金山办了一家申牧金控才算分开。生意慢慢有了冲突，可两个人的交情却是更好。在经历了上海那些朋友的洗礼后，牧野已经摸出一些杉雪的喜好来了：“Eral的母亲去世后，国内就没有亲人了，Jonathan几次动员他签绿卡，永远留下来，可是Eral都没有答应。给人的感觉吗？”牧野突然想起来了两个词：“清贵自律，坚毅有责任心。”是杉雪的旧话，可放在Eral身上却无比合适。
杉雪让微微的吓了一跳，可想想曾经听说过的旧闻，觉得自己真的想多了。
可到底是不是想多了？第二天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事情的开头有点狗血，一切备齐，客人眼看就到，可是开瓶器却突然罢工了。牧野只得出去加买，杉雪仔细的看着家里的大观小象，头一次接待牧野的朋友……好吧，还是有些紧张的。这阵子的感觉很好，虽然并不浓烈，却很缠绵。牧野总是想办法来讨好自己！杉雪不得不承认，任何事比较方知奥妙。在国内牧野做的也很好，可一想起背后的目的就不免有些发凉。感情这码子东西，最怕目的背后真相之类的武器。没有那些东西，感觉真的不一样，很窝心、丝丝的甜。
叮咚门铃响起，没有带钥匙吗？杉雪记得牧野好象说过，这幢公寓的安保十分得力，全指纹的，只有各家各户是另配的。顺手开门，却发现门外居然不是牧野，而是一个不到三十的男子，清贵文雅、明睿卓雅……
“杉雪吗？你好，我是衣华，也就是Eral。”

牧野很快带着开瓶器回到了家，却发现衣华已经到了，只是杉雪好象有点拘谨的样子。
“衣华，你们聊不来吗？”杉雪今天表现得有点失常，与曾经的落落大方、进退有度相差太多。衣华很好奇的看了牧野几眼，在得到同样迷惑的表情后，识相的早早离开了。牧野想知道原因，可是杉雪却不能说。地球真的很小啊！

当巧合开始运转，那么一次已经不能满足命运之神的恶趣味。
圣诞夜的舞会很豪华，杉雪挂在牧野的臂弯里，社交水平恢复如初，哪怕再度见到衣华后，也没有奇怪的表情了。只是在看到衣华介绍女伴时，眉角跳了一跳。对此，衣华更加纳闷，看了牧野一眼。牧野比衣华更想知道原因，可是杉雪不说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几天牧野比莫晓东齐磊打了好几通电话，问他们有没有听过衣华这个名字，那两个全部摇头。不是和她的姐妹们有关系？那就是和她本人有关系？可衣华分明不认识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牧野胸中滚荡，但却……无法解决。无比深切的让牧野体会到，在他和杉雪之间，有一个很要紧的门。如果打不开，那么，他就永远不可能得到他真正想要的。

牧野的好奇，杉雪心知肚明，可是这件事她真的没办法说。这是答应过别人的秘密，要永远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舞会的客人很多，基本上全都不认识。可牧野似乎很熟，一对一对的打招呼，直到一抹酒红色的靓丽身影闪进眼帘。
“Hi；　Myron；　long　time　no　see。”
莎莉？牧野倒抽了一口冷气，眼风瞟过左右若干扫来的眼光，微笑应对：“是好久不见，这是我太太杉雪。Elena，这是我以前的同事，Sally。”

拿中文和自己介绍吗？
莎莉挑眉看着这个挎在牧野臂弯里的东方女人，很漂亮，但并不比自己更出色。身材不算丰满，也够不上东方人喜爱的那种纤细美。看着只算过关而已，可是最近圈里的人却都在传说牧野很喜爱这位太太？
“Elena，你好，我是莎莉，牧野曾经的朋友。”东方人很爱在字眼上用功夫，莎莉也会玩一两下。
杉雪这几天一直在想如何和牧野解释这件事，没有料到在这个满是陌生人的舞会上突然会发生这种事？这个女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绝对称不上善意，审视也就罢了，未了居然还玩一把文字游戏？曾经的朋友？
“你好，常听牧野提起你。”杉雪说得一本正经，却雷得牧野手肘抖了一下，看情况不对跟过来的衣华听到后也拧了一下眉头，这算是什么情况？
莎莉又挑了一下眉，却没有看到这位牧太太对这个牧野最常用神态的有趣反应？有意思。“是吗？他和你说了些什么？”莎莉的中文并不算好，说些普通的而已。
真有毅力啊！杉雪很喜欢看网络小说，情敌见面是每本言情的必备桥段。可说实话，这种桥段很无趣。曾经以为这辈子可以绝缘这码子事，不想老天爷居然搞平均分配，人手至少一个吗？想想牧野曾经坦白的那三个女人，杉雪回答得依旧温文无害：“牧野说您是少见的奇女子，业界精英。”要损一个情敌最狠的办法就是狠劲的夸她，往不是女人堆的优点里照死的夸，如果可以适量的表现出自己的不足，效果就更好了。杉雪看了一眼牧野，有些涩意的微笑：“我不懂金融，听不太明白那些术语，不过他很佩服您的专业技能。真希望，可以一直是朋友。”

看着莎莉那张开始精彩的脸色，牧野突然庆幸，这次事件没有发生在国内，而莎莉也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
只是对于杉雪精彩的对白……牧野的感觉、很复杂。

“没什么想问的吗？”
舞会结束后，牧野在车里坦问。
杉雪很痛快的摇头，并系好了安全带：“你现在不爱她，我又何必问些什么？”
真是坦诚的信任啊！牧野的心里好象甜了一点，杉雪这次的很靠谱。不过临到公寓时，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万一她要是有想法嗯？”回来要和你抢，你会如何？
抢男人？杉雪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这个高深的学术问题，决定反问：“你想被抢吗？”这种事的决定权其实在男人手上，男人想被抢和不想被抢，情形会完全不同。牧野当然明白这一点，可他更想知道的是：“你会抢吗？”






33

33、第一次战役　。。。　
　
　
“祈连，你说男人的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杉雪弄不懂那个问句的涵义，所以没有回答。一路沉默的回到公寓，洗干净一身的浮华后，打开了本本。没有用QQ和MSN，而是选择了一个只有祈连一个好友的新通讯工具。灰色的对话框很快变成了彩色，只是语言却只有一个问号？杉雪看着屏幕想笑，刚才那个问题实在是奇怪了点，可是这种事不问男人又去问谁？
什么叫你会抢吗？简直是个集沙猪、水仙、无齿于一身的QY狗血傻冒问题。杉雪之前没吃过猪肉，却看过无数的猪走路。每一段感情都有过甜蜜，蜜月期的男人都是童话世界的王子，可是生活不只是蜜月，激情总会褪色，而王子也总会变身。曾几何时，牧野怎会问出这样失礼的问题？可现在，他问出来了。而且还是在杉雪已经用‘你想被抢’做为解释之后！
持久没有得到回复，对话框那头打来了一句：“遇到麻烦了？”
“你说嗯？人生狗血，无处不在。”言情小说三大必备软件：前女友、变身男还有说不出的误会。昨天到今天，日子可真的‘充实’。
“想后悔了？”
没有比这更令人警醒的四个字了，杉雪看着屏幕，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杉雪有她的本本，书房里牧野也联系上了刚送完女伴的衣华。电话中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得到了衣华几乎披头盖脸的痛骂：“你脑袋进水了？她的意思不是表示得很清楚了吗？”你想被抢，她就不作为，你不想被抢，今天舞会上Sally可是再没有过来串悠。问题问到这里就可以了，这个牧野竟然在后面加了一句。我的天！你会抢吗？“你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东西，还是认为她不是个东西？”
“我不是那个意思。”
牧野早就没有了年青时候的自傲，认为所有的女人都会欣赏喜爱自己。问那句话的意思……“衣华，我想我是中邪了。”根本不该说出口的问题，而且已经引起了杉雪的误会。她一路的沉默，回到家的视若无睹。牧野觉得自己今天实在办了一件再蠢不过的事。可是当时的感觉真的无法压抑。杉雪的眼神一晚上都在衣华身上打转，牧野觉得自己快酸透了。他想知道杉雪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在她心里自己现在到底算什么？值得几分？值不值得她付出努力去夺取？然后……鬼上身了。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再过二十个小时，可有个比Sally更难搞的。”斯坦福在旧金山工作的华人同胞大联欢，无数的人脉关系网利益链，一个控制不好，筹划两年的准备就会全部泡汤。这个时候，牧野居然鬼上身！？衣华气毙之后却开始苦笑，看着窗外流转的星空，低叹：“牧野，你动心了。”在爱情的战场上，谁先动心，谁爱得比较多，谁就是注定要受折磨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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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次日醒来杉雪看看空落落的另一半床，十分无奈。头一次分居吗？昨天跳了很多场舞，着实累人，前半夜还有警醒，后面就完全陷入了梦乡。以为牧野会过来，却不想他比想象中还在傲娇。到浴室洗漱干净，对着镜面，挤出了一个微笑。好吧！他不低头，她低头。要维持一段幸福的婚姻，总要牺牲一些东西。
打定主意，拉开了房门，一股鱼片粥的清香味自餐厅传了出来。杉雪心里动了动，压住脸上的一丝笑意走进餐厅。果然，一个贤惠的煮夫大人正在往桌面上摆早餐。鱼片粥象是牧野的手艺，可是这笼水晶蒸饺却象是前些天走访过的某间唐人街的招牌。杉雪头一次没有帮忙，坐在椅子里托着腮，歪头看牧野，直看得牧野囧得笑出来才做罢。
“对不起，我想昨天那句话……”
“喝多了？”牧野不怎么喜欢跳舞，只开头象征性的跳了两曲，就立在一边当台柱。为此自然喝了不少酒。杉雪自觉找了个不错的理由，可牧野并不接受，把杉雪揽进了怀里，抱进环围，让她的脸颊贴在心房，看不到自己的窘迫：“我只是……吃醋了。杉雪，你为什么那么注意衣华？”

吃醋？还是吃衣华的醋？杉雪推开了牧野，眉头拧得几乎要死。不敢置信的上下扫扫一脸认真的牧野，几乎想哀叫：“老兄，你怎么想的？那是你朋友耶。”有这么往自己脑袋上装绿油油的吗？安的太没天理了？
“可是你对他的态度太反常，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看他。你让我怎么想？”牧野的埋怨让杉雪几乎想抽筋，更控制不住的想笑。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无厘头、狗血、天雷滚滚啊，玛林啊，你劈死我吧。

“杉雪。”
看杉雪笑得趴在桌上几乎断气，牧野不知道是该先窘一下好，还是喜一下好。似乎是自己猜错了，可是杉雪对衣华的态度实在让牧野不得不往歪里想：“我给莫晓东和齐磊打过电话，他们都说没听说衣华。”杉雪本来快忍住了，可是听到牧野的‘证人证词’后再度控制不住的暴笑，气得牧野简直想拎起杉雪来，好好打一顿PP。但、那似乎不是个好办法。
一路忍到杉雪笑得不再笑，却发现摆好的粥有点凉了，端回去重热。微波炉一分钟，速度很快。叮咚一声，戴好手套，才要开门，腰上环上了一对香臂。杉雪？
“其实昨天我一直在想如何和你解释这件事。这是我答应过朋友的一件事，要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对任何人讲的事。很抱歉，我不能食言。但我对他实在没意思。牧野，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可莫晓东……”
“莫耶没有让我们任何人见过他，他们现在的关系也只是暧昧一点点。他知道的很少。而且就算有一天莫耶和他真的在一起，那么，也并不代表他会知道一些我们向朋友保证过的秘密。”杉雪话说得很认真，牧野没有道理再往歪里想。可是：“我嗯？杉雪，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一个答复？而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通过考验，真正的了解你？”

如果给牧野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他不会同意杉雪跳楼甩卖的婚姻。他会好好的对待这个女人，他觉得最适合自己也越来越喜爱的女子。可偏偏天下的事就是这般奇特，没有当初的各有所需，便不会有后来的互相尊重，稍有距离的相处表现出了最好的一面，慢慢的吸引没有办法拒绝以及回头，却奈何走在了一条注定会留下遗憾的歧路上。他们的婚姻开始是无可置辩的利用，甚至不曾遮掩。在这样土壤上开出的花朵，牧野不知道它能活到哪一天。开得太美，担心会与日俱增。对尚在未知的果实有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和渴望……
“杉雪，我想让你知道，我不再只是喜欢你了。”
“我想要更多的你，全部的你。”
“可你对我却仍有距离，当然，我不能说我对你做到了百分之百的坦白。”
“所以嗯？”杉雪的话音里有了一丝明显的颤抖。牧野把她的指尖放到了唇边：“我告诉你我所有的秘密，然后，你也开始告诉我，好吗？”

牧野这间公寓的位置极好，东北角上，楼斜四十五度，从晨曦到晚阳皆是可见风景。杉雪起来时已是九点多，叽歪几许时候大概更是不早。餐厅连着厨房，半面通透，没有比上午更充足的阳光了。
牧野就站在杉雪面前，身体搂在一起，亲密无间。可杉雪却觉得自己好像头一次仔细看他。蜜色的皮肤并不白净，眉头拧着，过浓的墨色眉羽透露着硬朗坚毅。一双眼睛……以前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家伙是内双，虽然双层小了点，可好歹是双的。亚洲人的瞳仁深栗色的居多。杉雪游学的时候，一些外国女同学常说这种眸色的眼神看上去最温柔了。杉雪当时听了，肚子里直翻白眼，温不温柔的关眼睛什么颜色？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挺好的。

“杉雪！”好久没回复，牧野有点犯急。摇了摇这个跑神的女人，杉雪把眼帘低了下来，语气有点怪怪的：“你真愿意什么的告诉我吗？”
牧野深吸了一口气：“是。”

“那好，你先说说你第一次是和谁？”
啊？牧野呆住了。
“不好回答啊？那就再换一个。你那后两任女朋友，哪个在床上更讨你欢心？你们在做运动的时候有没有特殊爱好？喜欢哪个牌子的雨伞？”牧野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可杉雪却好像有一肚子问题要问，而且还再一次委曲求全：“这个也不想回答吗？那就说说那些没有固定伴侣的日子里，那些偶尔消遣的419吧。都有些什么皮肤的？有绿眼睛的吗？腰最细的是哪一个？最多一次玩了多长时间？”

“杉雪！”牧野想吐血，自己怎么开了一个这种头？那些事情……牧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杉雪似乎也不逼。低着头从微波炉里拿出她的粥碗和蒸饺，坐在餐桌上背对着自己默默吃饭。吃得很慢，越来越慢，甚至肩胛开始慢慢颤抖，发出小声的抽泣……
“杉雪！”牧野觉得自己这两天真的蠢透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