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公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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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第三任内侍大臣的一级指示，这次的招聘没有大举造势，而是在坊间悄然进行……
*
“我相信你才让你担任这项工作的。”内侍大臣如是说。他以晚上可能有应聘者打电话来办公室必须有人留守为由，将他的见习助理留在办公室值夜班。而之所以留见习者的真正原因是见习期间不需要贴补加班费。
见习助理人很年轻，所以就很容易冲动。他把这当成了一次表忠心的机会，二话不说立马答应。
可素，现在，他后悔了。
这晚上没有月亮。
乌云遮去星光，夜暗如漆。
没有风，空气潮湿而沉闷，带着暴雨即将来临的气息。
极低的气压让他几欲窒息，心脏的跳动却似乎加快了，仿佛在竭力抓住生机一样……
为了节省电费，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40瓦的灯泡，昏黄的灯光使房间显得更加阴森，年久失修的顶棚偶尔会有灰沫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木质腐败的味道，就像一副被埋在地下许久的棺木。
棺木。他打了个寒战，为什么会想到棺木……大约因为一片死寂吧，他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忽然有闪电划过天际，那样刺眼，直将周遭景物照的清清楚楚。分明没有风，树影也纹丝未动，可在这惨白的厉光下却显得那样狰狞。
同样惨白的，还有见习生的脸。
电闪了，却没有雷鸣，偏生就没有一点儿声音，太过安静让人越发不安起来。
又一个没有伴随雷声的闪电劈下，灯光随之骤然一亮却有迅速黯淡下去。“吱啦”一声，钨丝通电的声音打破了寂寥，可有了声响反倒比没有声响更让人毛骨悚然。
见习助理紧紧抓着鹅毛笔，想开始标注文件，可是手颤抖得厉害，硬生写不下一个字去，视线也禁不住自动转移到漆黑的窗外。
那里什么都没有。那里什么都没有。那里什么都没有。他对自己说。
分明什么都没有，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他对自己说。
分明告诉自己不要看，可他就是无法移开目光。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他怕极了，立时仓皇吼出来，试图安抚自己。却是声嘶力竭中透着寒意和恐惧。
咕隆隆咕隆隆隆隆。
突如其来的雷声淹没了他的嘶吼，一阵阵的，从天际线一直滚动进到办公室，逼近他，闯入他的耳道，轰击着他的鼓膜。
他虽然吓了一跳，可某一瞬间，却突然觉得这镇魂的雷声要远比无声无息让人踏实。
雷声未歇，已然暴雨倾盆。
水滴如此猛烈的坠落，铿然有声，砸在地表立时生出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小坑儿，近地也漫起了一层迷惘的水雾，一如他的眼底。
雨声越来越大，心里反而不觉得烦躁，倒像是平静了一般。
他长出了一口气，擦去眼角渗出的眼泪，“没什么。”他对自己说，“有点视疲劳，需要点些眼药水了……”
他站起身，还未动……
“咚。”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木门，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身子一僵，心脏也就此漏跳了一拍儿。
屏气凝神竖耳倾听，可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莫非是幻听？他犹疑的盯了木门一会儿才转身继续去够书架上的眼药水。
“咚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大作。
见习助理“嗷”的一声嚎叫起来，一把拎起身边厚厚的硬皮镀金边的《圣经》当作武器和护身符，一边大喊：“我不怕鬼！我不怕鬼！我不怕鬼……”
咕隆隆咕隆隆隆隆。
雷声再度淹没了一切，等雷声停歇下来，敲门声也没有了。
见习助理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按在《圣经》上，不断祷告
呲呲呲呲呲呲呲。
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声音，好像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在刮着玻璃。
见习助理一扭头……
一只苍白的手，四指微曲，指甲划着玻璃……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恐惧使得见习助理变得疯狂。
在他疯狂的叫喊声中，另一只手出现了，同样的苍白，只是没有划玻璃，而是将一张小广告拍到玻璃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呃，这个广告咋这么眼熟嗫……”
一个女人优雅的声音响起：“是你们招人吗？”
“………………0｜｜｜｜｜｜｜”
*
“我是一个面霸。”细嚼慢咽吃下见习助理有情赞助的方便面，不疾不徐喝光汤汁，放下碗并仔细用餐巾纸擦干净樱唇，应聘者微笑着说，“你可以叫我面霸扬。”
见习助理第一次见到吃面也能吃得如此优雅的人，不过……“那个，你看错了，这是一碗康师傅滴‘小鸡炖蘑菇面’不是‘面霸120’。”
“……　｜｜｜｜｜”面霸扬流露出尴尬的表情，但是一个面霸是随时都会保持优雅的，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微笑着解释说，“面霸就是千王之王面试之霸。也就是说，我是一个有着丰富面试经验的应聘者。”
“也许你是我们要找的人。明天我带你去见我们主管。”见习助理突然庆幸自己只是负责接待而不是负责面试应聘者。
没经验的面试官面对面霸，是会很有压力滴……
翌日。
“为什么要做一个面霸？”正牌面试官第三任内侍大臣问，“能成为面霸说明你经常面试，经常面试意味着你频频跳槽或者至少是有这样的意图，看来，你对公司的忠诚度很值得怀疑。”
“我是一个职业面霸。”面霸扬耸耸肩，“我面试不是因为我要得到工作，而是因为我喜欢征服陌生的面试官，喜欢享受整个面试的过程。与有智慧的人对话让我感到十分愉悦。”
“…………　｜｜｜｜｜”第三任内侍大臣黑了脸，“你来是为了浪费我的时间吗？”
“当然不是。这份工作让我十分感兴趣了。”面霸扬露出迷人的笑容，“您只想雇佣一个短期工，为您甄辨公主，之后就可以解雇他了，不是么？所以所谓的忠诚度根本不在您的考虑范围内。而我参加了太多面试，见过太多苛刻的面试官，太知道怎样去面试人了，所以很想尝试一下面试别人。您把我当作一个不会让您有后顾之忧的廉价短期劳动力，我把这份工作当成一场能力挑战，我们各取所需绝对双赢，不是吗？综上，我认为我是您聘用的最佳人选。”
廉价的短期劳力。第三任内侍大臣觉得这句话直指人心。“你恰好是我欣赏的类型。”他说，“唔……签约吧。你立刻就可以上班了。”
*
“您好，请坐。”面试官面霸扬说。
“谢谢。”第一位应征公主的面试者客气的说。
“嗯。您不是真正的公主。真正的公主总会把自己当作主人，不会等我请坐才坐下的；真正的公主会把一切当作理所当然，绝不会说谢谢。您被淘汰了。请叫下一位进来……”
“………………》00